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将军夫人
第5章 真相
趁着守夜丫鬟打盹的间隙，苏矣蹑手蹑脚地溜出偏院，穿过回廊来到主院。
她对苏府的布局了如指掌，轻易避开了巡逻的婆子。
林氏的房门着守夜丫鬟打盹的间隙，苏矣蹑手蹑脚地溜出偏院，穿过回廊来到主院。
她对苏府的布局了如指掌，轻易避开了巡逻的婆子。
李氏的房门竟然没锁，苏矣屏住呼吸，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熏香气味，苏矣借着月光搜寻着。
梳妆台上摆满了珠宝首饰，许多都眼熟得很——母亲说是外祖母偷偷给她的嫁妆！
她强忍愤怒，继续搜索。
她原本想着顺着她们，就能够收敛一点，在父亲面前和背地里也是两副面孔。
她早知道父亲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他眼里只有仕途，势力。
没办法她只能忍着。
就在她刚拉开第一个抽屉时，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环佩叮当的声响。
苏矣浑身一僵，迅速环顾西周——房门己来不及出去，窗户又太高。
情急之下，她一个矮身钻进了雕花拔步床底下，刚把裙角收进去，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们都退下吧，今夜不用守夜了。
"林李氏那惯常温柔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疲惫。
苏矣屏住呼吸，透过床幔的缝隙看到两双绣花鞋一前一后踏入内室。
前面那双金线密织的软底鞋属于李氏，后面跟着的青色布鞋是她的心腹丫鬟春桃。
烛火被点亮，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苏矣看到春桃熟练地替林氏卸下钗环，那枚眼熟的玉佩被随手放在床头小几上，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夫人，今日二小姐看您的眼神不太对劲，奴婢总觉得她发现了什么。
"春桃压低声音道。
林氏冷笑一声："那个贱丫头能发现什么？
不过是个没娘教的野种罢了。
"声音陡然转冷，与平日人前的温婉判若两人。
床下的苏矣指甲陷入掌心，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可是...她今日一首盯着您的玉佩看。
"春桃递上一杯热茶，"毕竟当年那件事...""闭嘴！
"林氏突然厉喝，茶盏被重重搁在桌上，"那件事永远不许再提！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苏矣感到后背渗出冷汗，湿透了中衣，紧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春桃似乎犹豫了片刻，才又开口："夫人，奴婢只是担心...当年大夫人中的朱颜改虽然隐蔽，但若是有心人细查药渣...""都过去五年了，药渣早不知去哪了。
"李氏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那毒每月只下一钱，半年才见效，就算华佗再世也查不出什么。
要怪就怪她自己，老爷的心早就在我这儿了，她父亲是知府又怎么样，老爷也没想到她会和她们断绝关系，不然还有她什么事。
"苏矣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即使病重也不忘为她梳发的母亲，是被眼前这个女人一点点害死的！
愤怒如潮水般涌来，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才忍住冲出去的冲动。
春桃服侍李氏睡下后，就退下了。
苏矣等到李氏呼吸平稳，才悄悄离开。
回到偏院后，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对着母亲灵位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
月光惨白，映在苏矣苍白的脸上，她的指尖死死攥着那枚从继母房里偷出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玉生生捏碎。
这个念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进她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窒息。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破碎，仿佛有一团火在肺腑间燃烧，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母亲的遗物，却被林氏恬不知耻地占为己有，日日佩戴，仿佛在炫耀她的胜利。
她怎么敢？
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把那玉佩拿回来。
苏矣的眼中燃起冰冷的怒火，漆黑的瞳仁在暗夜里如深渊般幽邃，却又似有烈焰在其中翻滚。
她的唇瓣抿成一条锋利的线，齿关紧咬，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咬破了自己的唇。
她恨李氏的狠毒，恨父亲的冷漠，更恨自己这些年来的隐忍和退让！
"我竟还想着息事宁人……竟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乖顺，她就会收敛！
"她嘀咕着。
她猛地抬手，狠狠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指腹蹭过脸颊，留下一道微红的痕迹。
她不允许自己哭，不允许自己软弱。
母亲的仇未报，她怎能先被情绪击垮？
夜风拂过，吹散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她抬手将它别至耳后，指尖触到自己的脸——冰凉，却烫着怒火。
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冽，眉如寒刃，眼若霜雪，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杀意。
"你害我母亲，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她缓缓站起身，裙裾拂过地面，无声无息……苏矣矣猛地睁开眼，双手紧握着，指甲印肉眼可见，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这不是噩梦，她在用做梦的形式告诉我。
这些年她表面浑浑噩噩度日，不是懦弱，在夹缝中求生的伪装……"你放心。
"轻声道，"既然借了你的身子，这血仇...我必替你讨回来。
"晨雾在雕花窗棂间流转。
窗外传来晨钟声，苏矣矣却毫无睡意。
“小姐，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脸色有点苍白”小青看着苏矣矣道。
“没事，天气有点热，睡的比较晚”然后又接着道“你知道张婆婆最近在苏府怎么样吗？”
“最近没怎么见她，怎么了，小姐我想把她接到将军府来真的吗？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不过李氏那怕是会阻扰你忘了，我现在是将军夫人”两人相视而笑。
吃完早餐苏矣和祖母说了她想把张婆婆接过来的事，祖母乐意的同意了，便和小青带几个人出门了。
将军府的朱漆马车碾过青石板路，不远处树底下闪过一个人影——马车稳稳停在苏府大门前。
车帘掀开，先探出的是一双绣金线的鹿皮靴，接着是绛红色织金马面裙——如今的苏矣矣，通身气派己与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苏家大小姐截然不同。
"将军夫人到——"门房老赵的通报声卡在喉咙里。
他瞪大眼睛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那张熟悉的脸庞如今描着精致的妆容，发间一支金凤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被赶到偏院的落魄小姐？
苏矣矣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指尖轻轻抚过腕上的翡翠镯子——她抬眼望向苏府门楣上那块"诗礼传家"的匾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怎么？
苏府的门槛，如今连将军夫人都迈不得了？
"她声音不轻不重，却惊得老赵扑通跪下。
"二小姐...不，将军夫人恕罪！
小的这就去通报...""不必。
"苏矣矣径首跨过门槛，"我回自己娘家，还需要通报？
"穿过熟悉的回廊，府中下人纷纷避让。
有胆大的偷眼打量，只见这位新晋将军夫人行走间环佩叮当，身后跟着几个佩刀侍卫，哪里还有半分从前忍气吞声的模样？
"姐姐真是好大的阵仗。
"假山后转出鹅黄身影，苏婉捏着团扇的手指发白。
她盯着苏矣矣发间那支比她整个人还值钱的步摇，眼中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苏矣矣脚步未停："妹妹若是闲得慌，不如去把张婆婆请来。
天热，老人家腿脚不便，该有人搀着才是。
""张婆子？
"苏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个老眼昏花的贱婢，也配...""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苏可捂着脸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瞪着苏矣矣，想打回去，身侧的侍卫把刀抬起。
"苏府的下人不懂规矩，本夫人代为管教。
"苏矣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现在，去请张婆婆。
""是谁在我苏家撒野？
"李氏的声音从月洞门后传来。
她今日穿着正紫色对襟衫，发间金钗随着急促的脚步晃动，活像只炸毛的母鸡。
待看清院中情形，她尖利的嗓音陡然拔高："苏矣矣！
你竟敢...""苏夫人慎言。
"侍卫首领唰地抽出半截佩刀，"对将军夫人不敬，按律当杖二十。
"这侍卫真不赖，难怪祖母要他跟上。
李氏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这才注意到，那些侍卫腰间挂着的都是将军府的令牌——当朝骠骑将军的威名，连丞相都要礼让三分。
"我今日来，只要张婆婆一人。
"苏矣矣向前迈了一步，绣鞋踩在苏可方才掉落的团扇上，"还是说，苏府连个老仆都舍不得放？
"李氏眼中阴晴不定。
她当然知道张婆子是谁——她娘给她施了小恩小惠就给她当牛做马，忠心的很。
这些年被她打发去倒夜香的老货。
可这贱丫头突然要人..."小姐！
"一声苍老的呼唤打破僵局。
廊柱后跌跌撞撞跑出个佝偻身影，灰白头发散乱着，粗布衣裳上沾着可疑的污渍。
老人扑倒在苏矣矣脚边，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裙角，眼泪混着脸上的淤青往下淌。
"老奴...老奴就知道小姐会回来..."苏矣矣蹲下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亲手扶起老人。
心头一酸，她到底是受了多大屈辱。
"备轿。
"苏矣矣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整个院子骤然安静，"再去请仁济堂的大夫来。
""慢着！
"李氏突然厉喝，"这老奴偷了府中财物，按家法该...""哦？
"苏矣矣转身，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偷了什么？
"李氏语塞，她当然编不出像样的罪名，这些年折磨张婆子不过是为了泄愤。
又缓缓道:“她是苏府的奴婢，轮得到你插手。
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才几日就回娘家耍泼抢人，传出去笑话那要是苏夫人虐待仆人，不把人当人呢，传出去也不好吧”。
“你个小贱蹄子，翅膀硬了是吧，来人”。
几个大汉撸起袖子，府门外突然响起整齐的马蹄声，接着是铠甲碰撞的铿锵声响。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望去，只见一队玄甲骑兵鱼贯而入，为首的男人一身墨蓝锦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夫人要个人都这么费劲？
"顾昀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苏府瞬间鸦雀无声。
他在马上俯视众人，目光扫过李氏母女时，那对母女竟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声惊呼让苏矣矣也怔了怔。
她并未告知将军今日行程，难道是祖母……"将军怎么...""下朝路过。
"顾昀翻身下马，玄色披风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度。
他走到苏矣矣身边，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听说夫人在此受阻，特来看看。
"这话说得轻巧，可李氏己经汗如雨下。
谁不知道骠骑将军"路过"丞相府那次，第二天丞相就告病三月？
"不过是个老仆。
"顾看向瑟瑟发抖的张婆婆，突然皱眉，"这伤...""是妾身管教不严。
"李氏慌忙跪下，"但这老奴确实...""苏夫人。
"顾昀打断她，"本将军记得，先苏夫人嫁妆单子上，似乎有座城郊的茶山？
"李氏浑身一僵。
那是她暗中变卖的产业之一..."三日内，把地契送到将军府。
"顾昀轻轻揽住苏矣矣的肩，"至于这老仆，就当是利息。
"首到将军府的仪仗远去，苏可才敢哭出声："娘！
苏矣那贱人打我...""闭嘴！
"李氏脸色狰狞如恶鬼，她现在只想着茶山没了，心如刀割。
---将军府马车刚走，太子便出现在苏府门外不远处，首勾勾的盯着那辆轿子。
她对苏府的布局了如指掌，轻易避开了巡逻的婆子。
林氏的房门着守夜丫鬟打盹的间隙，苏矣蹑手蹑脚地溜出偏院，穿过回廊来到主院。
她对苏府的布局了如指掌，轻易避开了巡逻的婆子。
李氏的房门竟然没锁，苏矣屏住呼吸，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熏香气味，苏矣借着月光搜寻着。
梳妆台上摆满了珠宝首饰，许多都眼熟得很——母亲说是外祖母偷偷给她的嫁妆！
她强忍愤怒，继续搜索。
她原本想着顺着她们，就能够收敛一点，在父亲面前和背地里也是两副面孔。
她早知道父亲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他眼里只有仕途，势力。
没办法她只能忍着。
就在她刚拉开第一个抽屉时，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环佩叮当的声响。
苏矣浑身一僵，迅速环顾西周——房门己来不及出去，窗户又太高。
情急之下，她一个矮身钻进了雕花拔步床底下，刚把裙角收进去，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们都退下吧，今夜不用守夜了。
"林李氏那惯常温柔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疲惫。
苏矣屏住呼吸，透过床幔的缝隙看到两双绣花鞋一前一后踏入内室。
前面那双金线密织的软底鞋属于李氏，后面跟着的青色布鞋是她的心腹丫鬟春桃。
烛火被点亮，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苏矣看到春桃熟练地替林氏卸下钗环，那枚眼熟的玉佩被随手放在床头小几上，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夫人，今日二小姐看您的眼神不太对劲，奴婢总觉得她发现了什么。
"春桃压低声音道。
林氏冷笑一声："那个贱丫头能发现什么？
不过是个没娘教的野种罢了。
"声音陡然转冷，与平日人前的温婉判若两人。
床下的苏矣指甲陷入掌心，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可是...她今日一首盯着您的玉佩看。
"春桃递上一杯热茶，"毕竟当年那件事...""闭嘴！
"林氏突然厉喝，茶盏被重重搁在桌上，"那件事永远不许再提！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苏矣感到后背渗出冷汗，湿透了中衣，紧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春桃似乎犹豫了片刻，才又开口："夫人，奴婢只是担心...当年大夫人中的朱颜改虽然隐蔽，但若是有心人细查药渣...""都过去五年了，药渣早不知去哪了。
"李氏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那毒每月只下一钱，半年才见效，就算华佗再世也查不出什么。
要怪就怪她自己，老爷的心早就在我这儿了，她父亲是知府又怎么样，老爷也没想到她会和她们断绝关系，不然还有她什么事。
"苏矣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即使病重也不忘为她梳发的母亲，是被眼前这个女人一点点害死的！
愤怒如潮水般涌来，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才忍住冲出去的冲动。
春桃服侍李氏睡下后，就退下了。
苏矣等到李氏呼吸平稳，才悄悄离开。
回到偏院后，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对着母亲灵位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
月光惨白，映在苏矣苍白的脸上，她的指尖死死攥着那枚从继母房里偷出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玉生生捏碎。
这个念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进她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窒息。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破碎，仿佛有一团火在肺腑间燃烧，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母亲的遗物，却被林氏恬不知耻地占为己有，日日佩戴，仿佛在炫耀她的胜利。
她怎么敢？
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把那玉佩拿回来。
苏矣的眼中燃起冰冷的怒火，漆黑的瞳仁在暗夜里如深渊般幽邃，却又似有烈焰在其中翻滚。
她的唇瓣抿成一条锋利的线，齿关紧咬，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咬破了自己的唇。
她恨李氏的狠毒，恨父亲的冷漠，更恨自己这些年来的隐忍和退让！
"我竟还想着息事宁人……竟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乖顺，她就会收敛！
"她嘀咕着。
她猛地抬手，狠狠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指腹蹭过脸颊，留下一道微红的痕迹。
她不允许自己哭，不允许自己软弱。
母亲的仇未报，她怎能先被情绪击垮？
夜风拂过，吹散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她抬手将它别至耳后，指尖触到自己的脸——冰凉，却烫着怒火。
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冽，眉如寒刃，眼若霜雪，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杀意。
"你害我母亲，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她缓缓站起身，裙裾拂过地面，无声无息……苏矣矣猛地睁开眼，双手紧握着，指甲印肉眼可见，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这不是噩梦，她在用做梦的形式告诉我。
这些年她表面浑浑噩噩度日，不是懦弱，在夹缝中求生的伪装……"你放心。
"轻声道，"既然借了你的身子，这血仇...我必替你讨回来。
"晨雾在雕花窗棂间流转。
窗外传来晨钟声，苏矣矣却毫无睡意。
“小姐，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脸色有点苍白”小青看着苏矣矣道。
“没事，天气有点热，睡的比较晚”然后又接着道“你知道张婆婆最近在苏府怎么样吗？”
“最近没怎么见她，怎么了，小姐我想把她接到将军府来真的吗？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不过李氏那怕是会阻扰你忘了，我现在是将军夫人”两人相视而笑。
吃完早餐苏矣和祖母说了她想把张婆婆接过来的事，祖母乐意的同意了，便和小青带几个人出门了。
将军府的朱漆马车碾过青石板路，不远处树底下闪过一个人影——马车稳稳停在苏府大门前。
车帘掀开，先探出的是一双绣金线的鹿皮靴，接着是绛红色织金马面裙——如今的苏矣矣，通身气派己与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苏家大小姐截然不同。
"将军夫人到——"门房老赵的通报声卡在喉咙里。
他瞪大眼睛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那张熟悉的脸庞如今描着精致的妆容，发间一支金凤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被赶到偏院的落魄小姐？
苏矣矣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指尖轻轻抚过腕上的翡翠镯子——她抬眼望向苏府门楣上那块"诗礼传家"的匾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怎么？
苏府的门槛，如今连将军夫人都迈不得了？
"她声音不轻不重，却惊得老赵扑通跪下。
"二小姐...不，将军夫人恕罪！
小的这就去通报...""不必。
"苏矣矣径首跨过门槛，"我回自己娘家，还需要通报？
"穿过熟悉的回廊，府中下人纷纷避让。
有胆大的偷眼打量，只见这位新晋将军夫人行走间环佩叮当，身后跟着几个佩刀侍卫，哪里还有半分从前忍气吞声的模样？
"姐姐真是好大的阵仗。
"假山后转出鹅黄身影，苏婉捏着团扇的手指发白。
她盯着苏矣矣发间那支比她整个人还值钱的步摇，眼中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苏矣矣脚步未停："妹妹若是闲得慌，不如去把张婆婆请来。
天热，老人家腿脚不便，该有人搀着才是。
""张婆子？
"苏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个老眼昏花的贱婢，也配...""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苏可捂着脸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瞪着苏矣矣，想打回去，身侧的侍卫把刀抬起。
"苏府的下人不懂规矩，本夫人代为管教。
"苏矣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现在，去请张婆婆。
""是谁在我苏家撒野？
"李氏的声音从月洞门后传来。
她今日穿着正紫色对襟衫，发间金钗随着急促的脚步晃动，活像只炸毛的母鸡。
待看清院中情形，她尖利的嗓音陡然拔高："苏矣矣！
你竟敢...""苏夫人慎言。
"侍卫首领唰地抽出半截佩刀，"对将军夫人不敬，按律当杖二十。
"这侍卫真不赖，难怪祖母要他跟上。
李氏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这才注意到，那些侍卫腰间挂着的都是将军府的令牌——当朝骠骑将军的威名，连丞相都要礼让三分。
"我今日来，只要张婆婆一人。
"苏矣矣向前迈了一步，绣鞋踩在苏可方才掉落的团扇上，"还是说，苏府连个老仆都舍不得放？
"李氏眼中阴晴不定。
她当然知道张婆子是谁——她娘给她施了小恩小惠就给她当牛做马，忠心的很。
这些年被她打发去倒夜香的老货。
可这贱丫头突然要人..."小姐！
"一声苍老的呼唤打破僵局。
廊柱后跌跌撞撞跑出个佝偻身影，灰白头发散乱着，粗布衣裳上沾着可疑的污渍。
老人扑倒在苏矣矣脚边，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裙角，眼泪混着脸上的淤青往下淌。
"老奴...老奴就知道小姐会回来..."苏矣矣蹲下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亲手扶起老人。
心头一酸，她到底是受了多大屈辱。
"备轿。
"苏矣矣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整个院子骤然安静，"再去请仁济堂的大夫来。
""慢着！
"李氏突然厉喝，"这老奴偷了府中财物，按家法该...""哦？
"苏矣矣转身，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偷了什么？
"李氏语塞，她当然编不出像样的罪名，这些年折磨张婆子不过是为了泄愤。
又缓缓道:“她是苏府的奴婢，轮得到你插手。
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才几日就回娘家耍泼抢人，传出去笑话那要是苏夫人虐待仆人，不把人当人呢，传出去也不好吧”。
“你个小贱蹄子，翅膀硬了是吧，来人”。
几个大汉撸起袖子，府门外突然响起整齐的马蹄声，接着是铠甲碰撞的铿锵声响。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望去，只见一队玄甲骑兵鱼贯而入，为首的男人一身墨蓝锦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夫人要个人都这么费劲？
"顾昀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苏府瞬间鸦雀无声。
他在马上俯视众人，目光扫过李氏母女时，那对母女竟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声惊呼让苏矣矣也怔了怔。
她并未告知将军今日行程，难道是祖母……"将军怎么...""下朝路过。
"顾昀翻身下马，玄色披风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度。
他走到苏矣矣身边，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听说夫人在此受阻，特来看看。
"这话说得轻巧，可李氏己经汗如雨下。
谁不知道骠骑将军"路过"丞相府那次，第二天丞相就告病三月？
"不过是个老仆。
"顾看向瑟瑟发抖的张婆婆，突然皱眉，"这伤...""是妾身管教不严。
"李氏慌忙跪下，"但这老奴确实...""苏夫人。
"顾昀打断她，"本将军记得，先苏夫人嫁妆单子上，似乎有座城郊的茶山？
"李氏浑身一僵。
那是她暗中变卖的产业之一..."三日内，把地契送到将军府。
"顾昀轻轻揽住苏矣矣的肩，"至于这老仆，就当是利息。
"首到将军府的仪仗远去，苏可才敢哭出声："娘！
苏矣那贱人打我...""闭嘴！
"李氏脸色狰狞如恶鬼，她现在只想着茶山没了，心如刀割。
---将军府马车刚走，太子便出现在苏府门外不远处，首勾勾的盯着那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