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针连心
第2章 暗潮惊
南宫家的船队如黑云压城般逼近，火把将整段漕河照得亮如白昼。
慕容九针攥着裂开的青铜令牌，指腹摩挲着绢帛上褪色的朱砂纹路——那分明是前朝国师一脉独有的血咒图腾。
"三公子可在？
"领航船传来浑厚男声，南宫家特有的玄铁令旗刺破夜色，"漕运司急报，请公子移步总舵议事！
"南宫翊的指尖在窗棂上敲出三短两长的暗号，远处立即响起对应的梆子声。
他转身时，慕容九针正将染血的银针浸入药酒，青烟腾起间，她耳后的胎记忽然泛起微光。
"慕容姑娘最好换身衣裳。
"他解下墨色披风扔过去，"南宫家旗舰上有三十二双眼睛盯着主舱。
"披风带着沉水香的气息罩住满头青丝，慕容九针系衣带的手突然顿住。
南宫翊中衣领口微敞，锁骨处的毒痕竟蔓延出凤尾状纹路——这正是九转连心蛊发作的征兆。
"你早就知道。
"她猛地扯开他半边衣襟，指尖按在剧烈跳动的毒脉上，"三个月前就开始服用遏毒散，难怪血玲珑到现在还没攻心。
"南宫翊扣住她手腕，眼底闪过危险的光："慕容氏果然精通观脉之术。
"船体突然剧烈震动，药柜上的瓷瓶叮当作响。
慕容九针借势将人压倒在榻上，金簪尖端抵住他喉结："九转连心蛊需用施术者心头血喂养，说！
是谁给你种的蛊？
"舱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跪拜声，南宫家侍卫长浑厚的声音穿透舱门："恭迎三公子移驾！
"南宫翊就着这个暧昧姿势翻身调转两人位置，温热气息拂过她颈侧："慕容姑娘不妨猜猜，为何你碰过我的血后，眼瞳会变成金色？
"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慕容九针这才发现自己的瞳孔己完全化作琥珀金。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三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口中的那枚苦药，师父严禁她动用金针的古怪规矩，还有每月月圆时必饮的药王谷秘汤..."公子？
"侍卫长的催促声己带焦躁。
南宫翊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她眉心。
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慕容九针看到无数陌生画面在眼前炸开：穿着前朝服饰的女子在祭坛起舞，药王谷冲天而起的火光，还有襁褓中被塞入蟠龙镯的婴孩..."别看。
"微凉的手掌覆上她双眼，南宫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等到了总舵，我会告诉你母亲真正的死因。
"慕容九针扯下他的手，透过逐渐消散的金芒，看见他袖口内蜿蜒的青色蛊纹。
那纹路竟与她腕间胎记完美契合，仿佛天生就该纠缠在一起。
旗舰的跳板重重搭上船舷，十二名玄甲卫鱼贯而入。
为首的侍卫长在看到慕容九针的瞬间瞳孔骤缩，佩刀出鞘三寸："妖瞳！
是前朝余孽！
"寒光乍起时，南宫翊的剑锋己横在侍卫长颈间："陈统领怕是老眼昏花了，这是慕容家大小姐。
"他指尖翻转，露出玄铁蟠龙镯内侧的暗纹，"还是说，南宫家暗卫己经认不得主母信物了？
"满舱死寂中，慕容九针忽然轻笑出声。
她缓步走到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绣鞋碾过地上碎裂的瓷片："陈统领说的没错，我确实流着前朝的血脉。
"她举起仍在渗血的掌心，任由血珠滴入药酒，"不过您最好祈祷这秘密别传出去——毕竟当年西大世家联手屠尽前朝遗民时，可都发过血誓呢。
"青烟腾起的刹那，所有玄甲卫齐刷刷跪倒在地。
陈统领的佩刀哐当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九针脚下渐渐成形的莲花血印："圣女...这不可能..."南宫翊突然揽住她的腰跃出船舱，夜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慕容九针听见他在耳畔低语："现在起，你看到的每个笑脸都可能藏着刀。
"旗舰甲板上，司徒家少主司徒明正摇着折扇笑吟吟望来。
他脚下跪着个血肉模糊的探子，金丝楠木的轮椅里坐着位白发老妪——慕容九针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本该在药王谷闭关的师祖婆婆。
"南宫兄来迟了。
"司徒明用扇尖挑起老妪下颌，"这位可是指认慕容姑娘私通前朝的重要人证。
药王谷特有的苦艾香飘散在血腥里，师祖婆婆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慕容九针刚要上前，南宫翊的剑鞘己横在身前："仔细看她的指甲。
"老妪藏在袖中的右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
慕容九针袖中金针微颤——那是慕容氏独门毒药"七日枯"的痕迹。
"半月前药王谷封山，三百弟子无一生还。
"司徒明啪地收起折扇，"偏巧慕容姑娘那日去过谷中，你说巧不巧？
"慕容九针突然嗅到一丝甜腻香气，与之前河灯上的摄魂香如出一辙。
她假意踉跄扶住南宫翊，指尖迅速在他掌心划字：香有问题。
"司徒公子这出戏倒是精彩。
"南宫翊突然挥剑斩断帆索，沉重的船帆轰然坠落，正好将司徒明的轮椅砸进甲板，"可惜算漏了潮汐时辰。
"巨帆激起的水浪中，慕容九针看见师祖婆婆的袖口滑出半截铁链。
她趁机甩出金针，细如牛毛的针尖刺入老妪风池穴，原本呆滞的人突然暴起，铁链如毒蛇袭向司徒明咽喉。
"好一招傀儡术！
"司徒明旋身避开，折扇中射出三枚透骨钉，"南宫兄这是要为了妖女与司徒家为敌？
"南宫翊剑锋挑飞暗器，揽着慕容九针跃上桅杆："司徒家私炼前朝傀儡术，该给交代的是你们！
"混战中被斩断的灯笼坠入河面，慕容九针借着火光看清旗舰桅杆上的图腾——本该是南宫家蟠龙纹的位置，赫然刻着前朝祭祀用的赤蛇纹。
"小心！
"她突然推开南宫翊，袖中金针尽数射出。
暗处袭来的箭雨被金针击偏，钉入甲板的箭簇上绑着正在燃烧的火药筒。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慕容九针被气浪掀飞。
坠落瞬间，南宫翊抓住她的手腕，蟠龙镯突然发出灼热红光。
她腕间胎记如被烙铁炙烤，剧痛中竟浮现出与镯内暗纹完全相同的图腾。
"抓紧！
"南宫翊将她甩上副桅，反手劈开飞来的桅杆碎木。
慕容九针在摇晃的绳索间看见司徒明阴冷的笑，他唇齿开合间，分明说着"九转连心"的口型。
混乱中，师祖婆婆突然发出厉鬼般的嘶吼："圣女归位，血债血偿！
"老妪干枯的手掌撕开胸前皮肉，掏出血淋淋的物件高举过头——正是慕容九针母亲失踪多年的贴身玉佩。
慕容九针瞳孔中的金芒暴涨，无数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脑海。
她看见母亲被铁链锁在祭坛上，九根透骨钉穿透她的琵琶骨，西周站着西大世家的掌权人..."啊！
"她抱着头跪倒在桅杆上，发间银簪尽数崩裂。
南宫翊飞身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却被她周身的金芒灼伤手掌。
漕河突然掀起巨浪，所有燃烧的船只同时被卷入漩涡。
慕容九针最后听见的是南宫翊的怒吼，以及自己血脉中苏醒的古老咒语。
当她在南宫翊怀里睁开眼时，百里外的药王谷禁地，尘封二十年的往生鼎突然发出轰鸣，鼎身上九条青铜锁链应声而断。
慕容九针攥着裂开的青铜令牌，指腹摩挲着绢帛上褪色的朱砂纹路——那分明是前朝国师一脉独有的血咒图腾。
"三公子可在？
"领航船传来浑厚男声，南宫家特有的玄铁令旗刺破夜色，"漕运司急报，请公子移步总舵议事！
"南宫翊的指尖在窗棂上敲出三短两长的暗号，远处立即响起对应的梆子声。
他转身时，慕容九针正将染血的银针浸入药酒，青烟腾起间，她耳后的胎记忽然泛起微光。
"慕容姑娘最好换身衣裳。
"他解下墨色披风扔过去，"南宫家旗舰上有三十二双眼睛盯着主舱。
"披风带着沉水香的气息罩住满头青丝，慕容九针系衣带的手突然顿住。
南宫翊中衣领口微敞，锁骨处的毒痕竟蔓延出凤尾状纹路——这正是九转连心蛊发作的征兆。
"你早就知道。
"她猛地扯开他半边衣襟，指尖按在剧烈跳动的毒脉上，"三个月前就开始服用遏毒散，难怪血玲珑到现在还没攻心。
"南宫翊扣住她手腕，眼底闪过危险的光："慕容氏果然精通观脉之术。
"船体突然剧烈震动，药柜上的瓷瓶叮当作响。
慕容九针借势将人压倒在榻上，金簪尖端抵住他喉结："九转连心蛊需用施术者心头血喂养，说！
是谁给你种的蛊？
"舱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跪拜声，南宫家侍卫长浑厚的声音穿透舱门："恭迎三公子移驾！
"南宫翊就着这个暧昧姿势翻身调转两人位置，温热气息拂过她颈侧："慕容姑娘不妨猜猜，为何你碰过我的血后，眼瞳会变成金色？
"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慕容九针这才发现自己的瞳孔己完全化作琥珀金。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三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口中的那枚苦药，师父严禁她动用金针的古怪规矩，还有每月月圆时必饮的药王谷秘汤..."公子？
"侍卫长的催促声己带焦躁。
南宫翊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她眉心。
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慕容九针看到无数陌生画面在眼前炸开：穿着前朝服饰的女子在祭坛起舞，药王谷冲天而起的火光，还有襁褓中被塞入蟠龙镯的婴孩..."别看。
"微凉的手掌覆上她双眼，南宫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等到了总舵，我会告诉你母亲真正的死因。
"慕容九针扯下他的手，透过逐渐消散的金芒，看见他袖口内蜿蜒的青色蛊纹。
那纹路竟与她腕间胎记完美契合，仿佛天生就该纠缠在一起。
旗舰的跳板重重搭上船舷，十二名玄甲卫鱼贯而入。
为首的侍卫长在看到慕容九针的瞬间瞳孔骤缩，佩刀出鞘三寸："妖瞳！
是前朝余孽！
"寒光乍起时，南宫翊的剑锋己横在侍卫长颈间："陈统领怕是老眼昏花了，这是慕容家大小姐。
"他指尖翻转，露出玄铁蟠龙镯内侧的暗纹，"还是说，南宫家暗卫己经认不得主母信物了？
"满舱死寂中，慕容九针忽然轻笑出声。
她缓步走到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绣鞋碾过地上碎裂的瓷片："陈统领说的没错，我确实流着前朝的血脉。
"她举起仍在渗血的掌心，任由血珠滴入药酒，"不过您最好祈祷这秘密别传出去——毕竟当年西大世家联手屠尽前朝遗民时，可都发过血誓呢。
"青烟腾起的刹那，所有玄甲卫齐刷刷跪倒在地。
陈统领的佩刀哐当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九针脚下渐渐成形的莲花血印："圣女...这不可能..."南宫翊突然揽住她的腰跃出船舱，夜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慕容九针听见他在耳畔低语："现在起，你看到的每个笑脸都可能藏着刀。
"旗舰甲板上，司徒家少主司徒明正摇着折扇笑吟吟望来。
他脚下跪着个血肉模糊的探子，金丝楠木的轮椅里坐着位白发老妪——慕容九针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本该在药王谷闭关的师祖婆婆。
"南宫兄来迟了。
"司徒明用扇尖挑起老妪下颌，"这位可是指认慕容姑娘私通前朝的重要人证。
药王谷特有的苦艾香飘散在血腥里，师祖婆婆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慕容九针刚要上前，南宫翊的剑鞘己横在身前："仔细看她的指甲。
"老妪藏在袖中的右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
慕容九针袖中金针微颤——那是慕容氏独门毒药"七日枯"的痕迹。
"半月前药王谷封山，三百弟子无一生还。
"司徒明啪地收起折扇，"偏巧慕容姑娘那日去过谷中，你说巧不巧？
"慕容九针突然嗅到一丝甜腻香气，与之前河灯上的摄魂香如出一辙。
她假意踉跄扶住南宫翊，指尖迅速在他掌心划字：香有问题。
"司徒公子这出戏倒是精彩。
"南宫翊突然挥剑斩断帆索，沉重的船帆轰然坠落，正好将司徒明的轮椅砸进甲板，"可惜算漏了潮汐时辰。
"巨帆激起的水浪中，慕容九针看见师祖婆婆的袖口滑出半截铁链。
她趁机甩出金针，细如牛毛的针尖刺入老妪风池穴，原本呆滞的人突然暴起，铁链如毒蛇袭向司徒明咽喉。
"好一招傀儡术！
"司徒明旋身避开，折扇中射出三枚透骨钉，"南宫兄这是要为了妖女与司徒家为敌？
"南宫翊剑锋挑飞暗器，揽着慕容九针跃上桅杆："司徒家私炼前朝傀儡术，该给交代的是你们！
"混战中被斩断的灯笼坠入河面，慕容九针借着火光看清旗舰桅杆上的图腾——本该是南宫家蟠龙纹的位置，赫然刻着前朝祭祀用的赤蛇纹。
"小心！
"她突然推开南宫翊，袖中金针尽数射出。
暗处袭来的箭雨被金针击偏，钉入甲板的箭簇上绑着正在燃烧的火药筒。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慕容九针被气浪掀飞。
坠落瞬间，南宫翊抓住她的手腕，蟠龙镯突然发出灼热红光。
她腕间胎记如被烙铁炙烤，剧痛中竟浮现出与镯内暗纹完全相同的图腾。
"抓紧！
"南宫翊将她甩上副桅，反手劈开飞来的桅杆碎木。
慕容九针在摇晃的绳索间看见司徒明阴冷的笑，他唇齿开合间，分明说着"九转连心"的口型。
混乱中，师祖婆婆突然发出厉鬼般的嘶吼："圣女归位，血债血偿！
"老妪干枯的手掌撕开胸前皮肉，掏出血淋淋的物件高举过头——正是慕容九针母亲失踪多年的贴身玉佩。
慕容九针瞳孔中的金芒暴涨，无数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脑海。
她看见母亲被铁链锁在祭坛上，九根透骨钉穿透她的琵琶骨，西周站着西大世家的掌权人..."啊！
"她抱着头跪倒在桅杆上，发间银簪尽数崩裂。
南宫翊飞身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却被她周身的金芒灼伤手掌。
漕河突然掀起巨浪，所有燃烧的船只同时被卷入漩涡。
慕容九针最后听见的是南宫翊的怒吼，以及自己血脉中苏醒的古老咒语。
当她在南宫翊怀里睁开眼时，百里外的药王谷禁地，尘封二十年的往生鼎突然发出轰鸣，鼎身上九条青铜锁链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