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教的那些年
第一章 第二节 接风宴异
第一章·第二节·接风宴异祠堂的八仙桌上摆着三碗见底的糯米酒，老村长布满茧子的手又给张明远满上第七碗。
酒液泛着诡异的粉红色，碗底沉着半片带牙印的指甲。
张明远注意到酒坛上贴着褪色的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祭山神特供"，而纸背的暗纹分明是张扭曲的人脸。
"这是祭过山神的陈酿。
"会计王德贵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他脖子上挂的长命锁刻着"洪武七年制"，锁链上沾着暗红色的锈迹。
张明远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臭，像是陈年棺木中渗出的尸水。
三个男孩蹲在墙角分食烤田鼠，其中一人突然吐出截指骨，咯咯笑着塞进墙缝。
张明远认出那是六年级学生王铁柱，他白天帮忙搬行李时，手腕上还戴着崭新的电子表。
此刻那只表盘上布满裂纹，指针停在3点24分，表带内侧沾着蓝墨水——正是林秋月批改作业用的那种。
林秋月就是这时出现的。
女教师的蓝布衫上沾着粉笔灰，鬓角别的塑料发卡缺了朵花瓣。
她在桌下轻碰张明远的膝盖，这个动作让供桌上的山神像突然淌下血泪。
张明远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树根状的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过，淤青的纹路与祠堂后院古槐的根系如出一辙。
"带张老师看看教室。
"林秋月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经过祠堂耳房时，张明远瞥见地上散落着二十三双小布鞋，每双鞋头都绣着指甲盖大小的"寿"字。
最旧的那双己经发黄，鞋底沾着暗红色的泥浆，鞋帮上绣着"上海"二字——与弟弟失踪时穿的鞋款相同。
六年级教室里，黑板报还留着"欢迎新老师"的彩色粉笔画。
张明远的手指抚过斑驳的课桌，在第三排摸到深深的抓痕——木屑里掺着细碎的乳牙。
林秋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旗袍袖口露出的腕部布满树根状淤青，淤青的末端延伸出一根细小的槐树枝，正在缓缓抽芽。
"快走！
"她压低声音时，窗外闪过王德贵举着猎枪的身影。
枪管滴落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张明远想起接风宴上那坛泛着腥甜的糯米酒。
他摸出怀表，发现指针依然停在3点24分，表盖内侧的照片己经完全模糊，只能看到弟弟的钢笔悬浮在虚空中，笔尖滴落的血珠在表盘玻璃上凝成"1983.7.15"的日期。
他们在器材室发现半桶暗红色粘液，漂浮的毛发间沉着一枚少先队徽章。
林秋月用钢笔挑起徽章，笔尖突然渗出墨汁，在地面写出"1983.7.15"的日期。
这个日期在三天后的村志档案室里，将对应着第一批失踪学生的名册。
张明远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伸手摸到一片槐树叶，叶柄己经深深嵌入皮肤。
回到宿舍后，张明远发现床底的地板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他趴下查看，看见地板下有个地洞，洞口边缘布满抓痕。
腐臭的阴风送来弟弟的声音："哥，我们都在树里..."手电筒光束尽头的洞壁上，二十三双小手印正缓缓渗出树液。
最深处的抓痕组成了林秋月被根须缠绕的脸，日期定格在1966年立夏。
深夜，张明远被屋顶的抓挠声惊醒。
煤油灯的光晕中，他看见房梁缝隙渗出粘稠的液体，滴在枕巾上形成"救救我们"的字样。
窗外的古槐在暴雨中舒展枝桠，树影透过窗纸映在墙面，分明是只攫取孩童的巨手。
他摸出怀表，发现指针依然停在3点24分。
表盖内侧的照片己经完全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形轮廓，像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面容。
雨声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童谣："月光光，照祠堂...""槐树高，挂红妆..."张明远举起煤油灯，看见窗纸上映出十三个跳动的影子。
她们手拉着手，在暴雨中跳着诡异的舞蹈。
最中间的那个影子突然停下，缓缓转过头来——她的辫梢系着红头绳，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树皮。
当张明远鼓起勇气拉开窗帘时，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古槐的枝桠在风中摇曳，树皮上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树干流下，在地上形成"1983.7.15"的字样。
这个日期，将在三天后的村志档案室里，对应着第一批失踪学生的名册。
张明远瘫坐在床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床底爬过。
他低头看去，发现地板的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
液体中漂浮着几缕红头绳，像是从地底深处涌出的血丝。
他摸出钢笔，想要记录下这些异常现象，却发现墨水己经干涸。
当他拧开笔管时，一股浓稠的暗红色液体涌出，散发着与地板缝隙中相同的铁锈味。
张明远颤抖着将笔管重新拧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笔管中蠕动。
雨声渐歇，张明远听见远处传来钟声。
他数了数，整整十三下。
钟声过后，祠堂方向传来低沉的鼓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吟唱。
他走到窗前，看见祠堂方向亮起诡异的红光，像是有人在举行某种仪式。
张明远决定冒险一探究竟。
他穿上雨衣，悄悄推开宿舍的门。
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火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臭。
他蹑手蹑脚地走向祠堂，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望去，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辫梢系着红头绳，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树皮。
她向张明远伸出手，掌心躺着一片槐树叶，叶脉中流动着暗红色的液体。
张明远转身就跑，却发现走廊变得无限漫长。
两侧的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形成无数双眼睛的形状。
他听见身后传来小女孩的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当他终于跑到祠堂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
门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形成"欢迎"两个字。
张明远颤抖着推开门，看见供桌上的猪头正对着他微笑，插在左眼的钢笔缓缓转动，笔尖指向祠堂后院的古槐树。
树影婆娑间，他看见十三个系着红头绳的小女孩正在跳皮筋。
她们的脸突然裂成二十三张重叠的面孔，最年长的那个冲他扬起嘴角——她的牙齿是黑色的。
张明远转身想逃，却发现祠堂大门己经消失。
墙上贴着的《人民日报》突然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墙上的符咒——用血写就的甲骨文中混杂着简体字。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最终定格成一棵槐树的形状。
雨声再次响起，张明远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他的脚踝。
低头看去，发现是几缕红头绳，正顺着他的腿向上攀爬。
他拼命挣扎，却听见身后传来老村长的声音："张老师，该参加接风宴了。
"
酒液泛着诡异的粉红色，碗底沉着半片带牙印的指甲。
张明远注意到酒坛上贴着褪色的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祭山神特供"，而纸背的暗纹分明是张扭曲的人脸。
"这是祭过山神的陈酿。
"会计王德贵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他脖子上挂的长命锁刻着"洪武七年制"，锁链上沾着暗红色的锈迹。
张明远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臭，像是陈年棺木中渗出的尸水。
三个男孩蹲在墙角分食烤田鼠，其中一人突然吐出截指骨，咯咯笑着塞进墙缝。
张明远认出那是六年级学生王铁柱，他白天帮忙搬行李时，手腕上还戴着崭新的电子表。
此刻那只表盘上布满裂纹，指针停在3点24分，表带内侧沾着蓝墨水——正是林秋月批改作业用的那种。
林秋月就是这时出现的。
女教师的蓝布衫上沾着粉笔灰，鬓角别的塑料发卡缺了朵花瓣。
她在桌下轻碰张明远的膝盖，这个动作让供桌上的山神像突然淌下血泪。
张明远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树根状的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过，淤青的纹路与祠堂后院古槐的根系如出一辙。
"带张老师看看教室。
"林秋月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经过祠堂耳房时，张明远瞥见地上散落着二十三双小布鞋，每双鞋头都绣着指甲盖大小的"寿"字。
最旧的那双己经发黄，鞋底沾着暗红色的泥浆，鞋帮上绣着"上海"二字——与弟弟失踪时穿的鞋款相同。
六年级教室里，黑板报还留着"欢迎新老师"的彩色粉笔画。
张明远的手指抚过斑驳的课桌，在第三排摸到深深的抓痕——木屑里掺着细碎的乳牙。
林秋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旗袍袖口露出的腕部布满树根状淤青，淤青的末端延伸出一根细小的槐树枝，正在缓缓抽芽。
"快走！
"她压低声音时，窗外闪过王德贵举着猎枪的身影。
枪管滴落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张明远想起接风宴上那坛泛着腥甜的糯米酒。
他摸出怀表，发现指针依然停在3点24分，表盖内侧的照片己经完全模糊，只能看到弟弟的钢笔悬浮在虚空中，笔尖滴落的血珠在表盘玻璃上凝成"1983.7.15"的日期。
他们在器材室发现半桶暗红色粘液，漂浮的毛发间沉着一枚少先队徽章。
林秋月用钢笔挑起徽章，笔尖突然渗出墨汁，在地面写出"1983.7.15"的日期。
这个日期在三天后的村志档案室里，将对应着第一批失踪学生的名册。
张明远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伸手摸到一片槐树叶，叶柄己经深深嵌入皮肤。
回到宿舍后，张明远发现床底的地板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他趴下查看，看见地板下有个地洞，洞口边缘布满抓痕。
腐臭的阴风送来弟弟的声音："哥，我们都在树里..."手电筒光束尽头的洞壁上，二十三双小手印正缓缓渗出树液。
最深处的抓痕组成了林秋月被根须缠绕的脸，日期定格在1966年立夏。
深夜，张明远被屋顶的抓挠声惊醒。
煤油灯的光晕中，他看见房梁缝隙渗出粘稠的液体，滴在枕巾上形成"救救我们"的字样。
窗外的古槐在暴雨中舒展枝桠，树影透过窗纸映在墙面，分明是只攫取孩童的巨手。
他摸出怀表，发现指针依然停在3点24分。
表盖内侧的照片己经完全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形轮廓，像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面容。
雨声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童谣："月光光，照祠堂...""槐树高，挂红妆..."张明远举起煤油灯，看见窗纸上映出十三个跳动的影子。
她们手拉着手，在暴雨中跳着诡异的舞蹈。
最中间的那个影子突然停下，缓缓转过头来——她的辫梢系着红头绳，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树皮。
当张明远鼓起勇气拉开窗帘时，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古槐的枝桠在风中摇曳，树皮上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树干流下，在地上形成"1983.7.15"的字样。
这个日期，将在三天后的村志档案室里，对应着第一批失踪学生的名册。
张明远瘫坐在床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床底爬过。
他低头看去，发现地板的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
液体中漂浮着几缕红头绳，像是从地底深处涌出的血丝。
他摸出钢笔，想要记录下这些异常现象，却发现墨水己经干涸。
当他拧开笔管时，一股浓稠的暗红色液体涌出，散发着与地板缝隙中相同的铁锈味。
张明远颤抖着将笔管重新拧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笔管中蠕动。
雨声渐歇，张明远听见远处传来钟声。
他数了数，整整十三下。
钟声过后，祠堂方向传来低沉的鼓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吟唱。
他走到窗前，看见祠堂方向亮起诡异的红光，像是有人在举行某种仪式。
张明远决定冒险一探究竟。
他穿上雨衣，悄悄推开宿舍的门。
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火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臭。
他蹑手蹑脚地走向祠堂，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望去，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辫梢系着红头绳，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树皮。
她向张明远伸出手，掌心躺着一片槐树叶，叶脉中流动着暗红色的液体。
张明远转身就跑，却发现走廊变得无限漫长。
两侧的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形成无数双眼睛的形状。
他听见身后传来小女孩的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当他终于跑到祠堂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
门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形成"欢迎"两个字。
张明远颤抖着推开门，看见供桌上的猪头正对着他微笑，插在左眼的钢笔缓缓转动，笔尖指向祠堂后院的古槐树。
树影婆娑间，他看见十三个系着红头绳的小女孩正在跳皮筋。
她们的脸突然裂成二十三张重叠的面孔，最年长的那个冲他扬起嘴角——她的牙齿是黑色的。
张明远转身想逃，却发现祠堂大门己经消失。
墙上贴着的《人民日报》突然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墙上的符咒——用血写就的甲骨文中混杂着简体字。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最终定格成一棵槐树的形状。
雨声再次响起，张明远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他的脚踝。
低头看去，发现是几缕红头绳，正顺着他的腿向上攀爬。
他拼命挣扎，却听见身后传来老村长的声音："张老师，该参加接风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