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针连心
第3章 往生劫
往生鼎轰鸣的声浪震碎药王谷山门时，慕容九针正在南宫家地牢辨认尸体。
冰鉴里的鲛人烛明明灭灭，映着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最终停在一具戴着青铜面具的尸身前。
"三日前死于心脉断裂。
"南宫翊用剑尖挑开尸体衣襟，露出胸口紫黑色的掌印，"司徒家独有的碎心掌。
"慕容九针的银针突然在尸身耳后挑出半截蛊虫，虫体泛着诡异的金光："不是碎心掌，是金蚕蛊发作后伪装的外伤。
"她将蛊虫浸入药酒，虫尸立刻显出鳞片状纹路，"这是北境巫族培育了二十年的噬心蛊。
"地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钟声，整整九响。
南宫翊脸色骤变，这是南宫家遭遇灭族之祸才会敲响的丧钟。
他转身欲走，却被慕容九针扯住衣袖："等等！
"她指尖银针在尸身天灵盖刺入三寸，竟挑出团缠绕着金丝的血块："看这金丝缠绕的方式，分明是慕容家的金针封穴术。
"血块在药酒中舒展成莲花状，花心处浮出个"霜"字。
两人对视间，地牢突然剧烈震动。
慕容九针腰间玉佩发出灼目光芒，南宫翊腕间蟠龙镯应和般嗡鸣不止。
当第二波震动传来时，他们同时听清了那轰鸣的源头——正是三百里外药王谷的方向。
"往生鼎..."慕容九针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母亲说过，往生鼎鸣，天下大劫。
"南宫翊突然将她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发髻钉入石壁。
暗处传来司徒明阴冷的笑声："表妹好眼力，可惜知道的太多了。
"十名黑衣人破壁而出，手中弯刀皆刻着百里家徽。
慕容九针翻身滚到药柜后方，袖中金针尽数射出："司徒明！
你竟连百里家都拖下水！
""错了。
"司徒明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手中折扇挑着块染血的绢帕，"是百里霜自愿将暗卫借我用的。
"绢帕飘落在地，上面绣着慕容九针再熟悉不过的并蒂莲——正是她及笄时赠予百里霜的礼物。
慕容九针瞳孔中的金芒突然暴涨，周身气流形成漩涡。
南宫翊的蟠龙镯骤然发烫，镯内暗纹如活物般游动，与她的胎记产生共鸣。
司徒明见状大笑："果然！
南宫家的镇族之宝，本就是为压制圣女之力打造的囚笼！
"地牢顶端突然破开大洞，月光如瀑倾泻而下。
慕容九针看见夜空中的异象——北斗七星竟连成血刃之形，正对着药王谷方向。
往生鼎的轰鸣声愈发急促，她腕间胎记开始渗出鲜血。
南宫翊的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在慕容九针惊愕的目光中刺入自己心口。
鲜血溅上蟠龙镯的刹那，镯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将慕容九针周身金芒生生压回体内。
"你..."慕容九针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冰冷剑柄。
"二十年前..."南宫翊咳着血笑道，"我母亲用这条命换你活下来...如今总算..."话音未落，药王谷方向突然冲天而起九道火光。
司徒明脸色大变："不好！
往生鼎开了！
"他再顾不得二人，带着黑衣人疾驰而去。
慕容九针颤抖着拔出南宫翊胸口的剑，却发现剑身刻满镇魂咒文。
怀中人逐渐冰凉的身体里，竟缓缓浮出只金色的蛊虫——正是本该在她体内的九转连心蛊母虫。
地牢外传来百里霜凄厉的呼喊："九针！
快逃！
西大世家的人全往这边来了！
"慕容九针将蛊虫按回南宫翊心口，咬破舌尖在他额间画下血咒。
往生鼎的轰鸣声中，她听见自己血脉里苏醒的古老语言："以圣女之血，换往生之门..."当第一缕晨曦刺破药王谷上方的血雾时，慕容九针的白衣己染成绯色。
她跪在往生鼎前，脚下是用南宫翊鲜血绘就的阵法，九根金针封住周身大穴，发间银簪尽数没入鼎身裂缝。
"值得吗？
"百里霜的声音从鼎后传来，素来娇俏的少女此刻披着玄色斗篷，手中握着滴血的短刃，"用南宫翊的命换来的半刻清醒。
"慕容九针没有回头，指尖摩挲着鼎身上熟悉的纹路——那正是母亲留给她的长命锁图案："三年前你向我讨要暗卫令牌时，就知道会有今日？
""比那更早。
"百里霜踢开脚边的司徒家死士，"从你第一次替我试药开始。
"她突然掀开斗篷，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九转连心蛊的子虫，可是你亲手种下的。
"往生鼎突然剧烈震动，慕容九针咳出大口鲜血。
她看见鼎内浮现出无数画面：南宫翊的母亲将襁褓中的她交给师祖婆婆，司徒家主在祭坛上剜出母亲的心脏，百里霜跪在往生鼎前立下血誓..."为什么？
"慕容九针的金瞳流出血泪，"我们明明...""因为往生鼎需要圣女血脉献祭！
"百里霜突然挥刃刺来，"而你是最后一个！
"利刃入肉的瞬间，往生鼎轰然炸裂。
慕容九针周身金针尽数迸射，百里霜被气浪掀飞撞上山壁。
烟尘中有青色身影掠过，本该气绝的南宫翊凌空接住坠落的慕容九针，他心口的伤痕竟爬满金色蛊纹。
"你...不是南宫翊..."慕容九针抚上他妖异的金瞳。
"翊儿二十年前就死了。
"男人嗓音变得空灵缥缈，"我不过是借他躯壳苟活的残魂。
"他指尖点在慕容九针眉心，"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剧痛席卷全身时，慕容九针终于看清男人额间的火焰纹——那是前朝国师独有的印记。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看见自己穿着祭服站在鼎前，身后是跪拜的万千信徒...药王谷突然地动山摇，西大世家的联军冲破结界。
司徒明的折扇穿透南宫翊后心，却被他体内爆发的金芒震碎经脉。
慕容九针在冲天火光中缓缓升起，发间银簪化作九道流光，往生鼎的碎片在她掌心重聚。
"圣女归位！
"山谷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呼喊，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如潮水般涌来，"恭迎圣女重临！
"慕容九针俯瞰着混战的人群，金瞳中再无半分温度。
她指尖轻点，往生鼎中飞出万千金线，将西大世家的人全部悬吊半空。
南宫翊的尸体在她脚下化作飞灰，灰烬里露出一枚染血的蟠龙镯。
"母亲说得对..."她将镯子捏成齑粉，"这天下，合该用血来洗。
"百里霜挣扎着爬到她脚下，却只触到翻涌的云气。
往生鼎在她头顶缓缓旋转，鼎身上浮现出九个血色名字——正是当年参与屠杀的西大世家家主。
惊雷炸响时，慕容九针听见了自己和南宫翊重叠的声音："第一笔血债，就从司徒家开始罢。
"
冰鉴里的鲛人烛明明灭灭，映着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最终停在一具戴着青铜面具的尸身前。
"三日前死于心脉断裂。
"南宫翊用剑尖挑开尸体衣襟，露出胸口紫黑色的掌印，"司徒家独有的碎心掌。
"慕容九针的银针突然在尸身耳后挑出半截蛊虫，虫体泛着诡异的金光："不是碎心掌，是金蚕蛊发作后伪装的外伤。
"她将蛊虫浸入药酒，虫尸立刻显出鳞片状纹路，"这是北境巫族培育了二十年的噬心蛊。
"地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钟声，整整九响。
南宫翊脸色骤变，这是南宫家遭遇灭族之祸才会敲响的丧钟。
他转身欲走，却被慕容九针扯住衣袖："等等！
"她指尖银针在尸身天灵盖刺入三寸，竟挑出团缠绕着金丝的血块："看这金丝缠绕的方式，分明是慕容家的金针封穴术。
"血块在药酒中舒展成莲花状，花心处浮出个"霜"字。
两人对视间，地牢突然剧烈震动。
慕容九针腰间玉佩发出灼目光芒，南宫翊腕间蟠龙镯应和般嗡鸣不止。
当第二波震动传来时，他们同时听清了那轰鸣的源头——正是三百里外药王谷的方向。
"往生鼎..."慕容九针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母亲说过，往生鼎鸣，天下大劫。
"南宫翊突然将她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发髻钉入石壁。
暗处传来司徒明阴冷的笑声："表妹好眼力，可惜知道的太多了。
"十名黑衣人破壁而出，手中弯刀皆刻着百里家徽。
慕容九针翻身滚到药柜后方，袖中金针尽数射出："司徒明！
你竟连百里家都拖下水！
""错了。
"司徒明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手中折扇挑着块染血的绢帕，"是百里霜自愿将暗卫借我用的。
"绢帕飘落在地，上面绣着慕容九针再熟悉不过的并蒂莲——正是她及笄时赠予百里霜的礼物。
慕容九针瞳孔中的金芒突然暴涨，周身气流形成漩涡。
南宫翊的蟠龙镯骤然发烫，镯内暗纹如活物般游动，与她的胎记产生共鸣。
司徒明见状大笑："果然！
南宫家的镇族之宝，本就是为压制圣女之力打造的囚笼！
"地牢顶端突然破开大洞，月光如瀑倾泻而下。
慕容九针看见夜空中的异象——北斗七星竟连成血刃之形，正对着药王谷方向。
往生鼎的轰鸣声愈发急促，她腕间胎记开始渗出鲜血。
南宫翊的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在慕容九针惊愕的目光中刺入自己心口。
鲜血溅上蟠龙镯的刹那，镯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将慕容九针周身金芒生生压回体内。
"你..."慕容九针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冰冷剑柄。
"二十年前..."南宫翊咳着血笑道，"我母亲用这条命换你活下来...如今总算..."话音未落，药王谷方向突然冲天而起九道火光。
司徒明脸色大变："不好！
往生鼎开了！
"他再顾不得二人，带着黑衣人疾驰而去。
慕容九针颤抖着拔出南宫翊胸口的剑，却发现剑身刻满镇魂咒文。
怀中人逐渐冰凉的身体里，竟缓缓浮出只金色的蛊虫——正是本该在她体内的九转连心蛊母虫。
地牢外传来百里霜凄厉的呼喊："九针！
快逃！
西大世家的人全往这边来了！
"慕容九针将蛊虫按回南宫翊心口，咬破舌尖在他额间画下血咒。
往生鼎的轰鸣声中，她听见自己血脉里苏醒的古老语言："以圣女之血，换往生之门..."当第一缕晨曦刺破药王谷上方的血雾时，慕容九针的白衣己染成绯色。
她跪在往生鼎前，脚下是用南宫翊鲜血绘就的阵法，九根金针封住周身大穴，发间银簪尽数没入鼎身裂缝。
"值得吗？
"百里霜的声音从鼎后传来，素来娇俏的少女此刻披着玄色斗篷，手中握着滴血的短刃，"用南宫翊的命换来的半刻清醒。
"慕容九针没有回头，指尖摩挲着鼎身上熟悉的纹路——那正是母亲留给她的长命锁图案："三年前你向我讨要暗卫令牌时，就知道会有今日？
""比那更早。
"百里霜踢开脚边的司徒家死士，"从你第一次替我试药开始。
"她突然掀开斗篷，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九转连心蛊的子虫，可是你亲手种下的。
"往生鼎突然剧烈震动，慕容九针咳出大口鲜血。
她看见鼎内浮现出无数画面：南宫翊的母亲将襁褓中的她交给师祖婆婆，司徒家主在祭坛上剜出母亲的心脏，百里霜跪在往生鼎前立下血誓..."为什么？
"慕容九针的金瞳流出血泪，"我们明明...""因为往生鼎需要圣女血脉献祭！
"百里霜突然挥刃刺来，"而你是最后一个！
"利刃入肉的瞬间，往生鼎轰然炸裂。
慕容九针周身金针尽数迸射，百里霜被气浪掀飞撞上山壁。
烟尘中有青色身影掠过，本该气绝的南宫翊凌空接住坠落的慕容九针，他心口的伤痕竟爬满金色蛊纹。
"你...不是南宫翊..."慕容九针抚上他妖异的金瞳。
"翊儿二十年前就死了。
"男人嗓音变得空灵缥缈，"我不过是借他躯壳苟活的残魂。
"他指尖点在慕容九针眉心，"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剧痛席卷全身时，慕容九针终于看清男人额间的火焰纹——那是前朝国师独有的印记。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看见自己穿着祭服站在鼎前，身后是跪拜的万千信徒...药王谷突然地动山摇，西大世家的联军冲破结界。
司徒明的折扇穿透南宫翊后心，却被他体内爆发的金芒震碎经脉。
慕容九针在冲天火光中缓缓升起，发间银簪化作九道流光，往生鼎的碎片在她掌心重聚。
"圣女归位！
"山谷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呼喊，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如潮水般涌来，"恭迎圣女重临！
"慕容九针俯瞰着混战的人群，金瞳中再无半分温度。
她指尖轻点，往生鼎中飞出万千金线，将西大世家的人全部悬吊半空。
南宫翊的尸体在她脚下化作飞灰，灰烬里露出一枚染血的蟠龙镯。
"母亲说得对..."她将镯子捏成齑粉，"这天下，合该用血来洗。
"百里霜挣扎着爬到她脚下，却只触到翻涌的云气。
往生鼎在她头顶缓缓旋转，鼎身上浮现出九个血色名字——正是当年参与屠杀的西大世家家主。
惊雷炸响时，慕容九针听见了自己和南宫翊重叠的声音："第一笔血债，就从司徒家开始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