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骸战歌
第4章 同步异常
城西防线临时基地，与其说是军事要塞，不如说是一片用沙包、钢板和绝望仓促垒起的坟场。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硝烟、机油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远处炮火的轰鸣是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提醒着每一个人，死亡近在咫尺。
叶无极被编入的第三预备队，说是预备队，实则就是炮灰营。
配发给他们的，是基地里最老旧、故障率最高的一批“猎犬-I型”机甲，有些甚至是从报废场上紧急拖回来，勉强修修补补还能动的。
它们的装甲上布满划痕和凹坑，引擎的轰鸣声像患了痨病的老人，随时可能咳熄火。
训练场就是基地后方一片被压路机强行推平的废墟。
没有模拟舱，没有辅助程序，只有最原始的肉体与钢铁的磨合。
“动作快！
你们这群蛆虫！
以为蚀骨兽会等你们预热引擎吗？！”
教官的咆哮声通过机甲的外部扩音器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叶无极操控着他的“老猎犬”，艰难地完成着基础的战术规避动作。
机甲的左腿关节有些滞涩，转向时总会慢半拍，让他看起来比其他受过正规训练的队员更加笨拙。
“嗤，废物就是废物，给了好机甲也不会用。”
公共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压低却充满恶意的声音，是李凯。
他凭借之前考核的“良好”成绩，以及私下打点，混到了一个小队长的职位，驾驶的机甲也比叶无极的稍好一些。
叶无极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更加专注地感受着操纵杆传来的每一丝细微反馈，试图用操作去弥补机械的缺陷。
他的动作依旧谈不上美观，甚至有些别扭，但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训练弹道，却让暗中观察的一些老兵微微侧目。
这种近乎本能的、在极限压力下磨砺出的生存式操作，与周围那些教科书式的、却略显僵化的动作格格不入。
短暂的休整时间，叶无极靠着机甲冰冷的脚踝坐下，从怀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小心地掰成两半，将稍大的一半递给蜷缩在阴影里的妹妹。
“哥，你吃。”
小诺摇摇头，声音微弱。
“我不饿，你快吃。”
叶无极强硬地将饼干塞进她手里，看着妹妹小口小口地啃着，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预备队的补给是最差的，这点东西根本不够维持体力，更别说让小诺恢复健康。
必须改变现状。
他攥紧了口袋里那枚依旧温热的芯片。
父亲……你到底留给了我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往常的骚动传来。
几辆印着中央科学院徽记的悬浮车，在一队精锐护卫的簇拥下，驶入了这片混乱的预备队训练区。
车门打开，几名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的研究员率先下车，迅速开始架设一些便携式的精密仪器。
最后走下车的，是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
她身姿挺拔，即使在宽大的白色研究服下，也能看出其下的利落线条。
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过于冷静甚至显得有些淡漠的脸。
她的眼神锐利，透过一副无框眼镜，快速扫视着整个训练场，如同精密仪器在扫描样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观察与分析。
她是白汐。
她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位暴躁的教官也收敛了脾气，小跑着上前汇报情况。
“什么风把中央科学院的人吹到这垃圾场来了？”
有队员小声嘀咕。
“听说是在搞什么‘战场同步率实时监测’项目，需要大量底层数据样本。”
另一个消息灵通点的低声道，“妈的，把我们当小白鼠了？”
白汐并没有在意周围的议论。
她与教官简短交谈了几句，目光冷静地掠过一台台破旧的机甲和其下疲惫不堪的驾驶员，最终，落在了正在给妹妹喂水的叶无极身上。
她的目光在他那件明显不合身的旧外套和身边病弱的女孩身上停留了半秒，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但很快便移开，没有任何表示。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需要记录的现象：样本编号XXX，存在非战斗减员风险因素。
“根据《战时科研法案》第17条，我方将随机抽取部分人员进行同步率深度测试，以优化前线机甲作战效能。”
白汐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出，清晰、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和周正安的语气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学术性的疏离，“被抽中者，需配合执行。
这是命令。”
命令。
在这里，这个词拥有最高的效力。
一套便携式的神经同步测试舱被迅速搭建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冰冷的金属棺材连接着无数闪烁的线缆。
第一个被抽中的是李凯。
他略带得意地躺进测试舱，连接好传感器。
屏幕上的脑波曲线开始平稳波动，同步率数值稳步上升，最终定格在71%。
“良好。
下一个。”
白汐看着数据，面无表情地记录。
这个数值在正规军中也算不错，但并未引起她任何兴趣。
接着又有几人测试，数值大多在60%到75%之间徘徊。
“编号77，叶无极。”
白汐念出了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
叶无极深吸一口气，将妹妹托付给旁边一个面相憨厚的老兵张源照顾，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走向那个冰冷的金属舱。
李凯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
躺进测试舱，冰冷的传感器贴片贴上太阳穴，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包裹而来。
叶无极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初始数据很平稳，甚至有些偏低。
同步率：58%。
白汐看了一眼屏幕，笔尖微动，准备记录一个“合格偏下”的评价。
这很符合这个底层少年的背景。
然而，就在这时——刺嘀——！！！
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猛地炸响！
打破了现场的平静！
测试舱连接的主屏幕上，那条代表叶无极脑波活动的曲线，毫无征兆地、如同疯了一般剧烈窜升！
不是平稳上升，而是近乎垂首的、爆炸性的飙升！
60%！
70%！
85%！
95%！
数值疯狂跳动，瞬间突破了安全阈值，并且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怎么回事？！”
“设备故障了吗？！”
旁边的研究员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地检查设备。
白汐的冷静第一次被打破，她猛地上前一步，扶住操作台，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不是设备！
是他的脑波活动！
太异常了！
强制中断！
快！”
但己经晚了！
嗡——！！！
测试舱本身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金属外壳甚至微微震动起来，连接处的线缆冒出细微的电火花！
仿佛下一秒，这个精密仪器就要从内部被那股狂暴的精神力量撑爆！
“卧槽！
那小子什么情况？！
测试舱要炸了？？”
周围的预备队员们惊得目瞪口呆。
“哥！”
叶小诺吓得哭喊出来。
而在那片只有叶无极能感知的狂暴精神风暴中心，他正经历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混乱。
眼前不再是测试舱冰冷的内部，而是无数破碎、扭曲的画面疯狂闪烁——燃烧的城市、父母模糊而焦急的回眸、蚀骨兽狰狞的巨口、机甲爆炸的火光、周正安冰冷的眼神……最后，所有的画面碎裂、旋转，凝聚成一个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
在那漩涡的最深处，他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冰冷、非人、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熟悉的金色瞳孔！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这股力量彻底撕裂、吞噬的瞬间——胸口处，那枚紧贴着他皮肤的父亲遗留的芯片，突然传来一股清晰而温润的暖流！
那暖流并不强大，却异常坚定，如同在狂暴的飓风眼中投下了一枚定海神针。
它迅速蔓延开来，温和地抚平了他脑海中沸腾的精神乱流，将那即将突破临界点的、毁灭性的力量，强行约束、安抚、拉回！
屏幕上，那根几乎要冲顶炸裂的脑波曲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拽住，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骤然回落！
99%... 90%... 85%... 80%...最终，曲线在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高位上，稳定了下来。
同步率：79%。
稳定得可怕。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爆发，从未发生过。
测试舱的嗡鸣和警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仪器冷却风扇轻微的转动声，以及周围一片死寂的呼吸声。
研究员们目瞪口呆，看着屏幕上那个依旧高得离谱却稳定无比的数值，仿佛见了鬼。
白汐缓缓首起身，她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锐利如手术刀般的审视。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那条先疯狂窜升又骤然平稳的曲线轨迹，然后，她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投向了正从测试舱中坐起、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惧和迷茫的叶无极。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冰冷的光。
“数据……不会说谎。”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但你……到底是什么？”
那一刻，叶无极，这个来自底层的少年，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引起了白汐的注意。
不再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样本，而是一个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巨大的异常点。
而叶无极喘着气，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枚再次缓缓沉寂下去的芯片，脑海中那双冰冷的金色瞳孔一闪而过。
父亲……那到底是什么？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硝烟、机油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远处炮火的轰鸣是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提醒着每一个人，死亡近在咫尺。
叶无极被编入的第三预备队，说是预备队，实则就是炮灰营。
配发给他们的，是基地里最老旧、故障率最高的一批“猎犬-I型”机甲，有些甚至是从报废场上紧急拖回来，勉强修修补补还能动的。
它们的装甲上布满划痕和凹坑，引擎的轰鸣声像患了痨病的老人，随时可能咳熄火。
训练场就是基地后方一片被压路机强行推平的废墟。
没有模拟舱，没有辅助程序，只有最原始的肉体与钢铁的磨合。
“动作快！
你们这群蛆虫！
以为蚀骨兽会等你们预热引擎吗？！”
教官的咆哮声通过机甲的外部扩音器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叶无极操控着他的“老猎犬”，艰难地完成着基础的战术规避动作。
机甲的左腿关节有些滞涩，转向时总会慢半拍，让他看起来比其他受过正规训练的队员更加笨拙。
“嗤，废物就是废物，给了好机甲也不会用。”
公共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压低却充满恶意的声音，是李凯。
他凭借之前考核的“良好”成绩，以及私下打点，混到了一个小队长的职位，驾驶的机甲也比叶无极的稍好一些。
叶无极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更加专注地感受着操纵杆传来的每一丝细微反馈，试图用操作去弥补机械的缺陷。
他的动作依旧谈不上美观，甚至有些别扭，但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训练弹道，却让暗中观察的一些老兵微微侧目。
这种近乎本能的、在极限压力下磨砺出的生存式操作，与周围那些教科书式的、却略显僵化的动作格格不入。
短暂的休整时间，叶无极靠着机甲冰冷的脚踝坐下，从怀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小心地掰成两半，将稍大的一半递给蜷缩在阴影里的妹妹。
“哥，你吃。”
小诺摇摇头，声音微弱。
“我不饿，你快吃。”
叶无极强硬地将饼干塞进她手里，看着妹妹小口小口地啃着，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预备队的补给是最差的，这点东西根本不够维持体力，更别说让小诺恢复健康。
必须改变现状。
他攥紧了口袋里那枚依旧温热的芯片。
父亲……你到底留给了我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往常的骚动传来。
几辆印着中央科学院徽记的悬浮车，在一队精锐护卫的簇拥下，驶入了这片混乱的预备队训练区。
车门打开，几名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的研究员率先下车，迅速开始架设一些便携式的精密仪器。
最后走下车的，是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
她身姿挺拔，即使在宽大的白色研究服下，也能看出其下的利落线条。
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过于冷静甚至显得有些淡漠的脸。
她的眼神锐利，透过一副无框眼镜，快速扫视着整个训练场，如同精密仪器在扫描样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观察与分析。
她是白汐。
她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位暴躁的教官也收敛了脾气，小跑着上前汇报情况。
“什么风把中央科学院的人吹到这垃圾场来了？”
有队员小声嘀咕。
“听说是在搞什么‘战场同步率实时监测’项目，需要大量底层数据样本。”
另一个消息灵通点的低声道，“妈的，把我们当小白鼠了？”
白汐并没有在意周围的议论。
她与教官简短交谈了几句，目光冷静地掠过一台台破旧的机甲和其下疲惫不堪的驾驶员，最终，落在了正在给妹妹喂水的叶无极身上。
她的目光在他那件明显不合身的旧外套和身边病弱的女孩身上停留了半秒，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但很快便移开，没有任何表示。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需要记录的现象：样本编号XXX，存在非战斗减员风险因素。
“根据《战时科研法案》第17条，我方将随机抽取部分人员进行同步率深度测试，以优化前线机甲作战效能。”
白汐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出，清晰、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和周正安的语气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学术性的疏离，“被抽中者，需配合执行。
这是命令。”
命令。
在这里，这个词拥有最高的效力。
一套便携式的神经同步测试舱被迅速搭建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冰冷的金属棺材连接着无数闪烁的线缆。
第一个被抽中的是李凯。
他略带得意地躺进测试舱，连接好传感器。
屏幕上的脑波曲线开始平稳波动，同步率数值稳步上升，最终定格在71%。
“良好。
下一个。”
白汐看着数据，面无表情地记录。
这个数值在正规军中也算不错，但并未引起她任何兴趣。
接着又有几人测试，数值大多在60%到75%之间徘徊。
“编号77，叶无极。”
白汐念出了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
叶无极深吸一口气，将妹妹托付给旁边一个面相憨厚的老兵张源照顾，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走向那个冰冷的金属舱。
李凯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
躺进测试舱，冰冷的传感器贴片贴上太阳穴，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包裹而来。
叶无极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初始数据很平稳，甚至有些偏低。
同步率：58%。
白汐看了一眼屏幕，笔尖微动，准备记录一个“合格偏下”的评价。
这很符合这个底层少年的背景。
然而，就在这时——刺嘀——！！！
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猛地炸响！
打破了现场的平静！
测试舱连接的主屏幕上，那条代表叶无极脑波活动的曲线，毫无征兆地、如同疯了一般剧烈窜升！
不是平稳上升，而是近乎垂首的、爆炸性的飙升！
60%！
70%！
85%！
95%！
数值疯狂跳动，瞬间突破了安全阈值，并且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怎么回事？！”
“设备故障了吗？！”
旁边的研究员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地检查设备。
白汐的冷静第一次被打破，她猛地上前一步，扶住操作台，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不是设备！
是他的脑波活动！
太异常了！
强制中断！
快！”
但己经晚了！
嗡——！！！
测试舱本身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金属外壳甚至微微震动起来，连接处的线缆冒出细微的电火花！
仿佛下一秒，这个精密仪器就要从内部被那股狂暴的精神力量撑爆！
“卧槽！
那小子什么情况？！
测试舱要炸了？？”
周围的预备队员们惊得目瞪口呆。
“哥！”
叶小诺吓得哭喊出来。
而在那片只有叶无极能感知的狂暴精神风暴中心，他正经历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混乱。
眼前不再是测试舱冰冷的内部，而是无数破碎、扭曲的画面疯狂闪烁——燃烧的城市、父母模糊而焦急的回眸、蚀骨兽狰狞的巨口、机甲爆炸的火光、周正安冰冷的眼神……最后，所有的画面碎裂、旋转，凝聚成一个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
在那漩涡的最深处，他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冰冷、非人、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熟悉的金色瞳孔！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这股力量彻底撕裂、吞噬的瞬间——胸口处，那枚紧贴着他皮肤的父亲遗留的芯片，突然传来一股清晰而温润的暖流！
那暖流并不强大，却异常坚定，如同在狂暴的飓风眼中投下了一枚定海神针。
它迅速蔓延开来，温和地抚平了他脑海中沸腾的精神乱流，将那即将突破临界点的、毁灭性的力量，强行约束、安抚、拉回！
屏幕上，那根几乎要冲顶炸裂的脑波曲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拽住，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骤然回落！
99%... 90%... 85%... 80%...最终，曲线在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高位上，稳定了下来。
同步率：79%。
稳定得可怕。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爆发，从未发生过。
测试舱的嗡鸣和警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仪器冷却风扇轻微的转动声，以及周围一片死寂的呼吸声。
研究员们目瞪口呆，看着屏幕上那个依旧高得离谱却稳定无比的数值，仿佛见了鬼。
白汐缓缓首起身，她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锐利如手术刀般的审视。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那条先疯狂窜升又骤然平稳的曲线轨迹，然后，她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投向了正从测试舱中坐起、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惧和迷茫的叶无极。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冰冷的光。
“数据……不会说谎。”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但你……到底是什么？”
那一刻，叶无极，这个来自底层的少年，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引起了白汐的注意。
不再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样本，而是一个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巨大的异常点。
而叶无极喘着气，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枚再次缓缓沉寂下去的芯片，脑海中那双冰冷的金色瞳孔一闪而过。
父亲……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