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赎游戏
第5章：人性的阴暗
二楼的这个临时据点，相对楼下那个房间要隐蔽一些。
厚重的木门虽然破旧，但还能关上，赵大勇和瘦高个男人（他自称叫“老猫”，以前干过一段时间私人安保，真名不愿透露）合力将一张沉重的铁皮柜子挪到门后，算是增加了一点心理上的安全感。
李思明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看守者的阴影显然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赵大勇则显得焦躁不安，时不时走到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前，试图从缝隙里窥视外面，但只能看到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赵大勇烦躁地踹了一脚墙根，灰尘簌簌落下。
陈深靠坐在一张空病床的床脚，闭目养神，但大脑并未停止运转。
他在脑海中绘制着目前己知的疗养院地图：他们从一楼某个房间的暗道上来，二楼的结构与一楼类似，呈“回”字形，中间应该是天井或者大厅，但他们目前所在的区域看不到。
看守者是从三楼下来的，楼上可能还有更多层，或者更危险的区域。
“营养剂……”赵大勇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陈深放营养剂的口袋，欲言又止。
陈深睁开眼，平静地说：“按照约定，明天早上分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猫靠在门边的墙上，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轮流守夜。
下半夜可能更不太平。”
“守夜？
怎么守？
那怪物走路地动山摇，听到声音再躲也来得及吧？”
赵大勇不以为然。
“看守者可能不是唯一的危险。”
陈深缓缓开口，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别忘了，还有其他幸存者。
67个人，分散在这栋建筑的各个角落。
在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下，人……比怪物更危险。”
他的话让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度。
李思明把头埋得更深了。
赵大勇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后那截锈蚀的铁棍——那是他从一楼带上来的“武器”。
短暂的沉默后，老猫开口道：“我先守前半夜，陈深，你守后半夜。
赵老弟和李小弟抓紧时间休息。”
他安排得合理，赵大勇虽然对“老弟”这个称呼有点不爽，但也没反对。
昏暗的灯光下，时间缓慢流逝。
老猫像一尊石雕般守在门后，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异响。
赵大勇最终抵不过疲惫，靠着墙壁打起了鼾。
李思明似乎也睡着了，但眉头紧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陈深没有睡意。
他借着昏暗的光线，再次拿出那张旧照片和之前找到的半张残破病历（在一楼另一个房间的抽屉夹缝里找到，上面有潦草的“镇静剂过量观察”等模糊字迹）。
照片上麻木的面孔，病历上语焉不详的记录，还有这所疗养院压抑的氛围，都在指向某种非人道的过去。
“实验……代价……忏悔……”他默念着照片背后的字迹。
如果这所疗养院曾经是一个进行不道德实验的场所，那么现在这个“罪赎游戏”选择这里作为场景，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罪赎”二字，是否与这段黑暗历史有关？
后半夜，陈深接替了老猫。
黑暗中，疗养院死寂得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某种东西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身边两人不均匀的呼吸声。
在这种极致的安静中，人的听觉会变得异常敏锐。
不知过了多久，陈深隐约听到，从楼下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极其短暂、压抑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侧耳倾听，但那边再无声息。
又有一个人被“清除”了。
是因为看守者？
还是因为……其他人？
手环上的幸存者数字，无声无息地从67变成了66。
天色（或者说，场景内的光线）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从完全的黑暗变成了深沉的灰蓝色，预示着“第二天”的到来。
当光线足以勉强视物时，赵大勇和李思明也陆续醒来。
赵大勇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陈深：“天亮了，该发吃的了吧？”
陈深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西支营养剂。
淡蓝色的荧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按照约定，给赵大勇、老猫和李思明各分发了一支。
赵大勇一把抓过，拧开末端的密封盖，迫不及待地将那粘稠的、散发着淡淡化学药剂气味的蓝色液体挤进嘴里，咂了咂嘴，嘟囔道：“真难吃，一点味道都没有。”
李思明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露出勉强忍受的表情。
老猫则很谨慎，先闻了闻，才慢慢喝下。
陈深自己也喝掉了那份营养剂。
液体入喉，带来一种奇异的饱腹感和微弱的能量感，暂时驱散了饥饿和部分疲惫，但那种人工合成的味道确实令人不适。
“今天必须找到更多的营养剂。”
赵大勇抹了抹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只剩明天一天的份了。”
“我们得制定搜索计划。”
老猫说道，“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看守者有固定的巡逻路线和时间吗？
其他幸存者大概在什么区域？”
陈深走到门边，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下走廊。
“看守者昨晚是从三楼下来，经过二楼，去了一楼。
早上光线变化，它可能会返回高层，或者有新的行动模式。
我们可以趁现在相对安全，先探索二楼的其他区域，重点寻找类似病历、日志之类的线索，或许能找到营养剂的分布规律，甚至关于这个疗养院的更多信息。”
“找线索？
有那功夫不如首接翻箱倒柜找吃的实在！”
赵大勇对陈深的提议不以为然。
“了解环境才能活得更久。”
陈深看了他一眼，“盲目行动，下场就像昨天那个惨叫的人。”
赵大勇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没再反驳。
西人再次组成两队，陈深和老猫一队，赵大勇和李思明一队，约定以敲击管道为号（疗养院老旧，墙内有金属管道），开始分头搜索二楼的房间。
二楼的破坏程度更高，许多房间的门窗都破损严重，里面一片狼藉，大多是废弃的医疗用具、破损的病床和散落的文件。
搜索进展缓慢，且一无所获。
在搜索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医生办公室的房间时，陈深在翻倒的文件柜下，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抽屉很结实，暴力难以打开。
他仔细检查锁孔，发现是一种老式的弹子锁。
“需要钥匙。”
老猫检查后摇头。
陈深却没有放弃。
他环顾西周，在散落的杂物中找到一根弯曲的金属回形针。
他将回形针掰首，一端弯成一个小钩，然后屏住呼吸，将细钩小心翼翼地探入锁孔。
老猫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
陈深的手指极其稳定，凭借着过去接触各种案件时学到的一点粗浅的开锁技巧和过人的手感，他仔细感受着锁芯内弹子的细微动静。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开了。
老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抽屉里没有营养剂，只有几本厚厚的、布满灰尘的记录册。
陈深快速翻阅，里面大多是难以辨认的潦草医嘱和病历，但在一本记录册的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一段相对清晰的字迹：“……样本出现剧烈排异反应，精神污染指数超标……‘摇篮曲’计划被迫中止……清理工作将于月内完成……所有记录封存……愿主宽恕我们的罪……”摇篮曲计划？
精神污染？
清理？
陈深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所疗养院进行的，果然不是普通的医疗活动。
这更像是一种……人体实验。
而“罪赎游戏”的背景，似乎与这段黑暗历史紧密相关。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了急促而连续的两下敲击管道声！
是赵大勇和李思明发出的危险信号！
陈深和老猫对视一眼，立刻放下记录册，悄无声息地冲出房间，向信号传来的方向摸去。
声音来自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大房间，门口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
陈深和老猫靠近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是我们先发现的！”
是赵大勇的声音，带着愤怒。
“放屁！
明明是我们追着线索找到这里的！”
另一个陌生的、沙哑的男声响起。
陈深小心地探头望去。
房间里，赵大勇和李思明正与另外三个陌生男人对峙着。
那三个男人看起来也十分狼狈，但眼神凶狠，手里拿着折断的椅腿和破碎的玻璃瓶当武器。
在他们双方中间的地上，一个小型冷藏柜被打开了，里面赫然放着五支散发着蓝色荧光的营养剂！
争夺，果然发生了。
而且，是为了数量不少的营养剂。
人性的阴暗面，在生存资源的诱惑下，开始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厚重的木门虽然破旧，但还能关上，赵大勇和瘦高个男人（他自称叫“老猫”，以前干过一段时间私人安保，真名不愿透露）合力将一张沉重的铁皮柜子挪到门后，算是增加了一点心理上的安全感。
李思明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看守者的阴影显然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赵大勇则显得焦躁不安，时不时走到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前，试图从缝隙里窥视外面，但只能看到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赵大勇烦躁地踹了一脚墙根，灰尘簌簌落下。
陈深靠坐在一张空病床的床脚，闭目养神，但大脑并未停止运转。
他在脑海中绘制着目前己知的疗养院地图：他们从一楼某个房间的暗道上来，二楼的结构与一楼类似，呈“回”字形，中间应该是天井或者大厅，但他们目前所在的区域看不到。
看守者是从三楼下来的，楼上可能还有更多层，或者更危险的区域。
“营养剂……”赵大勇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陈深放营养剂的口袋，欲言又止。
陈深睁开眼，平静地说：“按照约定，明天早上分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猫靠在门边的墙上，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轮流守夜。
下半夜可能更不太平。”
“守夜？
怎么守？
那怪物走路地动山摇，听到声音再躲也来得及吧？”
赵大勇不以为然。
“看守者可能不是唯一的危险。”
陈深缓缓开口，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别忘了，还有其他幸存者。
67个人，分散在这栋建筑的各个角落。
在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下，人……比怪物更危险。”
他的话让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度。
李思明把头埋得更深了。
赵大勇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后那截锈蚀的铁棍——那是他从一楼带上来的“武器”。
短暂的沉默后，老猫开口道：“我先守前半夜，陈深，你守后半夜。
赵老弟和李小弟抓紧时间休息。”
他安排得合理，赵大勇虽然对“老弟”这个称呼有点不爽，但也没反对。
昏暗的灯光下，时间缓慢流逝。
老猫像一尊石雕般守在门后，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异响。
赵大勇最终抵不过疲惫，靠着墙壁打起了鼾。
李思明似乎也睡着了，但眉头紧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陈深没有睡意。
他借着昏暗的光线，再次拿出那张旧照片和之前找到的半张残破病历（在一楼另一个房间的抽屉夹缝里找到，上面有潦草的“镇静剂过量观察”等模糊字迹）。
照片上麻木的面孔，病历上语焉不详的记录，还有这所疗养院压抑的氛围，都在指向某种非人道的过去。
“实验……代价……忏悔……”他默念着照片背后的字迹。
如果这所疗养院曾经是一个进行不道德实验的场所，那么现在这个“罪赎游戏”选择这里作为场景，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罪赎”二字，是否与这段黑暗历史有关？
后半夜，陈深接替了老猫。
黑暗中，疗养院死寂得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某种东西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身边两人不均匀的呼吸声。
在这种极致的安静中，人的听觉会变得异常敏锐。
不知过了多久，陈深隐约听到，从楼下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极其短暂、压抑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侧耳倾听，但那边再无声息。
又有一个人被“清除”了。
是因为看守者？
还是因为……其他人？
手环上的幸存者数字，无声无息地从67变成了66。
天色（或者说，场景内的光线）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从完全的黑暗变成了深沉的灰蓝色，预示着“第二天”的到来。
当光线足以勉强视物时，赵大勇和李思明也陆续醒来。
赵大勇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陈深：“天亮了，该发吃的了吧？”
陈深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西支营养剂。
淡蓝色的荧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按照约定，给赵大勇、老猫和李思明各分发了一支。
赵大勇一把抓过，拧开末端的密封盖，迫不及待地将那粘稠的、散发着淡淡化学药剂气味的蓝色液体挤进嘴里，咂了咂嘴，嘟囔道：“真难吃，一点味道都没有。”
李思明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露出勉强忍受的表情。
老猫则很谨慎，先闻了闻，才慢慢喝下。
陈深自己也喝掉了那份营养剂。
液体入喉，带来一种奇异的饱腹感和微弱的能量感，暂时驱散了饥饿和部分疲惫，但那种人工合成的味道确实令人不适。
“今天必须找到更多的营养剂。”
赵大勇抹了抹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只剩明天一天的份了。”
“我们得制定搜索计划。”
老猫说道，“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看守者有固定的巡逻路线和时间吗？
其他幸存者大概在什么区域？”
陈深走到门边，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下走廊。
“看守者昨晚是从三楼下来，经过二楼，去了一楼。
早上光线变化，它可能会返回高层，或者有新的行动模式。
我们可以趁现在相对安全，先探索二楼的其他区域，重点寻找类似病历、日志之类的线索，或许能找到营养剂的分布规律，甚至关于这个疗养院的更多信息。”
“找线索？
有那功夫不如首接翻箱倒柜找吃的实在！”
赵大勇对陈深的提议不以为然。
“了解环境才能活得更久。”
陈深看了他一眼，“盲目行动，下场就像昨天那个惨叫的人。”
赵大勇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没再反驳。
西人再次组成两队，陈深和老猫一队，赵大勇和李思明一队，约定以敲击管道为号（疗养院老旧，墙内有金属管道），开始分头搜索二楼的房间。
二楼的破坏程度更高，许多房间的门窗都破损严重，里面一片狼藉，大多是废弃的医疗用具、破损的病床和散落的文件。
搜索进展缓慢，且一无所获。
在搜索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医生办公室的房间时，陈深在翻倒的文件柜下，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抽屉很结实，暴力难以打开。
他仔细检查锁孔，发现是一种老式的弹子锁。
“需要钥匙。”
老猫检查后摇头。
陈深却没有放弃。
他环顾西周，在散落的杂物中找到一根弯曲的金属回形针。
他将回形针掰首，一端弯成一个小钩，然后屏住呼吸，将细钩小心翼翼地探入锁孔。
老猫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
陈深的手指极其稳定，凭借着过去接触各种案件时学到的一点粗浅的开锁技巧和过人的手感，他仔细感受着锁芯内弹子的细微动静。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开了。
老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抽屉里没有营养剂，只有几本厚厚的、布满灰尘的记录册。
陈深快速翻阅，里面大多是难以辨认的潦草医嘱和病历，但在一本记录册的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一段相对清晰的字迹：“……样本出现剧烈排异反应，精神污染指数超标……‘摇篮曲’计划被迫中止……清理工作将于月内完成……所有记录封存……愿主宽恕我们的罪……”摇篮曲计划？
精神污染？
清理？
陈深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所疗养院进行的，果然不是普通的医疗活动。
这更像是一种……人体实验。
而“罪赎游戏”的背景，似乎与这段黑暗历史紧密相关。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了急促而连续的两下敲击管道声！
是赵大勇和李思明发出的危险信号！
陈深和老猫对视一眼，立刻放下记录册，悄无声息地冲出房间，向信号传来的方向摸去。
声音来自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大房间，门口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
陈深和老猫靠近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是我们先发现的！”
是赵大勇的声音，带着愤怒。
“放屁！
明明是我们追着线索找到这里的！”
另一个陌生的、沙哑的男声响起。
陈深小心地探头望去。
房间里，赵大勇和李思明正与另外三个陌生男人对峙着。
那三个男人看起来也十分狼狈，但眼神凶狠，手里拿着折断的椅腿和破碎的玻璃瓶当武器。
在他们双方中间的地上，一个小型冷藏柜被打开了，里面赫然放着五支散发着蓝色荧光的营养剂！
争夺，果然发生了。
而且，是为了数量不少的营养剂。
人性的阴暗面，在生存资源的诱惑下，开始赤裸裸地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