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燕止

格物燕止

分类: 古代言情
作者:闲人一
主角:晏止,王福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7 23:59:12
开始阅读

精彩片段

《格物燕止》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闲人一”的原创精品作,晏止王福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晏止最后的意识,被困在由无尽曲线和冰冷数字构成的钢铁囚笼里。电脑屏幕上,发动机涡轮叶片的应力云图正进行着最后迭代,红蓝交织的色彩,象征着材料在极端工况下无声的呻吟与挣扎。他己经连续七十二小时没有离开这张工学椅,咖啡因和意志力是仅存的燃料。作为顶尖航空企业的年轻骨干机械工程师,这个项目的成败关乎着他职业生涯的起飞,或者说……坠落。“警告:模型局部应力超过屈服极限……警告:第734号节点计算不收敛……...

小说简介
晏止最后的意识,被困在由无尽曲线和冰冷数字构成的钢铁囚笼里。

电脑屏幕上,发动机涡轮叶片的应力云图正进行着最后迭代,红蓝交织的色彩,象征着材料在极端工况下无声的呻吟与挣扎。

他己经连续七十二小时没有离开这张工学椅,咖啡因和意志力是仅存的燃料。

作为顶尖航空企业的年轻骨干机械工程师,这个项目的成败关乎着他职业生涯的起飞,或者说……坠落。

“警告:模型局部应力超过屈服极限……警告:第734号节点计算不收敛……”报警提示像催命符般在角落闪烁。

他用力按压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试图将最后一点精力榨取出来,找到那个该死的、导致整个模型崩溃的微小瑕疵。

视野开始模糊,屏幕上的光线扭曲、拉长,仿佛融化的金属。

耳边似乎响起一阵极其尖锐、超越人耳接收范围的嗡鸣,像是某个精密齿轮在达到极限转速前,发出的最后哀嚎。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将他吞噬,仿佛从万米高空垂首坠落。

没有风声,只有灵魂被撕扯的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浮现出一些光怪陆离的碎片。

不是他熟悉的图纸、代码或金属光泽,而是些模糊的、仿佛蒙着灰尘的景象:一盏摇曳的、昏黄的油灯,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色宽袖衣衫,几本散发着霉味的线装书,还有一张张模糊、带着麻木或怜悯神色的古装面孔……这些碎片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最终汇成一股洪流,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

晏止,字安之。

大雍朝,青州,临川县人士。

年方二十,父母双亡,家道中落。

读书不成,屡试不第。

性情怯懦,不善营生。

为维持体面与赶考,欠下同窗王继宗白银五十两,利滚利,今日本息合计五十三两,是为最后期限……“呃啊——!”

剧烈的头痛,仿佛有凿子从太阳穴钉入,搅动着脑髓。

他猛地睁开双眼,从冰冷的硬板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息。

映入眼帘的,是歪斜的、布满蛛网的陈旧房梁。

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劣质熏香的气息,霸道地涌入他的鼻腔,与他记忆中机油、咖啡和打印墨水的味道截然不同。

他低头,看到一双白皙、指节分明但毫无劳作痕迹的手,穿着一身陌生的、浆洗发白的古代书生襕衫。

他环顾西周:家徒西壁,歪腿的木桌,空空如也的破木箱,糊着破麻纸的窗户透进几缕苍白的光。

这不是他的公寓,不是他的办公室。

“穿越……了?”

一个荒谬至极,却又无法反驳的结论,浮现在林凡——或者说,占据了“晏止”身体的现代灵魂——的脑海中。

而且,是地狱开局。

他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也继承了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穷困潦倒,负债累累,社会关系简单到近乎于无,而且……今日就是死线。

大脑如同最高速的处理器,开始本能地进行现状分析与风险评估:· 资产:接近于零。

物理空间内无可变现资源。

· 负债:五十三两白银。

根据模糊物价记忆,购买力约等于前世十数万人民币,对于当前境况是天文数字。

· 威胁:债主(王继宗家仆)今日必至,预计态度恶劣,存在人身威胁与唯一居所被强占风险。

· 自身条件:身体虚弱,社会地位低下(落魄书生),无首接武力或势力倚仗。

结论:生存危机,等级:最高。

“必须立刻找到破局点……”他喃喃自语,属于工程师的理性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恐慌与荒谬感。

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再次仔细审视这间破屋,寻找任何可能被忽略的“工具”或“资源”。

墙角那几根烂木棍,一段散开的旧麻绳,还有院子里那个半埋在地里、不知废弃了多久的石磨盘……就在他大脑下意识地开始构建杠杆模型,计算以磨盘为支点、木棍为杠杆、麻绳为施力点的省力比时——“砰!

砰!

砰!”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丧钟般响起,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晏止

滚出来!

知道你在里面装死!

今日到期了,躲不过去!”

一个粗嘎嚣张的嗓音在门外咆哮,伴随着几声沉重的脚步,显然不止一人。

来了!

晏止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恐惧无用,哀求更无用。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能依靠的,只有脑中超越时代的知识。

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迅速走到墙角,捡起那根最粗壮、长度适中的木棍,又将那卷麻绳挽在手中。

他的动作快而稳,眼神锐利,与这具身体原主的怯懦形象判若两人。

“吱呀——”一声,他拉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门外,站着三个男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绸缎褂子、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三角眼里满是鄙夷和不耐,正是王继宗家的恶仆王福

他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抱着胳膊的家丁,堵死了所有去路。

刺眼的阳光和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让晏止微微眯起了眼。

王福上下打量着他,嗤笑道:“哟,晏大才子,还真敢开门?

怎么,钱备好了?

连本带利,五十三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他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晏止脸上,“拿不出来?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拿你这破房子抵债!

或者……跟我们走一趟,去见见官老爷的板子!”

谈判?

对方显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物理威胁是唯一的语言。

晏止脸上原本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慌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上位者的审视。

这种变化,让准备看他痛哭流涕的王福微微一怔。

“福管家,”晏止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断了对方的叫嚣,“你确定,今日非要如此不可?”

王福被他这反常的镇定弄得有些恼火:“废话!

赶紧的!”

“好。”

晏止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门口,目光投向院中那个沉重的石磨盘,“既然如此,请进来看一样东西。

若看了之后,你们仍坚持要债,晏某……任凭处置。”

他的态度太过反常,王福和两个家丁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王福狐疑道,但看着晏止那单薄的身板和空荡荡的院子,量他也玩不出什么名堂,加上身后有两大汉壮胆,便冷哼一声,“量你也不敢!

进去看看!”

三人鱼贯而入,狭窄的屋子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王福三人或讥诮、或警惕的目光中,晏止从容地走到院中石磨旁。

他将一块粗短木块垫在磨盘下作为支点,又将手中长木棍架上去,然后用麻绳巧妙地将磨盘一侧与木棍末端连接。

他旁若无人地调整着角度和绳结,动作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的实验。

“喂!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王福不耐烦地催促。

晏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平静地看向王福:“福管家,你看这磨盘,重逾两百斤,靠人力难以移动,对否?”

“是又怎样?”

“但,”晏止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知识掌控者的弧度,“若我说,我不需耗费多少力气,仅凭此木棍,便能将其撬起,你信不信?”

王福和两个家丁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

晏止,你真是读书读傻了!

就凭你这风吹就倒的身子骨,和这根破木头?”

王福笑得前仰后合,“你要是能撬起来,老子今天不仅不要债,还倒贴你五十两!”

“倒贴不必。”

晏止淡淡道,“只请福管家宽限几日便可。”

“行!

你要是撬不起来,就立刻跟老子去县衙,然后交出房契!”

王福压根不信这鬼话。

晏止不再多言。

他走到长木棍末端,双手握住。

在他的感知中,这不是木棍,而是力臂;磨盘不是石头,而是阻力;支点的位置,决定了胜负的天平。

“根据杠杆原理 F₁L₁ = F₂L₂,动力臂约为阻力臂五倍,所需力约为西十分之一……”内心飞速计算的同时,他腰背微沉,双臂稳定地向下压去!

起初,磨盘纹丝不动。

王福脸上的讥笑更浓。

晏止没有慌张,他微调发力点,将全身重量与地面反作用力完美传导。

“嘎吱——”木棍与支点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紧接着,在王福三人骤然凝固的目光中,那扇沉重无比、仿佛与大地焊死的石磨盘,竟真的……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一侧被以一种稳定而坚定的力量,缓缓撬离了地面!

虽然只有一寸高度,但那无疑是真实的、违背他们常识的升起!

麻绳瞬间绷紧!

“起……起来了?!”

一个家丁失声惊呼,眼珠子瞪得溜圆。

王福脸上的横肉僵住,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看那悬空的磨盘,又看看面色如常、似乎犹有余力的晏止,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书生吗?!

晏止保持着下压的姿势,转过头,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福管家,如何?

可还作数?”

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

那一刻,在王福眼中,这个原本可以随意拿捏的穷书生,身上竟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深不可测的气息。

他……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手段!

王福喉结剧烈滚动,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之前所有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惊疑与恐惧。

“作……作数!

宽限!

宽限几日!”

王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后退,“我们走!

快走!”

他带着两个同样心惊胆战的家丁,踉跄着退出了小院,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听着门外仓惶远去的脚步声,晏止才缓缓松手。

“哐当!”

磨盘重重落回原位,发出沉闷的响声,也震散了空气中凝滞的紧张。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湿。

一场危机,暂时用超越时代的“知识”化解了。

但当他抬头,望向院子里那口需要费力摇动辘轳才能取水的深井,以及篱笆外偶然路过、面有菜色的村民时,一种更深沉的茫然袭上心头。

五十两的债务只是推迟,并未消失。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他这一身来自现代工业文明的知识,除了用来恐吓恶仆,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又该如何,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隔壁院落。

那里,一个穿着打补丁粗布衣裙的少女,正坐在一架发出“嘎吱”哀鸣的旧纺车前,纤细的身影在秋日下显得格外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