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镜与羽毛笔
第五章文本深渊
神经毒素在血液里炸开，世界开始溶解。
陆临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闪烁的噪点，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时的雪花屏。
天花板扭曲坍缩，机械乌鸦的振翅声被拉长成一种诡异的嗡鸣，仿佛有人用刀尖刮擦玻璃。
他踉跄着扶住培养槽，指尖触碰到液面的瞬间——黑暗吞没了他。
清醒与昏迷的边界上，他看见沈墨白。
作家悬浮在虚无中，身体被无数半透明的数据链贯穿，像一只被钉在蛛网上的飞蛾。
他的太阳穴汩汩流血，但那些血珠凝固在空中，形成一串悬浮的标点符号。
“你终于来了。”
沈墨白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他们把我困在文本的褶皱里……我的记忆被拆解成章节，每个读者都在无意识中下载碎片。”
陆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带振动频率被篡改了。
发出的不是语言，而是一段Python代码。
沈墨白苦笑起来，伤口里的铅字叮叮当当掉落：“这就是共情效应的代价……当读者为虚构角色流泪时，现实开始向故事靠拢。”
远处传来印刷机运转的轰鸣。
乌鸦的喙刺入后颈的瞬间，陆临在剧痛中抓住一段记忆回响——三年前，某间网络咖啡厅。
沈墨白将牛皮纸信封推到他面前，眼白布满血丝：“黑进这个坐标，销毁所有实验数据。”
信封里是出版社地下室的平面图，背面用红笔涂满了斐波那契数列。
“生物印刷项目只是幌子……” 作家咳嗽着，指缝间渗出油墨味的黑血，“真正可怕的是他们用小说训练AI，让神经网络学会如何篡改人类记忆……”记忆突然跳帧。
陆临看见自己站在燃烧的服务器机房，屏幕上滚动着《活体图书馆》的最终章代码。
沈墨白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机械的冰冷：“来不及了……把我上传到故事里……只有文字能对抗文字……”现实像被撕碎的纸页般剥落。
陆临在刺鼻的焦糊味中睁开眼，发现出版社的天花板正在燃烧。
火舌舔舐着书架，烧焦的纸页如黑蝶飞舞，每一片都印着残缺的代码。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未知号码发来的视频里，周雯的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嘴角机械地开合：“第九章完成度92%，剩余角色：陆临。”
她的喉咙深处传来铅字碰撞的咔嗒声。
角落的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一张烫金纸：《最终章：弑神者》（本卷需读者亲自执笔）＞＞＞＞＞水字，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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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扭曲坍缩，机械乌鸦的振翅声被拉长成一种诡异的嗡鸣，仿佛有人用刀尖刮擦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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