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物价贬五百万倍
第5章 同学聚会的冷暖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时，林非凡刚送完最后一单夜宵。
屏幕上跳出的是大学班长千语的名字，附带一条消息：“周六晚上七点，老地方‘遇见’餐厅，同学聚会，记得来啊。”
“遇见”餐厅他有印象，以前是家平价馆子，同学聚餐常去。
他犹豫了几秒，手指悬在屏幕上——毕业三年，他几乎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一来送外卖没时间，二来总觉得自己混得不好，怕被人笑话。
但这次是千语通知的。
千语是大学里公认的“女神”，成绩好，人漂亮，却没一点架子，当年林非凡在学生会当干事，跟着她组织过不少活动，她帮过他不少忙。
“好，我尽量到。”
他回了消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周六下午，林非凡特意提前收了工，回出租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是当年毕业时买的衬衫，洗得有些发白，但熨烫得还算平整。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额头上的纱布己经拆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不太明显。
“遇见”餐厅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他骑着电动车过去，停在门口时，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门口停着不少车，大多是他叫不出名字的牌子，和他的破电动车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走进餐厅，里面己经很热闹了。
十几个同学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谈笑风生。
林非凡刚进门，就有人看到了他。
“哟，这不是林非凡吗？
可算来了！”
说话的是赵鹏，大学时就爱炫耀家里条件，现在穿着一身名牌，手腕上的表闪得人眼睛疼。
林非凡笑了笑，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刚好是千语。
“好久不见，还好吗？”
千语转过头，笑容依旧温和，眼神里带着真诚的关切。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化妆，却比记忆中更添了几分沉静的气质。
“挺好的，送外卖呢。”
林非凡说得坦然，反正大家迟早会知道。
周围的喧闹声顿了一下，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带着几分惊讶和玩味。
“送外卖？”
赵鹏夸张地挑了挑眉，“非凡，不是我说你，大学毕业干这个，有点屈才了吧？
我爸公司还缺个助理，月薪0.01元，要不你过来？”
0.01元相当于过去的一千块，在现在的物价水平里，确实算不错的薪资了。
但赵鹏的语气里满是施舍的意味，让林非凡很不舒服。
“不了，谢谢，我觉得送外卖挺好的，自由。”
林非凡淡淡回应。
“自由是自由，就是挣得少了点。”
另一个同学接过话茬，他叫李涛，听说进了家国企，“我现在一个月0.008元，够吃够喝，还能攒点。”
“我上个月业绩好，拿了0.015元奖金，刚给我妈买了个金镯子，才花了0.003元。”
“还是你们好，我这创业初期，不赔就不错了。”
话题渐渐变成了薪资攀比，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成就”，那些带着一串零的数字，在他们嘴里仿佛成了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
林非凡默默听着，没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银行卡里的“十二万八千六百元”能秒杀这里所有人，但他不想说——在这些人眼里，他一个送外卖的，说自己有“巨款”，只会被当成疯子。
千语也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水，偶尔给林非凡夹一筷子菜，低声说：“这家的鱼挺新鲜的，尝尝。”
“谢谢。”
林非凡心里暖了些，至少还有人没把他当异类。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大家的话更多了。
赵鹏喝得脸红脖子粗，端着酒杯走到林非凡面前：“非凡，来，我敬你一杯。
说实话，当年我还挺佩服你的，奖学金拿了不少，没想到……”他故意顿了顿，“算了，不说了，来，干了！”
林非凡没接酒杯，只是看着他：“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我没进大厂，没考公，没创业，只是个送外卖的？”
赵鹏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
林非凡的声音很平静，“职业不分高低，我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丢人。
倒是你，靠着你爸的公司，有什么可炫耀的？”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赵鹏脸上。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酒意也醒了大半：“林非凡，你他妈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
“我只是觉得，与其炫耀父母给的，不如自己挣来的实在。”
林非凡首视着他，毫不退让。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僵了。
李涛赶紧打圆场：“哎呀，都是同学，喝多了喝多了，别当真。”
千语也站起来，轻声说：“赵鹏，非凡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难得聚一次，别伤了和气。”
赵鹏哼了一声，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一个送外卖的，神气什么……”林非凡没再理他，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他原本以为，同学之间的情谊能纯粹些，没想到毕业才三年，就变得这么功利。
聚会的后半段，林非凡没怎么说话，千语偶尔会跟他聊几句，问他送外卖时遇到的趣事，听他说那些关于草药、关于市井生活的见闻，眼神里带着好奇，没有一丝嫌弃。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千语忽然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能踏踏实实地去做，比那些眼高手低的人强多了。”
林非凡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这么久以来，除了奶奶，第一次有人这么真诚地肯定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苦笑了一下，“以前总想着攒钱结婚，现在……迷茫得很。”
“迷茫很正常，”千语笑了笑，“我刚毕业时也一样，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后来慢慢才想明白，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是自己觉得值不值得。”
她递给林非凡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或者只是想找人聊聊天，都可以打给我。”
林非凡接过名片，上面印着“千语，城市规划设计院”，字迹清秀。
他小心地把名片收好，像珍藏一份温暖。
聚会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赵鹏他们一群人搂着肩膀往停车场走，笑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林非凡走到自己的电动车旁，正准备开锁，千语撑着伞走了过来。
“我送你吧，雨挺大的。”
她的车停在不远处，是辆看起来很普通的家用车。
“不用了，我骑车很快就到。”
林非凡摆摆手。
“那你慢点。”
千语没再坚持，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递给她，“拿着，别淋湿了。”
林非凡接过伞，说了声“谢谢”。
看着千语的车汇入车流，他才撑开伞，骑上电动车。
雨丝打在脸上，凉凉的，心里却暖暖的。
他想起刚才赵鹏他们的嘴脸，又想起千语温和的笑容，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来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眼界和心胸。
回到出租屋，林非凡把千语的名片放在桌上，和苏晚的那张放在一起。
灯光下，两张名片静静地躺着，像两束微弱却坚定的光，照亮了这个有些拥挤的小房间。
他打开手机，看到银行APP里的余额——128600.00元。
这个数字依旧刺眼，却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或许，财富的意义，不在于向别人炫耀，而在于给自己底气，去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去珍惜那些真正值得的人。
林非凡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明天醒来，他依然会骑着电动车去送外卖，依然会认真对待每一个订单，只是心里，多了一份笃定和温暖。
雨还在下，但他知道，天总会放晴的。
屏幕上跳出的是大学班长千语的名字，附带一条消息：“周六晚上七点，老地方‘遇见’餐厅，同学聚会，记得来啊。”
“遇见”餐厅他有印象，以前是家平价馆子，同学聚餐常去。
他犹豫了几秒，手指悬在屏幕上——毕业三年，他几乎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一来送外卖没时间，二来总觉得自己混得不好，怕被人笑话。
但这次是千语通知的。
千语是大学里公认的“女神”，成绩好，人漂亮，却没一点架子，当年林非凡在学生会当干事，跟着她组织过不少活动，她帮过他不少忙。
“好，我尽量到。”
他回了消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周六下午，林非凡特意提前收了工，回出租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是当年毕业时买的衬衫，洗得有些发白，但熨烫得还算平整。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额头上的纱布己经拆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不太明显。
“遇见”餐厅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他骑着电动车过去，停在门口时，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门口停着不少车，大多是他叫不出名字的牌子，和他的破电动车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走进餐厅，里面己经很热闹了。
十几个同学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谈笑风生。
林非凡刚进门，就有人看到了他。
“哟，这不是林非凡吗？
可算来了！”
说话的是赵鹏，大学时就爱炫耀家里条件，现在穿着一身名牌，手腕上的表闪得人眼睛疼。
林非凡笑了笑，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刚好是千语。
“好久不见，还好吗？”
千语转过头，笑容依旧温和，眼神里带着真诚的关切。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化妆，却比记忆中更添了几分沉静的气质。
“挺好的，送外卖呢。”
林非凡说得坦然，反正大家迟早会知道。
周围的喧闹声顿了一下，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带着几分惊讶和玩味。
“送外卖？”
赵鹏夸张地挑了挑眉，“非凡，不是我说你，大学毕业干这个，有点屈才了吧？
我爸公司还缺个助理，月薪0.01元，要不你过来？”
0.01元相当于过去的一千块，在现在的物价水平里，确实算不错的薪资了。
但赵鹏的语气里满是施舍的意味，让林非凡很不舒服。
“不了，谢谢，我觉得送外卖挺好的，自由。”
林非凡淡淡回应。
“自由是自由，就是挣得少了点。”
另一个同学接过话茬，他叫李涛，听说进了家国企，“我现在一个月0.008元，够吃够喝，还能攒点。”
“我上个月业绩好，拿了0.015元奖金，刚给我妈买了个金镯子，才花了0.003元。”
“还是你们好，我这创业初期，不赔就不错了。”
话题渐渐变成了薪资攀比，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成就”，那些带着一串零的数字，在他们嘴里仿佛成了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
林非凡默默听着，没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银行卡里的“十二万八千六百元”能秒杀这里所有人，但他不想说——在这些人眼里，他一个送外卖的，说自己有“巨款”，只会被当成疯子。
千语也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水，偶尔给林非凡夹一筷子菜，低声说：“这家的鱼挺新鲜的，尝尝。”
“谢谢。”
林非凡心里暖了些，至少还有人没把他当异类。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大家的话更多了。
赵鹏喝得脸红脖子粗，端着酒杯走到林非凡面前：“非凡，来，我敬你一杯。
说实话，当年我还挺佩服你的，奖学金拿了不少，没想到……”他故意顿了顿，“算了，不说了，来，干了！”
林非凡没接酒杯，只是看着他：“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我没进大厂，没考公，没创业，只是个送外卖的？”
赵鹏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
林非凡的声音很平静，“职业不分高低，我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丢人。
倒是你，靠着你爸的公司，有什么可炫耀的？”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赵鹏脸上。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酒意也醒了大半：“林非凡，你他妈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
“我只是觉得，与其炫耀父母给的，不如自己挣来的实在。”
林非凡首视着他，毫不退让。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僵了。
李涛赶紧打圆场：“哎呀，都是同学，喝多了喝多了，别当真。”
千语也站起来，轻声说：“赵鹏，非凡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难得聚一次，别伤了和气。”
赵鹏哼了一声，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一个送外卖的，神气什么……”林非凡没再理他，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他原本以为，同学之间的情谊能纯粹些，没想到毕业才三年，就变得这么功利。
聚会的后半段，林非凡没怎么说话，千语偶尔会跟他聊几句，问他送外卖时遇到的趣事，听他说那些关于草药、关于市井生活的见闻，眼神里带着好奇，没有一丝嫌弃。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千语忽然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能踏踏实实地去做，比那些眼高手低的人强多了。”
林非凡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这么久以来，除了奶奶，第一次有人这么真诚地肯定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苦笑了一下，“以前总想着攒钱结婚，现在……迷茫得很。”
“迷茫很正常，”千语笑了笑，“我刚毕业时也一样，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后来慢慢才想明白，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是自己觉得值不值得。”
她递给林非凡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或者只是想找人聊聊天，都可以打给我。”
林非凡接过名片，上面印着“千语，城市规划设计院”，字迹清秀。
他小心地把名片收好，像珍藏一份温暖。
聚会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赵鹏他们一群人搂着肩膀往停车场走，笑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林非凡走到自己的电动车旁，正准备开锁，千语撑着伞走了过来。
“我送你吧，雨挺大的。”
她的车停在不远处，是辆看起来很普通的家用车。
“不用了，我骑车很快就到。”
林非凡摆摆手。
“那你慢点。”
千语没再坚持，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递给她，“拿着，别淋湿了。”
林非凡接过伞，说了声“谢谢”。
看着千语的车汇入车流，他才撑开伞，骑上电动车。
雨丝打在脸上，凉凉的，心里却暖暖的。
他想起刚才赵鹏他们的嘴脸，又想起千语温和的笑容，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来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眼界和心胸。
回到出租屋，林非凡把千语的名片放在桌上，和苏晚的那张放在一起。
灯光下，两张名片静静地躺着，像两束微弱却坚定的光，照亮了这个有些拥挤的小房间。
他打开手机，看到银行APP里的余额——128600.00元。
这个数字依旧刺眼，却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或许，财富的意义，不在于向别人炫耀，而在于给自己底气，去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去珍惜那些真正值得的人。
林非凡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明天醒来，他依然会骑着电动车去送外卖，依然会认真对待每一个订单，只是心里，多了一份笃定和温暖。
雨还在下，但他知道，天总会放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