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燃1975：我的改革人生
第3章 洪峰过境
1975年7月17日凌晨，暴雨如注。
陆卫国站在石桥上，手中的火把在狂风中摇曳。
河水己经漫过第三根标尺，浑浊的水面漂浮着上游冲下来的原木和死畜。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那是各生产队在组织撤离。
"哥！
"小芸披着蓑衣跑来，"娘让我叫你回去！
""去知青点找林姐姐。
"陆卫国将妹妹往高处推，"告诉她按二号预案执行。
"他摸出裤兜里的防水袋，里面装着连夜绘制的疏散路线图。
小芸刚转身，桥身突然传来不祥的震颤。
陆卫国扑到桥栏边，借着闪电看清了水下的情形：第三根桥墩的裂缝正在扩大，上游冲下来的原木卡在石缝间，像一把巨斧劈向桥基。
"全体撤离！
"他对着桥上的抢险队员大吼，"桥要塌了！
"话音未落，一根碗口粗的原木撞上桥墩。
石桥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桥面开始倾斜。
陆卫国抓住系在腰间的麻绳，这是林雪晴坚持要他绑上的。
"陆会计！
"赵援朝的声音从岸边传来，"快跳！
"河水己经漫过桥面，陆卫国却纹丝不动。
他死死盯着对岸山坡上的信号灯——那是他教知青们用煤油灯和红布自制的简易通讯装置。
三长两短的闪光意味着：下游三个村己完成转移。
"轰！
"桥墩终于不堪重负，整座石桥在洪水中断成两截。
陆卫国在落水的瞬间抓住一根浮木，冰凉的河水灌进鼻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
前世小妹就是在这种味道中......"抓住绳子！
"岸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
陆卫国看见十几条麻绳抛入水中，绳头系着知青们连夜编织的救生圈。
他抓住最近的一个，却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呼救。
"救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抱着断桥的残骸，浑浊的河水己经漫到他胸口。
陆卫国认出这是住在河边的五保户王大爷，前世就是在这场洪水中......"接着！
"他将救生圈抛给老人，自己却失去平衡被急流卷走。
河水裹挟着他撞向断桥，尖锐的石块划破额头。
鲜血模糊了视线，他恍惚看见小妹在岸边哭喊。
"卫国！
"一根竹竿突然伸到面前。
陆卫国抓住竹竿，借力浮出水面。
林雪晴跪在岸边，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珠。
她身后站着十几个知青，正用麻绳结成救生网。
"水位还在上涨！
"赵援朝指着远处的山洪，"上游林场的浮木......"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水库方向传来。
陆卫国心头一紧：泄洪渠终于撑不住了。
知青点，凌晨三时临时指挥部里挤满了人。
徐教授披着件破旧的军大衣，正在黑板上演算水文数据。
他的手指因常年挑粪而变形，却依然稳健地写下一个个微分方程。
"根据计算，"他推了推断腿的眼镜，"洪峰将在两小时后到达，最大流量......""来不及了！
"张红旗踹开房门，泥水顺着裤腿滴在地上，"水库己经漫坝！
"陆卫国抓起桌上的手摇警报器："按三号预案执行！
"他转向林雪晴，"带徐教授去后山，那里有防空洞。
""我不走。
"徐教授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这些数据......"他颤抖着指向黑板，"可以救更多人。
"陆卫国想起2024年抗洪时用过的水文模型，正是基于这位老教授的理论。
他抓起粉笔，在徐教授的公式旁添上一串数字："如果在这里开个泄洪口......""妙啊！
"徐教授猛地拍案，"用侧向泄洪减轻主坝压力！
"他抓起铅笔在图纸上勾画，"这里，还有这里......"张红旗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窗外的雨声中，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
那是各生产队在按预案撤离，也是陆卫国用三天时间编织的救命网。
后山防空洞，凌晨五时小芸蜷缩在角落里，听着洞外的暴雨声。
防空洞里挤满了人，却出奇地安静。
只有林雪晴在给伤员包扎时，才会轻声哼起《东方红》。
"林姐姐，"小芸忽然问，"我哥会不会......""他来了。
"林雪晴指向洞口。
陆卫国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手里攥着卷图纸。
防空洞里的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尊守护神。
"乡亲们，"他展开图纸，"这是新的泄洪方案。
"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让老支书眯起眼睛，"需要在青石滩炸开个缺口......""我反对！
"张红旗突然跳起来，"那是公社的试验田！
""试验田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陆卫国冷冷反问。
他转向徐教授，"您说呢？
"老教授颤巍巍地站起来："我以三十年水利工作的经验担保，这个方案......""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防空洞剧烈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陆卫国冲到洞口，借着闪电看见远处的山洪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
"来不及了！
"他抓起手摇警报器，"全体撤离到更高处！
"人群骚动起来。
小芸被人群挤到角落，突然脚下一滑。
陆卫国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却看见一根原木正朝洞口飞来。
"小心！
"林雪晴扑过来推开两人。
原木擦着她的后背飞过，在洞壁上砸出个深坑。
陆卫国扶起她，发现她的列宁装己经被鲜血浸透。
"我没事。
"林雪晴勉强笑了笑，"快去组织撤离......"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那是陆卫国安排的爆破队在炸开泄洪口。
洪水找到了新的出路，咆哮着冲向青石滩。
雨势渐小，东方泛起鱼肚白。
陆卫国站在高处，看着洪水在泄洪口形成巨大的漩涡。
那是他前世未能阻止的悲剧，今生终于改写。
"哥！
"小芸突然指着山下，"你看！
"晨光中，一面红旗在废墟上飘扬。
那是知青们连夜赶制的防汛指挥部旗帜，此刻正迎风招展，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陆卫国站在石桥上，手中的火把在狂风中摇曳。
河水己经漫过第三根标尺，浑浊的水面漂浮着上游冲下来的原木和死畜。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那是各生产队在组织撤离。
"哥！
"小芸披着蓑衣跑来，"娘让我叫你回去！
""去知青点找林姐姐。
"陆卫国将妹妹往高处推，"告诉她按二号预案执行。
"他摸出裤兜里的防水袋，里面装着连夜绘制的疏散路线图。
小芸刚转身，桥身突然传来不祥的震颤。
陆卫国扑到桥栏边，借着闪电看清了水下的情形：第三根桥墩的裂缝正在扩大，上游冲下来的原木卡在石缝间，像一把巨斧劈向桥基。
"全体撤离！
"他对着桥上的抢险队员大吼，"桥要塌了！
"话音未落，一根碗口粗的原木撞上桥墩。
石桥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桥面开始倾斜。
陆卫国抓住系在腰间的麻绳，这是林雪晴坚持要他绑上的。
"陆会计！
"赵援朝的声音从岸边传来，"快跳！
"河水己经漫过桥面，陆卫国却纹丝不动。
他死死盯着对岸山坡上的信号灯——那是他教知青们用煤油灯和红布自制的简易通讯装置。
三长两短的闪光意味着：下游三个村己完成转移。
"轰！
"桥墩终于不堪重负，整座石桥在洪水中断成两截。
陆卫国在落水的瞬间抓住一根浮木，冰凉的河水灌进鼻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
前世小妹就是在这种味道中......"抓住绳子！
"岸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
陆卫国看见十几条麻绳抛入水中，绳头系着知青们连夜编织的救生圈。
他抓住最近的一个，却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呼救。
"救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抱着断桥的残骸，浑浊的河水己经漫到他胸口。
陆卫国认出这是住在河边的五保户王大爷，前世就是在这场洪水中......"接着！
"他将救生圈抛给老人，自己却失去平衡被急流卷走。
河水裹挟着他撞向断桥，尖锐的石块划破额头。
鲜血模糊了视线，他恍惚看见小妹在岸边哭喊。
"卫国！
"一根竹竿突然伸到面前。
陆卫国抓住竹竿，借力浮出水面。
林雪晴跪在岸边，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珠。
她身后站着十几个知青，正用麻绳结成救生网。
"水位还在上涨！
"赵援朝指着远处的山洪，"上游林场的浮木......"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水库方向传来。
陆卫国心头一紧：泄洪渠终于撑不住了。
知青点，凌晨三时临时指挥部里挤满了人。
徐教授披着件破旧的军大衣，正在黑板上演算水文数据。
他的手指因常年挑粪而变形，却依然稳健地写下一个个微分方程。
"根据计算，"他推了推断腿的眼镜，"洪峰将在两小时后到达，最大流量......""来不及了！
"张红旗踹开房门，泥水顺着裤腿滴在地上，"水库己经漫坝！
"陆卫国抓起桌上的手摇警报器："按三号预案执行！
"他转向林雪晴，"带徐教授去后山，那里有防空洞。
""我不走。
"徐教授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这些数据......"他颤抖着指向黑板，"可以救更多人。
"陆卫国想起2024年抗洪时用过的水文模型，正是基于这位老教授的理论。
他抓起粉笔，在徐教授的公式旁添上一串数字："如果在这里开个泄洪口......""妙啊！
"徐教授猛地拍案，"用侧向泄洪减轻主坝压力！
"他抓起铅笔在图纸上勾画，"这里，还有这里......"张红旗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窗外的雨声中，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
那是各生产队在按预案撤离，也是陆卫国用三天时间编织的救命网。
后山防空洞，凌晨五时小芸蜷缩在角落里，听着洞外的暴雨声。
防空洞里挤满了人，却出奇地安静。
只有林雪晴在给伤员包扎时，才会轻声哼起《东方红》。
"林姐姐，"小芸忽然问，"我哥会不会......""他来了。
"林雪晴指向洞口。
陆卫国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手里攥着卷图纸。
防空洞里的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尊守护神。
"乡亲们，"他展开图纸，"这是新的泄洪方案。
"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让老支书眯起眼睛，"需要在青石滩炸开个缺口......""我反对！
"张红旗突然跳起来，"那是公社的试验田！
""试验田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陆卫国冷冷反问。
他转向徐教授，"您说呢？
"老教授颤巍巍地站起来："我以三十年水利工作的经验担保，这个方案......""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防空洞剧烈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陆卫国冲到洞口，借着闪电看见远处的山洪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
"来不及了！
"他抓起手摇警报器，"全体撤离到更高处！
"人群骚动起来。
小芸被人群挤到角落，突然脚下一滑。
陆卫国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却看见一根原木正朝洞口飞来。
"小心！
"林雪晴扑过来推开两人。
原木擦着她的后背飞过，在洞壁上砸出个深坑。
陆卫国扶起她，发现她的列宁装己经被鲜血浸透。
"我没事。
"林雪晴勉强笑了笑，"快去组织撤离......"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那是陆卫国安排的爆破队在炸开泄洪口。
洪水找到了新的出路，咆哮着冲向青石滩。
雨势渐小，东方泛起鱼肚白。
陆卫国站在高处，看着洪水在泄洪口形成巨大的漩涡。
那是他前世未能阻止的悲剧，今生终于改写。
"哥！
"小芸突然指着山下，"你看！
"晨光中，一面红旗在废墟上飘扬。
那是知青们连夜赶制的防汛指挥部旗帜，此刻正迎风招展，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