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格格之重生缘起

第3章 头痛之秘,记忆代价

还珠格格之重生缘起 俞恩慧 2025-11-18 02:01:45 现代言情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锦缎,裹着湿冷的寒气钻进宝月楼的窗缝,将烛火压得只剩豆大一点光。

小燕子翻了个身,后背刚结痂的伤口被牵动,传来一阵细密的钝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床边的绣凳上,紫薇趴在铺了软垫的扶手上,早就睡着了 —— 她守了小燕子一下午,连手里攥着的汗巾都没松开。

小燕子轻轻把汗巾从她指缝里抽出来,盖在她肩上,自己却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绣纹,那些繁复的花纹在烛火里晃啊晃,晃得她太阳穴一阵阵发紧。

自从从宝月楼上跳下来、再睁眼时,那些 “前世” 的记忆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没日没夜地往她脑子里灌。

有时是天牢里发霉的稻草味,有时是逃亡路上冷得刺骨的雨水,连梦里都是乾隆拍着龙椅吼 “杀无赦” 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响。

“嘶 ——”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有根细针在里面扎,小燕子猛地捂住头,眼前的帐顶瞬间碎成无数光斑,那些混乱的画面又涌了上来:是永琪跪在养心殿的雨里,额头磕得全是血,求乾隆 “饶了小燕子”;是尔康为了护着紫薇,逃亡路上被砍伤。

血把月白色的锦袍染得通红;是萧剑拿着剑指着乾隆,眼神里全是恨,说 “我爹娘的仇,今日必须了断”……“好痛……”小燕子蜷起身子,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浸湿了枕巾。

她想喊紫薇,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只能死死攥着床单,指尖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座破庙 —— 是逃亡路上最冷的那个冬天,外面的雪下得能埋住脚踝,紫薇发着高烧,嘴唇烧得干裂,尔康把最后一块硬邦邦的干粮掰成两半,塞给她和紫薇,自己却咽了咽口水说 “我不饿”;永琪把仅有的一件棉袍裹在她身上,抱着她冻得发抖的身子说 “小燕子,再撑撑,我们就能到大理了”。

可紧接着,破庙的门 “哐当” 一声被踹开,皇后派出去的侍卫冲进来,刀光映着雪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声音像冰碴子:“皇上有旨,杀无赦 ——不要!”

小燕子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后背的中衣己经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紫薇被她的喊声惊醒,揉着眼睛扑过来:“小燕子!

你怎么了?

是不是伤口疼?”

“不是…… 是头……” 小燕子攥着紫薇的手腕,声音发颤,“紫薇,我脑子里好多画面,好乱,好痛…… 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紫薇慌了,指尖触到小燕子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里一紧,连忙按响床头的传唤铃。

铜铃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晰,没过多久,太医就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端着温水的小太监。

“太医!

你快看看小燕子,她突然头痛得厉害!”

紫薇抓着太医的袖子,声音都带着哭腔。

太医连忙放下药箱,给小燕子诊脉,指尖搭在她腕上时,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他又掀开小燕子的眼皮看了看,摸了摸她的太阳穴,语气凝重:“格格这是外伤牵动了心神,加上忧思过度,引发了头风之症。

这些日子是不是总做噩梦?

或是脑子里总浮现些纷乱的画面?”

小燕子咬着嘴唇点头,额角的疼还没散去,每动一下都牵扯得神经发颤。

“这是‘忆乱症’,” 太医一边打开药箱取银针,一边解释,“外伤后心神不稳,过往的事在脑子里缠成了乱麻,才会引发头痛。

得用银针舒络,再配些安神的汤药,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受刺激,得好好静养。”

银针扎进太阳穴时,小燕子疼得抽了口气,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

紫薇坐在旁边,攥着她的手,眼泪一滴滴落在手背上,烫得她心里发慌。

等太医扎完针,又开了安神汤的方子,嘱咐 “今夜必须有人守着,若再发头痛,立刻传召”,才提着药箱离开。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只有烛火 “噼啪” 的轻响。

紫薇用热毛巾擦了擦小燕子额头的汗,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小燕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看着小燕子的眼睛,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自从你从宝月楼下跳下来醒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 你不再吵着要帮含香和蒙丹私奔,还拦着我不让我插手;你对着皇阿玛和老佛爷,说话都比以前稳了;连看永琪的眼神,都多了好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小燕子的指尖动了动,看着紫薇红肿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 前世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扛,才让紫薇跟着她一起掉进天牢,一起在逃亡路上吃尽苦头。

这一次,她不能再瞒了。

“紫薇,”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刚哭过的哽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害怕…… 我好像…… 回到从前了。”

她把那些 “前世” 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 从偷偷放走含香后乾隆的雷霆之怒,到皇后找来舅公舅婆作伪证、戳穿真假格格的身份;从天牢里冰冷的铁链声,到 “杀无赦” 的圣旨下来时,永琪抱着她哭着说 “我带你走”;从劫狱时到逃亡路上遇到萧剑,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哥哥;从萧剑说 “爹娘是被皇上下旨处死的”,到最后他们是到达了大理,但是过的很凄惨。

只是那些最惨烈的细节,她轻轻带过了 —— 她不敢说尔康被砍伤,不敢说紫薇在天牢里被皇后罚跪了多久,更不敢说逃亡路上,她差点失明。

紫薇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热毛巾 “啪” 地掉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着声音问:“你是说…… 我们经历的那些事,其实是‘以后’会发生的?

我们现在,是回到了还没放走含香的时候?”

“嗯。”

小燕子点了点头,眼眶又红了,“所以我才不让你帮含香私奔 —— 我不想再看到你发烧的时候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不想再看到永琪为了我,从皇子变成人人喊打的叛贼,不想再看到尔康为了护着我们,中箭倒在雪地里……”话没说完,太阳穴的疼又卷土重来,比刚才更甚,小燕子疼得蜷缩起来,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

紫薇连忙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声音也带着哭腔:“我信你!

小燕子,我信你!

我们不私奔,不闯祸,我们就在宫里好好的,再也不惹皇阿玛生气了,好不好?”

小燕子靠在紫薇怀里,眼泪把她的衣襟浸湿了一片。

原来带着记忆重生,不是什么天大的福气,是一遍遍重温那些痛苦的代价 —— 那些冷、那些饿、那些看着身边的人受伤却无能为力的绝望,都像刻在骨头里的疤,一碰就疼。

可只要能护住紫薇,护住永琪,护住尔康,这疼,她认了。

窗外的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清辉洒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紫薇轻轻拍着小燕子的背,小声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扛,再也不分开了。”

小燕子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想着 —— 皇阿玛的宠爱是真的,可他的底线也是真的;皇后的敌意是真的,可她的软肋或许能找得到;萧剑的仇恨是真的,可爹娘的冤屈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那些前世跨不过的坎,这一次,她要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去。

等安神汤端进来时,小燕子己经靠在紫薇肩上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像是在梦里也在和那些痛苦的记忆拉扯。

紫薇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药,又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攥着她的手,一夜没合眼。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