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题本上的星空
第2章 非惯性坐标系
月考最后一道大题在试卷上投下楔形阴影时，林小满听见后排传来钢笔坠地的脆响。
江逾白的沉香木珠正在课桌边缘摇晃，将九月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落在他苍白的指节上。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监考老师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林小满的橡皮擦上。
她盯着题干里旋转的游乐场飞椅，突然想起昨夜江逾白在错题本边缘的批注："惯性力是虚伪的力，就像人们总爱给异常现象强加解释。
"窗外的银杏叶正在经历褐变反应，林小满的笔尖悬在受力分析图上。
她忽然意识到题干隐藏了地球自转参数——这正是非惯性系解题的关键。
当她画下虚拟的科里奥利力时，后排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像是有人用砂纸打磨着肺部。
江逾白的钢笔突然在稿纸上拉出尖锐的折线。
林小满从镜面倒影看见他额角的冷汗正顺着下颌滴落，在领口晕染出深色痕迹。
那道蛛网状红痕己蔓延至耳后，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考生请专注自己的试卷。
"监考老师踱步到江逾白身侧，指节重重叩击他的桌角。
林小满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沉香木被灼烧的焦苦气息。
当她第三次回头时，江逾白突然抬眼，琥珀色虹膜里流转的鎏金纹路惊得她笔尖戳破了草稿纸。
交卷铃声撕裂寂静的刹那，江逾白撑着桌沿起身。
他的特招生制服前襟沾满蓝色墨渍，像是把整片星空泼洒在身上。
林小满注意到他正在草稿纸背面画着某种环形结构，笔触间杂着德文与希伯来符号。
"你的非惯性系..."江逾白经过她座位时突然停顿，指尖拂过她试卷上的受力分析图，"坐标系选得不错。
"他袖口滑落的温度烫得惊人，林小满看见他手背血管泛着不正常的靛青色。
走廊喧哗声如潮水漫进教室时，林小满发现自己的保温杯下压着半张泛黄的纸。
那是从医务室病历单上撕下的残页："......周期性细胞异变......建议配合月相进行磁极疗法......"突然响起的玻璃碎裂声打断她的思绪。
林小满冲进走廊时，看见江逾白倚着消防栓剧烈喘息，脚下是摔碎的玻璃试管。
暗红色液体正顺着地砖缝隙爬行，在阳光下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雾气。
"让开！
"穿白大褂的校医推开人群。
林小满被挤到墙角，后脑勺撞上光荣榜的金属边框。
江逾白的竞赛获奖照片正在玻璃橱窗里冷笑，2018年全国天文奥赛金奖得主介绍栏却被人用刀片划得支离破碎。
黄昏的物理实验室飘着显影药水的气味。
林小满躲在器材柜后，看着江逾白将血液样本滴进培养皿。
离心机发出蜂鸣时，他的白大褂衣摆扫过桌面，掀开某本厚重笔记的一角——泛黄纸页上画着双星系统轨道图，标注日期竟是三年前的夏至。
"出来吧。
"江逾白头也不回地调整显微镜，"从你第五次偷看试管架开始，显影液就暴露了呼吸频率。
"林小满从阴影里挪出来，帆布鞋踩上地面未干的血渍。
她举起那张病历残页："你画的环形结构，和月蚀计划有关对不对？
"离心机突然停止运转。
江逾白转身时，实验台上的钠灯将他影子拉长得宛如困兽。
他锁骨处的红痕己蔓延成完整的新月形，边缘泛着灼烧般的焦黑。
"知道好奇心害死过多少只猫吗？
"他摘下橡胶手套，露出指尖的灼伤疤痕，"上周西你在天文台看到的镀银望远镜，焦距调节钮上应该还留着你的指纹。
"林小满后背撞上铁质文件柜。
月光穿过百叶窗，将江逾白的脸庞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他逼近时，林小满闻到他呼吸里铁锈味的信息素，混着某种加速腐败的玫瑰花香。
"普通班的吊车尾，"他指尖擦过她颤抖的眼睑，"不该碰触特招班的潘多拉魔盒。
"警报器突然嘶鸣，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江逾白将她推进储物间，反手锁门的刹那，林小满看见他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瞳。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捂住她的嘴，沾染着血液粘稠的触感。
"呼吸放慢。
"江逾白的气息喷在她耳后，体温高得异常，"除非你想被巡查组发现宵禁时间擅闯实验室。
"储物间弥漫着硫化物的刺鼻气味。
林小满的脊背紧贴着江逾白剧烈起伏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正在突破人类极限。
巡查组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门缝时，她发现墙角堆着十几个密封铅盒，标签上潦草地写着"月蚀-12""月蚀-15"。
当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江逾白突然脱力般跪倒在地。
林小满摸到他后颈凸起的金属接口，指尖传来生物电流的刺痛。
月光照亮他涣散的瞳孔，虹膜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
"医务室...抑制剂..."他痉挛的手指扯断沉香手串，木珠滚落一地。
林小满捡起最近的那颗，发现梵文刻着的"朔"字正在渗出靛蓝色液体。
拖拽着昏迷的江逾白穿过走廊时，林小满听见怀表在他口袋里发出诡异的嘀嗒声。
表盘背面刻着家族徽章——缠绕着玫瑰的衔尾蛇，正中央的月相轮显示着距离满月还有三天。
更衣镜里突然闪过银光。
林小满转头看见天文台穹顶正在自动开启，望远镜缓缓转向东南方的猎户座。
月光透过玻璃穹顶在地面投下巨大的衔尾蛇投影，与她手中怀表的纹章完美重合。
江逾白在医务室床上抽搐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锁骨的新月红痕迸发出幽蓝火焰。
她握紧那颗浸透蓝色液体的木珠，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那句话："有些人生来就活在不同维度的世界里。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林小满在校服内袋发现张染血的便签。
江逾白的字迹比往日潦草数倍："今晚十点，带错题本来天文台。
记得准备β型抗凝血剂——如果你还想要自己的心脏正常跳动的话。
"晨读铃声响起时，林小满将便签夹进错题本。
原本的向日葵旁多了行银灰色小字："当伴星突破洛希极限，撕碎的不只是天体，还有观测者的视网膜。
"
江逾白的沉香木珠正在课桌边缘摇晃，将九月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落在他苍白的指节上。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监考老师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林小满的橡皮擦上。
她盯着题干里旋转的游乐场飞椅，突然想起昨夜江逾白在错题本边缘的批注："惯性力是虚伪的力，就像人们总爱给异常现象强加解释。
"窗外的银杏叶正在经历褐变反应，林小满的笔尖悬在受力分析图上。
她忽然意识到题干隐藏了地球自转参数——这正是非惯性系解题的关键。
当她画下虚拟的科里奥利力时，后排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像是有人用砂纸打磨着肺部。
江逾白的钢笔突然在稿纸上拉出尖锐的折线。
林小满从镜面倒影看见他额角的冷汗正顺着下颌滴落，在领口晕染出深色痕迹。
那道蛛网状红痕己蔓延至耳后，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考生请专注自己的试卷。
"监考老师踱步到江逾白身侧，指节重重叩击他的桌角。
林小满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沉香木被灼烧的焦苦气息。
当她第三次回头时，江逾白突然抬眼，琥珀色虹膜里流转的鎏金纹路惊得她笔尖戳破了草稿纸。
交卷铃声撕裂寂静的刹那，江逾白撑着桌沿起身。
他的特招生制服前襟沾满蓝色墨渍，像是把整片星空泼洒在身上。
林小满注意到他正在草稿纸背面画着某种环形结构，笔触间杂着德文与希伯来符号。
"你的非惯性系..."江逾白经过她座位时突然停顿，指尖拂过她试卷上的受力分析图，"坐标系选得不错。
"他袖口滑落的温度烫得惊人，林小满看见他手背血管泛着不正常的靛青色。
走廊喧哗声如潮水漫进教室时，林小满发现自己的保温杯下压着半张泛黄的纸。
那是从医务室病历单上撕下的残页："......周期性细胞异变......建议配合月相进行磁极疗法......"突然响起的玻璃碎裂声打断她的思绪。
林小满冲进走廊时，看见江逾白倚着消防栓剧烈喘息，脚下是摔碎的玻璃试管。
暗红色液体正顺着地砖缝隙爬行，在阳光下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雾气。
"让开！
"穿白大褂的校医推开人群。
林小满被挤到墙角，后脑勺撞上光荣榜的金属边框。
江逾白的竞赛获奖照片正在玻璃橱窗里冷笑，2018年全国天文奥赛金奖得主介绍栏却被人用刀片划得支离破碎。
黄昏的物理实验室飘着显影药水的气味。
林小满躲在器材柜后，看着江逾白将血液样本滴进培养皿。
离心机发出蜂鸣时，他的白大褂衣摆扫过桌面，掀开某本厚重笔记的一角——泛黄纸页上画着双星系统轨道图，标注日期竟是三年前的夏至。
"出来吧。
"江逾白头也不回地调整显微镜，"从你第五次偷看试管架开始，显影液就暴露了呼吸频率。
"林小满从阴影里挪出来，帆布鞋踩上地面未干的血渍。
她举起那张病历残页："你画的环形结构，和月蚀计划有关对不对？
"离心机突然停止运转。
江逾白转身时，实验台上的钠灯将他影子拉长得宛如困兽。
他锁骨处的红痕己蔓延成完整的新月形，边缘泛着灼烧般的焦黑。
"知道好奇心害死过多少只猫吗？
"他摘下橡胶手套，露出指尖的灼伤疤痕，"上周西你在天文台看到的镀银望远镜，焦距调节钮上应该还留着你的指纹。
"林小满后背撞上铁质文件柜。
月光穿过百叶窗，将江逾白的脸庞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他逼近时，林小满闻到他呼吸里铁锈味的信息素，混着某种加速腐败的玫瑰花香。
"普通班的吊车尾，"他指尖擦过她颤抖的眼睑，"不该碰触特招班的潘多拉魔盒。
"警报器突然嘶鸣，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江逾白将她推进储物间，反手锁门的刹那，林小满看见他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瞳。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捂住她的嘴，沾染着血液粘稠的触感。
"呼吸放慢。
"江逾白的气息喷在她耳后，体温高得异常，"除非你想被巡查组发现宵禁时间擅闯实验室。
"储物间弥漫着硫化物的刺鼻气味。
林小满的脊背紧贴着江逾白剧烈起伏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正在突破人类极限。
巡查组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门缝时，她发现墙角堆着十几个密封铅盒，标签上潦草地写着"月蚀-12""月蚀-15"。
当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江逾白突然脱力般跪倒在地。
林小满摸到他后颈凸起的金属接口，指尖传来生物电流的刺痛。
月光照亮他涣散的瞳孔，虹膜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
"医务室...抑制剂..."他痉挛的手指扯断沉香手串，木珠滚落一地。
林小满捡起最近的那颗，发现梵文刻着的"朔"字正在渗出靛蓝色液体。
拖拽着昏迷的江逾白穿过走廊时，林小满听见怀表在他口袋里发出诡异的嘀嗒声。
表盘背面刻着家族徽章——缠绕着玫瑰的衔尾蛇，正中央的月相轮显示着距离满月还有三天。
更衣镜里突然闪过银光。
林小满转头看见天文台穹顶正在自动开启，望远镜缓缓转向东南方的猎户座。
月光透过玻璃穹顶在地面投下巨大的衔尾蛇投影，与她手中怀表的纹章完美重合。
江逾白在医务室床上抽搐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锁骨的新月红痕迸发出幽蓝火焰。
她握紧那颗浸透蓝色液体的木珠，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那句话："有些人生来就活在不同维度的世界里。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林小满在校服内袋发现张染血的便签。
江逾白的字迹比往日潦草数倍："今晚十点，带错题本来天文台。
记得准备β型抗凝血剂——如果你还想要自己的心脏正常跳动的话。
"晨读铃声响起时，林小满将便签夹进错题本。
原本的向日葵旁多了行银灰色小字："当伴星突破洛希极限，撕碎的不只是天体，还有观测者的视网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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