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骗子
第2章 局中局中局
张老炮的尊严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十七分受到了暴击。
他按照王德发给的"剧本"，穿上一件在荷花池市场买的"行政夹克"，对着镜子练习"纪委同志的威严"。
结果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物管处新来的保安拦住了："张叔，您这外套肩章都歪了，是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吧？
我们这儿有规定，cosplay不能出小区门。
"张老炮憋着火回家换了自己的旧夹克，发现手机收到三条消息。
张伟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王德发穿着反诈中心的文化衫，在报告厅给一群大妈讲"如何识别假警察"。
王德发举着张伟买的"警官证"道具："大家看，这种假证现在做得多唬人，还有NFC芯片，扫码能跳转到一个自制网页。
但真警证在紫外灯下，这里会显示警徽水印。
"张伟的语音带着哭腔："爸，他拿我的证当教学材料！
我花了三百块啊！
"张娜的消息是一张照片：王德发坐在她租来的玛莎拉蒂里，手里拿着本《2024年典型杀猪盘话术分析报告》，第7页"内部渠道"西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批注："此句己被杀猪盘使用超八万次，建议更新。
""爸，"张娜说，"他让我把PPT改成V4.0版，说V3.2的情感诱导模块太生硬。
"张浩的消息最简洁，就一个U盘里的文件夹截图，里面整整齐齐躺着：《勒索病毒5.0-企业版》《钓鱼网站生成器-含500套模板》《社工库数据-2024Q1更新》。
每个文件名后面都跟着王德发的批注："你的3.0版本己过时，请使用最新版，否则无法通过保险公司的技术认证。
"张老炮把烟头狠狠碾进烟灰缸："反了天了。
"他张老炮纵横江湖三十年，第一次被人当教学案例。
这口气咽不下，他决定来真的——按照王德发教的"专业流程"，真骗他一回。
三兄妹在荷花池菜市场后面的小炒店开了个会。
"王德发肯定有问题。
"张伟压低声音，"我跟踪他三天，他每天下午三点都去芙蓉区一个保险理赔咨询中心，一待就是两小时。
我冒用社区民警的身份问了前台，他们说王总在申请个人防诈骗保险金。
""我这边也查出点门道。
"张娜掏出张A4纸，上面是她用眼影盘拓印下来的王德发手机屏幕。
"他手机壳背面粘着张便签，写着：防诈险理赔条件：1.被专业团伙成功诈骗；2.涉案金额不低于50万；3.全程录音录像证据链完整。
"张浩把笔记本屏幕转过来："我黑进了王德发的行车记录仪——别问怎么黑的，我用了他从U盘给我的5.0病毒。
你们猜怎么着？
他车里有个隐藏摄像头，我们每次跟他见面，都变成了理赔证据采集。
"张老炮夹了颗花生米，嚼了半天："明白了。
这老小子欠一屁股债，想骗保。
""那我们怎么办？
"张伟问，"配合他演，然后分赃？
""配合个屁。
"张老炮冷笑，"他不是要专业团伙吗？
我们就给他演一出专业的。
但钱，咱们真拿。
"计划是这样的：张娜继续扮演富婆，但把投资金额从50万提到200万，引王德发入局。
张伟用"经侦"身份给王德发施压，说他名下的烂尾楼涉嫌非法集资，需要"保证金"。
张浩负责技术，把王德发的"理赔证据"替换成"犯罪证据"，反敲诈勒索。
"这叫反诈中诈。
"张老炮说，"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天，张娜把王德发约到了IFS国金中心的米其林餐厅。
她穿着租来的香奈儿套装，把一份"美容连锁A轮融资计划书"推过去："王总，我这边估值己经做到五千万了，您投两百万，占股4%，明年我启动IPO。
"王德发翻了翻计划书，点头："专业，PPT模板用的是真格基金那版吧？
我去年在投资人培训班见过。
"他喝了口汤，"不过你这个财务预测第18页，现金流模型用的是喜茶的，忘了改门店数量了。
"张娜脸一僵，但很快调整："王总果然专业。
那这样，您先投50万定金，我给您看核心技术。
""可以。
"王德发爽快地掏出手机，"但得按流程走。
我先给你转50万，然后你转回给我48万，留下2万当定金。
这样银行流水显示你诈骗了我50万，证据链才完整。
"张娜愣住了："那我不是才赚2万？
""嫌少？
"王德发说，"保险公司理赔500万，我分你们200万。
2万是定金，48万是走账，懂规矩吗？
"与此同时，张伟正站在省公安厅门口，穿着他那套三百块的警服，举着"执法记录仪"拍门口的警徽。
他打算用这个画面P图，做一份更真的"立案通知书"发给王德发。
"喂，干什么的？
"一个真警察走过来。
张伟下意识立正："同志，我是经侦支队的，在……采集素材。
""哦？
"那警察抄起对讲机，"指挥中心，门口有个220581警号的兄弟，麻烦核验一下。
"张伟的冷汗瞬间下来了。
他哪知道，王德发U盘里的"最新版警服道具购买指南"第一页就用红字标注："警告：警号请勿使用真实号段，尤其不要与省厅领导连续，否则后果自负。
"而此时的张浩，正坐在王德发家楼下的网咖，用5.0病毒入侵王德发的电脑。
他成功进去了，却发现桌面有个文件夹叫"待骗团伙素材库-张老炮团队"。
他点开，里面是三个子文件夹：《张伟-假警察成长线》《张娜-微商转型杀猪盘实录》《张浩-脚本小子进阶教程》。
每个文件夹里都有视频、录音、甚至他们兄妹三人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最新的一条备注写着："该团伙警惕性提高，疑似想反杀。
建议启动B方案——假装配合其反杀计划，诱导其伪造证据，构成诈骗未遂，刑期更重，理赔证据更充分。
"张浩的手开始抖。
他颤抖着给张老炮发了条消息："爸，我们好像……在别人的剧本里。
"张老炮的手机震动，他点开消息，刚想骂"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的手机却先响了。
来电显示：+86-0731-110。
"张老炮吗？
这里是反诈中心预警平台。
我们监测到您和疑似诈骗目标王德发有密集通话，请立即停止转账行为。
另外，您儿子张伟购买的警用装备涉嫌违反《人民警察制式服装及其标志管理规定》，请您携带相关物品到派出所说明情况……"天色己晚，荷花池菜市场收摊了。
张老炮站在楼下，看着王德发家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出老千被识破那晚，赌场老板也给他发了一副"绝版纪念扑克"，说是"致敬前辈"。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对电话里说："同志，我举报，有人骗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骗什么保？
""防诈骗保险。
"张老炮说，"受害人正在培训诈骗犯，为了骗保险公司的钱。
""哦，这个啊。
"接线员的声音忽然轻松起来，"那您配合他演完就行，我们全程录像呢。
对了张老炮，您那个小儿子张浩，刚才用病毒攻击我们的内网测试服务器，触发了十三次警报。
让他悠着点，再有一次就真抓人了。
"张老炮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屏幕还亮着，是王德发刚发来的消息："老张，别忙活了。
你们兄妹三人反诈APP的预警等级，己经从橙色调成红色了。
明天下午三点，理赔咨询中心见，我带律师，咱们把合同签一下。
"消息后面，跟了个微笑表情。
他按照王德发给的"剧本"，穿上一件在荷花池市场买的"行政夹克"，对着镜子练习"纪委同志的威严"。
结果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物管处新来的保安拦住了："张叔，您这外套肩章都歪了，是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吧？
我们这儿有规定，cosplay不能出小区门。
"张老炮憋着火回家换了自己的旧夹克，发现手机收到三条消息。
张伟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王德发穿着反诈中心的文化衫，在报告厅给一群大妈讲"如何识别假警察"。
王德发举着张伟买的"警官证"道具："大家看，这种假证现在做得多唬人，还有NFC芯片，扫码能跳转到一个自制网页。
但真警证在紫外灯下，这里会显示警徽水印。
"张伟的语音带着哭腔："爸，他拿我的证当教学材料！
我花了三百块啊！
"张娜的消息是一张照片：王德发坐在她租来的玛莎拉蒂里，手里拿着本《2024年典型杀猪盘话术分析报告》，第7页"内部渠道"西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批注："此句己被杀猪盘使用超八万次，建议更新。
""爸，"张娜说，"他让我把PPT改成V4.0版，说V3.2的情感诱导模块太生硬。
"张浩的消息最简洁，就一个U盘里的文件夹截图，里面整整齐齐躺着：《勒索病毒5.0-企业版》《钓鱼网站生成器-含500套模板》《社工库数据-2024Q1更新》。
每个文件名后面都跟着王德发的批注："你的3.0版本己过时，请使用最新版，否则无法通过保险公司的技术认证。
"张老炮把烟头狠狠碾进烟灰缸："反了天了。
"他张老炮纵横江湖三十年，第一次被人当教学案例。
这口气咽不下，他决定来真的——按照王德发教的"专业流程"，真骗他一回。
三兄妹在荷花池菜市场后面的小炒店开了个会。
"王德发肯定有问题。
"张伟压低声音，"我跟踪他三天，他每天下午三点都去芙蓉区一个保险理赔咨询中心，一待就是两小时。
我冒用社区民警的身份问了前台，他们说王总在申请个人防诈骗保险金。
""我这边也查出点门道。
"张娜掏出张A4纸，上面是她用眼影盘拓印下来的王德发手机屏幕。
"他手机壳背面粘着张便签，写着：防诈险理赔条件：1.被专业团伙成功诈骗；2.涉案金额不低于50万；3.全程录音录像证据链完整。
"张浩把笔记本屏幕转过来："我黑进了王德发的行车记录仪——别问怎么黑的，我用了他从U盘给我的5.0病毒。
你们猜怎么着？
他车里有个隐藏摄像头，我们每次跟他见面，都变成了理赔证据采集。
"张老炮夹了颗花生米，嚼了半天："明白了。
这老小子欠一屁股债，想骗保。
""那我们怎么办？
"张伟问，"配合他演，然后分赃？
""配合个屁。
"张老炮冷笑，"他不是要专业团伙吗？
我们就给他演一出专业的。
但钱，咱们真拿。
"计划是这样的：张娜继续扮演富婆，但把投资金额从50万提到200万，引王德发入局。
张伟用"经侦"身份给王德发施压，说他名下的烂尾楼涉嫌非法集资，需要"保证金"。
张浩负责技术，把王德发的"理赔证据"替换成"犯罪证据"，反敲诈勒索。
"这叫反诈中诈。
"张老炮说，"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天，张娜把王德发约到了IFS国金中心的米其林餐厅。
她穿着租来的香奈儿套装，把一份"美容连锁A轮融资计划书"推过去："王总，我这边估值己经做到五千万了，您投两百万，占股4%，明年我启动IPO。
"王德发翻了翻计划书，点头："专业，PPT模板用的是真格基金那版吧？
我去年在投资人培训班见过。
"他喝了口汤，"不过你这个财务预测第18页，现金流模型用的是喜茶的，忘了改门店数量了。
"张娜脸一僵，但很快调整："王总果然专业。
那这样，您先投50万定金，我给您看核心技术。
""可以。
"王德发爽快地掏出手机，"但得按流程走。
我先给你转50万，然后你转回给我48万，留下2万当定金。
这样银行流水显示你诈骗了我50万，证据链才完整。
"张娜愣住了："那我不是才赚2万？
""嫌少？
"王德发说，"保险公司理赔500万，我分你们200万。
2万是定金，48万是走账，懂规矩吗？
"与此同时，张伟正站在省公安厅门口，穿着他那套三百块的警服，举着"执法记录仪"拍门口的警徽。
他打算用这个画面P图，做一份更真的"立案通知书"发给王德发。
"喂，干什么的？
"一个真警察走过来。
张伟下意识立正："同志，我是经侦支队的，在……采集素材。
""哦？
"那警察抄起对讲机，"指挥中心，门口有个220581警号的兄弟，麻烦核验一下。
"张伟的冷汗瞬间下来了。
他哪知道，王德发U盘里的"最新版警服道具购买指南"第一页就用红字标注："警告：警号请勿使用真实号段，尤其不要与省厅领导连续，否则后果自负。
"而此时的张浩，正坐在王德发家楼下的网咖，用5.0病毒入侵王德发的电脑。
他成功进去了，却发现桌面有个文件夹叫"待骗团伙素材库-张老炮团队"。
他点开，里面是三个子文件夹：《张伟-假警察成长线》《张娜-微商转型杀猪盘实录》《张浩-脚本小子进阶教程》。
每个文件夹里都有视频、录音、甚至他们兄妹三人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最新的一条备注写着："该团伙警惕性提高，疑似想反杀。
建议启动B方案——假装配合其反杀计划，诱导其伪造证据，构成诈骗未遂，刑期更重，理赔证据更充分。
"张浩的手开始抖。
他颤抖着给张老炮发了条消息："爸，我们好像……在别人的剧本里。
"张老炮的手机震动，他点开消息，刚想骂"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的手机却先响了。
来电显示：+86-0731-110。
"张老炮吗？
这里是反诈中心预警平台。
我们监测到您和疑似诈骗目标王德发有密集通话，请立即停止转账行为。
另外，您儿子张伟购买的警用装备涉嫌违反《人民警察制式服装及其标志管理规定》，请您携带相关物品到派出所说明情况……"天色己晚，荷花池菜市场收摊了。
张老炮站在楼下，看着王德发家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出老千被识破那晚，赌场老板也给他发了一副"绝版纪念扑克"，说是"致敬前辈"。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对电话里说："同志，我举报，有人骗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骗什么保？
""防诈骗保险。
"张老炮说，"受害人正在培训诈骗犯，为了骗保险公司的钱。
""哦，这个啊。
"接线员的声音忽然轻松起来，"那您配合他演完就行，我们全程录像呢。
对了张老炮，您那个小儿子张浩，刚才用病毒攻击我们的内网测试服务器，触发了十三次警报。
让他悠着点，再有一次就真抓人了。
"张老炮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屏幕还亮着，是王德发刚发来的消息："老张，别忙活了。
你们兄妹三人反诈APP的预警等级，己经从橙色调成红色了。
明天下午三点，理赔咨询中心见，我带律师，咱们把合同签一下。
"消息后面，跟了个微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