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录
第4章 童谣
沈昭的牙刷掉进了洗脸池。
镜中的自己正在梳头 —— 右手握着木梳，左手撩起鬓角的碎发。
问题在于，沈昭的左手正死死攥着洗手台边缘。
那只多出来的苍白手臂从镜子里伸出，五指缓慢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温热的鼻息喷在她后颈上，带着腐坏的奶香味。
"陆临！
" 她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那只手猛地缩回。
沈昭踉跄后退，撞翻了置物架。
避孕药盒滚落在地，药片撒了一地 —— 她明明记得自己从未买过这个。
祠堂方向传来唢呐声。
沈昭套上外套冲出门时，晒场上己经聚集了村民。
他们围着口薄皮棺材，里面铺着绣有 "长命百岁" 的缎被。
老周蹲在棺材旁，正往尸体嘴里塞生糯米。
"第七个了。
" 陆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警服肩头湿了一片，散发着腥甜的母乳味，"今早在槐树下发现的，嘴里... 长满了牙。
"沈昭的视线落在棺材里。
死婴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牙齿。
更诡异的是，它青紫的小手里攥着根红线，线上串着七颗乳牙 —— 正好是前六个死婴脱落的总数。
"李婶疯了。
" 陆临拽着她往村东走，"但她在疯前... 留了这个。
"李婶家的土灶上摆着个米缸。
缸里没有米，只有把锈迹斑斑的接生剪，刃口缠满胎发。
沈昭用木棍挑起剪刀时，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掉出来 —— 是尚未完全腐烂的胎盘，脐带断口处打着熟悉的红绳结。
"二十年前..." 陆临翻开记事本，"村里七个孕妇在同一天分娩，接生婆是..."他突然噤声。
米缸底部有什么在反光。
沈昭俯身捡起个铜铃铛，铃舌竟是颗乳牙。
当她下意识摇晃时，屋内突然阴风大作，灶台上的碗柜门砰砰作响。
"别动！
" 陆临劈手夺过铃铛，"这是..."铃铛内壁刻着行小字："月娘弯弯照槐花"沈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是禁忌童谣的第一句！
她转身要跑，却踢翻了角落的陶罐。
骨碌碌滚出来的不是腌菜，而是七个干瘪的苹果 —— 每个果肉里都嵌着枚带血的乳牙。
祠堂突然传来撞钟声。
他们赶到时，族谱正自动翻页。
泛黄的宣纸上浮现出歪扭的字迹，像是被无形的手书写："娃娃莫哭快睡吧..."老周面如死灰地跪在供桌前，手里攥着把胎发："全错了... 我们以为它们在索命..." 他的指甲抠进地板缝，"它们是要... 重生。
"沈昭的胃部突然绞痛。
她冲进祠堂后院干呕，却只吐出几缕缠着红线的胎发。
当她在水缸舀水漱口时，水面倒映出骇人的景象 —— 自己的小腹诡异地隆起，肚皮上浮现出青紫色的指痕，就像有双小手正从内部推挤。
陆临的惊呼从祠堂传来。
沈昭跌跌撞撞跑回去，看见族谱又翻过一页。
新浮现的血字还在往下滴落："若闻夜半婴孩笑..."供桌上的七个牌位齐齐转向她。
最末位的乌木牌 "咔嗒" 裂开，里面蜷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 那是尚未足月的胎儿标本，脐带连着截槐树枝。
老周突然扑到沈昭脚下："你娘... 二十年前是不是叫阿秀？
"沈昭的血液凝固了。
母亲从未提过的往事在此刻串联：她确实出生在这个村子，母亲在产后第二天就带着她逃离。
而今天... 正好是她的生日。
祠堂的横梁上传来 "咯咯" 的笑声。
七个青紫色的婴儿倒吊在房梁上，齐刷刷朝她伸出小手。
它们咧开的嘴里长满尖牙，合唱般念出童谣的最后一句："且看床下是谁家 ——"沈昭的验孕棒从口袋滑落。
两道刺目的红线。
镜中的自己正在梳头 —— 右手握着木梳，左手撩起鬓角的碎发。
问题在于，沈昭的左手正死死攥着洗手台边缘。
那只多出来的苍白手臂从镜子里伸出，五指缓慢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温热的鼻息喷在她后颈上，带着腐坏的奶香味。
"陆临！
" 她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那只手猛地缩回。
沈昭踉跄后退，撞翻了置物架。
避孕药盒滚落在地，药片撒了一地 —— 她明明记得自己从未买过这个。
祠堂方向传来唢呐声。
沈昭套上外套冲出门时，晒场上己经聚集了村民。
他们围着口薄皮棺材，里面铺着绣有 "长命百岁" 的缎被。
老周蹲在棺材旁，正往尸体嘴里塞生糯米。
"第七个了。
" 陆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警服肩头湿了一片，散发着腥甜的母乳味，"今早在槐树下发现的，嘴里... 长满了牙。
"沈昭的视线落在棺材里。
死婴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牙齿。
更诡异的是，它青紫的小手里攥着根红线，线上串着七颗乳牙 —— 正好是前六个死婴脱落的总数。
"李婶疯了。
" 陆临拽着她往村东走，"但她在疯前... 留了这个。
"李婶家的土灶上摆着个米缸。
缸里没有米，只有把锈迹斑斑的接生剪，刃口缠满胎发。
沈昭用木棍挑起剪刀时，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掉出来 —— 是尚未完全腐烂的胎盘，脐带断口处打着熟悉的红绳结。
"二十年前..." 陆临翻开记事本，"村里七个孕妇在同一天分娩，接生婆是..."他突然噤声。
米缸底部有什么在反光。
沈昭俯身捡起个铜铃铛，铃舌竟是颗乳牙。
当她下意识摇晃时，屋内突然阴风大作，灶台上的碗柜门砰砰作响。
"别动！
" 陆临劈手夺过铃铛，"这是..."铃铛内壁刻着行小字："月娘弯弯照槐花"沈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是禁忌童谣的第一句！
她转身要跑，却踢翻了角落的陶罐。
骨碌碌滚出来的不是腌菜，而是七个干瘪的苹果 —— 每个果肉里都嵌着枚带血的乳牙。
祠堂突然传来撞钟声。
他们赶到时，族谱正自动翻页。
泛黄的宣纸上浮现出歪扭的字迹，像是被无形的手书写："娃娃莫哭快睡吧..."老周面如死灰地跪在供桌前，手里攥着把胎发："全错了... 我们以为它们在索命..." 他的指甲抠进地板缝，"它们是要... 重生。
"沈昭的胃部突然绞痛。
她冲进祠堂后院干呕，却只吐出几缕缠着红线的胎发。
当她在水缸舀水漱口时，水面倒映出骇人的景象 —— 自己的小腹诡异地隆起，肚皮上浮现出青紫色的指痕，就像有双小手正从内部推挤。
陆临的惊呼从祠堂传来。
沈昭跌跌撞撞跑回去，看见族谱又翻过一页。
新浮现的血字还在往下滴落："若闻夜半婴孩笑..."供桌上的七个牌位齐齐转向她。
最末位的乌木牌 "咔嗒" 裂开，里面蜷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 那是尚未足月的胎儿标本，脐带连着截槐树枝。
老周突然扑到沈昭脚下："你娘... 二十年前是不是叫阿秀？
"沈昭的血液凝固了。
母亲从未提过的往事在此刻串联：她确实出生在这个村子，母亲在产后第二天就带着她逃离。
而今天... 正好是她的生日。
祠堂的横梁上传来 "咯咯" 的笑声。
七个青紫色的婴儿倒吊在房梁上，齐刷刷朝她伸出小手。
它们咧开的嘴里长满尖牙，合唱般念出童谣的最后一句："且看床下是谁家 ——"沈昭的验孕棒从口袋滑落。
两道刺目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