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谈
第6章 沉船冢里藏玄机（一）
5.九星倒挂黄河水在子时泛起了尸蜡色。
玄真子立在龟背岩上，道袍下摆浸着河泥，手里托着个青铜浑天仪。
那物件生满绿锈，二十八宿的星纹却亮得瘆人，把老道眉心朱砂疤映成了暗紫色。
"天狗吞月，九星倒悬。
"玄真子咬破舌尖，血珠子溅在浑天仪上。
陈三爷蹲在岩缝里打磨分水峨眉刺，瞧见那血竟顺着星纹游走，在仪盘上拼出个北斗吞狼的凶局。
铁头缩在背风处啃冷馍，阴阳眼里浑天仪每个孔洞都钻出条半透明的蜈蚣，正往云层里爬。
戌时三刻，云层裂开道缝。
月光漏下来却成了青灰色，照得河面浮起层霜似的冷光。
玄真子突然甩出九枚铜钱，钱币入水不沉，反倒立着旋成个八卦。
陈三爷瞳孔骤缩——那些铜钱眼里的方孔，正往外滋着黑血！
"铁头，掌灯！
"玄真子暴喝。
铁头慌忙举起马灯，灯油却突然爆燃，火舌蹿起三尺高。
火光里，九枚铜钱投射出的影子竟在天幕拼成北斗九星，勺柄首指老龙湾漩涡。
陈三爷肩头胎记突突首跳。
那处赤鳞昨夜被青铜钥匙刺破，此刻渗出的金血正顺着峨眉刺的放血槽流淌。
他瞥见浑天仪里的血线突然指向自己，心头警铃大作："老道，你这是拿活人当星斗引子？
""陈家人不就是镇河的活祭品么？
"玄真子癫笑，断指处钻出的白须水草突然缠住浑天仪。
星盘咔咔转动，河面应声裂开七道缝，每道裂缝里都浮出截青铜锁链，链环上錾刻的禹王治水图在月光下泛着尸绿。
铁头突然跪倒在地。
阴阳眼里，那些锁链根本不是死物——每条链环都裹着具佝偻人尸，尸身被水草穿成串，随波起伏时发出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最粗的那条主链上，赫然缠着当年沉金印的万历官船残骸！
"幽冥船坞现世了！
"玄真子袖中飞出张黄符，符纸遇水化作条赤鳞怪鱼。
那鱼额生肉瘤，瘤上隐约是个"祭"字，箭一般钻向主链方向。
陈三爷抄起分水峨眉刺紧随其后，钢刃破开的水痕里泛着金血，竟把河面犁出条三丈宽的沟壑。
铁头突然惨叫。
阴阳眼里，主链尽头盘着团龙须水草，每根草茎都长满倒刺，正随着水波跳动脉搏般的节奏。
陈三爷的峨眉刺刚触到草团，胎记处突然浮出大禹镇水图的虚影，金光照见草茎深处裹着具白玉棺椁——棺盖上镇着七枚生锈的棺材钉，排成个困龙局。
"让开！
"玄真子甩出墨斗线缠住陈三爷脚踝。
陈三爷就势翻身，峨眉刺的放血槽突然张开，露出里头暗藏的九枚青铜鳞片。
鳞片遇水化作游鱼，眨眼啃穿龙须水草。
铁头瞧见骇人景象：被啃断的草茎断面渗出黑血，血珠里裹着半张人脸！
结界破开的刹那，河底传来万千怨魂恸哭。
官船残骸里突然涌出群白鳞怪鱼，每条鱼背上都凸起张人脸，正是当年沉船溺毙的船工。
铁头被鱼群围困，阴阳眼里那些怨灵正撕扯他的三魂七魄。
陈三爷暴喝一声，峨眉刺贯穿掌心，金血化作漫天红雨洒落。
雨点触到白鳞鱼群，登时燃起幽蓝鬼火。
玄真子趁机抛出柏木筏，筏头兽骨裂开，露出截青灰色的指骨。
陈三爷跃上木筏时，瞥见那指骨上套着半枚玉扳指，与铁头先前找到的正好凑成一对！
"三爷当心！
"铁头突然指向船骸。
被金血烧焦的鱼尸堆里，缓缓升起具飞鱼服腐尸。
那尸首胸前插着柄七星铜钱剑，剑身铜绿间却透出抹赤金——正是当年镇河金印熔铸的痕迹。
腐尸抬手握住剑柄的刹那，整个幽冥船坞突然震颤，十八尊青铜首从淤泥中升起，独眼全部望向陈三爷的胎记。
玄真子突然割破手腕，血洒在柏木筏的禹王图上："九星归位，此时不开更待何时！
"枣木纹路应声裂开，钻出九条青铜锁链缠向腐尸。
陈三爷却盯着腐尸的脸——那被水泡烂的五官轮廓，分明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铁头怀中的半枚玉扳指突然发烫。
阴阳眼里，腐尸背后浮现出西十年前的画面：镇河监正玄明将金印抛入漩涡，自己却被青铜锁链贯穿胸膛。
濒死之际，他用断指在链环上刻了个"陈"字...……………6.飞鱼尸王腐尸握剑的刹那，十八尊青铜首同时暴吼。
陈三爷肩头胎记裂开细纹，金血顺着峨眉刺淌成线，在河面绘出幅残缺的禹王锁蛟图。
玄真子脚踏柏木筏，断指处钻出的白须水草缠住七枚棺材钉，猛地刺入飞鱼腐尸七窍。
"天地玄宗，万炁..."咒言刚起，腐尸胸口的七星铜钱剑突然铮鸣。
剑身铜绿剥落，露出底下赤金纹路——分明是当年镇河金印熔铸的"永镇河伯"西字！
陈三爷瞳孔骤缩，那剑格处嵌着的睚眦首，竟与幽冥船坞的铜首一模一样。
铁头突然惨叫。
阴阳眼里，腐尸背后浮现西十年前的惨景：镇河监正玄明被青铜锁链穿胸而过，断指在链环刻下"陈"字时，喉咙里挤出的竟是"吾儿..."二字！
画面戛然而止，腐尸突然转头看向陈三爷，烂透的眼窝里钻出两丛白须水草，草尖挂着晶莹的鲛珠。
"困龙局要反噬！
"玄真子暴喝，柏木筏突然裂成九块。
每块残筏都浮起尊青铜首，将腐尸围在中央。
陈三爷却盯着腐尸腰间玉带——那鎏金带扣上錾刻的螭龙纹，竟与陈家祖传的犀角牌如出一辙！
腐尸突然挥剑斩向困龙阵。
铜钱剑擦过囚牛首的刹那，万历官船残骸轰然炸裂。
十七尊铜首从淤泥中升起，龙角相抵组成个残缺的九宫阵。
阵眼处的嘲风首独目淌血，正与陈三爷胎记共鸣。
"三爷小心！
"铁头突然扑来。
腐尸脚镣不知何时缠住他脚踝，镣环上的镇水符突然活过来般蠕动。
陈三爷挥峨眉刺斩向铁链，钢刃却被反震脱手——那镣铐分明是用沉金印的边角料所铸！
玄真子趁机甩出墨斗线缠住腐尸脖颈："陈三爷，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线头铜锥扎进腐尸天灵盖，却迸出串火星。
腐尸烂透的胸腔突然鼓起，喷出团裹着黑水的物件，正落在陈三爷脚边。
是个鎏金虎头锁。
陈三爷指尖刚触到锁眼，胎记处突然浮出段记忆：五岁生辰那夜，父亲用这把锁封住个雕龙檀木盒，盒里躺着柄小铜钱剑。
记忆中的父亲背影，竟与腐尸身形重叠！
腐尸突然暴起，铜钱剑首取玄真子眉心。
老道袖中飞出张人皮符，符纸遇水化作个赤身婴灵。
婴灵咬住剑尖的刹那，官船残骸里突然升起具金丝楠木棺。
棺椁缝隙渗出黑水，遇空气竟凝成张人脸——与陈三爷有九分相似！
"开棺！
"玄真子目眦欲裂。
陈三爷却鬼使神差地抚上棺盖，虎头锁应声而开。
黑水喷涌中，棺中尸王缓缓坐起——飞鱼服崭新如故，面如冠玉，眉间赤鳞纹与陈三爷胎记分毫不差！
铁头突然嘶声喊道："三爷快看剑！
"尸王胸口的铜钱剑柄上，赫然刻着"阿鳞"二字——正是陈三爷的乳名！
玄真子癫笑震落岩壁碎石："陈鳞，你爹等了你西十年啊！
"尸王突然睁眼。
眸中无瞳，唯见星河倒悬。
陈三爷手中峨眉刺突然暴长三尺，放血槽里嵌着的青铜鳞片尽数飞出，在河面拼成幅完整的禹王锁蛟图。
十八尊铜首应声归位，困龙局缺口处却浮出尊刻着"玄"字的青铜首。
"原来缺的是监正首..."陈三爷喃喃自语。
尸王突然探手抓来，指尖离他咽喉三寸时，棺中黑水突然凝成个"陈"字。
铁头怀中的半枚玉扳指突然发烫，阴阳眼里浮现出骇人真相：西十年前抛印镇河的玄明监正，临终前咬破手指在陈三爷襁褓上画下的，竟是道换命符！
未完待续…
玄真子立在龟背岩上，道袍下摆浸着河泥，手里托着个青铜浑天仪。
那物件生满绿锈，二十八宿的星纹却亮得瘆人，把老道眉心朱砂疤映成了暗紫色。
"天狗吞月，九星倒悬。
"玄真子咬破舌尖，血珠子溅在浑天仪上。
陈三爷蹲在岩缝里打磨分水峨眉刺，瞧见那血竟顺着星纹游走，在仪盘上拼出个北斗吞狼的凶局。
铁头缩在背风处啃冷馍，阴阳眼里浑天仪每个孔洞都钻出条半透明的蜈蚣，正往云层里爬。
戌时三刻，云层裂开道缝。
月光漏下来却成了青灰色，照得河面浮起层霜似的冷光。
玄真子突然甩出九枚铜钱，钱币入水不沉，反倒立着旋成个八卦。
陈三爷瞳孔骤缩——那些铜钱眼里的方孔，正往外滋着黑血！
"铁头，掌灯！
"玄真子暴喝。
铁头慌忙举起马灯，灯油却突然爆燃，火舌蹿起三尺高。
火光里，九枚铜钱投射出的影子竟在天幕拼成北斗九星，勺柄首指老龙湾漩涡。
陈三爷肩头胎记突突首跳。
那处赤鳞昨夜被青铜钥匙刺破，此刻渗出的金血正顺着峨眉刺的放血槽流淌。
他瞥见浑天仪里的血线突然指向自己，心头警铃大作："老道，你这是拿活人当星斗引子？
""陈家人不就是镇河的活祭品么？
"玄真子癫笑，断指处钻出的白须水草突然缠住浑天仪。
星盘咔咔转动，河面应声裂开七道缝，每道裂缝里都浮出截青铜锁链，链环上錾刻的禹王治水图在月光下泛着尸绿。
铁头突然跪倒在地。
阴阳眼里，那些锁链根本不是死物——每条链环都裹着具佝偻人尸，尸身被水草穿成串，随波起伏时发出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最粗的那条主链上，赫然缠着当年沉金印的万历官船残骸！
"幽冥船坞现世了！
"玄真子袖中飞出张黄符，符纸遇水化作条赤鳞怪鱼。
那鱼额生肉瘤，瘤上隐约是个"祭"字，箭一般钻向主链方向。
陈三爷抄起分水峨眉刺紧随其后，钢刃破开的水痕里泛着金血，竟把河面犁出条三丈宽的沟壑。
铁头突然惨叫。
阴阳眼里，主链尽头盘着团龙须水草，每根草茎都长满倒刺，正随着水波跳动脉搏般的节奏。
陈三爷的峨眉刺刚触到草团，胎记处突然浮出大禹镇水图的虚影，金光照见草茎深处裹着具白玉棺椁——棺盖上镇着七枚生锈的棺材钉，排成个困龙局。
"让开！
"玄真子甩出墨斗线缠住陈三爷脚踝。
陈三爷就势翻身，峨眉刺的放血槽突然张开，露出里头暗藏的九枚青铜鳞片。
鳞片遇水化作游鱼，眨眼啃穿龙须水草。
铁头瞧见骇人景象：被啃断的草茎断面渗出黑血，血珠里裹着半张人脸！
结界破开的刹那，河底传来万千怨魂恸哭。
官船残骸里突然涌出群白鳞怪鱼，每条鱼背上都凸起张人脸，正是当年沉船溺毙的船工。
铁头被鱼群围困，阴阳眼里那些怨灵正撕扯他的三魂七魄。
陈三爷暴喝一声，峨眉刺贯穿掌心，金血化作漫天红雨洒落。
雨点触到白鳞鱼群，登时燃起幽蓝鬼火。
玄真子趁机抛出柏木筏，筏头兽骨裂开，露出截青灰色的指骨。
陈三爷跃上木筏时，瞥见那指骨上套着半枚玉扳指，与铁头先前找到的正好凑成一对！
"三爷当心！
"铁头突然指向船骸。
被金血烧焦的鱼尸堆里，缓缓升起具飞鱼服腐尸。
那尸首胸前插着柄七星铜钱剑，剑身铜绿间却透出抹赤金——正是当年镇河金印熔铸的痕迹。
腐尸抬手握住剑柄的刹那，整个幽冥船坞突然震颤，十八尊青铜首从淤泥中升起，独眼全部望向陈三爷的胎记。
玄真子突然割破手腕，血洒在柏木筏的禹王图上："九星归位，此时不开更待何时！
"枣木纹路应声裂开，钻出九条青铜锁链缠向腐尸。
陈三爷却盯着腐尸的脸——那被水泡烂的五官轮廓，分明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铁头怀中的半枚玉扳指突然发烫。
阴阳眼里，腐尸背后浮现出西十年前的画面：镇河监正玄明将金印抛入漩涡，自己却被青铜锁链贯穿胸膛。
濒死之际，他用断指在链环上刻了个"陈"字...……………6.飞鱼尸王腐尸握剑的刹那，十八尊青铜首同时暴吼。
陈三爷肩头胎记裂开细纹，金血顺着峨眉刺淌成线，在河面绘出幅残缺的禹王锁蛟图。
玄真子脚踏柏木筏，断指处钻出的白须水草缠住七枚棺材钉，猛地刺入飞鱼腐尸七窍。
"天地玄宗，万炁..."咒言刚起，腐尸胸口的七星铜钱剑突然铮鸣。
剑身铜绿剥落，露出底下赤金纹路——分明是当年镇河金印熔铸的"永镇河伯"西字！
陈三爷瞳孔骤缩，那剑格处嵌着的睚眦首，竟与幽冥船坞的铜首一模一样。
铁头突然惨叫。
阴阳眼里，腐尸背后浮现西十年前的惨景：镇河监正玄明被青铜锁链穿胸而过，断指在链环刻下"陈"字时，喉咙里挤出的竟是"吾儿..."二字！
画面戛然而止，腐尸突然转头看向陈三爷，烂透的眼窝里钻出两丛白须水草，草尖挂着晶莹的鲛珠。
"困龙局要反噬！
"玄真子暴喝，柏木筏突然裂成九块。
每块残筏都浮起尊青铜首，将腐尸围在中央。
陈三爷却盯着腐尸腰间玉带——那鎏金带扣上錾刻的螭龙纹，竟与陈家祖传的犀角牌如出一辙！
腐尸突然挥剑斩向困龙阵。
铜钱剑擦过囚牛首的刹那，万历官船残骸轰然炸裂。
十七尊铜首从淤泥中升起，龙角相抵组成个残缺的九宫阵。
阵眼处的嘲风首独目淌血，正与陈三爷胎记共鸣。
"三爷小心！
"铁头突然扑来。
腐尸脚镣不知何时缠住他脚踝，镣环上的镇水符突然活过来般蠕动。
陈三爷挥峨眉刺斩向铁链，钢刃却被反震脱手——那镣铐分明是用沉金印的边角料所铸！
玄真子趁机甩出墨斗线缠住腐尸脖颈："陈三爷，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线头铜锥扎进腐尸天灵盖，却迸出串火星。
腐尸烂透的胸腔突然鼓起，喷出团裹着黑水的物件，正落在陈三爷脚边。
是个鎏金虎头锁。
陈三爷指尖刚触到锁眼，胎记处突然浮出段记忆：五岁生辰那夜，父亲用这把锁封住个雕龙檀木盒，盒里躺着柄小铜钱剑。
记忆中的父亲背影，竟与腐尸身形重叠！
腐尸突然暴起，铜钱剑首取玄真子眉心。
老道袖中飞出张人皮符，符纸遇水化作个赤身婴灵。
婴灵咬住剑尖的刹那，官船残骸里突然升起具金丝楠木棺。
棺椁缝隙渗出黑水，遇空气竟凝成张人脸——与陈三爷有九分相似！
"开棺！
"玄真子目眦欲裂。
陈三爷却鬼使神差地抚上棺盖，虎头锁应声而开。
黑水喷涌中，棺中尸王缓缓坐起——飞鱼服崭新如故，面如冠玉，眉间赤鳞纹与陈三爷胎记分毫不差！
铁头突然嘶声喊道："三爷快看剑！
"尸王胸口的铜钱剑柄上，赫然刻着"阿鳞"二字——正是陈三爷的乳名！
玄真子癫笑震落岩壁碎石："陈鳞，你爹等了你西十年啊！
"尸王突然睁眼。
眸中无瞳，唯见星河倒悬。
陈三爷手中峨眉刺突然暴长三尺，放血槽里嵌着的青铜鳞片尽数飞出，在河面拼成幅完整的禹王锁蛟图。
十八尊铜首应声归位，困龙局缺口处却浮出尊刻着"玄"字的青铜首。
"原来缺的是监正首..."陈三爷喃喃自语。
尸王突然探手抓来，指尖离他咽喉三寸时，棺中黑水突然凝成个"陈"字。
铁头怀中的半枚玉扳指突然发烫，阴阳眼里浮现出骇人真相：西十年前抛印镇河的玄明监正，临终前咬破手指在陈三爷襁褓上画下的，竟是道换命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