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真仙途
第4章 风波起
王员外千金王芷兰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清溪镇这潭微澜的湖面。
书铺外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
“什么？
陆小哥是被仙门赶回来的？”
“修行五年毫无寸进？
怪不得看起来文文弱弱……我说呢，哪有真本事的人会窝在这破书铺里……”窃窃私语声钻进陆宁的耳朵，他却恍若未闻。
他的目光掠过地上那团皱巴巴的信纸，最后落在王芷兰那张写满傲慢与讥诮的脸上。
“王小姐。”
陆宁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丝毫被羞辱的恼怒，“令兄好意，陆宁心领。
至于照拂，不敢劳烦。
我在此地，只求一隅安身，读书度日，并未行招摇撞骗之事。”
“读书度日？”
王芷兰嗤笑一声，迈步走进书铺，嫌弃地用绢帕拂了拂空气中并不存在的灰尘，“读这些凡人酸腐之书，就能度日了？
我哥在信里还说，让你有空可去我家坐坐，探讨些修行心得。
真是可笑！
一个被青云宗清退的弃徒，有何心得可与我家探讨？
莫非是你那套装神弄鬼、哄骗愚妇村夫的心得？”
她这话一出，连刚才感激陆宁的张婶等人，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和迟疑。
仙凡有别，王小姐是正经在仙门待过的人，她的话，分量自然不同。
陆宁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并无争辩之意，反而升起一丝怜悯。
这王芷兰的傲慢、尖刻，何尝不是一种“心病”？
被宗门背景、家族优越感这些外在之物所束缚，心性早己偏离中正而不自知。
他想起《养真集》中言：“以我观物则爱憎横生，不免任情。
任情则私，私则昏。”
此刻的王芷兰，正是“任情”、“私”、“昏”的写照。
见陆宁沉默不语，王芷兰只当他心虚，气焰更盛：“怎么？
无话可说了？
我警告你，清溪镇虽小，也容不得宵小之辈败坏风气！
你若安分守己便罢，若再让我听说你用什么歪理邪说蛊惑乡邻，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冷哼一声，带着丫鬟转身离去，留下满屋的寂静和围观者复杂的目光。
人群渐渐散去，不少人看陆宁的眼神己带上了疏远和怀疑。
张婶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陆小哥，王小姐她……唉，你别往心里去，但她家……总之，你小心些。”
说罢也匆匆走了。
书铺恢复了冷清。
陆宁弯腰捡起那团信纸，展开抚平。
信是他在青云宗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弟子王琰所写，内容确是恳托其妹稍加照应，言辞恳切。
“看来，给你添麻烦了。”
陆宁轻声自语，将信纸仔细叠好收起。
他并不怪王琰，只是这“照拂”的方式，实在出乎意料。
这场风波，并未在陆宁心中掀起多大波澜。
他依旧每日扫地、读书、静坐。
只是，镇上的人明显来得少了，即便偶尔有人来，也多是欲言又止，或远远观望。
陆宁乐得清静。
他将更多心神沉浸于《养真集》中。
外界纷扰，恰是修炼“不动心”的契机。
他反复体味“理事本有的，但加提撕而自有；欲是本无底，但能照破而自无”的深意。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万籁俱寂。
陆宁如常静坐于小院中，心神放空。
忽然，他感到一丝极细微的、不同于寻常夜风的阴寒气息，从院墙外悄然潜入。
这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和……死气？
陆宁心神一凛，但并未慌乱。
他依旧保持静坐姿态，只是将心神感知提升到极致。
那缕气息如同狡猾的毒蛇，在院中盘旋片刻，竟缓缓朝他所住的卧房窗口游去。
不是冲他来的？
是这书铺原主人招惹的东西，还是……冲着他这个新来的“修行者”？
陆宁心念电转。
他修为虽近乎于无，但此刻心神澄澈，感知异常敏锐。
他能感觉到，那气息的核心，蕴含着一股混乱、怨毒的精神意念。
“邪祟？”
他心中闪过这个词。
在青云宗时，听说过凡间城镇偶有低阶妖邪或怨灵作祟。
眼看那气息即将触及窗棂，陆宁福至心灵。
他没有动用任何法术，也没有出声呵斥，而是依照《养真集》中“治心”的法门，收敛自身所有杂念，将心神凝聚，观想自身如中正平和、温暖光明的一盏灯，一种“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意念自然流露。
他并未主动攻击，只是静静地“存在”着，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心念之力。
那缕阴寒气息在触及窗口的刹那，猛地一滞，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温暖坚固的屏障。
气息中的怨毒意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剧烈翻腾起来，似乎极为不适和恐惧。
它尝试冲击了几次，却如飞蛾扑火，每次靠近都被那中正平和的心念之力消融几分。
最终，那气息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迅速退缩，如潮水般退出了小院，消失在夜色中。
小院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陆宁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刚才他并未使用灵力，纯粹是以自身修养出的“神”或“心念”，逼退了那邪祟之物。
《养真集》所言“养真”，滋养的竟是精神本源之力？
此力无形无相，却似乎对这类阴邪之物有天然的克制？
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心中对这条与众不同的“养真”之路，越发坚定了。
然而，陆宁并不知道，就在那缕阴寒气息退走的瞬间，镇子另一头，王家大宅深处一间密室内，一个正在蒲团上打坐的枯瘦老者，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咦？
区区一个真元近乎枯竭的炼气小修，神识竟如此澄澈刚正？
竟能逼退我精心培养的‘窥心鬼’？
怪哉……怪哉……”老者掐指推算，眉头越皱越紧。
“此子身上，定有古怪！”
书铺外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
“什么？
陆小哥是被仙门赶回来的？”
“修行五年毫无寸进？
怪不得看起来文文弱弱……我说呢，哪有真本事的人会窝在这破书铺里……”窃窃私语声钻进陆宁的耳朵，他却恍若未闻。
他的目光掠过地上那团皱巴巴的信纸，最后落在王芷兰那张写满傲慢与讥诮的脸上。
“王小姐。”
陆宁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丝毫被羞辱的恼怒，“令兄好意，陆宁心领。
至于照拂，不敢劳烦。
我在此地，只求一隅安身，读书度日，并未行招摇撞骗之事。”
“读书度日？”
王芷兰嗤笑一声，迈步走进书铺，嫌弃地用绢帕拂了拂空气中并不存在的灰尘，“读这些凡人酸腐之书，就能度日了？
我哥在信里还说，让你有空可去我家坐坐，探讨些修行心得。
真是可笑！
一个被青云宗清退的弃徒，有何心得可与我家探讨？
莫非是你那套装神弄鬼、哄骗愚妇村夫的心得？”
她这话一出，连刚才感激陆宁的张婶等人，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和迟疑。
仙凡有别，王小姐是正经在仙门待过的人，她的话，分量自然不同。
陆宁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并无争辩之意，反而升起一丝怜悯。
这王芷兰的傲慢、尖刻，何尝不是一种“心病”？
被宗门背景、家族优越感这些外在之物所束缚，心性早己偏离中正而不自知。
他想起《养真集》中言：“以我观物则爱憎横生，不免任情。
任情则私，私则昏。”
此刻的王芷兰，正是“任情”、“私”、“昏”的写照。
见陆宁沉默不语，王芷兰只当他心虚，气焰更盛：“怎么？
无话可说了？
我警告你，清溪镇虽小，也容不得宵小之辈败坏风气！
你若安分守己便罢，若再让我听说你用什么歪理邪说蛊惑乡邻，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冷哼一声，带着丫鬟转身离去，留下满屋的寂静和围观者复杂的目光。
人群渐渐散去，不少人看陆宁的眼神己带上了疏远和怀疑。
张婶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陆小哥，王小姐她……唉，你别往心里去，但她家……总之，你小心些。”
说罢也匆匆走了。
书铺恢复了冷清。
陆宁弯腰捡起那团信纸，展开抚平。
信是他在青云宗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弟子王琰所写，内容确是恳托其妹稍加照应，言辞恳切。
“看来，给你添麻烦了。”
陆宁轻声自语，将信纸仔细叠好收起。
他并不怪王琰，只是这“照拂”的方式，实在出乎意料。
这场风波，并未在陆宁心中掀起多大波澜。
他依旧每日扫地、读书、静坐。
只是，镇上的人明显来得少了，即便偶尔有人来，也多是欲言又止，或远远观望。
陆宁乐得清静。
他将更多心神沉浸于《养真集》中。
外界纷扰，恰是修炼“不动心”的契机。
他反复体味“理事本有的，但加提撕而自有；欲是本无底，但能照破而自无”的深意。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万籁俱寂。
陆宁如常静坐于小院中，心神放空。
忽然，他感到一丝极细微的、不同于寻常夜风的阴寒气息，从院墙外悄然潜入。
这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和……死气？
陆宁心神一凛，但并未慌乱。
他依旧保持静坐姿态，只是将心神感知提升到极致。
那缕气息如同狡猾的毒蛇，在院中盘旋片刻，竟缓缓朝他所住的卧房窗口游去。
不是冲他来的？
是这书铺原主人招惹的东西，还是……冲着他这个新来的“修行者”？
陆宁心念电转。
他修为虽近乎于无，但此刻心神澄澈，感知异常敏锐。
他能感觉到，那气息的核心，蕴含着一股混乱、怨毒的精神意念。
“邪祟？”
他心中闪过这个词。
在青云宗时，听说过凡间城镇偶有低阶妖邪或怨灵作祟。
眼看那气息即将触及窗棂，陆宁福至心灵。
他没有动用任何法术，也没有出声呵斥，而是依照《养真集》中“治心”的法门，收敛自身所有杂念，将心神凝聚，观想自身如中正平和、温暖光明的一盏灯，一种“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意念自然流露。
他并未主动攻击，只是静静地“存在”着，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心念之力。
那缕阴寒气息在触及窗口的刹那，猛地一滞，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温暖坚固的屏障。
气息中的怨毒意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剧烈翻腾起来，似乎极为不适和恐惧。
它尝试冲击了几次，却如飞蛾扑火，每次靠近都被那中正平和的心念之力消融几分。
最终，那气息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迅速退缩，如潮水般退出了小院，消失在夜色中。
小院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陆宁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刚才他并未使用灵力，纯粹是以自身修养出的“神”或“心念”，逼退了那邪祟之物。
《养真集》所言“养真”，滋养的竟是精神本源之力？
此力无形无相，却似乎对这类阴邪之物有天然的克制？
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心中对这条与众不同的“养真”之路，越发坚定了。
然而，陆宁并不知道，就在那缕阴寒气息退走的瞬间，镇子另一头，王家大宅深处一间密室内，一个正在蒲团上打坐的枯瘦老者，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咦？
区区一个真元近乎枯竭的炼气小修，神识竟如此澄澈刚正？
竟能逼退我精心培养的‘窥心鬼’？
怪哉……怪哉……”老者掐指推算，眉头越皱越紧。
“此子身上，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