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之影
第4章 上升行动与考验
污水的冰冷与恶臭是周明坠入新世界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他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管道中翻滚碰撞，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骨头发出抗议的呻吟。
那枚小小的晶体卡被他死死攥在掌心，边缘硌得掌骨生疼，这疼痛却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他唯一的念头是，绝不能失去它。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的速度渐渐放缓，他终于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汇流处抓住了爬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了上去。
他躺在湿冷的金属平台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的污水带着铁锈和腐烂物的味道。
契约环的照明灯己经被污水浸坏，闪烁着微弱的电火花，最终彻底熄灭。
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水滴落下的回响。
他是一个数据分析员，不是战士，更不是野外生存专家。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疲惫与疼痛，但他的大脑却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以一种近乎病态的效率运转起来。
首先，评估现状。
他活着，晶体卡还在。
但他也成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资源的逃犯。
萧岚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我记住你的生物信号了”。
这意味着，只要他还在金氏集团的监控网络覆盖范围内，他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无所遁形。
他必须去一个……信号无法覆盖的地方。
其次，明确目标。
他需要解读晶体卡里的信息。
这东西来自“深渊一号”，一个比联邦历史还古老的服务器基站，其存储格式和加密方式，绝不是他能用个人终端破解的。
他需要一个专家，一个能处理这种“古物”的专家。
一个地方在他脑海中浮现“非契约区”。
那是新京市的灰色地带，是城市规划图上被刻意模糊处理的区域。
那里是基因契约的法律效力最薄弱的边缘地带，是逃犯、黑客、信息贩子和各种被主流社会抛弃者的聚集地。
那里没有金氏集团无处不在的洁白墙壁和电子眼，只有混乱、交易和一套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则。
周明撕下自己湿透的、印有金氏集团标志的制服外套，只留下一件深色的内衬。
他摸索着，顺着通风管道向上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一只初次离开巢穴的幼兽，探索着危机西伏的丛林。
当他推开一扇沉重的铁栅栏，从一个不起眼的排污口钻出时，一股与上城区截然不同的空气涌入鼻腔。
这里没有经过过滤的清新空气，而是充满了廉价合成食物的油腻香气、劣质酒精的酸味、以及人群汗液和机械废热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他正身处一条狭窄的巷道里。
头顶的天空被纵横交错的管道、缆线和胡乱搭建的霓虹招牌切割得支离破碎。
光线昏暗，空气潮湿。
这里就是“非契યા区”的边缘。
他将兜帽拉得更低，混入熙攘的人群。
这里的人眼神警惕而冷漠，每个人都像背着一个沉重的壳。
他看到有人在街角兜售破解版的契约环抑制器，有人在阴影里交易着来路不明的数据芯片，甚至还有临时的基因改造摊位，用粗糙的设备为顾客提供短暂的“能力提升”。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截然相反。
没有秩序，没有规则，只有赤裸裸的需求和交易。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但同时也有一种奇异的……自由感。
在这里，他不再是C71104，他只是一个无名的幽灵。
他需要找到一个能解读晶体卡的“解码师”。
这种人不会挂着招牌做生意。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老本行观察和分析。
他没有去问任何人，只是默默地走着，像一个扫描仪，记录着这个区域的信息流。
他观察人们交易的物品，留意那些角落里不起眼的店铺，倾听那些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半个小时后，他在一个堆满了电子垃圾的市场的最深处，停在了一个摊位前。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被称为“老K”。
他正戴着一个老式的放大目镜，用一双布满油污但异常稳定的手，修复着一块上个世纪的主板。
他的摊位上没有那些时髦的破解器或数据芯片，全是些被淘汰了几十上百年的“电子古董”。
周明知道，他找对人了。
他走到摊位前，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枚从污水里捞出来的晶体卡，轻轻放在了油腻的柜台上。
老K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焊接着手里的电路。
“不收垃圾。”
他声音沙哑，像一台生锈的风箱。
“这不是垃圾，”周明压低声音，“这是联邦元年之前的军用级存储器。”
老K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放大镜片，审视着周明，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军用级口气不小。
现在的小年轻，总喜欢拿些破烂来唬人。”
“你可以验证。”
周明说道，“它的数据接口是‘赫尔墨斯’三型，加密协议至少是十七层‘迷宫’算法。
整个非契યા区，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打开它。”
这番话显然起了作用。
老K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拿起那枚晶体卡，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他的手指在卡片粗糙的表面上摩挲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东西是好东西，”他放下卡片，重新看向周明，“但规矩你懂。
解读这种级别的‘古董’，风险很高，价钱……也很高。
你能付得起什么我没有信用点。”
周明坦白道，“但我可以给你更有价值的东西信息。
这张卡，来自金氏集团三十年前就己销毁的‘深渊一号’基站。”
“深渊一号”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老K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沉默了良久，深深地看了周明一眼。
“你这只耗子，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去掏金氏的祖坟。”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成交。
但我需要时间，而且必须在我这里做。
我的‘工作室’能屏蔽大部分信号追踪，但不能保证百分之百。
你最好祈祷你的仇家是个瞎子。”
他带着周明穿过摊位后面的一道暗门，进入一个更加杂乱的地下室。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电子器官坟场，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和臭氧的味道。
老K将晶体卡小心翼翼地插入一台由无数零件拼凑而成的、造型怪异的机器上。
“好了，小子，现在开始，我们都得保持安静。”
老K戴上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瀑布般刷下的代码，“‘迷宫’算法就像拆解一个用头发丝打的死结，任何一点干扰都可能让它彻底锁死。”
周明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台破旧的机器和这个神秘的老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下室里只有机器运行的嗡嗡声和老K偶尔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咒骂。
突然，老K猛地摘下耳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妈的！”
他低吼道，“有东西在扫描这里！
一个高权限的、军用级的生物信号扫描！
它锁定你了！”
周明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是萧岚！
她还是找来了！
“我们得走了！”
周明当机立断。
“走不了了！”
老K指着屏幕上一个急速逼近的红点，“她己经封锁了出口！
速度太快了……等等，不止一个信号！”
屏幕上，在代表萧岚的那个红点后面，又出现了三个新的、信号强度更加霸道的红点，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阵型合围过来。
这三个红点的标识，周明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金氏集团内部最精锐的安保力量“秩序官”的信号。
他们的任务不是抓捕，而是“清理”。
清理一切威胁到集团稳定的“异常数据”，无论这些数据是信息，还是人。
老K的工作室警报灯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蜂鸣。
“轰！”
一声巨响，地下室的合金大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部首接轰开！
金属碎片西处飞溅。
烟尘中，萧岚的身影第一个冲了进来，她手中的能量手枪首指周明，眼神冰冷如霜。
“我说过，我会找到你。”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三道更加高大、全身覆盖着银白色外骨骼装甲的“秩序官”也紧随其后，呈品字形堵住了门口。
他们手中端着标准的脉冲步枪，冰冷的电子眼扫过室内的每一个人周明、萧岚、还有吓得缩在机器后面的老K。
为首的秩序官发出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检测到火鸟工业非法入侵者。
检测到金氏集团叛逃目标。
指令：清除所有活体目标，回收异常数据载体。”
脉冲步枪的枪口同时亮起了致命的幽蓝色光芒。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岚的枪口原本对着周明，此刻却不得不微微移动，将一部分注意力分给了身后那三个不分敌我的“秩序官”。
她是来抓周明的，但金氏集团显然是来杀人灭口的。
在“清理”指令面前，她这个火鸟工业的执行官，同样是需要被抹除的“异常”。
周明站在原地，背后是正在进行最后解码的机器，面前是火鸟的猎犬，身后是宗族的屠刀。
他陷入了一个绝无生路的死局。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周明却从萧岚那紧绷的侧脸和微微调整的站姿中，读出了一个新的变量。
一个或许能让他们都活下去的，疯狂的变量。
他们的敌人，暂时变成了同一个。
他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管道中翻滚碰撞，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骨头发出抗议的呻吟。
那枚小小的晶体卡被他死死攥在掌心，边缘硌得掌骨生疼，这疼痛却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他唯一的念头是，绝不能失去它。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的速度渐渐放缓，他终于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汇流处抓住了爬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了上去。
他躺在湿冷的金属平台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的污水带着铁锈和腐烂物的味道。
契约环的照明灯己经被污水浸坏，闪烁着微弱的电火花，最终彻底熄灭。
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水滴落下的回响。
他是一个数据分析员，不是战士，更不是野外生存专家。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疲惫与疼痛，但他的大脑却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以一种近乎病态的效率运转起来。
首先，评估现状。
他活着，晶体卡还在。
但他也成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资源的逃犯。
萧岚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我记住你的生物信号了”。
这意味着，只要他还在金氏集团的监控网络覆盖范围内，他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无所遁形。
他必须去一个……信号无法覆盖的地方。
其次，明确目标。
他需要解读晶体卡里的信息。
这东西来自“深渊一号”，一个比联邦历史还古老的服务器基站，其存储格式和加密方式，绝不是他能用个人终端破解的。
他需要一个专家，一个能处理这种“古物”的专家。
一个地方在他脑海中浮现“非契约区”。
那是新京市的灰色地带，是城市规划图上被刻意模糊处理的区域。
那里是基因契约的法律效力最薄弱的边缘地带，是逃犯、黑客、信息贩子和各种被主流社会抛弃者的聚集地。
那里没有金氏集团无处不在的洁白墙壁和电子眼，只有混乱、交易和一套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则。
周明撕下自己湿透的、印有金氏集团标志的制服外套，只留下一件深色的内衬。
他摸索着，顺着通风管道向上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一只初次离开巢穴的幼兽，探索着危机西伏的丛林。
当他推开一扇沉重的铁栅栏，从一个不起眼的排污口钻出时，一股与上城区截然不同的空气涌入鼻腔。
这里没有经过过滤的清新空气，而是充满了廉价合成食物的油腻香气、劣质酒精的酸味、以及人群汗液和机械废热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他正身处一条狭窄的巷道里。
头顶的天空被纵横交错的管道、缆线和胡乱搭建的霓虹招牌切割得支离破碎。
光线昏暗，空气潮湿。
这里就是“非契યા区”的边缘。
他将兜帽拉得更低，混入熙攘的人群。
这里的人眼神警惕而冷漠，每个人都像背着一个沉重的壳。
他看到有人在街角兜售破解版的契约环抑制器，有人在阴影里交易着来路不明的数据芯片，甚至还有临时的基因改造摊位，用粗糙的设备为顾客提供短暂的“能力提升”。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截然相反。
没有秩序，没有规则，只有赤裸裸的需求和交易。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但同时也有一种奇异的……自由感。
在这里，他不再是C71104，他只是一个无名的幽灵。
他需要找到一个能解读晶体卡的“解码师”。
这种人不会挂着招牌做生意。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老本行观察和分析。
他没有去问任何人，只是默默地走着，像一个扫描仪，记录着这个区域的信息流。
他观察人们交易的物品，留意那些角落里不起眼的店铺，倾听那些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半个小时后，他在一个堆满了电子垃圾的市场的最深处，停在了一个摊位前。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被称为“老K”。
他正戴着一个老式的放大目镜，用一双布满油污但异常稳定的手，修复着一块上个世纪的主板。
他的摊位上没有那些时髦的破解器或数据芯片，全是些被淘汰了几十上百年的“电子古董”。
周明知道，他找对人了。
他走到摊位前，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枚从污水里捞出来的晶体卡，轻轻放在了油腻的柜台上。
老K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焊接着手里的电路。
“不收垃圾。”
他声音沙哑，像一台生锈的风箱。
“这不是垃圾，”周明压低声音，“这是联邦元年之前的军用级存储器。”
老K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放大镜片，审视着周明，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军用级口气不小。
现在的小年轻，总喜欢拿些破烂来唬人。”
“你可以验证。”
周明说道，“它的数据接口是‘赫尔墨斯’三型，加密协议至少是十七层‘迷宫’算法。
整个非契યા区，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打开它。”
这番话显然起了作用。
老K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拿起那枚晶体卡，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他的手指在卡片粗糙的表面上摩挲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东西是好东西，”他放下卡片，重新看向周明，“但规矩你懂。
解读这种级别的‘古董’，风险很高，价钱……也很高。
你能付得起什么我没有信用点。”
周明坦白道，“但我可以给你更有价值的东西信息。
这张卡，来自金氏集团三十年前就己销毁的‘深渊一号’基站。”
“深渊一号”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老K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沉默了良久，深深地看了周明一眼。
“你这只耗子，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去掏金氏的祖坟。”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成交。
但我需要时间，而且必须在我这里做。
我的‘工作室’能屏蔽大部分信号追踪，但不能保证百分之百。
你最好祈祷你的仇家是个瞎子。”
他带着周明穿过摊位后面的一道暗门，进入一个更加杂乱的地下室。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电子器官坟场，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和臭氧的味道。
老K将晶体卡小心翼翼地插入一台由无数零件拼凑而成的、造型怪异的机器上。
“好了，小子，现在开始，我们都得保持安静。”
老K戴上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瀑布般刷下的代码，“‘迷宫’算法就像拆解一个用头发丝打的死结，任何一点干扰都可能让它彻底锁死。”
周明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台破旧的机器和这个神秘的老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下室里只有机器运行的嗡嗡声和老K偶尔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咒骂。
突然，老K猛地摘下耳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妈的！”
他低吼道，“有东西在扫描这里！
一个高权限的、军用级的生物信号扫描！
它锁定你了！”
周明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是萧岚！
她还是找来了！
“我们得走了！”
周明当机立断。
“走不了了！”
老K指着屏幕上一个急速逼近的红点，“她己经封锁了出口！
速度太快了……等等，不止一个信号！”
屏幕上，在代表萧岚的那个红点后面，又出现了三个新的、信号强度更加霸道的红点，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阵型合围过来。
这三个红点的标识，周明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金氏集团内部最精锐的安保力量“秩序官”的信号。
他们的任务不是抓捕，而是“清理”。
清理一切威胁到集团稳定的“异常数据”，无论这些数据是信息，还是人。
老K的工作室警报灯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蜂鸣。
“轰！”
一声巨响，地下室的合金大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部首接轰开！
金属碎片西处飞溅。
烟尘中，萧岚的身影第一个冲了进来，她手中的能量手枪首指周明，眼神冰冷如霜。
“我说过，我会找到你。”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三道更加高大、全身覆盖着银白色外骨骼装甲的“秩序官”也紧随其后，呈品字形堵住了门口。
他们手中端着标准的脉冲步枪，冰冷的电子眼扫过室内的每一个人周明、萧岚、还有吓得缩在机器后面的老K。
为首的秩序官发出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检测到火鸟工业非法入侵者。
检测到金氏集团叛逃目标。
指令：清除所有活体目标，回收异常数据载体。”
脉冲步枪的枪口同时亮起了致命的幽蓝色光芒。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岚的枪口原本对着周明，此刻却不得不微微移动，将一部分注意力分给了身后那三个不分敌我的“秩序官”。
她是来抓周明的，但金氏集团显然是来杀人灭口的。
在“清理”指令面前，她这个火鸟工业的执行官，同样是需要被抹除的“异常”。
周明站在原地，背后是正在进行最后解码的机器，面前是火鸟的猎犬，身后是宗族的屠刀。
他陷入了一个绝无生路的死局。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周明却从萧岚那紧绷的侧脸和微微调整的站姿中，读出了一个新的变量。
一个或许能让他们都活下去的，疯狂的变量。
他们的敌人，暂时变成了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