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凤：开局祭天，归来血洗皇城
第4章 冷宫夺兵
腊月十三，三更。
京城刚停了一场雪，月色被云缝滤得发乌，像一方被反复揉搓的裹尸布，低低罩在皇城上空。
西六所最深处，废殿连檐，门匾歪斜，金漆剥落，只余一个“冷”字，在风里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衰鸣。
沈长歌立在断墙下，斗篷领口一圈白狐毛，被风掀得倒向颈后，像一把反刃的刀，随时会割到她自己的喉。
她身后，阿阮抱着一只小小包袱，包袱皮是褪色的红，像干涸的血。
“主子，当真要进去？”
阿阮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颤。
沈长歌“嗯”了一声，抬手，推开那扇黑漆剥落的木门——门轴发出一声长而哑的惨叫，像老人临终的喘息。
一股阴潮味扑面而来，混着猫骚、腐肉、霉木，像百年未掀的棺材板，被人猛地掀开。
殿内，没有灯，只有雪光透窗，照出满地狼藉——破帐、碎瓷、干草、猫粪，以及，横七竖八的猫尸。
那些尸体被剥了半张皮，露出猩红肌肉，又被雪冻得发青，像一块块被啃过的冻肉。
“哟，新客人。”
黑暗里，一声老鸹似的笑。
接着，一盏油灯被举起，灯芯短得可怜，火苗只有黄豆大，却足以照亮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刘嬷嬷，昔年贵妃乳母，因“魇镇”被贬冷宫，十年里，靠驯猫、吃猫、养猫，成了这座废墟的王。
她身后，影影绰绰立着七八个女人，皆蓬头垢面，眼里却闪着兽光。
她们脚边，十几只猫，或黑或白，瞳孔在暗处缩成针尖，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吼，像一群缩小版的豹子。
刘嬷嬷抬手，提起一只猫尸，猫脖子软软垂下，却还在滴血。
“要入宫，先拜码头。”
她咧嘴，露出三颗黄牙，“规矩——留一手，留一足，留一耳。”
声音拖得老长，像钝锯锯骨。
沈长歌不语，只抬手，解开斗篷系带，任斗篷落地，露出素白窄袖短衣。
她弯腰，拾起地上一截断砖，砖角锋利，像刀。
“我留的，”她轻声道，“是你的命。”
刘嬷嬷脸色一沉，手一挥。
“喵——”十几只猫同时扑出，像一团团黑色闪电。
最前头的是只公猫，缺耳，独眼，浑身肌肉在皮下滚动，张嘴便露尖牙，首扑沈长歌咽喉。
阿阮惊呼未出口，沈长歌己抬手——“咔！”
她竟徒手掐住猫颈，指节发力，猫喉发出“咯吱”一声脆响，眼球暴突，舌头发紫。
猫爪在她手背抓出五道血痕，她却连眉也未皱，反手一抡——猫尸砸向刘嬷嬷脚边，血溅三尺，像一朵开在雪地的红梅。
殿内瞬间死寂。
猫群惊退，女人们瞪大眼，像第一次看见活人。
沈长歌弯腰，指尖蘸猫血，在断砖上画下一枚羽形——“金羽。”
她轻声道，声音像雪上刮过的风，“从今天起，这里姓沈。”
刘嬷嬷从震惊里回神，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像老鸹被踩了脖子。
“愣着干什么？
上！”
女人们扑出，却不再敢放猫，只挥拳踢腿，像一群野狗。
沈长歌不退反进，身形如游鱼，指间砖角连闪，每闪一次，便有一人惨叫退开。
她身上素衣被撕破，露出锁骨下那一点朱砂小印，被火光照得发红，像一枚未出鞘的剑。
刘嬷嬷见状，从袖中摸出一柄磨尖的骨簪，首刺沈长歌心口。
簪尖离胸口只剩一寸，沈长歌忽然抬手——“咔！”
她竟握住骨簪，反手一折，簪断成两截，断口刺入刘嬷嬷掌心。
“啊——”刘嬷嬷惨叫，跪倒，血滴在雪地里，像一串小小的红念珠。
沈长歌俯身，指尖在她脸上轻拍，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嬷嬷，你老了，眼也花了，心也盲了，该歇了。”
她抬手，一掌劈在刘嬷嬷后颈，老妇人软软倒地，像一袋发霉的米。
猫群惊散，女人们面面相觑，终于——一个接一个，跪倒，额头抵地，像被割断的麦穗。
沈长歌首起身，手背血痕纵横，却未看一眼。
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要的，不是奴，是刀。”
“刀，”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落，“得自己长刃。”
她转身，走向殿角那口破铁锅，锅内，是刘嬷嬷未吃完的猫汤，汤面浮着一层白油，像死人的脸。
她抬手，舀起一勺，送入唇中，慢慢咀嚼，像在品一味陈年的酒。
“从今日起，”她轻声道，“这里设宴，夜宴，猫宴。”
“敢吃者，留；不敢者，滚。”
夜更深，雪光透窗，照出满殿寂静。
沈长歌坐在破椅上，面前摆着一只大盘，盘内是烤得焦黄的猫肉，皮脆肉嫩，油光发亮。
她抬手，撕下一块，送入唇中，慢慢咀嚼，像在品一味陈年的酒。
“吃。”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女人们面面相觑，终于——一个瘦小的女孩先伸手，撕下一块，送入唇中，咀嚼，吞咽，然后抬头，眼睛亮得吓人：“我敢。”
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伸手，撕肉，咀嚼，吞咽。
到最后，只剩七人。
七人，七双眼睛，在火光下亮得吓人，像七匹刚断奶的狼崽。
沈长歌抬手，指尖在案上轻敲，声音像雪落：“从今天起，你们姓‘雪’。”
“雪刃，雪爪，雪吻，雪噬，雪魄，雪魂，雪祭。”
她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人抬头，眼睛亮得吓人，像被点燃的炭。
“雪，”她轻声道，“是北疆最锋利的刀，也是京城最柔软的葬衣。”
“我要你们，做我的刀，也做我的孝衣。”
七人同时跪倒，额头抵地，声音整齐得像刀出鞘：“谨遵主令。”
宴罢，残骨被雪掩埋，像一场白葬。
沈长歌立在院中，抬手，将最后一盏灯油浇在雪地上——火舌“轰”一声窜起，照亮她半边脸，也照亮七张年轻而野性的脸。
“记住，”她轻声道，声音像雪上刮过的风，“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奴，不再是鬼，是——金羽。”
雪落在她肩头，积了一层又一层，像给她披了件冷孝。
她却笑了，笑得胸腔发颤，像雪地里有人划亮第一根火柴。
“沈鸾，”她低语，声音散在雪里，“你且等着——这一次，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凤命’，被一群野猫，一口一口，啃得渣都不剩。”
雪继续下，像无数白纸钱，为旧人送葬，也为新人贺喜。
而纸钱之下，焦土之上，七盏雪灯正悄悄亮起——灯芯是猫骨，灯油是复仇，灯火是尚未出鞘的刀。
灯影拉得老长，像七柄刚刚淬火的剑，指向长夜，也指向黎明。
京城刚停了一场雪，月色被云缝滤得发乌，像一方被反复揉搓的裹尸布，低低罩在皇城上空。
西六所最深处，废殿连檐，门匾歪斜，金漆剥落，只余一个“冷”字，在风里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衰鸣。
沈长歌立在断墙下，斗篷领口一圈白狐毛，被风掀得倒向颈后，像一把反刃的刀，随时会割到她自己的喉。
她身后，阿阮抱着一只小小包袱，包袱皮是褪色的红，像干涸的血。
“主子，当真要进去？”
阿阮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颤。
沈长歌“嗯”了一声，抬手，推开那扇黑漆剥落的木门——门轴发出一声长而哑的惨叫，像老人临终的喘息。
一股阴潮味扑面而来，混着猫骚、腐肉、霉木，像百年未掀的棺材板，被人猛地掀开。
殿内，没有灯，只有雪光透窗，照出满地狼藉——破帐、碎瓷、干草、猫粪，以及，横七竖八的猫尸。
那些尸体被剥了半张皮，露出猩红肌肉，又被雪冻得发青，像一块块被啃过的冻肉。
“哟，新客人。”
黑暗里，一声老鸹似的笑。
接着，一盏油灯被举起，灯芯短得可怜，火苗只有黄豆大，却足以照亮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刘嬷嬷，昔年贵妃乳母，因“魇镇”被贬冷宫，十年里，靠驯猫、吃猫、养猫，成了这座废墟的王。
她身后，影影绰绰立着七八个女人，皆蓬头垢面，眼里却闪着兽光。
她们脚边，十几只猫，或黑或白，瞳孔在暗处缩成针尖，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吼，像一群缩小版的豹子。
刘嬷嬷抬手，提起一只猫尸，猫脖子软软垂下，却还在滴血。
“要入宫，先拜码头。”
她咧嘴，露出三颗黄牙，“规矩——留一手，留一足，留一耳。”
声音拖得老长，像钝锯锯骨。
沈长歌不语，只抬手，解开斗篷系带，任斗篷落地，露出素白窄袖短衣。
她弯腰，拾起地上一截断砖，砖角锋利，像刀。
“我留的，”她轻声道，“是你的命。”
刘嬷嬷脸色一沉，手一挥。
“喵——”十几只猫同时扑出，像一团团黑色闪电。
最前头的是只公猫，缺耳，独眼，浑身肌肉在皮下滚动，张嘴便露尖牙，首扑沈长歌咽喉。
阿阮惊呼未出口，沈长歌己抬手——“咔！”
她竟徒手掐住猫颈，指节发力，猫喉发出“咯吱”一声脆响，眼球暴突，舌头发紫。
猫爪在她手背抓出五道血痕，她却连眉也未皱，反手一抡——猫尸砸向刘嬷嬷脚边，血溅三尺，像一朵开在雪地的红梅。
殿内瞬间死寂。
猫群惊退，女人们瞪大眼，像第一次看见活人。
沈长歌弯腰，指尖蘸猫血，在断砖上画下一枚羽形——“金羽。”
她轻声道，声音像雪上刮过的风，“从今天起，这里姓沈。”
刘嬷嬷从震惊里回神，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像老鸹被踩了脖子。
“愣着干什么？
上！”
女人们扑出，却不再敢放猫，只挥拳踢腿，像一群野狗。
沈长歌不退反进，身形如游鱼，指间砖角连闪，每闪一次，便有一人惨叫退开。
她身上素衣被撕破，露出锁骨下那一点朱砂小印，被火光照得发红，像一枚未出鞘的剑。
刘嬷嬷见状，从袖中摸出一柄磨尖的骨簪，首刺沈长歌心口。
簪尖离胸口只剩一寸，沈长歌忽然抬手——“咔！”
她竟握住骨簪，反手一折，簪断成两截，断口刺入刘嬷嬷掌心。
“啊——”刘嬷嬷惨叫，跪倒，血滴在雪地里，像一串小小的红念珠。
沈长歌俯身，指尖在她脸上轻拍，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嬷嬷，你老了，眼也花了，心也盲了，该歇了。”
她抬手，一掌劈在刘嬷嬷后颈，老妇人软软倒地，像一袋发霉的米。
猫群惊散，女人们面面相觑，终于——一个接一个，跪倒，额头抵地，像被割断的麦穗。
沈长歌首起身，手背血痕纵横，却未看一眼。
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要的，不是奴，是刀。”
“刀，”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落，“得自己长刃。”
她转身，走向殿角那口破铁锅，锅内，是刘嬷嬷未吃完的猫汤，汤面浮着一层白油，像死人的脸。
她抬手，舀起一勺，送入唇中，慢慢咀嚼，像在品一味陈年的酒。
“从今日起，”她轻声道，“这里设宴，夜宴，猫宴。”
“敢吃者，留；不敢者，滚。”
夜更深，雪光透窗，照出满殿寂静。
沈长歌坐在破椅上，面前摆着一只大盘，盘内是烤得焦黄的猫肉，皮脆肉嫩，油光发亮。
她抬手，撕下一块，送入唇中，慢慢咀嚼，像在品一味陈年的酒。
“吃。”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女人们面面相觑，终于——一个瘦小的女孩先伸手，撕下一块，送入唇中，咀嚼，吞咽，然后抬头，眼睛亮得吓人：“我敢。”
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伸手，撕肉，咀嚼，吞咽。
到最后，只剩七人。
七人，七双眼睛，在火光下亮得吓人，像七匹刚断奶的狼崽。
沈长歌抬手，指尖在案上轻敲，声音像雪落：“从今天起，你们姓‘雪’。”
“雪刃，雪爪，雪吻，雪噬，雪魄，雪魂，雪祭。”
她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人抬头，眼睛亮得吓人，像被点燃的炭。
“雪，”她轻声道，“是北疆最锋利的刀，也是京城最柔软的葬衣。”
“我要你们，做我的刀，也做我的孝衣。”
七人同时跪倒，额头抵地，声音整齐得像刀出鞘：“谨遵主令。”
宴罢，残骨被雪掩埋，像一场白葬。
沈长歌立在院中，抬手，将最后一盏灯油浇在雪地上——火舌“轰”一声窜起，照亮她半边脸，也照亮七张年轻而野性的脸。
“记住，”她轻声道，声音像雪上刮过的风，“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奴，不再是鬼，是——金羽。”
雪落在她肩头，积了一层又一层，像给她披了件冷孝。
她却笑了，笑得胸腔发颤，像雪地里有人划亮第一根火柴。
“沈鸾，”她低语，声音散在雪里，“你且等着——这一次，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凤命’，被一群野猫，一口一口，啃得渣都不剩。”
雪继续下，像无数白纸钱，为旧人送葬，也为新人贺喜。
而纸钱之下，焦土之上，七盏雪灯正悄悄亮起——灯芯是猫骨，灯油是复仇，灯火是尚未出鞘的刀。
灯影拉得老长，像七柄刚刚淬火的剑，指向长夜，也指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