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缘三世情三世还
第4章 一世缘:雨间情～
暮春的雨来得像阵急鼓，前一刻还只是天边飘着几缕云，转瞬就有豆大的雨珠砸下来，打在相府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
沈清沅刚跟着他绕过假山，雨就倾盆而下，细密的雨丝织成白茫茫的帘，将半个花园都笼了进去。
“这边躲躲！”
李隆基拽着她往假山后跑，他的手掌宽大，攥着她的手腕往前带，两人的鞋尖溅起泥水，混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假山后有片凹进去的角落，刚好能容下两人，只是檐角漏下的雨珠顺着石缝往下滴，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没等喘匀气，就伸手解下腰间的玉带，将玄色外袍脱了下来。
衣料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清冽的皂角香——那是他晨起用的胰子味？
他把外袍撑开，罩在两人头顶，衣摆垂下来，像搭了个小小的帐篷，将雨声挡在外面，只留一片簌簌的轻响。
“这样就淋不到了。”
他说着，往她身边靠了靠，好让外袍能罩得更严实些。
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她能感觉到他手臂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她想往旁边挪，却被石壁挡住了去路。
雨下得更急了，风卷着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玄色衣料洇成深黑，贴在挺拔的脊背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沈清沅看着那片深色，心里忽然有点慌，抬手想把外袍往他那边拉些，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别动，”他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比衣袍更烫，“你细皮嫩肉的，淋了雨该头疼了。”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她的手背时，留下点微痒的触感，让她想起在练武场替他敷手时，他也是这样，用带着茧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手腕。
假山后的空间很小，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皂角香混着雨水打湿的青草味，像被洗过的春天。
雨打在衣袍上沙沙响，衬得周遭格外安静，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中衣，一声比一声急，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等雨停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雨声听去似的，“我带你去曲江池划船好不好？
听说那边新来了批乌篷船，船篷上绣着莲花，划起来像在水里开……”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的雀跃，尾音微微上扬，像挂着颗小钩子。
沈清沅听得心头一动，想起去年他说要带她去看花灯，后来却被宫里的事绊住了，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失落了好几天。
此刻听他又提起，她忍不住抬头，想说好，却没留神他也正低头看她。
额头“咚”地撞到他的下巴，两人同时“唔”了一声，都往后缩了缩。
她捂着额头抬头，正撞见他也捂着下巴看过来，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沾着的雨珠。
他眼底的光很亮，像揉碎了的星子，映着她的影子，也映着头顶漏下的天光，看得她心口猛地一跳，慌忙闭上了眼。
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比雨前的日头还烈。
方才撞到的地方有点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慌，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点温热的湿气，混着皂角香，让她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对不住，”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慌乱，“我没看……没事。”
她打断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眼睛却不敢睁开，只觉得他的目光还落在她脸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扫过她的眉尖、鼻尖、唇角。
雨还在下，衣袍上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点距离，她才敢悄悄睁开眼，却见他正望着石缝里的一株小雏菊，耳尖红得像被雨打湿的樱桃。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雨声渐渐小了，天边透出点亮来。
他先探出头看了看，回头朝她笑：“雨停了。”
外袍的大半都湿了，尤其是他那边的袖子，能拧出水流来。
他却没接她递过去的衣袍，反而把领口又往她身上拢了拢：“披着吧，刚下过雨，风凉。”
她想说“你也湿了”，可看着他眼里的坚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两人沿着回廊往她的闺房走，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两人的影子，偶尔碰到一起，又慌忙分开。
他的外袍很长，拖在地上沾了些泥水，她却舍不得往上提，只觉得那皂角香一路跟着，像护着她似的。
到了月亮门边，她停下脚步，想把外袍还给他。
刚解开领口的系带，就见他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蓝底白花的粗布，看着像西市小摊上卖的那种。
他把布包往她手里一塞，动作快得像怕被人看见：“前日逛西市见的，觉得配你。”
她攥着布包，指尖能感觉到里面硬硬的，还有点硌手。
布包上还留着他的温度，暖烘烘的，透过布料渗进来，烫得她手心发麻。
“这是……你回去再看。”
他打断她，往后退了半步，目光有点躲闪，“我先回了。”
他转身时，衣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些水珠。
沈清沅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耳后红得厉害，像染了胭脂，连脖颈都泛着层薄粉。
风穿过月亮门，吹起他半湿的发带，也吹起她手里的布包，露出里面银闪闪的一角。
她攥紧布包往闺房走，心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
回到屋里打开布包，才发现是支银簪：簪头雕着小小的秋千，绳结处坠着颗莹白的珠，轻轻一晃，就发出叮咚的轻响，像极了她荡秋千时腕间的银铃。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银簪上，泛着柔和的光。
她把簪子插在发间，走到镜前看了看，镜中的人影耳尖还红着，像还停留在假山后那个狭小的角落，听着他一声急过一声的心跳。
沈清沅刚跟着他绕过假山，雨就倾盆而下，细密的雨丝织成白茫茫的帘，将半个花园都笼了进去。
“这边躲躲！”
李隆基拽着她往假山后跑，他的手掌宽大，攥着她的手腕往前带，两人的鞋尖溅起泥水，混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假山后有片凹进去的角落，刚好能容下两人，只是檐角漏下的雨珠顺着石缝往下滴，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没等喘匀气，就伸手解下腰间的玉带，将玄色外袍脱了下来。
衣料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清冽的皂角香——那是他晨起用的胰子味？
他把外袍撑开，罩在两人头顶，衣摆垂下来，像搭了个小小的帐篷，将雨声挡在外面，只留一片簌簌的轻响。
“这样就淋不到了。”
他说着，往她身边靠了靠，好让外袍能罩得更严实些。
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她能感觉到他手臂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她想往旁边挪，却被石壁挡住了去路。
雨下得更急了，风卷着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玄色衣料洇成深黑，贴在挺拔的脊背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沈清沅看着那片深色，心里忽然有点慌，抬手想把外袍往他那边拉些，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别动，”他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比衣袍更烫，“你细皮嫩肉的，淋了雨该头疼了。”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她的手背时，留下点微痒的触感，让她想起在练武场替他敷手时，他也是这样，用带着茧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手腕。
假山后的空间很小，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皂角香混着雨水打湿的青草味，像被洗过的春天。
雨打在衣袍上沙沙响，衬得周遭格外安静，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中衣，一声比一声急，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等雨停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雨声听去似的，“我带你去曲江池划船好不好？
听说那边新来了批乌篷船，船篷上绣着莲花，划起来像在水里开……”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的雀跃，尾音微微上扬，像挂着颗小钩子。
沈清沅听得心头一动，想起去年他说要带她去看花灯，后来却被宫里的事绊住了，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失落了好几天。
此刻听他又提起，她忍不住抬头，想说好，却没留神他也正低头看她。
额头“咚”地撞到他的下巴，两人同时“唔”了一声，都往后缩了缩。
她捂着额头抬头，正撞见他也捂着下巴看过来，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沾着的雨珠。
他眼底的光很亮，像揉碎了的星子，映着她的影子，也映着头顶漏下的天光，看得她心口猛地一跳，慌忙闭上了眼。
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比雨前的日头还烈。
方才撞到的地方有点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慌，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点温热的湿气，混着皂角香，让她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对不住，”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慌乱，“我没看……没事。”
她打断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眼睛却不敢睁开，只觉得他的目光还落在她脸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扫过她的眉尖、鼻尖、唇角。
雨还在下，衣袍上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点距离，她才敢悄悄睁开眼，却见他正望着石缝里的一株小雏菊，耳尖红得像被雨打湿的樱桃。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雨声渐渐小了，天边透出点亮来。
他先探出头看了看，回头朝她笑：“雨停了。”
外袍的大半都湿了，尤其是他那边的袖子，能拧出水流来。
他却没接她递过去的衣袍，反而把领口又往她身上拢了拢：“披着吧，刚下过雨，风凉。”
她想说“你也湿了”，可看着他眼里的坚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两人沿着回廊往她的闺房走，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两人的影子，偶尔碰到一起，又慌忙分开。
他的外袍很长，拖在地上沾了些泥水，她却舍不得往上提，只觉得那皂角香一路跟着，像护着她似的。
到了月亮门边，她停下脚步，想把外袍还给他。
刚解开领口的系带，就见他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蓝底白花的粗布，看着像西市小摊上卖的那种。
他把布包往她手里一塞，动作快得像怕被人看见：“前日逛西市见的，觉得配你。”
她攥着布包，指尖能感觉到里面硬硬的，还有点硌手。
布包上还留着他的温度，暖烘烘的，透过布料渗进来，烫得她手心发麻。
“这是……你回去再看。”
他打断她，往后退了半步，目光有点躲闪，“我先回了。”
他转身时，衣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些水珠。
沈清沅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耳后红得厉害，像染了胭脂，连脖颈都泛着层薄粉。
风穿过月亮门，吹起他半湿的发带，也吹起她手里的布包，露出里面银闪闪的一角。
她攥紧布包往闺房走，心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
回到屋里打开布包，才发现是支银簪：簪头雕着小小的秋千，绳结处坠着颗莹白的珠，轻轻一晃，就发出叮咚的轻响，像极了她荡秋千时腕间的银铃。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银簪上，泛着柔和的光。
她把簪子插在发间，走到镜前看了看，镜中的人影耳尖还红着，像还停留在假山后那个狭小的角落，听着他一声急过一声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