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暗语
第3章 沉默的室友
桂花的甜香裹着初秋的风，漫过女生宿舍楼下的奶茶店玻璃门。
林未晞推开店门时，苏晓冉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指尖捏着奶茶勺，把杯底的珍珠搅得团团转，连林未晞走到对面坐下都没察觉。
“谢谢你肯出来见我。”
林未晞把打包的芋圆奶茶推过去，杯壁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
苏晓冉猛地回神，勺子“当”地撞在杯壁上，发出轻脆的响：“没、没事……晚晴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受。”
她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得发颤的纸片，眼睛盯着桌面的木纹，不敢抬眼看林未晞。
林未晞搅动着自己杯里的奶茶，目光落在她攥着勺柄的手上——指节泛白，指甲盖里卡着点浅褐色的颜料，和艺术生常用的赭石色，和夏晚晴画室里的颜料色号一致。
“你和夏晚晴住了两年，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情绪特别差，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苏晓冉的指尖顿了一下，珍珠顺着勺子滑回杯底：“她最近是挺烦的，说欠了点钱，催债的总找她。”
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林未晞注意到她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浅红色的抓痕——不是指甲挠出的细痕，是被粗糙布料蹭出来的、边缘模糊的印子。
“欠了多少？”
林未晞追问，“是校园里的那种灰色借贷吗？”
“我、我不清楚具体数。”
苏晓冉的声音更低了，“她没细说，只说毕业展结束就能还上……”林未晞指尖敲了敲桌面，话锋突然转了方向：“你说她昨天晚上8点就睡了？”
苏晓冉的肩膀猛地一僵：“嗯……她最近失眠，昨天说太累了，早早就躺了。”
“可我看监控，”林未晞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空气里，“昨天晚上9点半，她还出现在画室楼下。”
奶茶勺“哐当”一声滚落在地。
苏晓冉慌忙弯腰去捡，耳尖红得快要渗出血，指尖碰了好几次才把勺子攥住：“我、我记错了……可能是她后来又出去了？
我睡得早，没注意。”
她把勺子放回杯里，指尖下意识地扯了扯牛仔外套的左袖口——那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破洞，线头磨得发毛，和林未晞在监控里看到的连帽衫破洞，轮廓几乎一致。
林未晞的目光在那个破洞上停了两秒，又落回她的脸上：“你昨天晚上穿的就是这件外套？”
苏晓冉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把袖口往怀里拢了拢：“是、是啊，我就这一件常穿的外套。”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一会儿瞟向窗外的树，一会儿盯着杯里的奶茶，唯独不敢和林未晞对视。
空气里的甜香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林未晞指尖划过自己的锁骨，状似无意地提起：“夏晚晴总戴的那条星辰项链，你见她最后一次戴是什么时候？”
这句话像按动了某个开关，苏晓冉的脸色瞬间白了——原本就浅的唇色褪得近乎透明，手指攥紧了外套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掉了吧？
她总丢三落西的。”
“掉了？”
林未晞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锁住她躲闪的眼睛，“那条项链是定制的，链子内侧刻了她的名字，她宝贝得连洗澡都不摘，怎么会轻易掉？”
苏晓冉的呼吸骤然变急，她抓起桌上的奶茶杯，指尖抖得厉害，奶茶顺着杯壁往下流，洇湿了她的手背：“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问我了……”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瓷砖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未晞没拦她，只是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撞开玻璃门，牛仔外套的破洞在风里晃了一下。
她低头看向苏晓冉没喝完的奶茶——杯底的珍珠还剩大半，吸管旁沾着一根浅棕色的头发，长度和夏晚晴的头发差不多。
林未晞用纸巾裹住那根头发，放进随身的笔记本里。
刚合上笔记本，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江熠发来的消息：“夏晚晴的聊天记录里，有个备注‘冉冉’的联系人，最近一周给她发了23条消息，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9点：‘你真的要把那东西给他？
’冉冉”是苏晓冉的昵称。
林未晞指尖攥紧手机，推开奶茶店的门追出去——苏晓冉刚走到宿舍楼下的拐角，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能隐约听到“项链别逼我”的字眼。
她的另一只手攥着外套口袋，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肩膀因为紧张而缩成一团。
林未晞刚要走近，苏晓冉突然挂了电话，猛地回头。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晓冉的脸色白得像纸，她下意识地往口袋里塞了塞手，转身冲进了宿舍楼。
林未晞站在原地，看着宿舍楼紧闭的单元门，忽然想起夏晚晴指甲缝里的深灰色纤维——苏晓冉的牛仔外套，正是这个颜色。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宿舍楼后面的消防通道。
那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叶茂密，能看到二楼苏晓冉和夏晚晴宿舍的窗户。
窗户半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林未晞隐约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有个银色的装饰——是夏晚晴那条星辰项链的链扣。
就在这时，宿舍门“咔哒”一声开了。
苏晓冉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地把那个黑色盒子塞进了窗台外的空调外机缝隙里。
她的动作很轻，却因为紧张而碰掉了窗台上的颜料管，管里的赭石色颜料溅在她的外套袖口上，和那个破洞叠在了一起。
林未晞躲在树后，看着苏晓冉慌慌张张地关窗、拉上窗帘，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帮我查苏晓冉最近的通话记录，尤其是昨天晚上9点之后的。”
消息刚发出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未晞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站在树影里，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的轮廓。
那人的目光落在苏晓冉宿舍的窗户上，又转向林未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在找什么？”
那人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木板。
林未晞攥紧手机，指尖冰凉：“关你什么事。”
那人没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空调外机的方向。
林未晞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才发现苏晓冉塞进去的黑色盒子，不知何时己经不见了——只有颜料管滚在地上，赭石色的痕迹在夕阳下泛着暗哑的光。
等她再回头时，树影里己经空无一人。
风卷着槐树叶擦过脚踝，林未晞捡起那支颜料管，管身贴着的标签上，除了色号，还有一行细小的手写体：“槐安巷17号”。
这是夏晚晴的笔迹。
林未晞推开店门时，苏晓冉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指尖捏着奶茶勺，把杯底的珍珠搅得团团转，连林未晞走到对面坐下都没察觉。
“谢谢你肯出来见我。”
林未晞把打包的芋圆奶茶推过去，杯壁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
苏晓冉猛地回神，勺子“当”地撞在杯壁上，发出轻脆的响：“没、没事……晚晴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受。”
她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得发颤的纸片，眼睛盯着桌面的木纹，不敢抬眼看林未晞。
林未晞搅动着自己杯里的奶茶，目光落在她攥着勺柄的手上——指节泛白，指甲盖里卡着点浅褐色的颜料，和艺术生常用的赭石色，和夏晚晴画室里的颜料色号一致。
“你和夏晚晴住了两年，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情绪特别差，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苏晓冉的指尖顿了一下，珍珠顺着勺子滑回杯底：“她最近是挺烦的，说欠了点钱，催债的总找她。”
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林未晞注意到她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浅红色的抓痕——不是指甲挠出的细痕，是被粗糙布料蹭出来的、边缘模糊的印子。
“欠了多少？”
林未晞追问，“是校园里的那种灰色借贷吗？”
“我、我不清楚具体数。”
苏晓冉的声音更低了，“她没细说，只说毕业展结束就能还上……”林未晞指尖敲了敲桌面，话锋突然转了方向：“你说她昨天晚上8点就睡了？”
苏晓冉的肩膀猛地一僵：“嗯……她最近失眠，昨天说太累了，早早就躺了。”
“可我看监控，”林未晞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空气里，“昨天晚上9点半，她还出现在画室楼下。”
奶茶勺“哐当”一声滚落在地。
苏晓冉慌忙弯腰去捡，耳尖红得快要渗出血，指尖碰了好几次才把勺子攥住：“我、我记错了……可能是她后来又出去了？
我睡得早，没注意。”
她把勺子放回杯里，指尖下意识地扯了扯牛仔外套的左袖口——那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破洞，线头磨得发毛，和林未晞在监控里看到的连帽衫破洞，轮廓几乎一致。
林未晞的目光在那个破洞上停了两秒，又落回她的脸上：“你昨天晚上穿的就是这件外套？”
苏晓冉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把袖口往怀里拢了拢：“是、是啊，我就这一件常穿的外套。”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一会儿瞟向窗外的树，一会儿盯着杯里的奶茶，唯独不敢和林未晞对视。
空气里的甜香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林未晞指尖划过自己的锁骨，状似无意地提起：“夏晚晴总戴的那条星辰项链，你见她最后一次戴是什么时候？”
这句话像按动了某个开关，苏晓冉的脸色瞬间白了——原本就浅的唇色褪得近乎透明，手指攥紧了外套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掉了吧？
她总丢三落西的。”
“掉了？”
林未晞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锁住她躲闪的眼睛，“那条项链是定制的，链子内侧刻了她的名字，她宝贝得连洗澡都不摘，怎么会轻易掉？”
苏晓冉的呼吸骤然变急，她抓起桌上的奶茶杯，指尖抖得厉害，奶茶顺着杯壁往下流，洇湿了她的手背：“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问我了……”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瓷砖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未晞没拦她，只是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撞开玻璃门，牛仔外套的破洞在风里晃了一下。
她低头看向苏晓冉没喝完的奶茶——杯底的珍珠还剩大半，吸管旁沾着一根浅棕色的头发，长度和夏晚晴的头发差不多。
林未晞用纸巾裹住那根头发，放进随身的笔记本里。
刚合上笔记本，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江熠发来的消息：“夏晚晴的聊天记录里，有个备注‘冉冉’的联系人，最近一周给她发了23条消息，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9点：‘你真的要把那东西给他？
’冉冉”是苏晓冉的昵称。
林未晞指尖攥紧手机，推开奶茶店的门追出去——苏晓冉刚走到宿舍楼下的拐角，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能隐约听到“项链别逼我”的字眼。
她的另一只手攥着外套口袋，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肩膀因为紧张而缩成一团。
林未晞刚要走近，苏晓冉突然挂了电话，猛地回头。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晓冉的脸色白得像纸，她下意识地往口袋里塞了塞手，转身冲进了宿舍楼。
林未晞站在原地，看着宿舍楼紧闭的单元门，忽然想起夏晚晴指甲缝里的深灰色纤维——苏晓冉的牛仔外套，正是这个颜色。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宿舍楼后面的消防通道。
那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叶茂密，能看到二楼苏晓冉和夏晚晴宿舍的窗户。
窗户半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林未晞隐约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有个银色的装饰——是夏晚晴那条星辰项链的链扣。
就在这时，宿舍门“咔哒”一声开了。
苏晓冉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地把那个黑色盒子塞进了窗台外的空调外机缝隙里。
她的动作很轻，却因为紧张而碰掉了窗台上的颜料管，管里的赭石色颜料溅在她的外套袖口上，和那个破洞叠在了一起。
林未晞躲在树后，看着苏晓冉慌慌张张地关窗、拉上窗帘，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帮我查苏晓冉最近的通话记录，尤其是昨天晚上9点之后的。”
消息刚发出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未晞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站在树影里，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的轮廓。
那人的目光落在苏晓冉宿舍的窗户上，又转向林未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在找什么？”
那人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木板。
林未晞攥紧手机，指尖冰凉：“关你什么事。”
那人没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空调外机的方向。
林未晞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才发现苏晓冉塞进去的黑色盒子，不知何时己经不见了——只有颜料管滚在地上，赭石色的痕迹在夕阳下泛着暗哑的光。
等她再回头时，树影里己经空无一人。
风卷着槐树叶擦过脚踝，林未晞捡起那支颜料管，管身贴着的标签上，除了色号，还有一行细小的手写体：“槐安巷17号”。
这是夏晚晴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