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活成了自己的靠山
第4章 公文包里的票根
周一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纱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晚把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又温了一杯牛奶，动作熟练得像按了重复键。
自从做了全职太太，她的生活就围绕着 “清晨的早餐、傍晚的晚餐、苏念的作息” 打转，连时间都好像被切成了规整的小块。
玄关传来动静，陈景明穿着西装，正弯腰换鞋。
他今天起得比平时早，说是 “上午要跟客户签合同，得提前去公司准备”。
苏晚端着早餐走过去，想把公文包递给他 —— 每次他出门前，她都会检查一遍包里的东西，怕他落下合同、钥匙之类的重要物件。
“不用了，我自己来。”
陈景明却侧身躲开，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拉链拉得飞快，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不能让她看见的东西。
苏晚的手僵在半空，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不安又冒了上来。
上周日陈景明陪客户吃饭到半夜才回来，身上除了酒气，还沾了点淡淡的香水味 —— 不是她常用的那款，甜得发腻，像年轻女孩喜欢的味道。
她当时没敢问，怕又被说 “疑神疑鬼”，可现在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那点疑虑又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
“你等一下，” 苏晚叫住他，“我记得你昨天说合同放在公文包外侧的夹层里，你再确认一下，别落下了。”
陈景明的动作顿了顿，眉头皱了皱：“知道了，我看过了。”
他说着就要开门，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万一呢？”
苏晚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签合同是大事，再看一眼也不耽误时间。”
陈景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不耐烦，却还是把公文包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拉开了拉链：“你自己看，我还有事。”
苏晚蹲下身，指尖碰到公文包的皮质表面，有点凉。
她先翻了翻外侧的夹层，里面只有几张旧名片和一支笔，没有合同的影子。
“合同不在这儿啊，” 她抬头看陈景明，“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不可能，” 陈景明走过来，弯腰翻了翻，脸色有点变，“奇怪，我明明放在这儿了……” 他又翻了翻内侧的夹层，手指在里面摸索了半天，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摸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苏晚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走，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她看着陈景明的指尖，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 不是合同，是一张电影票根。
票根的颜色是浅粉色的，边缘有点卷，上面印着电影名《爱在日落前》，上映时间是上周六下午两点半，座位号是 A12、A13—— 情侣座。
上周六下午，陈景明说 “要跟客户谈项目，晚点回来”，可这张电影票的时间，正好是他 “谈项目” 的时段。
苏晚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看着陈景明把票根往身后藏，动作慌乱，眼神躲闪：“这…… 这是之前跟同事去看的，忘了拿出来。”
“同事？”
苏晚的声音有点发颤，“上周六下午你不是跟客户谈项目吗？
怎么又跟同事去看电影了？”
“就是谈完项目跟同事顺路去的，” 陈景明的声音有点含糊，“你别想多了，就是一张破票根，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说着就要把票根塞进裤子口袋，像是想赶紧把这东西藏起来。
“等等，” 苏晚伸手拦住他，“我再帮你找找合同，说不定跟票根放在一起了。”
她不等陈景明反应，就伸手进公文包的内侧夹层，指尖在里面摸索着 —— 她想确认，这张票根是不是孤例，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指尖碰到了另一张纸片，比票根厚一点，像是超市的小票。
她把纸片抽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家便利店的消费记录：两杯热饮、一份双人炸鸡，消费时间是上周六下午两点十分，正好是电影开场前二十分钟。
双人餐，情侣座电影票，时间吻合，地点也离电影院不远 —— 这哪里是跟同事顺路，分明是早就约好了的约会。
苏晚拿着小票的手开始发抖，纸上的字迹好像都在晃。
她想起上周六下午，她带着苏念在小区里玩，苏念还问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她当时还安慰女儿 “爸爸忙完就回来”，现在想来，那些话多可笑。
“你到底在找什么？”
陈景明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伸手就要抢她手里的小票，“我说了就是跟同事去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完没了？”
苏晚躲开他的手，把小票和票根攥在手里，抬头看着他：“跟哪个同事？
男的女的？
为什么要去看爱情片？
为什么买双人餐？”
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烦不烦啊！”
陈景明提高了音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不就是一张票根一张小票吗？
你至于这么闹吗？
我天天上班赚钱养家，跟同事看个电影怎么了？
你在家待久了，是不是脑子都糊涂了？”
苏晚被他抓得手腕发疼，心里却更疼。
她看着陈景明眼里的不耐烦和凶光，突然觉得很陌生 —— 这个男人，是当年在她生日时，会跑遍半个城买她爱吃的蛋糕的人；是她怀孕时，会半夜起来给她煮夜宵的人；可现在，他为了一张电影票根，对她又吼又抓，连一点解释的耐心都没有。
“我闹？”
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陈景明，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实话？
上周六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我说了跟同事！”
陈景明松开她的手腕，狠狠地把公文包摔在地上，里面的笔、名片散了一地，“你爱信不信！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客户还在等我！”
他说着就拿起外套，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关门的声音震得墙壁都好像在颤。
苏晚蹲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还有手里攥得发皱的票根和小票，眼泪掉得更凶了。
手腕上被陈景明抓过的地方，红了一片，有点疼，可比起心里的疼，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妈妈，你怎么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苏念穿着小熊睡衣，揉着眼睛走出来，小脸上满是担忧，“爸爸怎么生气了？”
苏晚赶紧擦干眼泪，把票根和小票藏进口袋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妈妈不小心把爸爸的东西弄掉了，爸爸有点着急去上班。
念念快过来，妈妈给你穿衣服，该去幼儿园了。”
苏念走过来，伸出小手摸了摸苏晚的脸：“妈妈，你哭了吗？
你的眼睛红红的。”
“没有，” 苏晚把女儿抱进怀里，声音哽咽，“妈妈就是有点累了。”
她紧紧抱着苏念，感受着女儿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女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能让女儿担心。
送苏念去幼儿园后，苏晚独自回了家。
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从口袋里拿出票根和小票，摊在床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纸上，那些字迹清晰得刺眼。
她拿起手机，想给许蔓打电话，可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又放了下来。
她怕许蔓担心，也怕自己听到肯定的答案 —— 怕这张票根和小票，真的证明了她最不想面对的事。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最近几个月陈景明的反常：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以前就算加班，也会提前发微信说一声，现在经常是她发好几条消息，他才回一句 “在忙”；他的手机总是调成静音，放在口袋里，连洗澡的时候都要带进浴室，以前他的手机随便放在客厅，密码是苏念的生日，她随时都能看；他身上的味道变了，偶尔会沾着陌生的香水味，衣服上也会有不属于家里的头发丝；他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以前还会跟她聊聊天，说说公司的事，现在除了必要的话，几乎不跟她交流，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疏离。
以前她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是陈景明工作压力大，才会变成这样。
可现在，这张票根和小票，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那个一首不敢面对的盒子 —— 里面装满了她的怀疑和不安，现在终于有了证据。
她翻身下床，走到客厅的沙发边，陈景明昨天穿的西装外套还搭在上面。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左边的口袋里，只有一串钥匙；右边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像是首饰盒。
她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爱心，款式很年轻，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也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件首饰。
项链的标签还没拆，上面印着价格 —— 两千八百元，购买日期是上周五，正好是他说 “要去给客户买礼物” 的那天。
原来，他说的 “客户礼物”，不是给男性客户的，而是给别的女人的；原来，他上周六的 “谈项目”，是跟别的女人去看爱情片、吃双人餐；原来，他身上的香水味、陌生的头发丝，都有了出处。
苏晚拿着项链盒子，手一抖，盒子掉在地上，项链滚了出来，在地板上闪着冷光。
她蹲下来，想把项链捡起来，手指却碰到了手机 —— 是陈景明的手机，他早上走得太急，忘带了。
手机屏幕是黑的，苏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声音说 “看看吧，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另一个声音说 “别碰，万一看到更让你崩溃的东西怎么办”。
她想起以前，陈景明的手机密码是苏念的生日，他说 “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好瞒的”。
那时候，她从来没查过他的手机，觉得夫妻之间应该互相信任。
可现在，这份信任被他一点点打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电源键，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密码输入界面。
她犹豫了一下，输入了苏念的生日 ——1008。
屏幕解锁了。
没有改密码。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因为她解开了手机，而是因为他连密码都懒得改。
他是觉得她不会查他的手机？
还是觉得就算她查了，也无所谓？
或者，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觉得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怎么样？
她打开手机相册，最近的照片大多是公司的文件、项目资料，没有明显的异常。
她又打开 “最近删除” 文件夹，里面空空的，像是被清理过。
她再打开微信，聊天记录里大多是工作群的消息，跟几个备注 “客户” 的人的聊天，也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越是这样，苏晚心里越慌。
一个人如果刻意想隐藏什么，只会清理得更干净。
她退出微信，打开通话记录，最近的通话大多是公司同事和客户的号码，只有一个备注 “林助理” 的号码，通话次数很多，几乎每天都有，而且大多是在晚上。
林助理 —— 林薇薇，陈景明上个月新招的助理，年轻漂亮，说话甜甜的，上次陈母生日宴，她还来帮忙端过菜，当时苏晚没多想，现在想来，陈景明跟她的联系，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想点开林薇薇的聊天记录，看看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可手指刚碰到屏幕，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 是陈景明打来的，应该是发现手机忘带了。
苏晚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按了拒接，把手机关了机，藏进了沙发的缝隙里。
她怕陈景明回来拿手机时，发现她动过他的手机，怕他又跟她吵，怕自己还没准备好，就要面对摊牌的时刻。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藏手机的地方，心里乱成一团麻。
票根、小票、项链、频繁的通话记录，还有陈景明的反常，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指向了一个她最不想面对的真相 —— 陈景明出轨了。
可她不敢确定，也不敢摊牌。
她怕一旦摊牌，这个家就彻底碎了；怕苏念会受到伤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带着苏念独自生活。
她当了五年全职太太，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社交圈，她就像依附在陈景明身上的藤蔓，一旦离开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可是，不摊牌，她就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
看着陈景明每天带着谎言回家，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看着自己的女儿得不到完整的父爱，她能忍受吗？
苏晚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窗外的阳光很好，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可她的世界里，却一片灰暗。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这场婚姻里的风暴，会什么时候彻底席卷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苏念，在风暴里活下去。
她想起上一章结尾时，自己对自己说的 “要提前准备好，保护好自己和苏念”，可现在，她才发现，准备好谈何容易。
她就像站在悬崖边，往前一步是未知的深渊，往后一步是令人窒息的谎言，进退两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擦干眼泪，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走到玄关，捡起地上的公文包，把散落的笔、名片一一捡起来，放进包里。
然后，她从口袋里拿出票根和小票，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日记本里 —— 她要把这些证据藏好，万一有一天，她需要用它们来保护自己和苏念。
她又走到沙发边，把陈景明的手机从缝隙里拿出来，开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苏念晚上回来，还等着她做的红烧肉。
只是，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陈景明的谎言视而不见。
她要开始准备，开始攒钱，开始找工作，开始为自己和苏念，寻找一条退路。
她知道这条路很难，但她别无选择 —— 为了苏念，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坚强起来。
傍晚，苏念放学回家，蹦蹦跳跳地冲进客厅：“妈妈，今天老师夸我画画进步了！”
她把画纸递给苏晚，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旁边还有一只小兔子。
“画得真好，” 苏晚蹲下来，摸了摸女儿的头，努力挤出笑容，“念念真棒。”
“妈妈，爸爸今天会早点回来吗？”
苏念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我想跟爸爸一起看我的画。”
苏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抱着女儿，轻声说：“爸爸今天可能还要加班，等他不忙了，一定会看念念的画的。”
她不知道这个谎言还能说多久，也不知道女儿还能期待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快点成长起来，快点变得强大，才能早日结束这些谎言，才能给女儿一个真正温暖、安全的家。
晚上，陈景明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新的公文包，说是 “之前的那个坏了，新买了一个”。
他没提票根和小票的事，也没提手机忘带的事，好像早上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苏晚看着他故作平静的侧脸，心里的怀疑又深了一层。
他为什么要换公文包？
是不是怕她再从里面找到什么？
她没问，也没说。
她只是默默地把红烧肉端上桌，看着苏念给陈景明夹菜，看着陈景明敷衍地吃了两口，就说 “公司还有事，要去书房加班”。
苏晚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心里清楚，他所谓的 “加班”，可能又是在跟别的女人聊天。
她端起自己的碗，慢慢吃着饭，味同嚼蜡。
这场婚姻，就像一个布满裂痕的花瓶，看起来还完整，其实早就摇摇欲坠。
而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同时，悄悄为自己和苏念，准备好离开的后路。
她知道，暴风雨迟早会来，她能做的，只有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苏晚把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又温了一杯牛奶，动作熟练得像按了重复键。
自从做了全职太太，她的生活就围绕着 “清晨的早餐、傍晚的晚餐、苏念的作息” 打转，连时间都好像被切成了规整的小块。
玄关传来动静，陈景明穿着西装，正弯腰换鞋。
他今天起得比平时早，说是 “上午要跟客户签合同，得提前去公司准备”。
苏晚端着早餐走过去，想把公文包递给他 —— 每次他出门前，她都会检查一遍包里的东西，怕他落下合同、钥匙之类的重要物件。
“不用了，我自己来。”
陈景明却侧身躲开，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拉链拉得飞快，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不能让她看见的东西。
苏晚的手僵在半空，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不安又冒了上来。
上周日陈景明陪客户吃饭到半夜才回来，身上除了酒气，还沾了点淡淡的香水味 —— 不是她常用的那款，甜得发腻，像年轻女孩喜欢的味道。
她当时没敢问，怕又被说 “疑神疑鬼”，可现在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那点疑虑又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
“你等一下，” 苏晚叫住他，“我记得你昨天说合同放在公文包外侧的夹层里，你再确认一下，别落下了。”
陈景明的动作顿了顿，眉头皱了皱：“知道了，我看过了。”
他说着就要开门，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万一呢？”
苏晚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签合同是大事，再看一眼也不耽误时间。”
陈景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不耐烦，却还是把公文包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拉开了拉链：“你自己看，我还有事。”
苏晚蹲下身，指尖碰到公文包的皮质表面，有点凉。
她先翻了翻外侧的夹层，里面只有几张旧名片和一支笔，没有合同的影子。
“合同不在这儿啊，” 她抬头看陈景明，“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不可能，” 陈景明走过来，弯腰翻了翻，脸色有点变，“奇怪，我明明放在这儿了……” 他又翻了翻内侧的夹层，手指在里面摸索了半天，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摸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苏晚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走，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她看着陈景明的指尖，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 不是合同，是一张电影票根。
票根的颜色是浅粉色的，边缘有点卷，上面印着电影名《爱在日落前》，上映时间是上周六下午两点半，座位号是 A12、A13—— 情侣座。
上周六下午，陈景明说 “要跟客户谈项目，晚点回来”，可这张电影票的时间，正好是他 “谈项目” 的时段。
苏晚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看着陈景明把票根往身后藏，动作慌乱，眼神躲闪：“这…… 这是之前跟同事去看的，忘了拿出来。”
“同事？”
苏晚的声音有点发颤，“上周六下午你不是跟客户谈项目吗？
怎么又跟同事去看电影了？”
“就是谈完项目跟同事顺路去的，” 陈景明的声音有点含糊，“你别想多了，就是一张破票根，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说着就要把票根塞进裤子口袋，像是想赶紧把这东西藏起来。
“等等，” 苏晚伸手拦住他，“我再帮你找找合同，说不定跟票根放在一起了。”
她不等陈景明反应，就伸手进公文包的内侧夹层，指尖在里面摸索着 —— 她想确认，这张票根是不是孤例，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指尖碰到了另一张纸片，比票根厚一点，像是超市的小票。
她把纸片抽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家便利店的消费记录：两杯热饮、一份双人炸鸡，消费时间是上周六下午两点十分，正好是电影开场前二十分钟。
双人餐，情侣座电影票，时间吻合，地点也离电影院不远 —— 这哪里是跟同事顺路，分明是早就约好了的约会。
苏晚拿着小票的手开始发抖，纸上的字迹好像都在晃。
她想起上周六下午，她带着苏念在小区里玩，苏念还问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她当时还安慰女儿 “爸爸忙完就回来”，现在想来，那些话多可笑。
“你到底在找什么？”
陈景明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伸手就要抢她手里的小票，“我说了就是跟同事去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完没了？”
苏晚躲开他的手，把小票和票根攥在手里，抬头看着他：“跟哪个同事？
男的女的？
为什么要去看爱情片？
为什么买双人餐？”
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烦不烦啊！”
陈景明提高了音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不就是一张票根一张小票吗？
你至于这么闹吗？
我天天上班赚钱养家，跟同事看个电影怎么了？
你在家待久了，是不是脑子都糊涂了？”
苏晚被他抓得手腕发疼，心里却更疼。
她看着陈景明眼里的不耐烦和凶光，突然觉得很陌生 —— 这个男人，是当年在她生日时，会跑遍半个城买她爱吃的蛋糕的人；是她怀孕时，会半夜起来给她煮夜宵的人；可现在，他为了一张电影票根，对她又吼又抓，连一点解释的耐心都没有。
“我闹？”
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陈景明，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实话？
上周六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我说了跟同事！”
陈景明松开她的手腕，狠狠地把公文包摔在地上，里面的笔、名片散了一地，“你爱信不信！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客户还在等我！”
他说着就拿起外套，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关门的声音震得墙壁都好像在颤。
苏晚蹲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还有手里攥得发皱的票根和小票，眼泪掉得更凶了。
手腕上被陈景明抓过的地方，红了一片，有点疼，可比起心里的疼，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妈妈，你怎么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苏念穿着小熊睡衣，揉着眼睛走出来，小脸上满是担忧，“爸爸怎么生气了？”
苏晚赶紧擦干眼泪，把票根和小票藏进口袋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妈妈不小心把爸爸的东西弄掉了，爸爸有点着急去上班。
念念快过来，妈妈给你穿衣服，该去幼儿园了。”
苏念走过来，伸出小手摸了摸苏晚的脸：“妈妈，你哭了吗？
你的眼睛红红的。”
“没有，” 苏晚把女儿抱进怀里，声音哽咽，“妈妈就是有点累了。”
她紧紧抱着苏念，感受着女儿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女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能让女儿担心。
送苏念去幼儿园后，苏晚独自回了家。
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从口袋里拿出票根和小票，摊在床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纸上，那些字迹清晰得刺眼。
她拿起手机，想给许蔓打电话，可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又放了下来。
她怕许蔓担心，也怕自己听到肯定的答案 —— 怕这张票根和小票，真的证明了她最不想面对的事。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最近几个月陈景明的反常：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以前就算加班，也会提前发微信说一声，现在经常是她发好几条消息，他才回一句 “在忙”；他的手机总是调成静音，放在口袋里，连洗澡的时候都要带进浴室，以前他的手机随便放在客厅，密码是苏念的生日，她随时都能看；他身上的味道变了，偶尔会沾着陌生的香水味，衣服上也会有不属于家里的头发丝；他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以前还会跟她聊聊天，说说公司的事，现在除了必要的话，几乎不跟她交流，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疏离。
以前她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是陈景明工作压力大，才会变成这样。
可现在，这张票根和小票，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那个一首不敢面对的盒子 —— 里面装满了她的怀疑和不安，现在终于有了证据。
她翻身下床，走到客厅的沙发边，陈景明昨天穿的西装外套还搭在上面。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左边的口袋里，只有一串钥匙；右边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像是首饰盒。
她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爱心，款式很年轻，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也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件首饰。
项链的标签还没拆，上面印着价格 —— 两千八百元，购买日期是上周五，正好是他说 “要去给客户买礼物” 的那天。
原来，他说的 “客户礼物”，不是给男性客户的，而是给别的女人的；原来，他上周六的 “谈项目”，是跟别的女人去看爱情片、吃双人餐；原来，他身上的香水味、陌生的头发丝，都有了出处。
苏晚拿着项链盒子，手一抖，盒子掉在地上，项链滚了出来，在地板上闪着冷光。
她蹲下来，想把项链捡起来，手指却碰到了手机 —— 是陈景明的手机，他早上走得太急，忘带了。
手机屏幕是黑的，苏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声音说 “看看吧，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另一个声音说 “别碰，万一看到更让你崩溃的东西怎么办”。
她想起以前，陈景明的手机密码是苏念的生日，他说 “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好瞒的”。
那时候，她从来没查过他的手机，觉得夫妻之间应该互相信任。
可现在，这份信任被他一点点打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电源键，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密码输入界面。
她犹豫了一下，输入了苏念的生日 ——1008。
屏幕解锁了。
没有改密码。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因为她解开了手机，而是因为他连密码都懒得改。
他是觉得她不会查他的手机？
还是觉得就算她查了，也无所谓？
或者，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觉得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怎么样？
她打开手机相册，最近的照片大多是公司的文件、项目资料，没有明显的异常。
她又打开 “最近删除” 文件夹，里面空空的，像是被清理过。
她再打开微信，聊天记录里大多是工作群的消息，跟几个备注 “客户” 的人的聊天，也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越是这样，苏晚心里越慌。
一个人如果刻意想隐藏什么，只会清理得更干净。
她退出微信，打开通话记录，最近的通话大多是公司同事和客户的号码，只有一个备注 “林助理” 的号码，通话次数很多，几乎每天都有，而且大多是在晚上。
林助理 —— 林薇薇，陈景明上个月新招的助理，年轻漂亮，说话甜甜的，上次陈母生日宴，她还来帮忙端过菜，当时苏晚没多想，现在想来，陈景明跟她的联系，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想点开林薇薇的聊天记录，看看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可手指刚碰到屏幕，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 是陈景明打来的，应该是发现手机忘带了。
苏晚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按了拒接，把手机关了机，藏进了沙发的缝隙里。
她怕陈景明回来拿手机时，发现她动过他的手机，怕他又跟她吵，怕自己还没准备好，就要面对摊牌的时刻。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藏手机的地方，心里乱成一团麻。
票根、小票、项链、频繁的通话记录，还有陈景明的反常，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指向了一个她最不想面对的真相 —— 陈景明出轨了。
可她不敢确定，也不敢摊牌。
她怕一旦摊牌，这个家就彻底碎了；怕苏念会受到伤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带着苏念独自生活。
她当了五年全职太太，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社交圈，她就像依附在陈景明身上的藤蔓，一旦离开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可是，不摊牌，她就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
看着陈景明每天带着谎言回家，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看着自己的女儿得不到完整的父爱，她能忍受吗？
苏晚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窗外的阳光很好，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可她的世界里，却一片灰暗。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这场婚姻里的风暴，会什么时候彻底席卷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苏念，在风暴里活下去。
她想起上一章结尾时，自己对自己说的 “要提前准备好，保护好自己和苏念”，可现在，她才发现，准备好谈何容易。
她就像站在悬崖边，往前一步是未知的深渊，往后一步是令人窒息的谎言，进退两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擦干眼泪，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走到玄关，捡起地上的公文包，把散落的笔、名片一一捡起来，放进包里。
然后，她从口袋里拿出票根和小票，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日记本里 —— 她要把这些证据藏好，万一有一天，她需要用它们来保护自己和苏念。
她又走到沙发边，把陈景明的手机从缝隙里拿出来，开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苏念晚上回来，还等着她做的红烧肉。
只是，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陈景明的谎言视而不见。
她要开始准备，开始攒钱，开始找工作，开始为自己和苏念，寻找一条退路。
她知道这条路很难，但她别无选择 —— 为了苏念，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坚强起来。
傍晚，苏念放学回家，蹦蹦跳跳地冲进客厅：“妈妈，今天老师夸我画画进步了！”
她把画纸递给苏晚，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旁边还有一只小兔子。
“画得真好，” 苏晚蹲下来，摸了摸女儿的头，努力挤出笑容，“念念真棒。”
“妈妈，爸爸今天会早点回来吗？”
苏念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我想跟爸爸一起看我的画。”
苏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抱着女儿，轻声说：“爸爸今天可能还要加班，等他不忙了，一定会看念念的画的。”
她不知道这个谎言还能说多久，也不知道女儿还能期待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快点成长起来，快点变得强大，才能早日结束这些谎言，才能给女儿一个真正温暖、安全的家。
晚上，陈景明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新的公文包，说是 “之前的那个坏了，新买了一个”。
他没提票根和小票的事，也没提手机忘带的事，好像早上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苏晚看着他故作平静的侧脸，心里的怀疑又深了一层。
他为什么要换公文包？
是不是怕她再从里面找到什么？
她没问，也没说。
她只是默默地把红烧肉端上桌，看着苏念给陈景明夹菜，看着陈景明敷衍地吃了两口，就说 “公司还有事，要去书房加班”。
苏晚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心里清楚，他所谓的 “加班”，可能又是在跟别的女人聊天。
她端起自己的碗，慢慢吃着饭，味同嚼蜡。
这场婚姻，就像一个布满裂痕的花瓶，看起来还完整，其实早就摇摇欲坠。
而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同时，悄悄为自己和苏念，准备好离开的后路。
她知道，暴风雨迟早会来，她能做的，只有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做好最充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