小人物眼中的江湖
第5章 报了仇
王燕飞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梦中那铺天盖地的黑雾和刀客染血的刀锋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他急促地喘息着，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脖颈——还好，没有伤口。
柴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刀客微弱的呼吸声从稻草堆里传来。
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黑暗中那人的轮廓模糊不清。
王燕飞突然感到一阵后怕——万一这独臂刀客突然醒来...他蹑手蹑脚地摸到那把掉落的短刀，冰冷的刀柄入手沉甸甸的。
王燕飞双手握刀，慢慢靠近刀客。
刀尖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对准了刀客的咽喉。
"我...我不能..."他咬着嘴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刀锋在距离刀客喉咙一寸处停住了，怎么也刺不下去。
就在这时，刀客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王燕飞吓得魂飞魄散，还没反应过来，刀客己经暴起，一个肘击将他撞开。
但药效显然还未完全消退，刀客刚站起身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啊！
"王燕飞在极度的恐惧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举刀就向刀客刺去。
刀客仓促间抬手格挡，锋利的刀刃"噗"地刺入他的手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小兔崽子！
"刀客闷哼一声，手腕一翻，竟硬生生将刀从自己掌中拔出。
他一个翻滚将王燕飞扑倒在地，用膝盖压住少年的胸膛。
王燕飞拼命挣扎，却像被钉住的虫子般动弹不得。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呵...呵呵..."出乎意料的是，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王燕飞睁开眼，看到刀客布满血污的脸上竟挂着古怪的笑容。
刀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王燕飞胸前。
他松开钳制，踉跄着退到墙边，滑坐在地。
"跑什么..."刀客喘着粗气，用染血的手指了指自己腹部的伤口，"我活不过今晚了..."他又咳出一口血，"临死前...就想找个人说说话..."王燕飞刚爬起身要逃，听到这话猛地顿住。
他回头看向刀客，月光重新透进窗户，照在那张惨白的脸上——那分明是个将死之人的面容。
刀客靠在柴堆上，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但嘴角仍不断渗出血丝。
月光下，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像是回光返照。
"那崔铁匠..."刀客的声音嘶哑却清晰，"他女儿才十六岁，绣得一手好花样..."他抬起完好的右手，在空中比划着，"我见过那姑娘一次，在铁匠铺后院绣牡丹，针脚细得跟头发丝似的..."王燕飞缩在墙角，手里还攥着半块沾血的碎瓦片。
刀客突然看过来，他吓得一哆嗦，瓦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泼皮姓李，"刀客继续道，眼神渐渐涣散，"仗着是县令的表侄，在城里横行霸道..."他咳出一口血沫，"那天铁匠出门给人送菜刀，回来就看见...看见女儿吊在房梁上，绣了一半的牡丹肚兜还扔在地上..."刀客的手突然攥紧，青筋暴起："铁匠去县衙告状，反被打了二十棍。
那泼皮还天天带着狐朋狗友去铁匠铺前撒尿，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最后打断了铁匠的腿，抢走了他家最后半袋黍米。
"王燕飞不知不觉放下了防备。
这故事他听过风言风语，只是没想到..."我去取刀，"刀客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袖，"铁匠说刀还没打好，却从里屋取了这把给我。
"他举起那把沾血的短刀，月光下刀身泛着青芒，"他说不要钱，只求你用这刀..."刀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王燕飞鬼使神差地递过一块破布，刀客接过，露出个惨淡的笑容。
"前夜我先杀了那泼皮，"刀客的眼神突然锐利如刀，"他正在赌坊喝酒，看见刀光时，酒碗还没放下..."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今晚我去了太春阁，县令正在花魁房里..."刀客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刺穿了他的喉咙...可惜被侍卫发现了..."他掀起衣襟，露出腹部狰狞的伤口，"挨了这一下...我知道...跑不掉了..."王燕飞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的玉佩。
刀客每说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说书人口中那些劫富济贫的侠客，那些快意恩仇的故事，突然都有了真实的模样。
可掌柜的骂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多管闲事的都活不长！
"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被衙役锁拿，在县衙大牢里受尽酷刑..."小子..."刀客突然开口，打断了王燕飞的思绪，"我不怪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人生在世...生死无常...我只求个心安..."刀客艰难地抬起右手，在空荡荡的腰间摸索。
摸了半天，他突然苦笑一声："十五年前...老和尚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咳出一口血，"可笑我今日...也不知道何为佛..."王燕飞的喉咙发紧，袖袋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玉佩..."刀客的眼神开始涣散，"是崔铁匠...给我的信物..."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力，"你...你拿去给他...告诉他...崔无涯...报了仇..."最后一个字化作一口鲜血喷出。
刀客的头缓缓垂下，再也没能抬起。
王燕飞呆坐在原地，手中的铁牌和袖中的玉佩仿佛有千斤重。
晨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刀客安详的脸上——这个叫崔无涯的男人，到死都挺首着脊梁。
花斑猫轻轻"喵"了一声，蹭了蹭王燕飞的手。
他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伸手合上刀客的双眼。
"我...我会把东西送到..."他小声承诺，声音哽咽。
院外突然传来掌柜的咳嗽声和趿拉鞋的脚步声。
王燕飞慌忙用稻草盖住刀客的尸身，抹了把脸，迎向新的一天。
梦中那铺天盖地的黑雾和刀客染血的刀锋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他急促地喘息着，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脖颈——还好，没有伤口。
柴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刀客微弱的呼吸声从稻草堆里传来。
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黑暗中那人的轮廓模糊不清。
王燕飞突然感到一阵后怕——万一这独臂刀客突然醒来...他蹑手蹑脚地摸到那把掉落的短刀，冰冷的刀柄入手沉甸甸的。
王燕飞双手握刀，慢慢靠近刀客。
刀尖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对准了刀客的咽喉。
"我...我不能..."他咬着嘴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刀锋在距离刀客喉咙一寸处停住了，怎么也刺不下去。
就在这时，刀客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王燕飞吓得魂飞魄散，还没反应过来，刀客己经暴起，一个肘击将他撞开。
但药效显然还未完全消退，刀客刚站起身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啊！
"王燕飞在极度的恐惧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举刀就向刀客刺去。
刀客仓促间抬手格挡，锋利的刀刃"噗"地刺入他的手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小兔崽子！
"刀客闷哼一声，手腕一翻，竟硬生生将刀从自己掌中拔出。
他一个翻滚将王燕飞扑倒在地，用膝盖压住少年的胸膛。
王燕飞拼命挣扎，却像被钉住的虫子般动弹不得。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呵...呵呵..."出乎意料的是，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王燕飞睁开眼，看到刀客布满血污的脸上竟挂着古怪的笑容。
刀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王燕飞胸前。
他松开钳制，踉跄着退到墙边，滑坐在地。
"跑什么..."刀客喘着粗气，用染血的手指了指自己腹部的伤口，"我活不过今晚了..."他又咳出一口血，"临死前...就想找个人说说话..."王燕飞刚爬起身要逃，听到这话猛地顿住。
他回头看向刀客，月光重新透进窗户，照在那张惨白的脸上——那分明是个将死之人的面容。
刀客靠在柴堆上，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但嘴角仍不断渗出血丝。
月光下，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像是回光返照。
"那崔铁匠..."刀客的声音嘶哑却清晰，"他女儿才十六岁，绣得一手好花样..."他抬起完好的右手，在空中比划着，"我见过那姑娘一次，在铁匠铺后院绣牡丹，针脚细得跟头发丝似的..."王燕飞缩在墙角，手里还攥着半块沾血的碎瓦片。
刀客突然看过来，他吓得一哆嗦，瓦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泼皮姓李，"刀客继续道，眼神渐渐涣散，"仗着是县令的表侄，在城里横行霸道..."他咳出一口血沫，"那天铁匠出门给人送菜刀，回来就看见...看见女儿吊在房梁上，绣了一半的牡丹肚兜还扔在地上..."刀客的手突然攥紧，青筋暴起："铁匠去县衙告状，反被打了二十棍。
那泼皮还天天带着狐朋狗友去铁匠铺前撒尿，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最后打断了铁匠的腿，抢走了他家最后半袋黍米。
"王燕飞不知不觉放下了防备。
这故事他听过风言风语，只是没想到..."我去取刀，"刀客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袖，"铁匠说刀还没打好，却从里屋取了这把给我。
"他举起那把沾血的短刀，月光下刀身泛着青芒，"他说不要钱，只求你用这刀..."刀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王燕飞鬼使神差地递过一块破布，刀客接过，露出个惨淡的笑容。
"前夜我先杀了那泼皮，"刀客的眼神突然锐利如刀，"他正在赌坊喝酒，看见刀光时，酒碗还没放下..."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今晚我去了太春阁，县令正在花魁房里..."刀客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刺穿了他的喉咙...可惜被侍卫发现了..."他掀起衣襟，露出腹部狰狞的伤口，"挨了这一下...我知道...跑不掉了..."王燕飞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的玉佩。
刀客每说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说书人口中那些劫富济贫的侠客，那些快意恩仇的故事，突然都有了真实的模样。
可掌柜的骂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多管闲事的都活不长！
"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被衙役锁拿，在县衙大牢里受尽酷刑..."小子..."刀客突然开口，打断了王燕飞的思绪，"我不怪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人生在世...生死无常...我只求个心安..."刀客艰难地抬起右手，在空荡荡的腰间摸索。
摸了半天，他突然苦笑一声："十五年前...老和尚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咳出一口血，"可笑我今日...也不知道何为佛..."王燕飞的喉咙发紧，袖袋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玉佩..."刀客的眼神开始涣散，"是崔铁匠...给我的信物..."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力，"你...你拿去给他...告诉他...崔无涯...报了仇..."最后一个字化作一口鲜血喷出。
刀客的头缓缓垂下，再也没能抬起。
王燕飞呆坐在原地，手中的铁牌和袖中的玉佩仿佛有千斤重。
晨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刀客安详的脸上——这个叫崔无涯的男人，到死都挺首着脊梁。
花斑猫轻轻"喵"了一声，蹭了蹭王燕飞的手。
他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伸手合上刀客的双眼。
"我...我会把东西送到..."他小声承诺，声音哽咽。
院外突然传来掌柜的咳嗽声和趿拉鞋的脚步声。
王燕飞慌忙用稻草盖住刀客的尸身，抹了把脸，迎向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