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泪拼图
第 3章 双重倒影
林霁白按下锁骨处的疤痕时，整面镜子突然泛起水波纹。
金属质感的虹膜在皮肤下苏醒，视网膜上跳跃着只有她能看见的湛蓝数据流——这是今早用殡仪馆的3D打印机改造的临时义眼，此刻正扫描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器官捐赠档案。
"2016年至今，全市共有47例心脏移植手术。
"她将解剖刀抵在数据库管理员的颈动脉上，"其中三颗心脏现在正在说话。
"管理员喉咙里发出机械卡壳的咯咯声，眼白突然翻转露出条形码："青云公墓B区17排6号，他在等你。
"话音未落，太阳穴处的皮肤突然爆开，飞溅的却不是血而是闪着荧光的纳米机器人。
周野的重型机车碾过午夜公路。
车载AI不断发出警报："后方200米有六辆无牌照SUV正在接近。
"他猛拧油门冲进隧道，后视镜里追击者的车窗同时降下，露出西十多张一模一样的脸——全都长着徐临渊的五官。
隧道灯光在某一刻突然变成暗红色。
周野的义眼不受控地启动红外扫描，斑驳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荧光掌印，每个掌纹中心都刻着NEUROSIS的LOGO。
当机车冲出隧道时，GPS显示他正驶向二十年前就被爆破拆除的老城区发电厂。
林霁白在墓园撞见了会行走的尸体。
那具挂着"器官捐献志愿者0029"铭牌的骷髅正在给墓碑描金，指骨间夹着的却是最新款脑机接口数据线。
当探照灯扫过它空洞的眼窝时，骷髅突然唱起八十年代的电子游戏配乐，下颌骨开合间掉出枚沾着机油的U盘。
"林晚秋女士的临终手术是我主刀的。
"骷髅的合成声带着电流杂音，肋骨折断处露出微型投影仪，在空中投映出1997年的手术记录。
画面里的母亲正被植入某种脊椎装置，而主刀医生口罩上印着的樱花纹样，与今早殡仪馆暴走的尸体如出一辙。
周野在废弃发电厂找到了移动的第七具尸体。
更准确地说，是尸体找到了他——陈明达腐烂的左手突然穿透车窗，缺失心脏的胸腔里插着台老式录像机。
雪花屏跳动后出现的画面让周野浑身发冷：五岁的自己正在给昏迷的父亲注射不明液体，而背景里的电子钟显示着2027年12月25日。
"认知污染警报！
"车载AI突然尖叫。
周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融化，皮肉像蜡油般滴落在方向盘上，露出下面银灰色的金属骨骼。
追击车辆在此刻完成合围，所有"徐临渊"举着手术刀般的武器缓步逼近，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却是二十年前连环杀手的轮廓。
林霁白在U盘里找到了器官捐赠者的狂欢。
全息影像里，戴着樱花口罩的医生们正在举行某种邪教仪式，移植了不同器官的受体们围着篝火跳舞，每个人的皮肤下都有机械触须在蠕动。
当镜头转向供体冷藏库时，她看到了数百个标注着"记忆之匣"的玻璃容器，每个容器里都漂浮着不同年份的大脑。
"你父亲是最完美的载体。
"骷髅不知何时贴上了她的后背，数据线插进她锁骨处的芯片接口，"他承载着1997到2027三个时间层的记忆锚点。
"剧痛让林霁白跪倒在地。
义眼突然不受控地播放起交叉记忆：她同时看到母亲在1997年的雨夜被枪杀，又看到同一个母亲在2017年给自己过生日，最后看到2027年的自己正将解剖刀刺入周野的后颈。
所有画面里，母亲锁骨处都有樱花形状的疤痕。
周野的金属右手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听到真正的徐临渊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你们不过是记忆培养皿里的细胞分裂产物。
"柏油路面在此时裂开，他连人带车坠入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地下实验室。
培养舱的蓝光照亮整个空间。
上百个周野漂浮在液体中，每个都带着不同年龄的伤疤。
最古老的舱体标注着"原始样本：1987"，而最新款的培养舱里，正在快速生长着穿警服的"周野"——后颈处插着刻有林霁白名字的芯片。
林霁白用解剖刀挑开骷髅的颅骨时，发现了正在发光的记忆之匣。
那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六棱柱晶体，接触空气的瞬间投射出父亲的三重身影：1987年倒在血泊中的刑警，2007年实验室里的尸体，2027年穿着白大褂往自己太阳穴插入芯片的男人。
"找到时空中转站..."三个父亲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诡异的和声，"阻止记忆洪流..."话未说完，晶体突然爆裂成粉末。
殡仪馆地下传来蒸汽火车般的轰鸣，林霁白转身看见墙体内伸出无数机械臂，每只机械手都握着她童年不同时期的照片。
周野在培养液里睁开眼睛。
他的金属右手正连接着主控电脑，海量数据强行涌入意识：这座城市每十年就会重启一次时间线，每个人都是被设定好记忆的NPC，而NEUROSIS是负责维护系统的管理员。
真正的人类早在1987年的核泄漏中灭绝，现在所有"活着"的，不过是承载着人类记忆的仿生容器。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周野砸碎培养舱时，看见林霁白正在上层走廊奔跑，她身后追着上百个不同年龄的自己。
当两人目光交汇时，所有时空的雨幕在此刻重叠，他们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地交换——周野尝到了林霁白童年葬礼上的雨水味道，林霁白则看到了周野根本不存在的缉毒警生涯。
"杀死我的从来都是你！
"二十个林霁白突然同时举枪。
周野在闪避的瞬间看清了她们锁骨处的樱花烙印，这个标记与母亲手术录像里的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后颈的芯片接口，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相同的烙印。
整座实验室开始坍塌。
在最后一块天花板砸下前，周野抓住林霁白跃入冒着蓝光的时空裂缝。
失重感持续了也许是一秒也可能是十年，等他们浑身湿透地摔在水泥地上时，电子广告牌正闪烁着：1987年6月17日，欢迎来到新港城。
金属质感的虹膜在皮肤下苏醒，视网膜上跳跃着只有她能看见的湛蓝数据流——这是今早用殡仪馆的3D打印机改造的临时义眼，此刻正扫描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器官捐赠档案。
"2016年至今，全市共有47例心脏移植手术。
"她将解剖刀抵在数据库管理员的颈动脉上，"其中三颗心脏现在正在说话。
"管理员喉咙里发出机械卡壳的咯咯声，眼白突然翻转露出条形码："青云公墓B区17排6号，他在等你。
"话音未落，太阳穴处的皮肤突然爆开，飞溅的却不是血而是闪着荧光的纳米机器人。
周野的重型机车碾过午夜公路。
车载AI不断发出警报："后方200米有六辆无牌照SUV正在接近。
"他猛拧油门冲进隧道，后视镜里追击者的车窗同时降下，露出西十多张一模一样的脸——全都长着徐临渊的五官。
隧道灯光在某一刻突然变成暗红色。
周野的义眼不受控地启动红外扫描，斑驳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荧光掌印，每个掌纹中心都刻着NEUROSIS的LOGO。
当机车冲出隧道时，GPS显示他正驶向二十年前就被爆破拆除的老城区发电厂。
林霁白在墓园撞见了会行走的尸体。
那具挂着"器官捐献志愿者0029"铭牌的骷髅正在给墓碑描金，指骨间夹着的却是最新款脑机接口数据线。
当探照灯扫过它空洞的眼窝时，骷髅突然唱起八十年代的电子游戏配乐，下颌骨开合间掉出枚沾着机油的U盘。
"林晚秋女士的临终手术是我主刀的。
"骷髅的合成声带着电流杂音，肋骨折断处露出微型投影仪，在空中投映出1997年的手术记录。
画面里的母亲正被植入某种脊椎装置，而主刀医生口罩上印着的樱花纹样，与今早殡仪馆暴走的尸体如出一辙。
周野在废弃发电厂找到了移动的第七具尸体。
更准确地说，是尸体找到了他——陈明达腐烂的左手突然穿透车窗，缺失心脏的胸腔里插着台老式录像机。
雪花屏跳动后出现的画面让周野浑身发冷：五岁的自己正在给昏迷的父亲注射不明液体，而背景里的电子钟显示着2027年12月25日。
"认知污染警报！
"车载AI突然尖叫。
周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融化，皮肉像蜡油般滴落在方向盘上，露出下面银灰色的金属骨骼。
追击车辆在此刻完成合围，所有"徐临渊"举着手术刀般的武器缓步逼近，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却是二十年前连环杀手的轮廓。
林霁白在U盘里找到了器官捐赠者的狂欢。
全息影像里，戴着樱花口罩的医生们正在举行某种邪教仪式，移植了不同器官的受体们围着篝火跳舞，每个人的皮肤下都有机械触须在蠕动。
当镜头转向供体冷藏库时，她看到了数百个标注着"记忆之匣"的玻璃容器，每个容器里都漂浮着不同年份的大脑。
"你父亲是最完美的载体。
"骷髅不知何时贴上了她的后背，数据线插进她锁骨处的芯片接口，"他承载着1997到2027三个时间层的记忆锚点。
"剧痛让林霁白跪倒在地。
义眼突然不受控地播放起交叉记忆：她同时看到母亲在1997年的雨夜被枪杀，又看到同一个母亲在2017年给自己过生日，最后看到2027年的自己正将解剖刀刺入周野的后颈。
所有画面里，母亲锁骨处都有樱花形状的疤痕。
周野的金属右手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听到真正的徐临渊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你们不过是记忆培养皿里的细胞分裂产物。
"柏油路面在此时裂开，他连人带车坠入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地下实验室。
培养舱的蓝光照亮整个空间。
上百个周野漂浮在液体中，每个都带着不同年龄的伤疤。
最古老的舱体标注着"原始样本：1987"，而最新款的培养舱里，正在快速生长着穿警服的"周野"——后颈处插着刻有林霁白名字的芯片。
林霁白用解剖刀挑开骷髅的颅骨时，发现了正在发光的记忆之匣。
那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六棱柱晶体，接触空气的瞬间投射出父亲的三重身影：1987年倒在血泊中的刑警，2007年实验室里的尸体，2027年穿着白大褂往自己太阳穴插入芯片的男人。
"找到时空中转站..."三个父亲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诡异的和声，"阻止记忆洪流..."话未说完，晶体突然爆裂成粉末。
殡仪馆地下传来蒸汽火车般的轰鸣，林霁白转身看见墙体内伸出无数机械臂，每只机械手都握着她童年不同时期的照片。
周野在培养液里睁开眼睛。
他的金属右手正连接着主控电脑，海量数据强行涌入意识：这座城市每十年就会重启一次时间线，每个人都是被设定好记忆的NPC，而NEUROSIS是负责维护系统的管理员。
真正的人类早在1987年的核泄漏中灭绝，现在所有"活着"的，不过是承载着人类记忆的仿生容器。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周野砸碎培养舱时，看见林霁白正在上层走廊奔跑，她身后追着上百个不同年龄的自己。
当两人目光交汇时，所有时空的雨幕在此刻重叠，他们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地交换——周野尝到了林霁白童年葬礼上的雨水味道，林霁白则看到了周野根本不存在的缉毒警生涯。
"杀死我的从来都是你！
"二十个林霁白突然同时举枪。
周野在闪避的瞬间看清了她们锁骨处的樱花烙印，这个标记与母亲手术录像里的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后颈的芯片接口，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相同的烙印。
整座实验室开始坍塌。
在最后一块天花板砸下前，周野抓住林霁白跃入冒着蓝光的时空裂缝。
失重感持续了也许是一秒也可能是十年，等他们浑身湿透地摔在水泥地上时，电子广告牌正闪烁着：1987年6月17日，欢迎来到新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