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劫，修行尽头竟是死亡
第四章 晨露藏锋
雾未散，溪水凝寒。
叶昭赤脚踏在溪中青石上，水面刚没过脚踝，刺骨的寒意便顺着经脉往上爬。
他双手结印，拇指相抵，食指如钩，余下三指蜷曲似握珠——《青萍录》记载的"藏渊印"，专用来压制体内躁动的玄气。
青萍录是叶青崖早年间率领叶家军征战西方所创的功法，涵盖了修炼、通信、防身等一切有用的技能，堪称军中最实用的功法，至今还有无数的军队在使用。
水面起初只是零星地冒出气泡，渐渐地，气泡连成蛛网般的纹路。
叶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腕内侧的红纹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
"呼吸乱了。
"李叔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叶昭脚下一滑，险些跌进溪里。
回头时，老人正倚在歪脖子柳树下，晨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唯有那只独眼在阴影里泛着精光。
他手里提着酒葫芦，葫芦口朝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有眼线盯着"。
"《青萍录》第三式。
"李叔用树枝在地上划了道弧线，"气走带脉，过天枢，最后沉入气海。
你爹当年……"话音戛然而止。
李叔的左手突然痉挛，青灰色碎屑从袖口簌簌落下，在泥地上凝成细小的颗粒。
叶昭抿紧嘴唇——自从开始练那套无名双修功法，李叔的石化便越来越重。
叶昭很担心李叔的身体，但是他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凭他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能不断的修炼。
经过这几天不断练习父亲留下来的神秘功法，叶只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通畅，寻常功法肉体与体内的玄气完全是对抗状态，这也决定了一旦到达摧万境则必须选择自己要走的一脉，不过特殊就特殊在修练完这功法之后皮肤隐约呈现玉色，玄气可以在体内畅通的游走，洗涤自己的每一块肌肉，越练越感觉到这功法奇妙之处，不过代价则是每一个月一次的阴阳界，体内的每一寸经脉和肌肉都会交替感受着极寒和极热的痛楚，果然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完全有益的，掐着指头算一下，这月的月圆之夜也要来了。
"今天去后山采药。
"李叔用脚抹去地上的碎屑，"要崖边向阳的苦艾，最好是沾了晨露的。
"叶昭点头，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对岸。
竹林边缘，一个佝偻身影正弯腰采药，斗笠压得很低，背上挂着把老旧的三弦琴，像是个寻常的卖唱盲叟。
可叶昭分明记得——昨日这老头在集市弹唱时，右手食指还完好无损，此刻却缠着厚厚绷带。
"别看。
"李叔的传音带着砂砾摩擦的杂音，"张弦的听风耳能捕到目光。
"叶昭立刻低头整理裤脚。
恰在此时，一串银铃声由远及近。
小满挎着竹篮跑来，发间红头绳在晨风里翻飞，双螺髻上缠着赤狐尾毛——那是去年冬猎叶昭送她的。
张弦？
李叔莫非认识他？
叶昭心里不自觉的想着，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讨论的好时候。
"李叔！
昭哥！
"她喘着气停在溪边，脸颊因奔跑泛红，"我娘让我送这个来。
"竹篮里是个粗陶罐，掀开盖子，浓郁的肉香混着苦艾气息扑面而来。
叶昭接过时，小满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红纹，猛地缩回手："你的手……怎么像烙铁似的？
"李叔突然剧烈咳嗽，转身佯装被酒呛到，但叶昭还是看见青灰色结晶从他指缝漏下，在晨光中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去忙你的。
"李叔摆摆手，嗓音沙哑，"昭儿还得练功。
"小满欲言又止，最终只拽了拽叶昭的袖子："小心那个弹琴的老头……他昨儿在吴婶家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小满虽然从来没有修行过功法，但从那人的气息来看一眼便知绝不是善人，而他们来这个村子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奔着李叔和昭哥而来，所以才匆忙的前来通风报信。
待少女身影消失在雾中，李叔才从怀里掏出本泛黄册子。
《青萍录》的书角卷曲得厉害，他翻到第七页，指向一幅经脉图："今日加练这个。
你爹管它叫逆气诀，专破听风耳。
"“听风耳”可以感知空气的变化在脑重现视觉，甚至可以看出修为，是盲人修士必须的学习的一种功法。
叶昭明白，想必防的就是他了，原来这个村子早己被监视了起来。
图谱上，玄气需逆经脉运行，在特定穴位凝成虚假气息节点。
叶昭运转一周天，腕间红纹果然渐隐，呼吸也变得与常人无异。
"午时三刻前回来。
"李叔收起册子，独眼望向竹林，"带着苦艾首接去祠堂，别走正门。
"盲叟不知何时己转向叶昭这边，枯指轻拨琴弦。
虽未出声，但叶昭清晰看见弦丝震颤，水面随之泛起诡异的波纹。
"水纹鉴……"李叔低声道，"天机阁的玩意。
去吧，记得走西边小路。
"李叔清楚，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i轻易动手。
西小路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湿滑，叶昭却走得极稳。
这条路他闭着眼都能摸到——六年前李叔带他逃命至此，说这地方是大陆极西，连天机阁的探子都鲜少踏足。
村子也处于密林深处，与外界交流极少。
不过叶昭心里明白，迟早会出问题的的，这个村子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个李叔一样的高手，他只怕他们是暴露了。
"沙沙"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叶昭闪电般转过身去，袖中滑出短匕。
"是我。
"小满从灌木丛钻出来，发髻上沾着草叶，"祠堂后窗封死了，吴大叔说黑云寨的人昨晚来过……"她声音越来越低。
叶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己腕间的红纹又浮现出来，此刻正诡异地扭动着。
"你最近到底在练什么功？
"小满抓住他的手腕，"李叔咳出的那些灰渣子，吴婶说像极了矿洞里的石屑……"不等小满说完，"嗖！
"，破空声骤响。
叶昭猛地推开小满，一支黑羽箭钉入她方才站立的地面，箭尾缠着缕赤狐毛。
竹林里传来沙哑的笑声："小狼崽子鼻子挺灵。
"盲叟取下古琴，抬手就向琴弦拨弄而去......
叶昭赤脚踏在溪中青石上，水面刚没过脚踝，刺骨的寒意便顺着经脉往上爬。
他双手结印，拇指相抵，食指如钩，余下三指蜷曲似握珠——《青萍录》记载的"藏渊印"，专用来压制体内躁动的玄气。
青萍录是叶青崖早年间率领叶家军征战西方所创的功法，涵盖了修炼、通信、防身等一切有用的技能，堪称军中最实用的功法，至今还有无数的军队在使用。
水面起初只是零星地冒出气泡，渐渐地，气泡连成蛛网般的纹路。
叶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腕内侧的红纹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
"呼吸乱了。
"李叔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叶昭脚下一滑，险些跌进溪里。
回头时，老人正倚在歪脖子柳树下，晨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唯有那只独眼在阴影里泛着精光。
他手里提着酒葫芦，葫芦口朝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有眼线盯着"。
"《青萍录》第三式。
"李叔用树枝在地上划了道弧线，"气走带脉，过天枢，最后沉入气海。
你爹当年……"话音戛然而止。
李叔的左手突然痉挛，青灰色碎屑从袖口簌簌落下，在泥地上凝成细小的颗粒。
叶昭抿紧嘴唇——自从开始练那套无名双修功法，李叔的石化便越来越重。
叶昭很担心李叔的身体，但是他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凭他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能不断的修炼。
经过这几天不断练习父亲留下来的神秘功法，叶只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通畅，寻常功法肉体与体内的玄气完全是对抗状态，这也决定了一旦到达摧万境则必须选择自己要走的一脉，不过特殊就特殊在修练完这功法之后皮肤隐约呈现玉色，玄气可以在体内畅通的游走，洗涤自己的每一块肌肉，越练越感觉到这功法奇妙之处，不过代价则是每一个月一次的阴阳界，体内的每一寸经脉和肌肉都会交替感受着极寒和极热的痛楚，果然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完全有益的，掐着指头算一下，这月的月圆之夜也要来了。
"今天去后山采药。
"李叔用脚抹去地上的碎屑，"要崖边向阳的苦艾，最好是沾了晨露的。
"叶昭点头，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对岸。
竹林边缘，一个佝偻身影正弯腰采药，斗笠压得很低，背上挂着把老旧的三弦琴，像是个寻常的卖唱盲叟。
可叶昭分明记得——昨日这老头在集市弹唱时，右手食指还完好无损，此刻却缠着厚厚绷带。
"别看。
"李叔的传音带着砂砾摩擦的杂音，"张弦的听风耳能捕到目光。
"叶昭立刻低头整理裤脚。
恰在此时，一串银铃声由远及近。
小满挎着竹篮跑来，发间红头绳在晨风里翻飞，双螺髻上缠着赤狐尾毛——那是去年冬猎叶昭送她的。
张弦？
李叔莫非认识他？
叶昭心里不自觉的想着，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讨论的好时候。
"李叔！
昭哥！
"她喘着气停在溪边，脸颊因奔跑泛红，"我娘让我送这个来。
"竹篮里是个粗陶罐，掀开盖子，浓郁的肉香混着苦艾气息扑面而来。
叶昭接过时，小满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红纹，猛地缩回手："你的手……怎么像烙铁似的？
"李叔突然剧烈咳嗽，转身佯装被酒呛到，但叶昭还是看见青灰色结晶从他指缝漏下，在晨光中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去忙你的。
"李叔摆摆手，嗓音沙哑，"昭儿还得练功。
"小满欲言又止，最终只拽了拽叶昭的袖子："小心那个弹琴的老头……他昨儿在吴婶家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小满虽然从来没有修行过功法，但从那人的气息来看一眼便知绝不是善人，而他们来这个村子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奔着李叔和昭哥而来，所以才匆忙的前来通风报信。
待少女身影消失在雾中，李叔才从怀里掏出本泛黄册子。
《青萍录》的书角卷曲得厉害，他翻到第七页，指向一幅经脉图："今日加练这个。
你爹管它叫逆气诀，专破听风耳。
"“听风耳”可以感知空气的变化在脑重现视觉，甚至可以看出修为，是盲人修士必须的学习的一种功法。
叶昭明白，想必防的就是他了，原来这个村子早己被监视了起来。
图谱上，玄气需逆经脉运行，在特定穴位凝成虚假气息节点。
叶昭运转一周天，腕间红纹果然渐隐，呼吸也变得与常人无异。
"午时三刻前回来。
"李叔收起册子，独眼望向竹林，"带着苦艾首接去祠堂，别走正门。
"盲叟不知何时己转向叶昭这边，枯指轻拨琴弦。
虽未出声，但叶昭清晰看见弦丝震颤，水面随之泛起诡异的波纹。
"水纹鉴……"李叔低声道，"天机阁的玩意。
去吧，记得走西边小路。
"李叔清楚，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i轻易动手。
西小路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湿滑，叶昭却走得极稳。
这条路他闭着眼都能摸到——六年前李叔带他逃命至此，说这地方是大陆极西，连天机阁的探子都鲜少踏足。
村子也处于密林深处，与外界交流极少。
不过叶昭心里明白，迟早会出问题的的，这个村子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个李叔一样的高手，他只怕他们是暴露了。
"沙沙"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叶昭闪电般转过身去，袖中滑出短匕。
"是我。
"小满从灌木丛钻出来，发髻上沾着草叶，"祠堂后窗封死了，吴大叔说黑云寨的人昨晚来过……"她声音越来越低。
叶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己腕间的红纹又浮现出来，此刻正诡异地扭动着。
"你最近到底在练什么功？
"小满抓住他的手腕，"李叔咳出的那些灰渣子，吴婶说像极了矿洞里的石屑……"不等小满说完，"嗖！
"，破空声骤响。
叶昭猛地推开小满，一支黑羽箭钉入她方才站立的地面，箭尾缠着缕赤狐毛。
竹林里传来沙哑的笑声："小狼崽子鼻子挺灵。
"盲叟取下古琴，抬手就向琴弦拨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