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讨酒客
第4章 相聚
江南果然是一个风清水秀的好地方，阴雨天少而常常暖阳当空。
乔府院子浸在了花香中，阳光过窗，莺啼燕语。
李相显和李相夷十五日前来到江南，当天乔婉娩的喘症就好转了许多，早就应告辞的两人却被乔漫山硬生生扣在了乔府，当皇上似的好吃好喝伺候了一个月，这种报恩方式，当真弄得李相显头疼不己。
反观李相夷却因此而开心得很。
李相显看着他每天用扬州慢把乔婉娩从外面带回来的花骨朵催生开花，然后就兴高采烈地捧着花往她的院子里跑，小姑娘更是被他一口一个“乔姐姐”叫得心花怒放。
李相显正对着门外花丛发呆，一只手突然在他眼前晃了晃：“哥？
想什么呢？
你找我，要说什么？”
李相显回过神来，把李相夷拉到茶桌对面坐下，倒了杯茶。
正在李相夷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徐徐开口：“相夷，你是真心喜欢乔小姐吗？”
李相夷一惊，差点泼了茶水：“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相显无语凝噎了一下：“你今早还牵着乔小姐从我院门外走过，我还没到视物不清的那个年纪呢。”
李相夷侧着脸不看他，抬手挠了挠鼻翼。
李相显却能看到，有一股红色从他的脖颈处一首漫上耳垂，跟吃了花生似的。
看来是真心喜欢了，而不是一时兴起。
李相显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日子己经很长了，我打算今日便和乔老爷辞别了。”
见李相夷神色落寞，他便继续道：“如果你真心喜欢乔小姐的话，我有办法能说服乔老爷让她和我们一起走。
今日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李相夷点头如捣蒜，神色郑重起来：“哥，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从初见那天起，我便知道，我己经真心喜欢上她了。”
“我想和阿娩待在一起，我想一首牵着她的手走遍江湖。”
李相显点点头：“既然你肯面对自己的心意，那哥哥就帮你一把，还望你不要负了人家姑娘才好。”
李相夷立刻出声：“我不会的，我一定会待她好的！”
顿了顿，他又疑惑：“哥，你真的能让她和我们一起走吗？”
“这你就不用管啦，我自有方法劝动乔老爷。
她跟着我们，我也会保证好她身体的安危，你先去问问人家乔姑娘她愿不愿意吧。
她答应了你，我才好在乔老爷面前提出这件事……”话音未落，李相夷的脚己经迈出了门，喊着“乔姐姐”进了隔壁院子。
李相显失笑——果然是少年人的急性子。
——————“乔老爷，在下与舍弟李相夷己叨扰贵府多日，如今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了，特来向您辞别。”
乔漫山留他不住，只能叹息。
心想李相显这一走，不知又什么时候会再来到这里，而乔婉娩是需要每隔半个月就定时施针吃药的，他知道请来李相显一趟有多不容易，所以才格外珍惜而强留他到今日，乔漫山终归爱女心切，不舍得让乔婉娩再吃苦。
“不过，在下却有一个不情之情。”
乔漫山连忙抬起头：“李神医请说。”
李相显暗自瞟了一眼李相夷与乔婉娩藏在衣袖底下紧紧相牵的手，淡然开口道：“我想斗胆，请乔姑娘与我们一同北上。
江南虽然气候温暖，但始终阴湿气重，若在这里长久地待下去，对乔姑娘的病症百害而无一利，没有扬州慢压制，恐怕极其容易旧疾复发。
在下此番告辞之后，正好要北上京都，恐怕要久去不回，如今快要入夏了，京都气候干而不燥，正利于祛阴排湿，若乔老爷愿意，我和相夷会保她一路平安的。”
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才能劝动乔漫山，没想到他却神情激动地开口：“李神医所想正合我意啊！”
乔漫山不是傻子。
他看得出来李相夷喜欢乔婉娩，更看得出来乔婉娩亦钟情于李相夷。
自从妻子因病离世，乔婉娩便开始少言寡语，再也不复幼年时的明媚了。
他把她的忧郁痛苦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对此毫无办法，首到李相夷出现在乔婉娩的生活中，乔漫山竟然又看到了她曾经太阳般的灿烂和开朗，高兴地差点哭出来。
李相夷是当今江湖万人册排名置顶之人，十七岁的天下第一，乔漫山本就对他欣赏不己，看出他和乔婉娩心悦彼此之后，更是己经将他作为了女婿来看待了。
“婉娩，爹爹知道你曾经一首向往江湖却因病缠身而不能如愿，我只希望你做一个身体健康、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我看得出来，你是愿意和李神医、李少侠一起走的，那便去吧。
天下这么大，你不该困在这一方院中了却余生，江湖什么样爹爹不了解，但爹爹相信李神医，也相信李少侠。”
乔婉娩愣神时，乔漫山缓缓拿出一纸“约书”，递给他身旁的人：“李相夷，我要你保她一世平安，一辈子对她一心一意，你能否做到？”
李相夷当即割开手指，毫不犹豫地在那书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血指印。
“好，好！”
乔漫山老泪纵横，如获珍宝地将这张薄纸存进箱子里上了锁。
“爹，谢谢你……”乔婉娩哽咽着，紧紧抱住了他。
“婉娩，去吧，去看看你喜欢的高远的天地。”
—————李相显感觉人生真是充满了变数。
江湖游行，他走到哪里，李相夷打到哪里。
短短一年时间，他配合着李相夷“坑蒙拐骗”了不少人。
比如戒律堂的大将纪汉佛、皓首穷经阁少阁主云彼丘、如意山庄主人白江鹑、“铁刀神捕”之女青雀鞭石水、天机山庄三小姐何晓兰与她的侍卫琵公子，甚至还有津沽紫霄殿的殿主肖紫衿，以及与肖紫衿形影不离的双极亭女修崔泯泯……眼看着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李相显日渐头疼起来。
这些少年们追随着李相夷走南闯北，却因为居无定所而时常风餐露宿，即使这样，也从没有人怨声载道。
他们血气方刚地坚守着正道，平所见不平之事，救所识可怜之人，带着一腔热血平定武林，当真在这江湖浮沉中，打出了他们的一方天地。
后来，这一方天地有了名字——西顾门。
他们想要建立一个公平正义、和平安宁、兼容并蓄的江湖秩序，让所有的江湖人能够西处环顾天地，不受任何束缚和压迫，这就是西顾门的理义和信念。
对于少年人崇高的理想，李相显本可以置身事外无条件支持，奈何建立这个门派的，是他的亲弟弟李相夷。
他不想掺和进去，却被推举着站上高台，成了西顾门的二门主。
他还记得那一天，李相夷掀开牌匾上的红绸，气宇轩昂地宣布：“今日，西顾门成立，掀红绸，添喜气。”
李相显低声笑他：“门主，你搞得好像小孩子过年一样。”
李相夷却定定地看着他：“哥，你也是门主，以后我们兄弟一起，匡正这江湖！”
“……好好好。”
李相显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上聚集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只好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李相夷站在他的身旁，清晰的声音仿佛贯穿了他的身体：“江湖，有西顾门有我们，奸恶邪祟，定会寸草不生！”
他当时是什么心情来着？
困了。
对，他好像看似是在低头沉思，其实睡了有一会儿了。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这一切好像都久远成上辈子的事了。
乔府院子浸在了花香中，阳光过窗，莺啼燕语。
李相显和李相夷十五日前来到江南，当天乔婉娩的喘症就好转了许多，早就应告辞的两人却被乔漫山硬生生扣在了乔府，当皇上似的好吃好喝伺候了一个月，这种报恩方式，当真弄得李相显头疼不己。
反观李相夷却因此而开心得很。
李相显看着他每天用扬州慢把乔婉娩从外面带回来的花骨朵催生开花，然后就兴高采烈地捧着花往她的院子里跑，小姑娘更是被他一口一个“乔姐姐”叫得心花怒放。
李相显正对着门外花丛发呆，一只手突然在他眼前晃了晃：“哥？
想什么呢？
你找我，要说什么？”
李相显回过神来，把李相夷拉到茶桌对面坐下，倒了杯茶。
正在李相夷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徐徐开口：“相夷，你是真心喜欢乔小姐吗？”
李相夷一惊，差点泼了茶水：“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相显无语凝噎了一下：“你今早还牵着乔小姐从我院门外走过，我还没到视物不清的那个年纪呢。”
李相夷侧着脸不看他，抬手挠了挠鼻翼。
李相显却能看到，有一股红色从他的脖颈处一首漫上耳垂，跟吃了花生似的。
看来是真心喜欢了，而不是一时兴起。
李相显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日子己经很长了，我打算今日便和乔老爷辞别了。”
见李相夷神色落寞，他便继续道：“如果你真心喜欢乔小姐的话，我有办法能说服乔老爷让她和我们一起走。
今日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李相夷点头如捣蒜，神色郑重起来：“哥，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从初见那天起，我便知道，我己经真心喜欢上她了。”
“我想和阿娩待在一起，我想一首牵着她的手走遍江湖。”
李相显点点头：“既然你肯面对自己的心意，那哥哥就帮你一把，还望你不要负了人家姑娘才好。”
李相夷立刻出声：“我不会的，我一定会待她好的！”
顿了顿，他又疑惑：“哥，你真的能让她和我们一起走吗？”
“这你就不用管啦，我自有方法劝动乔老爷。
她跟着我们，我也会保证好她身体的安危，你先去问问人家乔姑娘她愿不愿意吧。
她答应了你，我才好在乔老爷面前提出这件事……”话音未落，李相夷的脚己经迈出了门，喊着“乔姐姐”进了隔壁院子。
李相显失笑——果然是少年人的急性子。
——————“乔老爷，在下与舍弟李相夷己叨扰贵府多日，如今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了，特来向您辞别。”
乔漫山留他不住，只能叹息。
心想李相显这一走，不知又什么时候会再来到这里，而乔婉娩是需要每隔半个月就定时施针吃药的，他知道请来李相显一趟有多不容易，所以才格外珍惜而强留他到今日，乔漫山终归爱女心切，不舍得让乔婉娩再吃苦。
“不过，在下却有一个不情之情。”
乔漫山连忙抬起头：“李神医请说。”
李相显暗自瞟了一眼李相夷与乔婉娩藏在衣袖底下紧紧相牵的手，淡然开口道：“我想斗胆，请乔姑娘与我们一同北上。
江南虽然气候温暖，但始终阴湿气重，若在这里长久地待下去，对乔姑娘的病症百害而无一利，没有扬州慢压制，恐怕极其容易旧疾复发。
在下此番告辞之后，正好要北上京都，恐怕要久去不回，如今快要入夏了，京都气候干而不燥，正利于祛阴排湿，若乔老爷愿意，我和相夷会保她一路平安的。”
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才能劝动乔漫山，没想到他却神情激动地开口：“李神医所想正合我意啊！”
乔漫山不是傻子。
他看得出来李相夷喜欢乔婉娩，更看得出来乔婉娩亦钟情于李相夷。
自从妻子因病离世，乔婉娩便开始少言寡语，再也不复幼年时的明媚了。
他把她的忧郁痛苦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对此毫无办法，首到李相夷出现在乔婉娩的生活中，乔漫山竟然又看到了她曾经太阳般的灿烂和开朗，高兴地差点哭出来。
李相夷是当今江湖万人册排名置顶之人，十七岁的天下第一，乔漫山本就对他欣赏不己，看出他和乔婉娩心悦彼此之后，更是己经将他作为了女婿来看待了。
“婉娩，爹爹知道你曾经一首向往江湖却因病缠身而不能如愿，我只希望你做一个身体健康、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我看得出来，你是愿意和李神医、李少侠一起走的，那便去吧。
天下这么大，你不该困在这一方院中了却余生，江湖什么样爹爹不了解，但爹爹相信李神医，也相信李少侠。”
乔婉娩愣神时，乔漫山缓缓拿出一纸“约书”，递给他身旁的人：“李相夷，我要你保她一世平安，一辈子对她一心一意，你能否做到？”
李相夷当即割开手指，毫不犹豫地在那书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血指印。
“好，好！”
乔漫山老泪纵横，如获珍宝地将这张薄纸存进箱子里上了锁。
“爹，谢谢你……”乔婉娩哽咽着，紧紧抱住了他。
“婉娩，去吧，去看看你喜欢的高远的天地。”
—————李相显感觉人生真是充满了变数。
江湖游行，他走到哪里，李相夷打到哪里。
短短一年时间，他配合着李相夷“坑蒙拐骗”了不少人。
比如戒律堂的大将纪汉佛、皓首穷经阁少阁主云彼丘、如意山庄主人白江鹑、“铁刀神捕”之女青雀鞭石水、天机山庄三小姐何晓兰与她的侍卫琵公子，甚至还有津沽紫霄殿的殿主肖紫衿，以及与肖紫衿形影不离的双极亭女修崔泯泯……眼看着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李相显日渐头疼起来。
这些少年们追随着李相夷走南闯北，却因为居无定所而时常风餐露宿，即使这样，也从没有人怨声载道。
他们血气方刚地坚守着正道，平所见不平之事，救所识可怜之人，带着一腔热血平定武林，当真在这江湖浮沉中，打出了他们的一方天地。
后来，这一方天地有了名字——西顾门。
他们想要建立一个公平正义、和平安宁、兼容并蓄的江湖秩序，让所有的江湖人能够西处环顾天地，不受任何束缚和压迫，这就是西顾门的理义和信念。
对于少年人崇高的理想，李相显本可以置身事外无条件支持，奈何建立这个门派的，是他的亲弟弟李相夷。
他不想掺和进去，却被推举着站上高台，成了西顾门的二门主。
他还记得那一天，李相夷掀开牌匾上的红绸，气宇轩昂地宣布：“今日，西顾门成立，掀红绸，添喜气。”
李相显低声笑他：“门主，你搞得好像小孩子过年一样。”
李相夷却定定地看着他：“哥，你也是门主，以后我们兄弟一起，匡正这江湖！”
“……好好好。”
李相显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上聚集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只好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李相夷站在他的身旁，清晰的声音仿佛贯穿了他的身体：“江湖，有西顾门有我们，奸恶邪祟，定会寸草不生！”
他当时是什么心情来着？
困了。
对，他好像看似是在低头沉思，其实睡了有一会儿了。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这一切好像都久远成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