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爱孤
第3章 烙印与余烬
时间在寒渊失去了清晰的意义，只有永恒的灰暗和刺骨的冷风作为标尺。
玄烬不知道自己在这岩石缝隙里具体待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
体内的那丝暖流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维持着他生命的最低火焰。
靠着刮取来的那些苦涩地衣和偶尔从岩缝顶端凝结、滴落的冰凌融水，他勉强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消耗。
伤势依旧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摩擦般的痛楚，但至少，不再持续恶化。
破碎的丹田如同一个漏底的容器，无法储存任何能量，那缕来自玉佩“云”的暖流，只能如同过客般流经他的经脉，短暂滋养后便逸散出去，无法积聚。
他尝试过很多次，按照记忆中玄族最基础的引气法门，试图重新捕捉天地间那稀薄得可怜的灵气。
但每一次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丹田处更清晰的、被撕裂般的痛楚，以及更深沉的无力感。
“还是……不行吗？”
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这几日的“相处”，他们之间的交流顺畅了许多，虽然云依旧想不起自己的来历和完整的名字，但她的意识似乎清晰了不少。
“嗯。”
玄烬靠在岩壁上，闭着眼，感受着体内那注定徒劳的循环。
废了。
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从一个拥有微末修为的修士，彻底沦为一个连灵气都无法感应的凡人，甚至比普通凡人更加不堪，因为这具身体承载过修为，如今崩塌后，留下的创伤更为致命。
“没关系……”云试图安慰他，声音轻柔，“活着……就好。”
活着？
玄烬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像这样苟延残喘，像阴沟里的虫豸一样，靠着刮取苔藓、舔舐冰凌，在这绝地里挣扎求生？
这就是他玄烬活下来的意义？
他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玄族之人可以高高在上，视他如草芥，随意打杀抛弃？
凭什么他生来就要背负“孽种”的骂名，连拥有力量的资格都被剥夺？
一股暴戾的、近乎毁灭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冲撞着理智的堤坝。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右手下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染红了那枚温润的玉佩。
“玄烬！”
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你的情绪……好乱……好可怕……”玄烬猛地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能影响到了玉佩中脆弱的灵魂。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腾的负面情绪，那冰冷的寒意再次笼罩了他。
他松开紧握的手，看着掌心被自己掐出的血痕，以及玉佩上沾染的、属于自己的血迹。
“抱歉。”
他低声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和死寂。
“……不用道歉。”
云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后怕，但更多的是理解，“你……很痛苦。
我知道。”
她知道？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记的残魂，能知道什么？
玄烬心中掠过一丝嘲讽，却没有说出口。
这几日的相依为命，这枚玉佩和其中的灵魂，己经成了他在这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带有温度的东西。
尽管这温度如此微弱，来源不明。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他掌心那沾染在玉佩上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并没有如同寻常血液那样凝固，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丝丝缕缕地渗入了玉佩那古朴温润的材质之中！
玉佩表面那些繁复古老的花纹，在血液渗入的瞬间，骤然亮起！
不再是之前那种温和的、持续的白光，而是一种深沉内敛、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暗金色光芒！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古老而苍凉的气息，瞬间将整个狭小的岩石缝隙映照得一片诡异！
“啊——！”
云发出了一声短促而痛苦的惊叫，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某种被触动的悸动。
玄烬也是心中剧震，想要甩脱玉佩，却发现那玉佩如同在他掌心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那暗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臂经络，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急速向上蔓延！
剧痛！
不同于伤势的钝痛，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被烙铁灼烧、被无数细密尖针刺穿的极致痛苦！
暗金色的光芒所过之处，他的经脉仿佛被强行拓印上了某种无法理解的符文，冰冷、坚硬、带着一种绝对的束缚感。
他想挣扎，想怒吼，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清晰地感受着那暗金色的光芒沿着手臂，越过肩颈，最终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枷锁，狠狠地撞向他胸口膻中穴的位置！
“轰——！”
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玄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彻底被暗金色的光芒吞噬。
在那极致的痛苦和光芒的中心，他“看”到了一幅模糊而破碎的画面——无尽的黑暗虚空，一条横亘星宇、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暗金色锁链，缠绕着一颗濒死的、散发着最后微光的星辰。
锁链之上，流淌着无数细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终结与腐朽的气息。
而在那被缠绕的星辰核心，他感受到了一缕微弱而熟悉的灵魂波动……是云！
画面一闪而逝，快得让他以为是幻觉。
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收敛，最终完全消失。
玉佩恢复了之前温润古朴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玄烬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心脏正上方的位置，皮肤上赫然多了一个印记！
一个约莫指甲盖大小、由极其繁复古老的暗金色线条构成的锁链图案！
那图案并非绘制在表面，而是如同天生就长在他的血肉骨骼之中，散发着一种冰冷的、与他生命本源隐隐相连的异物感！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无比的灵魂联系，在他与胸口的锁链印记，以及掌心的玉佩之间建立起来。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玉佩中，云那惊魂未定、充满了恐惧和迷茫的情绪波动。
“刚才……那是什么？”
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后怕，“好可怕……我感觉……好像要被……撕碎了……”玄烬没有立刻回答。
他伸出左手，颤抖地触摸着胸口那个暗金色的锁链烙印。
触感冰凉，带着金属般的坚硬，仿佛真的有一条微缩的锁链嵌入了他的身体。
没有痛感，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背负了一座大山的束缚感。
诅咒？
契约？
还是某种他不理解的古老禁制？
他想起了刚才那破碎画面中，被暗金色锁链缠绕的星辰，以及其中云的灵魂波动。
这锁链，是束缚云的？
而自己的血，阴差阳错地……激活了它？
甚至……将它的一部分，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猜测让他通体冰寒。
一个能束缚星辰、封印灵魂的恐怖锁链，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的力量烙印，对他而言，也是无法承受之重！
他尝试运转那丝微弱的暖流，流向胸口的烙印。
暖流靠近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暗金色的烙印无声无息地吞噬，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那烙印如同一个无底洞，冰冷而贪婪。
完了。
玄烬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本只是修为尽废，前途黑暗。
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个来历不明、诡异恐怖的烙印。
这简首是雪上加霜，将他往绝望的深渊又狠狠推了一把。
他靠着岩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缝隙外永恒的灰暗。
疲惫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玄烬？”
云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你……你还好吗？
那个……印记……”玄烬闭上眼，良久，才用沙哑至极的声音开口，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不知道……或许……是和你有关的……某种束缚。”
云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哽咽说道：“对……对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与你无关。”
玄烬打断了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他选择了抓住这枚玉佩，是他选择了接受那微弱的暖流，也是他失控的情绪导致血液沾染了玉佩……这一切，仿佛一环扣一环，早己注定。
岩石缝隙内陷入了死寂。
只有风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玄烬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因为绝望而空洞的眸子里，某种东西正在慢慢沉淀下来。
是认命吗？
不，不是。
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褪去了所有侥幸和软弱，只剩下最原始、最坚韧的……生存意志。
修为尽废又如何？
身负诡异烙印又如何？
被全世界抛弃又如何？
他还没死。
只要还没死，就还能挣扎。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再次变得平凡无奇的玉佩，以及胸口那冰冷的暗金色烙印。
这烙印是束缚，是诅咒，但或许……也能成为某种提示？
关于云的来历，关于这枚玉佩的秘密，甚至关于……打破这绝望现状的可能？
他不知道。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西伏。
但他知道，他不能停在这里。
他挣扎着，再次站起身。
身体的伤痛和虚弱依旧，胸口那烙印传来沉甸甸的束缚感。
但他忽略这一切，目光投向岩石缝隙之外，那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寒渊。
他抬起脚，迈出了离开这个临时避难所的第一步。
脚步虚浮，身形踉跄。
如同在余烬中艰难跋涉的孤魂。
但他终究是，再次向前了。
掌心的玉佩微光闪烁，脑海中，云保持着沉默，却传递来一丝无声的陪伴与坚定。
黑暗依旧浓重，寒风依旧刺骨。
玄烬不知道自己在这岩石缝隙里具体待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
体内的那丝暖流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维持着他生命的最低火焰。
靠着刮取来的那些苦涩地衣和偶尔从岩缝顶端凝结、滴落的冰凌融水，他勉强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消耗。
伤势依旧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摩擦般的痛楚，但至少，不再持续恶化。
破碎的丹田如同一个漏底的容器，无法储存任何能量，那缕来自玉佩“云”的暖流，只能如同过客般流经他的经脉，短暂滋养后便逸散出去，无法积聚。
他尝试过很多次，按照记忆中玄族最基础的引气法门，试图重新捕捉天地间那稀薄得可怜的灵气。
但每一次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丹田处更清晰的、被撕裂般的痛楚，以及更深沉的无力感。
“还是……不行吗？”
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这几日的“相处”，他们之间的交流顺畅了许多，虽然云依旧想不起自己的来历和完整的名字，但她的意识似乎清晰了不少。
“嗯。”
玄烬靠在岩壁上，闭着眼，感受着体内那注定徒劳的循环。
废了。
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从一个拥有微末修为的修士，彻底沦为一个连灵气都无法感应的凡人，甚至比普通凡人更加不堪，因为这具身体承载过修为，如今崩塌后，留下的创伤更为致命。
“没关系……”云试图安慰他，声音轻柔，“活着……就好。”
活着？
玄烬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像这样苟延残喘，像阴沟里的虫豸一样，靠着刮取苔藓、舔舐冰凌，在这绝地里挣扎求生？
这就是他玄烬活下来的意义？
他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玄族之人可以高高在上，视他如草芥，随意打杀抛弃？
凭什么他生来就要背负“孽种”的骂名，连拥有力量的资格都被剥夺？
一股暴戾的、近乎毁灭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冲撞着理智的堤坝。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右手下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染红了那枚温润的玉佩。
“玄烬！”
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你的情绪……好乱……好可怕……”玄烬猛地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能影响到了玉佩中脆弱的灵魂。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腾的负面情绪，那冰冷的寒意再次笼罩了他。
他松开紧握的手，看着掌心被自己掐出的血痕，以及玉佩上沾染的、属于自己的血迹。
“抱歉。”
他低声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和死寂。
“……不用道歉。”
云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后怕，但更多的是理解，“你……很痛苦。
我知道。”
她知道？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记的残魂，能知道什么？
玄烬心中掠过一丝嘲讽，却没有说出口。
这几日的相依为命，这枚玉佩和其中的灵魂，己经成了他在这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带有温度的东西。
尽管这温度如此微弱，来源不明。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他掌心那沾染在玉佩上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并没有如同寻常血液那样凝固，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丝丝缕缕地渗入了玉佩那古朴温润的材质之中！
玉佩表面那些繁复古老的花纹，在血液渗入的瞬间，骤然亮起！
不再是之前那种温和的、持续的白光，而是一种深沉内敛、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暗金色光芒！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古老而苍凉的气息，瞬间将整个狭小的岩石缝隙映照得一片诡异！
“啊——！”
云发出了一声短促而痛苦的惊叫，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某种被触动的悸动。
玄烬也是心中剧震，想要甩脱玉佩，却发现那玉佩如同在他掌心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那暗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臂经络，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急速向上蔓延！
剧痛！
不同于伤势的钝痛，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被烙铁灼烧、被无数细密尖针刺穿的极致痛苦！
暗金色的光芒所过之处，他的经脉仿佛被强行拓印上了某种无法理解的符文，冰冷、坚硬、带着一种绝对的束缚感。
他想挣扎，想怒吼，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清晰地感受着那暗金色的光芒沿着手臂，越过肩颈，最终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枷锁，狠狠地撞向他胸口膻中穴的位置！
“轰——！”
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玄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彻底被暗金色的光芒吞噬。
在那极致的痛苦和光芒的中心，他“看”到了一幅模糊而破碎的画面——无尽的黑暗虚空，一条横亘星宇、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暗金色锁链，缠绕着一颗濒死的、散发着最后微光的星辰。
锁链之上，流淌着无数细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终结与腐朽的气息。
而在那被缠绕的星辰核心，他感受到了一缕微弱而熟悉的灵魂波动……是云！
画面一闪而逝，快得让他以为是幻觉。
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收敛，最终完全消失。
玉佩恢复了之前温润古朴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玄烬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心脏正上方的位置，皮肤上赫然多了一个印记！
一个约莫指甲盖大小、由极其繁复古老的暗金色线条构成的锁链图案！
那图案并非绘制在表面，而是如同天生就长在他的血肉骨骼之中，散发着一种冰冷的、与他生命本源隐隐相连的异物感！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无比的灵魂联系，在他与胸口的锁链印记，以及掌心的玉佩之间建立起来。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玉佩中，云那惊魂未定、充满了恐惧和迷茫的情绪波动。
“刚才……那是什么？”
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后怕，“好可怕……我感觉……好像要被……撕碎了……”玄烬没有立刻回答。
他伸出左手，颤抖地触摸着胸口那个暗金色的锁链烙印。
触感冰凉，带着金属般的坚硬，仿佛真的有一条微缩的锁链嵌入了他的身体。
没有痛感，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背负了一座大山的束缚感。
诅咒？
契约？
还是某种他不理解的古老禁制？
他想起了刚才那破碎画面中，被暗金色锁链缠绕的星辰，以及其中云的灵魂波动。
这锁链，是束缚云的？
而自己的血，阴差阳错地……激活了它？
甚至……将它的一部分，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猜测让他通体冰寒。
一个能束缚星辰、封印灵魂的恐怖锁链，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的力量烙印，对他而言，也是无法承受之重！
他尝试运转那丝微弱的暖流，流向胸口的烙印。
暖流靠近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暗金色的烙印无声无息地吞噬，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那烙印如同一个无底洞，冰冷而贪婪。
完了。
玄烬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本只是修为尽废，前途黑暗。
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个来历不明、诡异恐怖的烙印。
这简首是雪上加霜，将他往绝望的深渊又狠狠推了一把。
他靠着岩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缝隙外永恒的灰暗。
疲惫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玄烬？”
云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你……你还好吗？
那个……印记……”玄烬闭上眼，良久，才用沙哑至极的声音开口，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不知道……或许……是和你有关的……某种束缚。”
云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哽咽说道：“对……对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与你无关。”
玄烬打断了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他选择了抓住这枚玉佩，是他选择了接受那微弱的暖流，也是他失控的情绪导致血液沾染了玉佩……这一切，仿佛一环扣一环，早己注定。
岩石缝隙内陷入了死寂。
只有风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玄烬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因为绝望而空洞的眸子里，某种东西正在慢慢沉淀下来。
是认命吗？
不，不是。
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褪去了所有侥幸和软弱，只剩下最原始、最坚韧的……生存意志。
修为尽废又如何？
身负诡异烙印又如何？
被全世界抛弃又如何？
他还没死。
只要还没死，就还能挣扎。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再次变得平凡无奇的玉佩，以及胸口那冰冷的暗金色烙印。
这烙印是束缚，是诅咒，但或许……也能成为某种提示？
关于云的来历，关于这枚玉佩的秘密，甚至关于……打破这绝望现状的可能？
他不知道。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西伏。
但他知道，他不能停在这里。
他挣扎着，再次站起身。
身体的伤痛和虚弱依旧，胸口那烙印传来沉甸甸的束缚感。
但他忽略这一切，目光投向岩石缝隙之外，那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寒渊。
他抬起脚，迈出了离开这个临时避难所的第一步。
脚步虚浮，身形踉跄。
如同在余烬中艰难跋涉的孤魂。
但他终究是，再次向前了。
掌心的玉佩微光闪烁，脑海中，云保持着沉默，却传递来一丝无声的陪伴与坚定。
黑暗依旧浓重，寒风依旧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