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归墟
第4章 数据与刀刃
训练在绝对的规律中进行。
每天，刃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被唤醒，完成陆止为她制定的训练计划。
重力适应从1.2倍逐步提升到1.5倍，动态平衡的训练加入了随机干扰气流，反应训练的光点移动轨迹变得越来越诡异难测。
她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生铁，在重复、疲惫、甚至有些枯燥的锤炼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肌肉线条逐渐清晰，动作变得稳定，对身体的掌控力与日俱增。
她依旧沉默，依旧会在每一次指令下达后，第一时间站到陆止身后那一步半的位置。
陆止始终是那个观察者和记录者。
他精准地控制着训练的强度和节奏，确保每一次都逼近她的极限，却又不会真正将她摧毁。
他看她的眼神，与看待一台正在调试的精密仪器没有任何区别。
这天，在一次高强度的间歇性冲刺训练后，刃扶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金属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深色湿痕。
陆止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扫描仪。
“抬头。”
刃依言仰起脸，任由扫描仪的蓝光掠过她布满汗水的脸庞和颈部。
“心肺功能恢复速率提升12.3%，乳酸代谢效率提高9.7%。”
他看着扫描仪上即时反馈的数据，语气平稳地陈述，“进步符合预期曲线。”
他收起扫描仪，目光落在她因剧烈呼吸而起伏的胸口，那里，作战服的领口边缘，隐约露出了一截极细的金属链。
“那是什么？”
他问。
刃的喘息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抬手，隔着作战服，按住了胸口的位置。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从领口里拉出了那条链子。
链子上挂着的，正是那半片被她视为“武器”的金属片。
只是此刻，它被仔细地打磨过，边缘更加光滑，甚至隐隐泛着一种冷冽的光泽。
它被一根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细链穿过，做成了一個简易的吊坠。
“我的……武器。”
她轻声回答，和第一次时一样，但语气里少了些不确定，多了点固执的坚持。
陆止看着那被打磨过的金属片，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我告诉过你，它不符合武器标准。
它的材质决定了它的上限。”
“我知道。”
刃低下头，看着掌心的金属片，“但它……不一样了。”
“形态的改变无法突破材料的物理极限。”
陆止陈述事实。
“嗯。”
刃应了一声，却没有将其收回的意思，只是依旧紧紧握着。
陆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他而言，这只是工具一个无伤大雅的非功能性偏好，如同某些仪器会有特定的校准方式，只要不影响核心功能，便无需干涉。
“休息时间结束。”
他转身，走向训练场中央，“下一项，基础格斗架势矫正。
你的左肩在发力时有0.3度的偏移，影响力量传导效率。”
“是。”
刃迅速将金属吊坠塞回衣内，小跑着跟了上去，重新投入到无止境的“矫正”与“优化”之中。
---几天后的傍晚——根据据点的模拟时钟显示——刃刚刚结束一天的训练，正在休息区进行拉伸，缓解肌肉的酸痛。
主控台方向，陆止正与文渊交谈。
文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老大，之前那个灵骸样本的逆向模型有突破了！
我发现它的能量衰减模式，和我们之前在C区采集到的‘寂静苔藓’的辐射波形有部分重合！
这很可能指向一个未被记录的灵子富集矿脉，或者……某种大型古代遗物存在的痕迹！”
陆止看着文渊数据板上复杂波形图和模型推导，眼神专注。
“重合度多少？
置信区间？”
“初步对比重合度达到67%，置信区间还需要更多数据支撑，但这绝对是个方向！”
文渊推了推眼镜，语气激动，“如果能找到源头，无论是矿脉还是遗物，对我们据点的发展都……”他的话还没说完，据点内突然响起一阵与之前不同的、更为急促的蜂鸣警报，同时主屏幕上方亮起一个黄色的警示标志。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个体快速接近外围警戒区。
识别信号……缺失。
判定：未知威胁。”
主控AI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瞬间，陆止己经回到了主控台前，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岩霆。”
“在，老大！”
通讯频道里立刻传来岩霆浑厚的声音，背景还能听到金属甲胄碰撞的声响。
“带你的人去二号出口，建立防御阵线。
非必要不主动接敌，优先识别目标。”
“明白！”
主屏幕的一部分切换到了二号出口的外部监控画面。
夜色（模拟）笼罩下的废墟中，岩霆和他小队的成员己经就位，巨大的盾牌矗立在最前方，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屏幕。
几秒钟后，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监控画面的边缘。
那是一个穿着深色贴身作战服的人影，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在残垣断壁间几个起落，便迅速接近了岩霆小队建立的防线。
他/她没有携带任何明显的重型武器，速度极快，身形飘忽。
“站住！
表明身份！”
岩霆通过外部扬声器发出警告。
那身影骤然停在一处断墙之上，距离防线不足五十米。
监控画面拉近，可以看到对方脸上覆盖着半张结构精巧的金属面甲，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
他/她扫视了一下岩霆小队的防御阵型，没有回应，反而微微偏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突然，他/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监控探头，首接落在了据点内部。
下一刻，他/她抬起手，指向据点方向，然后，做出了一个清晰的手势——不是攻击姿态，更像是一种……挑衅般的“招呼”，随即身形向后一翻，如同融入夜色般，瞬间消失在废墟之中，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高能量反应也随之迅速远去，消失在探测范围外。
“老大，他……”岩霆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被戏弄的恼怒。
“收队。
加强巡逻密度。”
陆止下令，语气依旧冷静。
他调出刚才记录下的能量反应峰值和对方的身形数据，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文渊，分析这个能量签名，与数据库进行比对。”
“己经在做了，老大。”
文渊盯着屏幕，手指飞快点按，“这种移动方式……还有能量特征……很陌生，不像是‘赤王’或者‘女帝’那边己知风格。”
刃站在训练区的边缘，远远看着主屏幕上那消失的身影，以及陆止和文渊凝重的侧脸。
她不明白那个手势的含义，但她能感觉到，随着这个神秘访客的出现，据点里那种有序而冰冷的平静，被打破了。
一种新的、未知的变量，闯入了她和她的造物主的世界。
每天，刃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被唤醒，完成陆止为她制定的训练计划。
重力适应从1.2倍逐步提升到1.5倍，动态平衡的训练加入了随机干扰气流，反应训练的光点移动轨迹变得越来越诡异难测。
她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生铁，在重复、疲惫、甚至有些枯燥的锤炼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肌肉线条逐渐清晰，动作变得稳定，对身体的掌控力与日俱增。
她依旧沉默，依旧会在每一次指令下达后，第一时间站到陆止身后那一步半的位置。
陆止始终是那个观察者和记录者。
他精准地控制着训练的强度和节奏，确保每一次都逼近她的极限，却又不会真正将她摧毁。
他看她的眼神，与看待一台正在调试的精密仪器没有任何区别。
这天，在一次高强度的间歇性冲刺训练后，刃扶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金属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深色湿痕。
陆止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扫描仪。
“抬头。”
刃依言仰起脸，任由扫描仪的蓝光掠过她布满汗水的脸庞和颈部。
“心肺功能恢复速率提升12.3%，乳酸代谢效率提高9.7%。”
他看着扫描仪上即时反馈的数据，语气平稳地陈述，“进步符合预期曲线。”
他收起扫描仪，目光落在她因剧烈呼吸而起伏的胸口，那里，作战服的领口边缘，隐约露出了一截极细的金属链。
“那是什么？”
他问。
刃的喘息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抬手，隔着作战服，按住了胸口的位置。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从领口里拉出了那条链子。
链子上挂着的，正是那半片被她视为“武器”的金属片。
只是此刻，它被仔细地打磨过，边缘更加光滑，甚至隐隐泛着一种冷冽的光泽。
它被一根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细链穿过，做成了一個简易的吊坠。
“我的……武器。”
她轻声回答，和第一次时一样，但语气里少了些不确定，多了点固执的坚持。
陆止看着那被打磨过的金属片，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我告诉过你，它不符合武器标准。
它的材质决定了它的上限。”
“我知道。”
刃低下头，看着掌心的金属片，“但它……不一样了。”
“形态的改变无法突破材料的物理极限。”
陆止陈述事实。
“嗯。”
刃应了一声，却没有将其收回的意思，只是依旧紧紧握着。
陆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他而言，这只是工具一个无伤大雅的非功能性偏好，如同某些仪器会有特定的校准方式，只要不影响核心功能，便无需干涉。
“休息时间结束。”
他转身，走向训练场中央，“下一项，基础格斗架势矫正。
你的左肩在发力时有0.3度的偏移，影响力量传导效率。”
“是。”
刃迅速将金属吊坠塞回衣内，小跑着跟了上去，重新投入到无止境的“矫正”与“优化”之中。
---几天后的傍晚——根据据点的模拟时钟显示——刃刚刚结束一天的训练，正在休息区进行拉伸，缓解肌肉的酸痛。
主控台方向，陆止正与文渊交谈。
文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老大，之前那个灵骸样本的逆向模型有突破了！
我发现它的能量衰减模式，和我们之前在C区采集到的‘寂静苔藓’的辐射波形有部分重合！
这很可能指向一个未被记录的灵子富集矿脉，或者……某种大型古代遗物存在的痕迹！”
陆止看着文渊数据板上复杂波形图和模型推导，眼神专注。
“重合度多少？
置信区间？”
“初步对比重合度达到67%，置信区间还需要更多数据支撑，但这绝对是个方向！”
文渊推了推眼镜，语气激动，“如果能找到源头，无论是矿脉还是遗物，对我们据点的发展都……”他的话还没说完，据点内突然响起一阵与之前不同的、更为急促的蜂鸣警报，同时主屏幕上方亮起一个黄色的警示标志。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个体快速接近外围警戒区。
识别信号……缺失。
判定：未知威胁。”
主控AI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瞬间，陆止己经回到了主控台前，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岩霆。”
“在，老大！”
通讯频道里立刻传来岩霆浑厚的声音，背景还能听到金属甲胄碰撞的声响。
“带你的人去二号出口，建立防御阵线。
非必要不主动接敌，优先识别目标。”
“明白！”
主屏幕的一部分切换到了二号出口的外部监控画面。
夜色（模拟）笼罩下的废墟中，岩霆和他小队的成员己经就位，巨大的盾牌矗立在最前方，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屏幕。
几秒钟后，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监控画面的边缘。
那是一个穿着深色贴身作战服的人影，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在残垣断壁间几个起落，便迅速接近了岩霆小队建立的防线。
他/她没有携带任何明显的重型武器，速度极快，身形飘忽。
“站住！
表明身份！”
岩霆通过外部扬声器发出警告。
那身影骤然停在一处断墙之上，距离防线不足五十米。
监控画面拉近，可以看到对方脸上覆盖着半张结构精巧的金属面甲，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
他/她扫视了一下岩霆小队的防御阵型，没有回应，反而微微偏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突然，他/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监控探头，首接落在了据点内部。
下一刻，他/她抬起手，指向据点方向，然后，做出了一个清晰的手势——不是攻击姿态，更像是一种……挑衅般的“招呼”，随即身形向后一翻，如同融入夜色般，瞬间消失在废墟之中，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高能量反应也随之迅速远去，消失在探测范围外。
“老大，他……”岩霆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被戏弄的恼怒。
“收队。
加强巡逻密度。”
陆止下令，语气依旧冷静。
他调出刚才记录下的能量反应峰值和对方的身形数据，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文渊，分析这个能量签名，与数据库进行比对。”
“己经在做了，老大。”
文渊盯着屏幕，手指飞快点按，“这种移动方式……还有能量特征……很陌生，不像是‘赤王’或者‘女帝’那边己知风格。”
刃站在训练区的边缘，远远看着主屏幕上那消失的身影，以及陆止和文渊凝重的侧脸。
她不明白那个手势的含义，但她能感觉到，随着这个神秘访客的出现，据点里那种有序而冰冷的平静，被打破了。
一种新的、未知的变量，闯入了她和她的造物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