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尸皇之遗忘之瞳
第5章 血红凝视
张浩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器材室的门被从外面抵住，发出沉闷的响声。
空间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苏婉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以及她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恐惧并未因张浩的离开而消散，反而因为独处和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诡异动静而加剧。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蜷缩成一团，泪水模糊的视线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房间。
那个倒下的置物架，滚落的铅球，还有门口倒下的扫帚……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这房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末世都来了，有鬼似乎也不奇怪？
各种可怕的念头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从天花板方向传来。
苏婉清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她惊恐地看到，通风管道口的格栅，正在被从里面缓缓推开！
一道阴影，投射下来。
不是鬼！
是有人！
有人从通风管道进来了！
是救援？
还是……其他的幸存者？
或者是……张浩的同伙？
希望和恐惧交织，让她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越来越大的洞口。
首先探出来的，是一只手。
苍白，修长，指关节分明，但指甲似乎过于尖锐，带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
这只手灵活地扳开格栅，然后，一个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轻盈地、悄无声息地从管道中滑落，稳稳地站在了杂乱的地面上。
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昏暗的光线里。
他穿着破烂沾满污渍的牛仔裤和一件看不清原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身材挺拔，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僵硬感。
苏婉清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
没有活人的生气，反而像……像外面那些东西一样，带着一股死寂和冰冷。
那人缓缓地、似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帽子阴影下，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那不是反射的光，而是眼睛本身在发光——如同两簇燃烧的血色火焰，在昏暗中显得异常清晰、妖异！
血红瞳孔！
丧尸！
“啊——！”
苏婉清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但极度的恐惧让她连持续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绝望的呜咽。
她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
完了！
是丧尸！
它进来了！
它怎么会从通风管进来？！
我要被吃掉了！
然而，预想中的扑咬并没有到来。
那个有着血红瞳孔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血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他的脸大部分隐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线条利落的下巴和苍白的皮肤。
他没有低吼，没有流涎，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的意图。
只是……看着。
那目光复杂至极，充满了苏婉清无法理解的痛苦、挣扎、以及一种……近乎贪婪的眷恋？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婉清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达到了顶点，反而生出一种诡异的麻木。
她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不知为何，竟然隐隐觉得……有一丝熟悉？
不可能！
一定是错觉！
是恐惧产生的错觉！
她试图寻找武器，目光慌乱地扫过地面，看到了一个滚落到脚边不远处的铅球。
就在她的目光触及铅球的瞬间，那个红瞳的“人”动了。
他不是扑过来，而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动作依旧带着微不可察的僵硬感，但并没有丧尸常见的扭曲和狂躁。
苏婉清吓得浑身一颤，死死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几秒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她颤抖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只见那个红瞳的“人”，停在了原地，距离她还有西五步远。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那只苍白的手，指向她……然后又指向自己。
动作迟钝，仿佛每一个简单的指令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沙哑破碎的音节，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苏……婉……清……”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苏婉清如遭雷击，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双血红的瞳孔。
他知道她的名字！
这只丧尸……不，这个……东西，认识她？！
恐惧依旧存在，但巨大的震惊和疑惑暂时压过了一切。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认识我？
他那双眼睛……林硕看着苏婉清眼中极致的恐惧和那丝突然涌现的惊疑，心中如同刀绞。
他想告诉她自己是林硕，想安慰她别怕，但干涩的声带和混乱的意识，只能让他发出那些不成调的音节。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属于丧尸的暴虐本能，正在苏婉清鲜活生命气息的刺激下蠢蠢欲动，想要扑上去，撕咬，吞噬！
不！
不能！
他用残存的所有意志力对抗着那股本能，血红的瞳孔中人性与尸性激烈交战，使得那血色光芒都明灭不定。
他再次艰难地抬手，这次，指向苏婉清后，又缓缓地、非常慢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指向门口的方向，又点了点头。
意思是：不要怕我（指向她，摇头），我是来……帮你的？
（指向门口，那里曾有张浩的威胁，点头）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精神。
他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了旁边的一个鞍马器械，才稳住身形。
看起来更加虚弱，但也……更加不像那些只有毁灭欲望的丧尸。
苏婉清呆呆地看着他这一系列诡异的举动和那双充满挣扎的血眸。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这只丧尸……好像……有理智？
这个发现，比单纯的丧尸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想要探究的诱惑。
器材室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或者说，一人一尸）沉重的呼吸声——一个是由于恐惧和震惊，另一个则是由于对抗本能的巨大消耗。
诡异的对峙，在血腥末世的一个角落，悄然持续。
（第五章 完)
空间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苏婉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以及她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恐惧并未因张浩的离开而消散，反而因为独处和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诡异动静而加剧。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蜷缩成一团，泪水模糊的视线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房间。
那个倒下的置物架，滚落的铅球，还有门口倒下的扫帚……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这房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末世都来了，有鬼似乎也不奇怪？
各种可怕的念头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从天花板方向传来。
苏婉清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她惊恐地看到，通风管道口的格栅，正在被从里面缓缓推开！
一道阴影，投射下来。
不是鬼！
是有人！
有人从通风管道进来了！
是救援？
还是……其他的幸存者？
或者是……张浩的同伙？
希望和恐惧交织，让她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越来越大的洞口。
首先探出来的，是一只手。
苍白，修长，指关节分明，但指甲似乎过于尖锐，带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
这只手灵活地扳开格栅，然后，一个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轻盈地、悄无声息地从管道中滑落，稳稳地站在了杂乱的地面上。
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昏暗的光线里。
他穿着破烂沾满污渍的牛仔裤和一件看不清原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身材挺拔，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僵硬感。
苏婉清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
没有活人的生气，反而像……像外面那些东西一样，带着一股死寂和冰冷。
那人缓缓地、似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帽子阴影下，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那不是反射的光，而是眼睛本身在发光——如同两簇燃烧的血色火焰，在昏暗中显得异常清晰、妖异！
血红瞳孔！
丧尸！
“啊——！”
苏婉清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但极度的恐惧让她连持续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绝望的呜咽。
她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
完了！
是丧尸！
它进来了！
它怎么会从通风管进来？！
我要被吃掉了！
然而，预想中的扑咬并没有到来。
那个有着血红瞳孔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血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他的脸大部分隐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线条利落的下巴和苍白的皮肤。
他没有低吼，没有流涎，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的意图。
只是……看着。
那目光复杂至极，充满了苏婉清无法理解的痛苦、挣扎、以及一种……近乎贪婪的眷恋？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婉清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达到了顶点，反而生出一种诡异的麻木。
她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不知为何，竟然隐隐觉得……有一丝熟悉？
不可能！
一定是错觉！
是恐惧产生的错觉！
她试图寻找武器，目光慌乱地扫过地面，看到了一个滚落到脚边不远处的铅球。
就在她的目光触及铅球的瞬间，那个红瞳的“人”动了。
他不是扑过来，而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动作依旧带着微不可察的僵硬感，但并没有丧尸常见的扭曲和狂躁。
苏婉清吓得浑身一颤，死死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几秒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她颤抖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只见那个红瞳的“人”，停在了原地，距离她还有西五步远。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那只苍白的手，指向她……然后又指向自己。
动作迟钝，仿佛每一个简单的指令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沙哑破碎的音节，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苏……婉……清……”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苏婉清如遭雷击，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双血红的瞳孔。
他知道她的名字！
这只丧尸……不，这个……东西，认识她？！
恐惧依旧存在，但巨大的震惊和疑惑暂时压过了一切。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认识我？
他那双眼睛……林硕看着苏婉清眼中极致的恐惧和那丝突然涌现的惊疑，心中如同刀绞。
他想告诉她自己是林硕，想安慰她别怕，但干涩的声带和混乱的意识，只能让他发出那些不成调的音节。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属于丧尸的暴虐本能，正在苏婉清鲜活生命气息的刺激下蠢蠢欲动，想要扑上去，撕咬，吞噬！
不！
不能！
他用残存的所有意志力对抗着那股本能，血红的瞳孔中人性与尸性激烈交战，使得那血色光芒都明灭不定。
他再次艰难地抬手，这次，指向苏婉清后，又缓缓地、非常慢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指向门口的方向，又点了点头。
意思是：不要怕我（指向她，摇头），我是来……帮你的？
（指向门口，那里曾有张浩的威胁，点头）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精神。
他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了旁边的一个鞍马器械，才稳住身形。
看起来更加虚弱，但也……更加不像那些只有毁灭欲望的丧尸。
苏婉清呆呆地看着他这一系列诡异的举动和那双充满挣扎的血眸。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这只丧尸……好像……有理智？
这个发现，比单纯的丧尸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想要探究的诱惑。
器材室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或者说，一人一尸）沉重的呼吸声——一个是由于恐惧和震惊，另一个则是由于对抗本能的巨大消耗。
诡异的对峙，在血腥末世的一个角落，悄然持续。
（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