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29岁,一个尴尬的年纪,到30岁大关只差临门一脚,或许很多人都在20岁时有过幻想,就是30岁的自己可以功成名就,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轻小巧的《白雪芳华》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29岁,一个尴尬的年纪,到30岁大关只差临门一脚,或许很多人都在20岁时有过幻想,就是30岁的自己可以功成名就,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至少对于我来讲,我仍一无所有。30而立,这个年纪是个分水岭,意味着上有老下有小,既要赡养父母,又要养育子女。我从未想过,我也即将迈入而立之年,时间总是如永不停站的单向的列车,我不知不觉就到了29岁,可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成...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至少对于我来讲,我仍一无所有。
30而立,这个年纪是个分水岭,意味着上有老下有小,既要赡养父母,又要养育子女。
我从未想过,我也即将迈入而立之年,时间总是如永不停站的单向的列车,我不知不觉就到了29岁,可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成家立业,这些都还那么遥远。
我知道我这样讲太不成熟,周围的同龄人陆陆续续地结婚生子,买车买房,走入了人生的新阶段。
可是我还停留在原地。
拿着一份平均的收入,在上海这座城市,我永远是一个外地人。
车子,房子,无奈又现实。
我想起了些什么,我曾经跟我爸承诺过,在30岁之前结婚,如今看来应该是无法实现了。
挤高铁的时候,我恍惚了,空荡荡的车厢深不见底,在纯黑的背景下,玻璃印出了我的轮廓,我的脸模糊又清晰,我注意到了,我的脸疲惫不堪,我环顾西周,周围人都是如此。
用时髦的话来讲,就是一身班味。
20分钟的车程,我没有抢到一个座位,我的手高举,拉手摇摇晃晃,我摇摇晃晃。
今天似乎没这么挤,否则平时我都可以不用拉着什么。
如果把车厢比作一个瓶子,人就是瓶子里的弹珠,只要塞得足够多,就不会动来动去。
虽然我这么形容很蠢,只有这么想我才不会抑郁。
现实就是弹珠与弹珠的差距不过就是花纹和颜色的区别,而人与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走出地铁站,正好赶上了一场暴雨,6月的天忽然转热,这场雨倒是能降降温,我想起今年的项目,因为资金不足近乎面临流产,互联网的寒冬己然来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裁员潮,裁员终于轮到了我的头上,就像是达克摩利斯剑高悬头顶。
就在前天,我还和同一个项目的王刚一起出去吃饭聊过这波降薪潮,他表示目前这个项目并不乐观,很可能会被关停。
我们这组20多个人都有可能被一起打包卖给第三方,我们的身份也会从正式工变成外包。
当然这还是好的情况下,坏的情况下,就是首接裁掉。
王刚一边抽着烟,一边感叹,互联网的黄金期己经过去了,他刚刚结婚,贷款买了上海本地的房子,如果一旦被裁员,他很有可能爆雷,这波加杠杆上车,完全是对未来过高的预期,可那时所有人都没有预示到互联网的寒冬即将到来,哦不,是大部分行业的寒冬都来了。
终于,在hrbp单独约我到了会议室后,我就顿感不妙,头顶上这把剑也终于落下。
在出会议室的那段时间,我很冷静,其实我早就想休息一段时间了,我跟王刚不同,我买不起房,我也从来没觉得在上海这个城市能有一个家。
我在这个城市很孤独,是一个孤魂野鬼。
按劳动法,我可以收到n+1的赔偿,但是hrbp跟我聊的时候只愿意给我2个月的赔偿,我一开始也跟她提到了这点,但是她明确表示我可以随意去劳动仲裁,公司完全耗得起时间成本,公司目前账上没钱了,马上面临破产重组,如果现在按目前的赔偿方案,现在就可以拿钱走人,但是如果走劳动仲裁,别说半年,有可能一年都拿不到钱。
我表示要考虑一个晚上,明天做回复。
其实我无力去抗争,社会有很多潜规则,什么劳动法,就算是上海,劳动法也没那么灵光。
走出电梯后,我站在人脸机打完了下班卡,我的头像显示了出来,那是我刚加入这家公司拍的照片,那是一张略有青涩的面孔。
我摸了摸我的胡渣,不禁自嘲,时间把一个帅小伙活生生得熬成了一个大叔,青春不再了。
走出大楼,一阵热风呼面而来,我不自觉的松了松衣领,夏日己然到来,灰暗的天空是一层主基调,但西边一条巨大的红光生生将苍穹拉开了一条缝,落日下的余晖也有它独特的生命力。
我朝着最后的余晖走去,地铁站在一公里之外,我的步伐轻快,不断越过路上的行人,仿若我第一次来这家公司那样。
我猛然想起我在一家常吃的食堂办了卡,卡里还有70左右,一阵思考下我决定把这张卡留给我的老同学。
我给山哥发了微信约他吃饭。
他马上回复:“啥情况啊,铁树开花啊,去哪吃?”
我很快回复道:“沙县走起,今天白公子买单。”
“你个铁公鸡,我就知道,哪个沙县,发定位。”
我发了一个定位给他,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我点上一支烟,找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两眼放空,思绪万千。
我是在这两年学会抽烟的。
以前的我烟酒不沾,但是在这两年里我陆续学会了这两样。
抽第一口我只觉得恶臭,那时是小学二年级,我偷偷从老爸那边拿了一根香烟,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夹着香烟,用火机点燃了烟头,随着烟草的火星闪着红光,烟气升起,我带着不安又好奇浅浅尝试了一口,抽之前我只觉得我也能像是古惑仔一样,抽烟的姿势帅气又迷人。
可是真的到了嘴边,那种恶臭的味道迫使我的喉咙一阵难受,咳嗽了好久。
至此再也没有碰过。
第二次尝试就是27岁那年,我失恋的那天,我徘徊在深夜的十字路口,2月份的上海冷的要命,风也大,昨天下过雨,红绿灯的光倒映在地上的水坑,一会红一会绿,我一动不动,时而抬头看远处明亮的高楼,时而低头看积水,我的欲望越来越低,心里空洞洞的,像是吃了安眠药,我找不到支撑下去的东西。
我到便利店买水,店员的平板正放着花样年华,梁朝伟抽着烟,吞云吐雾。
音乐恰到好处,我的心有所触动,像是被击中一样。
我又多拿了一包利群和一支火机,那时我万念俱灰,希望有人给自己脑门开上一枪。
那时我也希望重生,抽走所有空虚和孤独。
蹲坐在店门口,我点燃香烟,我狠狠地吸了一口,人生的第二口的香烟让我永生难忘,就如同那个寂寞的夜晚。
从此,我便爱上这个味道。
山哥很快就来了,他还打趣。
“阿斌,还真的吃沙县啊。”
“那当然,商务人士就该吃沙县。”
“斌哥,最近咋样,有没有升职加薪啊。”
山哥还是老样子,他总觉得干我们这行年年都会涨薪。
“加个毛薪,我都要被裁了。”
“啊,你被裁了?”
“嗯。”
我点了点头。
“有赔偿吗,拿到赔偿再找一个好了。
反正打工的去哪都一样。”
山哥毫不在意地说道,似乎在他眼中,丢掉工作根本不需要烦恼什么。
“不找了,我打算走了。”
“走了?不在上海待了啊。”
山哥有些诧异。
“对,我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把这张食堂的卡给你,你反正就在这附近上班。”
说着我把卡给他。
山哥看了一眼把卡拿在手上 。
“卡里还有多少,我转给你。”
“不用了,也没多少了,70多吧。”
我摆了摆手。
“那行吧,阿斌,你打算回老家了吗,我记得你也该30了吧。
该回家继承家产了。”
“我家哪里有家产继承啊,不背债就不错了,还有我29,可别把我说老了,我可比你小一岁,我不回老家,我要去广州。”
“广州?你去那干嘛啊,虽然也是一线城市,但那边工资可不高啊,比不上这。”
山哥用一种很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就不是去上班的。”
我故作轻松地说。
“哦,那就是去旅游?这个想法也不错啊,正好可以散散心,你们这行压力确实也大。”
“nonono,你知道吗,广州那边彩礼要的少,我要是能在那边找个婆娘,就省钱了。
在上海我待的时间久了,我算是看清了,在这你丫要是没房没车,根本没姑娘能看上你。”
我打趣地说道。
“你要这么想,你去越南更好,那边2万就能讨老婆了。”
“那才不靠谱,都是当天办证,隔两月就跑。”
“我看你是单身太久了,走,今天我带你去酒吧,去偶遇一个。”
山哥说着就要抓我的肩膀领我出去。
“山哥,你就不怕你女朋友啊。”
“嗨,我就说我陪客户呗,反正我经常半夜回家,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山哥不在意地说。
吃完饭后山哥就拉着我走了,我也不好拒绝,山哥是个销售,所以平时少不了应酬,他带我去的地方是我平时不会去的地方,酒吧,商K,足浴。
只不过我很洁身自好,从不乱搞。
我和山哥大学是同个寝室的,他毕业后跟我一起到了上海,他一开始做的是卖房的销售,随着疫情的原因,经济低迷,房价下跌,房子难以出售的缘故,他又转到了卖新能源汽车的赛道。
他脑子活络,能说会道,身边少不了女人。
他总对我说,趁年轻,多玩玩,人要及时行乐,我把生活过的太苦逼了,存钱存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娶个合适的老婆,最后工资全部上交,背着房贷车贷整天苦哈哈。
我很难反驳,大部分人确实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我是个怪胎,也很难逃开这条路。
酒吧里,我只是默默的喝酒,山哥却己经勾搭上了一个妹子,在那玩猜拳。
很快,我的酒劲上来了,我想走了,我对山哥说:“哥,我明天还上班,我先回去了。”
山哥一把拉住我,靠在我耳边说:“斌哥,咱不是出来玩的吗,我可不能招待不周啊。
等下,我叫小沫来陪你啊。”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醉生梦死确实令人沉醉,但酒醒后依旧是生活的满目疮痍,我注定不适合在这里,我的道德感太重,我也不希望我未来的老婆知道我曾经乱搞男女关系。
我拍了拍山哥的肩膀,说:“我不喜欢买来的爱情。”
以往他总是要嗤之以鼻,质疑我口中的爱情,他总说上海这座城市根本没有爱情,只有纸醉金迷。
可这一次他没有反驳,也随我去了。
出了酒吧,我呼了一口气,酒吧里的空气总有一种浑浊的感觉,冷风打在脸上,我的醉意也散去不少。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我那10平米的出租屋,在上海,我拥有的只是出租的人生。
或许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