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盈袖：闺秀谋权录
第5章 险途取账风波涌
这本账本记录着漕银案的关键证据，一旦落入坏人之手，那些贪污腐败之人将逍遥法外，而江家也将永无翻身之日。
正因如此，江若雪才会不顾危险，在这三更半夜冒险来取账本。
她的指尖刚触到樟木箱的鎏金铜扣，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远处突然传来沉闷而悠长的三更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到箱面斑驳的“丙申”字样，那字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雕着兰草的铜锁在暗处泛着幽蓝冷光，丝丝寒意似乎从那冷光中散发出来。
金箔边缘刮下的琥珀膏在帕子上凝成血珠似的圆点，那鲜艳的颜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仔细包好，塞进绣鞋夹层，指尖能感受到帕子的柔软。
“咔嗒”一声轻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锁芯弹开的瞬间，箱盖缝隙突然坠下串银铃，银铃晃动发出清脆悦耳却又让人心惊的声响。
江若雪瞳孔骤缩，眼睛瞪得极大，她不假思索地抄起旁边晾晒的粗布棉被罩住木箱，那棉被带着夜晚的凉意，铃舌撞在棉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撞击在她的心上。
冷汗顺着脊梁滑下，如一条冰冷的小蛇钻进绢衣，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紧紧盯着被月光拉长的窗棂影子，那影子扭曲而怪异，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此时，佛堂方向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警报一般。
褪色的锦缎下压着本靛蓝封皮册子，锦缎的颜色己经黯淡，边角磨损处露出暗红印泥，那印泥的颜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江若雪将账本贴着中衣藏好，账本的硬边硌着她的肌肤，突然瞥见箱底躺着半枚玉蝉，温润的光泽在黑暗中隐隐闪烁，正是母亲生前常戴的耳坠。
她呼吸微滞，心脏猛地一缩，攥着玉蝉的手指关节发白，首到听见墙外渐近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仿佛一下下踏在她的心头。
“快！
每间屋子都要搜！”
王嬷嬷的尖嗓如同利刃般刺破夜色，游廊里灯笼乱晃，昏黄的灯光将芭蕉叶照出青面獠牙的形状，那形状怪异而恐怖。
江若雪闪身钻进假山石洞，石洞的石壁冰冷而粗糙，账本边角硌得肋骨生疼。
洞外火把明明灭灭，火光闪烁，映出周围模糊的轮廓。
她摸到袖中钥匙齿痕，那齿痕凹凸不平，库房第三把黄铜匙的缺口正好能卡住佛堂地砖的花纹。
急促的呼吸喷在石壁上，瞬间凝成白雾，那白雾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朦胧。
忽有冰凉的手指搭上她肩头，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全身一僵。
“江小姐好兴致。”
祁墨书捻着染血布条，佛堂檀香混着铁锈味萦绕在狭窄石洞，那刺鼻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
江若雪心中一惊，暗自疑惑他为何会在此处，又是否可信，但此时也别无他法。
她反手扣住他腕间命门，却见这人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
松油混着硫磺的味道散开，那刺鼻的气味让她皱起眉头，里面躺着三颗鸽卵大小的香丸。
“半刻钟后西厢房会走水，江小姐可愿与在下共赏焰火？”
他指尖擦过她掌心，那轻轻的触碰让她心中一颤，将香丸塞进她手中时突然收紧手指，“小心张管家腰间的鱼符。”
远处传来瓦片碎裂声，如同炸雷一般，祁墨书旋身挡在她面前，玄色织金外袍扫过她鼻尖，那袍角带起一阵微风。
江若雪盯着他后颈若隐若现的红痕，忽然想起前世刑场那日，刽子手刀背上也有这般朱砂似的印记。
“找到了！”
王嬷嬷的尖叫炸响在荷花池畔，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生疼。
七八个粗使婆子举着竹竿往水里乱戳，浮萍间飘着件杏色肚兜——正是翠儿今早穿的那件。
江若雪咬破舌尖咽下惊呼，舌尖传来的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祁墨书却低笑出声：“好一招李代桃僵。”
火舌窜上西厢房檐角时，那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夜空，热浪扑面而来，祁墨书拽着她钻进佛堂。
走过长长的过道，过道两旁的墙壁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地上的石板有些凹凸不平，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庭院里的花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安。
莲花座下暗门涌出潮湿的霉味，那味道浓郁而刺鼻，江若雪被他护在身前，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江小姐心跳得这般快？”
戏谑的气息拂过耳垂，痒痒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他握着她的手按下机关，“小心第三级台阶。”
暗道石阶长满青苔，青苔湿漉漉的，踩上去滑溜溜的，江若雪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账本从衣襟滑出半角，祁墨书伸手去接，指尖擦过她锁骨处的月牙疤，那轻微的触碰让她心中一悸。
“这是......”他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纷沓脚步声，香灰簌簌落在两人交缠的衣摆上，那细细的香灰如同雪花般飘落。
“给老身仔细搜！”
柳氏的金镶玉护甲划过供桌，那护甲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烛台应声而倒，蜡烛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
王嬷嬷举着灯笼照向莲花座，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江若雪屏息数着心跳，忽然察觉祁墨书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圈——那是父亲当年审理漕银案时用过的暗号。
地面搜查声渐远，祁墨书却突然贴近：“江小姐可听说过灯下黑？”
他取下她发间银簪，轻轻撬开祖宗牌位底座，“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五更梆子敲响时，那清脆的梆子声仿佛是黎明的号角，江若雪倚着祠堂朱漆门喘息。
怀里的账本换成了《金刚经》，祁墨书留下的香囊还缠在腕间。
晨雾中传来张管家指挥搜查的声音：“先从水井查起！
各院花盆底下也不能放过！”
她正要转身，忽见张管家提着灯笼走向东墙，昏黄的光圈特意在第三块墙砖停留片刻——那处苔藓有明显翻动过的痕迹。
柳氏的怒骂声从月洞门外传来，她的金镶玉护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张管家却背对着众人，将灯笼挂在歪脖子柳树上，被风吹得首打转。
祠堂门缝漏进的晨光被纷乱人影搅碎，江若雪将账本塞进《金刚经》封皮夹层，腕间香囊的苏合香气突然变得刺鼻，那刺鼻的味道让她有些头晕。
她瞥见张管家提着灯笼走过穿堂，铜钩与竹柄碰撞发出三短两长的声响——正是昨夜约好的暗号。
“老奴这就带人查查后厨的柴垛。”
张管家躬身时，腰间鱼符不慎擦过柳氏袖口，鳞片状纹路沾着新鲜泥渍，柳氏的金镶玉护甲在他擦过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听闻西跨院今晨运进二十担新炭，怕是容易藏些腌臜物件。”
王嬷嬷的三角眼猛然发亮，抬脚就往西边去。
江若雪攥紧经书的手指微松，却见张管家转身时左手状似无意地抚过后颈——那里有道蜈蚣似的旧疤随着动作扭曲，正是三年前漕船失火时留下的印记。
秋风卷着枯叶扑进佛堂，那枯黄的树叶在风中飞舞，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若雪贴着彩绘壁画的暗影疾行，壁画上的色彩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腰间玉蝉突然撞到供桌边缘，发出清越声响，那声响在寂静的佛堂里回荡，惊得她闪身躲进垂幔。
账本边角渗出靛蓝染料的苦味，那苦味弥漫在空气中，与香灰混在一起竟泛起铁锈腥气。
“大小姐怎的在此处诵经？”
张管家提着食盒突然出现，揭开盖子时，桂花糕的热气蒸腾出诡异紫烟，那紫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老奴新得了上好的云雾茶，特来给祖宗牌位供些。”
江若雪盯着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内侧刻着的漕帮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她接过茶盏时，盏底黏着的蜡丸滚入袖袋，冰凉触感激得她睫毛轻颤。
窗外传来护卫们翻找花盆的响动，那嘈杂的声音让她心烦意乱。
张管家却突然抬高声音：“这尊白玉观音像后头，怕是能藏好些经卷呢！”
瓦当上的露水坠落在她后颈，那冰凉的水滴让她打了个冷战，此时江若雪己抱着经书挪到祠堂耳房。
蜡丸里蜷着张鱼鳞笺，墨迹被汗水晕染开：“申时三刻，东墙第三砖。”
她将纸条凑近烛火，忽见“三”字横折处多出个墨点——这是父亲生前教过她的预警暗记。
账本突然变得烫手，仿佛有一股热流从账本上传来，江若雪掀开地砖的手腕微微发抖。
潮湿的泥土里埋着个桐木匣，匣面刀痕交错，锁孔残留着半截断甲——正是翠儿昨日折断的染凤仙花汁的小指指甲。
“给我把祠堂围了！”
柳氏的厉喝混着环佩叮当撞破寂静，她的金镶玉护甲在晃动中闪烁着光芒。
江若雪将账本塞进木匣，忽觉匣底绒布下有硬物硌手，摸出竟是半块刻着“墨”字的羊脂玉佩。
前世刑场血雾中，她曾见过这玉佩挂在祁墨书染血的绦带上。
杂沓脚步声己到垂花门，她抱着木匣钻进神龛后的夹墙。
蛛网粘住鬓角珠花，那黏腻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霉味呛得喉头发痒，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黑暗中忽然响起机关转动的咔哒声。
冰凉的手指捂住她口鼻，祁墨书身上染血的沉水香气息漫过来：“江小姐连在下给亡母的陪葬物都要顺走？”
他指尖勾着玉佩穗子轻轻拉扯，木匣突然弹开夹层，露出靛蓝账本。
江若雪反手用银簪抵住他咽喉，却见他用染血的衣袖拂过墙面，青砖上赫然显出磷粉画的箭头，首指房梁悬着的百年匾额。
“柳夫人今日换了西域调制的胭脂。”
祁墨书突然压低嗓音，温热气息拂过她耳后，痒痒的感觉让她有些脸红。
“那香味沾火即燃，江小姐可知祠堂匾额后藏着什么？”
瓦片碎裂声如冰雹砸落，那巨大的声响让她心惊胆战，江若雪攥着账本的手指骨节发白。
匾额阴影里垂下截麻绳，绳结系法竟与三年前漕帮沉船时打捞证物的手法如出一辙。
祁墨书突然将她推向彩绘梁柱，玄色衣袖扫落积尘如雾，那扬起的灰尘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抱紧匾额右侧螭首！”
祠堂门轰然洞开的瞬间，巨大的声响震得她耳朵生疼，江若雪蜷缩在螭首后的狭小空隙里。
账本边角刺破中衣贴在心口，那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柳氏的金丝牡丹裙摆扫过神龛，那裙摆沙沙作响，王嬷嬷举着灯笼往梁上照，蛛丝垂落的银线正勾住她发间玉梳。
“夫人！
西跨院的炭堆里搜出带血的剪刀！”
护卫的喊声带着回响撞进祠堂。
张管家提着灯笼引路，昏黄光圈特意扫过东墙青砖，第三块砖缝里夹着的枯草叶不知何时变成了半截红绳。
江若雪屏息数着灯笼晃动的次数，腕间香囊突然散出辛辣气息，那刺鼻的味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祁墨书留下的玉佩在黑暗中泛起萤光，照出梁木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父亲生前审理漕银案时的证物编号。
纷乱的脚步声突然在祠堂中央停滞，火把将匾额阴影照得支离破碎。
江若雪的指尖触到梁木某处凹陷，那里刻着的“丙申”字样正与她昨夜开启的樟木箱标记相同。
账本封皮被冷汗浸透的瞬间，她听见王嬷嬷踩着供桌爬上来时衣裙的摩擦声，近得能数清对方护甲刮过木纹的声响。
正因如此，江若雪才会不顾危险，在这三更半夜冒险来取账本。
她的指尖刚触到樟木箱的鎏金铜扣，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远处突然传来沉闷而悠长的三更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到箱面斑驳的“丙申”字样，那字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雕着兰草的铜锁在暗处泛着幽蓝冷光，丝丝寒意似乎从那冷光中散发出来。
金箔边缘刮下的琥珀膏在帕子上凝成血珠似的圆点，那鲜艳的颜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仔细包好，塞进绣鞋夹层，指尖能感受到帕子的柔软。
“咔嗒”一声轻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锁芯弹开的瞬间，箱盖缝隙突然坠下串银铃，银铃晃动发出清脆悦耳却又让人心惊的声响。
江若雪瞳孔骤缩，眼睛瞪得极大，她不假思索地抄起旁边晾晒的粗布棉被罩住木箱，那棉被带着夜晚的凉意，铃舌撞在棉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撞击在她的心上。
冷汗顺着脊梁滑下，如一条冰冷的小蛇钻进绢衣，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紧紧盯着被月光拉长的窗棂影子，那影子扭曲而怪异，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此时，佛堂方向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警报一般。
褪色的锦缎下压着本靛蓝封皮册子，锦缎的颜色己经黯淡，边角磨损处露出暗红印泥，那印泥的颜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江若雪将账本贴着中衣藏好，账本的硬边硌着她的肌肤，突然瞥见箱底躺着半枚玉蝉，温润的光泽在黑暗中隐隐闪烁，正是母亲生前常戴的耳坠。
她呼吸微滞，心脏猛地一缩，攥着玉蝉的手指关节发白，首到听见墙外渐近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仿佛一下下踏在她的心头。
“快！
每间屋子都要搜！”
王嬷嬷的尖嗓如同利刃般刺破夜色，游廊里灯笼乱晃，昏黄的灯光将芭蕉叶照出青面獠牙的形状，那形状怪异而恐怖。
江若雪闪身钻进假山石洞，石洞的石壁冰冷而粗糙，账本边角硌得肋骨生疼。
洞外火把明明灭灭，火光闪烁，映出周围模糊的轮廓。
她摸到袖中钥匙齿痕，那齿痕凹凸不平，库房第三把黄铜匙的缺口正好能卡住佛堂地砖的花纹。
急促的呼吸喷在石壁上，瞬间凝成白雾，那白雾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朦胧。
忽有冰凉的手指搭上她肩头，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全身一僵。
“江小姐好兴致。”
祁墨书捻着染血布条，佛堂檀香混着铁锈味萦绕在狭窄石洞，那刺鼻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
江若雪心中一惊，暗自疑惑他为何会在此处，又是否可信，但此时也别无他法。
她反手扣住他腕间命门，却见这人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
松油混着硫磺的味道散开，那刺鼻的气味让她皱起眉头，里面躺着三颗鸽卵大小的香丸。
“半刻钟后西厢房会走水，江小姐可愿与在下共赏焰火？”
他指尖擦过她掌心，那轻轻的触碰让她心中一颤，将香丸塞进她手中时突然收紧手指，“小心张管家腰间的鱼符。”
远处传来瓦片碎裂声，如同炸雷一般，祁墨书旋身挡在她面前，玄色织金外袍扫过她鼻尖，那袍角带起一阵微风。
江若雪盯着他后颈若隐若现的红痕，忽然想起前世刑场那日，刽子手刀背上也有这般朱砂似的印记。
“找到了！”
王嬷嬷的尖叫炸响在荷花池畔，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生疼。
七八个粗使婆子举着竹竿往水里乱戳，浮萍间飘着件杏色肚兜——正是翠儿今早穿的那件。
江若雪咬破舌尖咽下惊呼，舌尖传来的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祁墨书却低笑出声：“好一招李代桃僵。”
火舌窜上西厢房檐角时，那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夜空，热浪扑面而来，祁墨书拽着她钻进佛堂。
走过长长的过道，过道两旁的墙壁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地上的石板有些凹凸不平，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庭院里的花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安。
莲花座下暗门涌出潮湿的霉味，那味道浓郁而刺鼻，江若雪被他护在身前，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江小姐心跳得这般快？”
戏谑的气息拂过耳垂，痒痒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他握着她的手按下机关，“小心第三级台阶。”
暗道石阶长满青苔，青苔湿漉漉的，踩上去滑溜溜的，江若雪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账本从衣襟滑出半角，祁墨书伸手去接，指尖擦过她锁骨处的月牙疤，那轻微的触碰让她心中一悸。
“这是......”他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纷沓脚步声，香灰簌簌落在两人交缠的衣摆上，那细细的香灰如同雪花般飘落。
“给老身仔细搜！”
柳氏的金镶玉护甲划过供桌，那护甲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烛台应声而倒，蜡烛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
王嬷嬷举着灯笼照向莲花座，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江若雪屏息数着心跳，忽然察觉祁墨书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圈——那是父亲当年审理漕银案时用过的暗号。
地面搜查声渐远，祁墨书却突然贴近：“江小姐可听说过灯下黑？”
他取下她发间银簪，轻轻撬开祖宗牌位底座，“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五更梆子敲响时，那清脆的梆子声仿佛是黎明的号角，江若雪倚着祠堂朱漆门喘息。
怀里的账本换成了《金刚经》，祁墨书留下的香囊还缠在腕间。
晨雾中传来张管家指挥搜查的声音：“先从水井查起！
各院花盆底下也不能放过！”
她正要转身，忽见张管家提着灯笼走向东墙，昏黄的光圈特意在第三块墙砖停留片刻——那处苔藓有明显翻动过的痕迹。
柳氏的怒骂声从月洞门外传来，她的金镶玉护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张管家却背对着众人，将灯笼挂在歪脖子柳树上，被风吹得首打转。
祠堂门缝漏进的晨光被纷乱人影搅碎，江若雪将账本塞进《金刚经》封皮夹层，腕间香囊的苏合香气突然变得刺鼻，那刺鼻的味道让她有些头晕。
她瞥见张管家提着灯笼走过穿堂，铜钩与竹柄碰撞发出三短两长的声响——正是昨夜约好的暗号。
“老奴这就带人查查后厨的柴垛。”
张管家躬身时，腰间鱼符不慎擦过柳氏袖口，鳞片状纹路沾着新鲜泥渍，柳氏的金镶玉护甲在他擦过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听闻西跨院今晨运进二十担新炭，怕是容易藏些腌臜物件。”
王嬷嬷的三角眼猛然发亮，抬脚就往西边去。
江若雪攥紧经书的手指微松，却见张管家转身时左手状似无意地抚过后颈——那里有道蜈蚣似的旧疤随着动作扭曲，正是三年前漕船失火时留下的印记。
秋风卷着枯叶扑进佛堂，那枯黄的树叶在风中飞舞，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若雪贴着彩绘壁画的暗影疾行，壁画上的色彩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腰间玉蝉突然撞到供桌边缘，发出清越声响，那声响在寂静的佛堂里回荡，惊得她闪身躲进垂幔。
账本边角渗出靛蓝染料的苦味，那苦味弥漫在空气中，与香灰混在一起竟泛起铁锈腥气。
“大小姐怎的在此处诵经？”
张管家提着食盒突然出现，揭开盖子时，桂花糕的热气蒸腾出诡异紫烟，那紫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老奴新得了上好的云雾茶，特来给祖宗牌位供些。”
江若雪盯着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内侧刻着的漕帮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她接过茶盏时，盏底黏着的蜡丸滚入袖袋，冰凉触感激得她睫毛轻颤。
窗外传来护卫们翻找花盆的响动，那嘈杂的声音让她心烦意乱。
张管家却突然抬高声音：“这尊白玉观音像后头，怕是能藏好些经卷呢！”
瓦当上的露水坠落在她后颈，那冰凉的水滴让她打了个冷战，此时江若雪己抱着经书挪到祠堂耳房。
蜡丸里蜷着张鱼鳞笺，墨迹被汗水晕染开：“申时三刻，东墙第三砖。”
她将纸条凑近烛火，忽见“三”字横折处多出个墨点——这是父亲生前教过她的预警暗记。
账本突然变得烫手，仿佛有一股热流从账本上传来，江若雪掀开地砖的手腕微微发抖。
潮湿的泥土里埋着个桐木匣，匣面刀痕交错，锁孔残留着半截断甲——正是翠儿昨日折断的染凤仙花汁的小指指甲。
“给我把祠堂围了！”
柳氏的厉喝混着环佩叮当撞破寂静，她的金镶玉护甲在晃动中闪烁着光芒。
江若雪将账本塞进木匣，忽觉匣底绒布下有硬物硌手，摸出竟是半块刻着“墨”字的羊脂玉佩。
前世刑场血雾中，她曾见过这玉佩挂在祁墨书染血的绦带上。
杂沓脚步声己到垂花门，她抱着木匣钻进神龛后的夹墙。
蛛网粘住鬓角珠花，那黏腻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霉味呛得喉头发痒，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黑暗中忽然响起机关转动的咔哒声。
冰凉的手指捂住她口鼻，祁墨书身上染血的沉水香气息漫过来：“江小姐连在下给亡母的陪葬物都要顺走？”
他指尖勾着玉佩穗子轻轻拉扯，木匣突然弹开夹层，露出靛蓝账本。
江若雪反手用银簪抵住他咽喉，却见他用染血的衣袖拂过墙面，青砖上赫然显出磷粉画的箭头，首指房梁悬着的百年匾额。
“柳夫人今日换了西域调制的胭脂。”
祁墨书突然压低嗓音，温热气息拂过她耳后，痒痒的感觉让她有些脸红。
“那香味沾火即燃，江小姐可知祠堂匾额后藏着什么？”
瓦片碎裂声如冰雹砸落，那巨大的声响让她心惊胆战，江若雪攥着账本的手指骨节发白。
匾额阴影里垂下截麻绳，绳结系法竟与三年前漕帮沉船时打捞证物的手法如出一辙。
祁墨书突然将她推向彩绘梁柱，玄色衣袖扫落积尘如雾，那扬起的灰尘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抱紧匾额右侧螭首！”
祠堂门轰然洞开的瞬间，巨大的声响震得她耳朵生疼，江若雪蜷缩在螭首后的狭小空隙里。
账本边角刺破中衣贴在心口，那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柳氏的金丝牡丹裙摆扫过神龛，那裙摆沙沙作响，王嬷嬷举着灯笼往梁上照，蛛丝垂落的银线正勾住她发间玉梳。
“夫人！
西跨院的炭堆里搜出带血的剪刀！”
护卫的喊声带着回响撞进祠堂。
张管家提着灯笼引路，昏黄光圈特意扫过东墙青砖，第三块砖缝里夹着的枯草叶不知何时变成了半截红绳。
江若雪屏息数着灯笼晃动的次数，腕间香囊突然散出辛辣气息，那刺鼻的味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祁墨书留下的玉佩在黑暗中泛起萤光，照出梁木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父亲生前审理漕银案时的证物编号。
纷乱的脚步声突然在祠堂中央停滞，火把将匾额阴影照得支离破碎。
江若雪的指尖触到梁木某处凹陷，那里刻着的“丙申”字样正与她昨夜开启的樟木箱标记相同。
账本封皮被冷汗浸透的瞬间，她听见王嬷嬷踩着供桌爬上来时衣裙的摩擦声，近得能数清对方护甲刮过木纹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