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刨者的山茶花
第2章 毒理报告
---## **第二章 毒理报告**沈雨晴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数字，实验室的蓝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冷色调的阴影。
凌晨三点十七分，分局大楼里只剩下她这一盏灯还亮着。
"果然有问题。
"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色谱图喃喃自语。
林小婉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出微量地高辛——一种强心苷类药物，治疗剂量与中毒剂量极为接近。
更诡异的是，这种物质分子结构存在细微变异，与标准样本对比时，在第三个羟基位置上出现了异常链接。
"和三个月前那起案子一样..."沈雨晴迅速调出数据库，两份毒理报告并排显示。
那个案子里的死者是市立医院的一名护士，尸体在河边被发现，死因判定为心脏病发作。
当时她也发现了这种变异地高辛，但警方以"无他杀证据"结案。
她抓起手机，犹豫片刻后拨通了陆沉的电话。
铃声响到第五下才被接起，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
"沈医生？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发现重要线索。
"沈雨晴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快速将两份报告打印出来，"林小婉体内有特殊化学物质，与三个月前王莉案相同。
这不是巧合。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声，陆沉似乎一下子清醒了。
"你确定？
""变异地高辛，分子式C41H64O14，但在第三羟基位点..."她突然停住，"算了，我当面说明。
一小时后分局见？
""现在就来。
"电话己经挂断。
---刑侦支队会议室的白板上，林小婉的照片旁边新增了护士王莉的资料。
陆沉衬衫领口敞开着，眼睛里的血丝显示他己经彻底放弃了今晚的睡眠。
"王莉案当时由城西分局负责，"他用马克笔在两个案件间画上连线，"表面看是自然死亡，但家属坚持她心脏健康，尸检确实发现轻微淤血点...""像是窒息症状。
"沈雨晴接话，指着屏幕上放大后的颈部显微照片，"但当时没有解剖，对吧？
"陆沉摇头："家属拒绝。
宗教信仰。
""凶手知道怎么选择目标。
"沈雨晴声音发冷，"如果我的推测正确，他先用药物诱发心脏不适，等受害者就医时再..."她做了个掐扼的手势，"这样即使尸检也很难发现异常。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探头进来，相机挂在脖子上晃荡。
"抱歉打扰！
听说连环杀手案有突破？
"男人笑得过分热情，目光却锐利地扫过白板上的资料，"周世杰，《晨报》社会版。
"陆沉一步跨到白板前挡住视线："谁放你进来的？
记者不得入内是基本规定！
""别紧张，陆队。
"周世杰晃了晃胸前的访客证，"我是来采访上个月缉毒行动的，碰巧听到你们在讨论山茶花——"沈雨晴注意到陆沉的手指瞬间绷紧。
"——哦，就是普通凶杀案。
"周世杰若无其事地纠正自己，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雨晴一眼，"对了沈医生，听说你父亲沈教授当年参与过山茶花杀手的心理画像？
真是...有趣的家族传承。
"冰凉的触感顺着沈雨晴的脊背爬上来。
她从未对外提起过父亲与那起案子的关联。
陆沉一把拽住周世杰的胳膊："出去。
现在。
"记者顺从地被推出门外，临别时却回头对沈雨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嘴唇无声开合：他们没告诉你全部真相。
---"那混蛋在暗示什么？
"门关上后，陆沉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你父亲真和山茶花案子有关？
"沈雨晴缓慢地整理显微镜载玻片："1999年，省厅邀请他做过犯罪心理分析。
三个月后凶手落网，父亲就退出顾问组了。
"她停顿一下，"他第二年抑郁症发作，从医学院实验楼跳了下去。
"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
陆沉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抱歉，我不知道...""没关系。
"沈雨晴迅速转移话题，"重要的是，周世杰怎么会知道这些？
警方档案应该——"刺耳的警铃骤然响起。
值班警员冲进来："陆队！
医学院宿舍发现尸体，手法和昨天的案子一样！
"---市医科大学女生宿舍楼前拉起了警戒线。
凌晨五点的天空泛着铅灰色，警灯将潮湿的墙面染成红蓝交错的诡异色调。
"死者苏梦，23岁，解剖学研究生。
"当地派出所警员向陆沉汇报，"室友昨晚去男友家住，今早回来发现门没锁..."沈雨晴戴上手套走进寝室。
眼前的场景让她呼吸一滞——苏梦仰躺在自己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腹部，白大褂整齐地穿在身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敞开的衣领处露出完美的Y型缝合线，胸口别着一朵新鲜的山茶花。
"又是专业手法。
"她轻声说，镊子小心拨开花朵，露出下面被缝合的切口，"看这针脚，医用尼龙线，连续锁边缝合...简首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陆沉检查着书桌："她最近在研究这个？
"他举起一本翻开的手术图谱，页面停留在心脏解剖章节。
沈雨晴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掀开死者的白大褂。
在腹部缝合线下，隐约可见不规则的凸起。
"陆沉，我需要立即解剖。
"---分局解剖室里，沈雨晴划开缝合线，镊子从苏梦腹腔中夹出一个密封袋。
透过透明薄膜，能看见里面是一颗被完整摘除的心脏。
"上帝啊..."实习法医小张捂住嘴冲了出去。
沈雨晴却异常冷静地测量着器官："重量342克，左心室肥厚...这是死者自己的心脏。
"她翻转心脏，在主动脉根部发现一个微型注射痕迹，"凶手取出了她的心脏，做了某种处理后，又放回体内。
"毒理检测仪发出提示音。
沈雨晴看着屏幕上跳出的结果："和之前一样，变异地高辛。
但这次剂量足够杀死三头牛。
"陆沉一拳砸在墙上："变态！
取出来又放回去算什么？
纪念品？
""是教学。
"沈雨晴突然说，"你看这里——"她指向心脏上的几个标记点，"铅笔画的小十字，标注了冠状动脉走向。
他在演示如何精准注射。
"她走向资料柜，抽出一本蒙尘的档案盒。
标签上写着”1999年山茶花连环杀人案“。
翻开第一页，现场照片中赫然是同样的心脏标记手法。
"不可能..."陆沉夺过档案，"顾明远二十年前就判了无期，现在还在北部监狱关着！
"沈雨晴的指尖抚过父亲当年写的侧写报告，在"凶手特征"一栏停留：具备顶尖解剖学知识，可能从事医疗教育工作；作案具有仪式感，视死亡为艺术创作；选择山茶花象征”理想的爱情“，暗示现实中情感缺失..."我们面对的要么是模仿犯，"她抬头看向陆沉，"要么...顾明远有同谋，而这个同谋等了二十年才开始行动。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闪烁几下，在墙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沈雨晴没告诉陆沉的是，在父亲遗留的笔记本里，曾用红笔圈出一个未被警方采纳的推测：凶手可能有医学传承，学生或…后代
凌晨三点十七分，分局大楼里只剩下她这一盏灯还亮着。
"果然有问题。
"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色谱图喃喃自语。
林小婉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出微量地高辛——一种强心苷类药物，治疗剂量与中毒剂量极为接近。
更诡异的是，这种物质分子结构存在细微变异，与标准样本对比时，在第三个羟基位置上出现了异常链接。
"和三个月前那起案子一样..."沈雨晴迅速调出数据库，两份毒理报告并排显示。
那个案子里的死者是市立医院的一名护士，尸体在河边被发现，死因判定为心脏病发作。
当时她也发现了这种变异地高辛，但警方以"无他杀证据"结案。
她抓起手机，犹豫片刻后拨通了陆沉的电话。
铃声响到第五下才被接起，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
"沈医生？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发现重要线索。
"沈雨晴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快速将两份报告打印出来，"林小婉体内有特殊化学物质，与三个月前王莉案相同。
这不是巧合。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声，陆沉似乎一下子清醒了。
"你确定？
""变异地高辛，分子式C41H64O14，但在第三羟基位点..."她突然停住，"算了，我当面说明。
一小时后分局见？
""现在就来。
"电话己经挂断。
---刑侦支队会议室的白板上，林小婉的照片旁边新增了护士王莉的资料。
陆沉衬衫领口敞开着，眼睛里的血丝显示他己经彻底放弃了今晚的睡眠。
"王莉案当时由城西分局负责，"他用马克笔在两个案件间画上连线，"表面看是自然死亡，但家属坚持她心脏健康，尸检确实发现轻微淤血点...""像是窒息症状。
"沈雨晴接话，指着屏幕上放大后的颈部显微照片，"但当时没有解剖，对吧？
"陆沉摇头："家属拒绝。
宗教信仰。
""凶手知道怎么选择目标。
"沈雨晴声音发冷，"如果我的推测正确，他先用药物诱发心脏不适，等受害者就医时再..."她做了个掐扼的手势，"这样即使尸检也很难发现异常。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探头进来，相机挂在脖子上晃荡。
"抱歉打扰！
听说连环杀手案有突破？
"男人笑得过分热情，目光却锐利地扫过白板上的资料，"周世杰，《晨报》社会版。
"陆沉一步跨到白板前挡住视线："谁放你进来的？
记者不得入内是基本规定！
""别紧张，陆队。
"周世杰晃了晃胸前的访客证，"我是来采访上个月缉毒行动的，碰巧听到你们在讨论山茶花——"沈雨晴注意到陆沉的手指瞬间绷紧。
"——哦，就是普通凶杀案。
"周世杰若无其事地纠正自己，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雨晴一眼，"对了沈医生，听说你父亲沈教授当年参与过山茶花杀手的心理画像？
真是...有趣的家族传承。
"冰凉的触感顺着沈雨晴的脊背爬上来。
她从未对外提起过父亲与那起案子的关联。
陆沉一把拽住周世杰的胳膊："出去。
现在。
"记者顺从地被推出门外，临别时却回头对沈雨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嘴唇无声开合：他们没告诉你全部真相。
---"那混蛋在暗示什么？
"门关上后，陆沉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你父亲真和山茶花案子有关？
"沈雨晴缓慢地整理显微镜载玻片："1999年，省厅邀请他做过犯罪心理分析。
三个月后凶手落网，父亲就退出顾问组了。
"她停顿一下，"他第二年抑郁症发作，从医学院实验楼跳了下去。
"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
陆沉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抱歉，我不知道...""没关系。
"沈雨晴迅速转移话题，"重要的是，周世杰怎么会知道这些？
警方档案应该——"刺耳的警铃骤然响起。
值班警员冲进来："陆队！
医学院宿舍发现尸体，手法和昨天的案子一样！
"---市医科大学女生宿舍楼前拉起了警戒线。
凌晨五点的天空泛着铅灰色，警灯将潮湿的墙面染成红蓝交错的诡异色调。
"死者苏梦，23岁，解剖学研究生。
"当地派出所警员向陆沉汇报，"室友昨晚去男友家住，今早回来发现门没锁..."沈雨晴戴上手套走进寝室。
眼前的场景让她呼吸一滞——苏梦仰躺在自己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腹部，白大褂整齐地穿在身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敞开的衣领处露出完美的Y型缝合线，胸口别着一朵新鲜的山茶花。
"又是专业手法。
"她轻声说，镊子小心拨开花朵，露出下面被缝合的切口，"看这针脚，医用尼龙线，连续锁边缝合...简首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陆沉检查着书桌："她最近在研究这个？
"他举起一本翻开的手术图谱，页面停留在心脏解剖章节。
沈雨晴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掀开死者的白大褂。
在腹部缝合线下，隐约可见不规则的凸起。
"陆沉，我需要立即解剖。
"---分局解剖室里，沈雨晴划开缝合线，镊子从苏梦腹腔中夹出一个密封袋。
透过透明薄膜，能看见里面是一颗被完整摘除的心脏。
"上帝啊..."实习法医小张捂住嘴冲了出去。
沈雨晴却异常冷静地测量着器官："重量342克，左心室肥厚...这是死者自己的心脏。
"她翻转心脏，在主动脉根部发现一个微型注射痕迹，"凶手取出了她的心脏，做了某种处理后，又放回体内。
"毒理检测仪发出提示音。
沈雨晴看着屏幕上跳出的结果："和之前一样，变异地高辛。
但这次剂量足够杀死三头牛。
"陆沉一拳砸在墙上："变态！
取出来又放回去算什么？
纪念品？
""是教学。
"沈雨晴突然说，"你看这里——"她指向心脏上的几个标记点，"铅笔画的小十字，标注了冠状动脉走向。
他在演示如何精准注射。
"她走向资料柜，抽出一本蒙尘的档案盒。
标签上写着”1999年山茶花连环杀人案“。
翻开第一页，现场照片中赫然是同样的心脏标记手法。
"不可能..."陆沉夺过档案，"顾明远二十年前就判了无期，现在还在北部监狱关着！
"沈雨晴的指尖抚过父亲当年写的侧写报告，在"凶手特征"一栏停留：具备顶尖解剖学知识，可能从事医疗教育工作；作案具有仪式感，视死亡为艺术创作；选择山茶花象征”理想的爱情“，暗示现实中情感缺失..."我们面对的要么是模仿犯，"她抬头看向陆沉，"要么...顾明远有同谋，而这个同谋等了二十年才开始行动。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闪烁几下，在墙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沈雨晴没告诉陆沉的是，在父亲遗留的笔记本里，曾用红笔圈出一个未被警方采纳的推测：凶手可能有医学传承，学生或…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