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逗生涯
第3章 偷鸡摸狗
荒原的夜色铺洒下来，碎星在黑幕中微微颤动，冷意钻进破布搭起的小帐篷。
王叔蹲在火堆旁叮叮当当敲着铁片，一边嘴里念叨着：“这破锅再烂，熬顿汤也比喝风强。”
苏芒用肩膀顶一顶李三毛，轻声：“不急，有水有锅，大春说今晚有肉，难不成你预备跟星星解馋？”
赵大春搓着手，脸上笑意浮现：“谁说没肉，天黑点保准让你们见识见识三毛的看家本事。”
他眨眨眼，目光悄悄扫向后方低矮土墙，那里隐隐传来几声鸡鸣，在黑夜里格外挑衅。
阿德在一旁把破头巾勒得紧紧的，眨巴着眼看三毛，似懂非懂地比了个“偷”的手势。
李三毛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贼兮兮的笑：“咱们今儿不吃风了，瞧我的。”
他悄无声息地溜出营地，身影像一道游丝，闪进荒野的残垣断壁之间。
刚才借着挖水的工夫，他己经留意到废弃庄园里有鸡棚，半夜鸡叫又短又急，显然没主的。
夜深深，荒草下的虫鸣渐行渐远。
三毛脚趾点地，窜过两道沟壑，顺着半塌的砖墙，猫着腰靠近鸡棚。
棚子门口挂着一条旧铁链，三毛在手里捏了捏，低声自语：“老王家的手艺还成。”
抽出自己随身的小铁丝，三两下挑锁弄得响动轻快极了。
他刚伸手抓鸡，却猛地对上两只圆滚滚的鸡眼，吓得差点儿磕掉牙。
“呸。
胆还不如鸡。”
三毛小声骂自己，手指翻飞，一只灰白母鸡被他稳稳夹在腋下。
倏忽间，有狗吠声从庄园深处传来。
三毛心里咯噔下，猫腰疾跑，拎着鸡钻到黑暗里。
一只大黑狗冲着他狂吠，铁链猛摇，几近脱扣。
三毛拿鸡当盾牌，“咯咯咯咯！”
学鸡叫，想蒙混那狗。
狗愣了愣，竟然退后两步。
三毛趁机跳窗而出，背后却听到一阵哗啦啦的碎步追来，怕是还有第二只狗。
他一路小跑，跑到营地时，衣角蹭破了，脸上却挂着大写的得意。
李三毛把母鸡往赵大春怀里一扔：“今晚鸡汤管饱！
要不是我舌头灵，刚才估摸着让狗咬了。”
王叔放下锤子哼一声：“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还自个儿炫耀，真是活见了。”
“王叔，饭碗都得靠鸡来撑，你不能只想着打铁呀。”
赵大春拎着鸡打趣，“你要是会下印刷厂，咱们今晚还能印个肉票呢。”
苏芒笑出了声，蹲在火堆边，轻拍三毛的肩：“勇气可嘉，智商待考。”
阿德翻着手中拜火教的小书卷，看着那只咯咯叫的母鸡，认真地摸了摸鸡的脑袋，对它低声念了几句：“愿你化身真味，赐我们欢颜。”
三毛忍不住抿嘴，“敢情鸡也有宗教待遇。”
大家围在火堆旁，赵大春飞快拔了鸡毛，把鸡架在锅口。
火光噼里啪啦跳着，鸡肉的香味很快溢出来，像一只温暖的手掌把冷夜揉散。
“这味儿，还真像我家旧店的头牌葱油鸡。”
赵大春眯着眼，嘴里啧啧赞叹。
王叔一脸不屑，还是夹了最大的一块鸡胸肉，嘴里含糊道：“下次要换羊，野鸡哪够塞牙。”
阿德细细品尝，他说不出汉语的“香”，就用手指在眉梢一划，表示赞美。
苏芒做了个鬼脸，“等你会说‘好吃’，我送你半本诗集。”
夜色渐息，大家吃着鸡肉，火堆旁的氛围轻松许多。
终于吃饱，苏芒支起下巴，望向三毛：“你小时候偷过鸡吗？”
三毛啃着鸡腿，咧嘴道：“小时候只偷过麻将，哪敢碰鸡。”
王叔纳闷：“你倒是机灵，什么都敢捞一把。
可要不是乱了世道，像你这样的在我们村里早被揍得没牙了。”
赵大春咂咂嘴，“现在啊，不偷鸡，就得拿家命去换肉。
三毛，要是没有你，我们这堆人明天估摸着还得啃树皮。”
三毛脸上一热，嘴里却不服气，“瞧你们全都说我坏，等哪天我替你们偷个城门钥匙，看你们还敢笑谁！”
阿德试着模仿三毛的鬼脸，苏芒笑得眼睛弯弯的。
“你要真能偷到钥匙，赵叔就该请你吃三天鸡。”
赵大春大手一挥，“三毛要是有这胆子，我请他吃五天！”
王叔“啧”了一声，低头揣摩着那口老锅，“你们净会说大话，别明天全队让狗赶得跑，鸡都不剩。”
渐渐，火堆旁的话题渐转，大家说起各自逃亡的过往，气氛被三毛“偷鸡摸狗”一闹，变得真不一样。
那种压在胸口的紧张，仿佛被鸡汤的香味、三毛的笑声冲淡了许多。
苏芒轻声念了一句诗：“荒原夜冷人心暖，一锅鸡汤解千愁。”
今夜，第一个成功的“合作”让彼此都放下了些警惕，甚至王叔在添柴时也没再多皱眉。
阿德悄悄把自己那半块鸡骨收起来，打算明早做个护身符。
星空下的荒野，笑声和鸡汤的气息交织成团。
赵大春望着跳动的火苗，心头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他低声对三毛说：“明儿天亮，我们得往北边崖口走一遭，说不定有村庄。
记着，偷鸡得有分寸，别把咱们全队的命给搭进去。”
三毛拍拍赵大春的腰，“放心吧赵叔，我有分寸。
鸡要偷，命也要保。”
苏芒环视大家，心里也生出一点点家的味道。
夜深了，火堆旁静悄悄，却留着未熄的温度和咸香。
众人枕着各自的半句笑话，沉沉睡去。
荒原风从帐篷缝隙钻过，却再也没能把他们心头的暖意吹散。
王叔蹲在火堆旁叮叮当当敲着铁片，一边嘴里念叨着：“这破锅再烂，熬顿汤也比喝风强。”
苏芒用肩膀顶一顶李三毛，轻声：“不急，有水有锅，大春说今晚有肉，难不成你预备跟星星解馋？”
赵大春搓着手，脸上笑意浮现：“谁说没肉，天黑点保准让你们见识见识三毛的看家本事。”
他眨眨眼，目光悄悄扫向后方低矮土墙，那里隐隐传来几声鸡鸣，在黑夜里格外挑衅。
阿德在一旁把破头巾勒得紧紧的，眨巴着眼看三毛，似懂非懂地比了个“偷”的手势。
李三毛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贼兮兮的笑：“咱们今儿不吃风了，瞧我的。”
他悄无声息地溜出营地，身影像一道游丝，闪进荒野的残垣断壁之间。
刚才借着挖水的工夫，他己经留意到废弃庄园里有鸡棚，半夜鸡叫又短又急，显然没主的。
夜深深，荒草下的虫鸣渐行渐远。
三毛脚趾点地，窜过两道沟壑，顺着半塌的砖墙，猫着腰靠近鸡棚。
棚子门口挂着一条旧铁链，三毛在手里捏了捏，低声自语：“老王家的手艺还成。”
抽出自己随身的小铁丝，三两下挑锁弄得响动轻快极了。
他刚伸手抓鸡，却猛地对上两只圆滚滚的鸡眼，吓得差点儿磕掉牙。
“呸。
胆还不如鸡。”
三毛小声骂自己，手指翻飞，一只灰白母鸡被他稳稳夹在腋下。
倏忽间，有狗吠声从庄园深处传来。
三毛心里咯噔下，猫腰疾跑，拎着鸡钻到黑暗里。
一只大黑狗冲着他狂吠，铁链猛摇，几近脱扣。
三毛拿鸡当盾牌，“咯咯咯咯！”
学鸡叫，想蒙混那狗。
狗愣了愣，竟然退后两步。
三毛趁机跳窗而出，背后却听到一阵哗啦啦的碎步追来，怕是还有第二只狗。
他一路小跑，跑到营地时，衣角蹭破了，脸上却挂着大写的得意。
李三毛把母鸡往赵大春怀里一扔：“今晚鸡汤管饱！
要不是我舌头灵，刚才估摸着让狗咬了。”
王叔放下锤子哼一声：“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还自个儿炫耀，真是活见了。”
“王叔，饭碗都得靠鸡来撑，你不能只想着打铁呀。”
赵大春拎着鸡打趣，“你要是会下印刷厂，咱们今晚还能印个肉票呢。”
苏芒笑出了声，蹲在火堆边，轻拍三毛的肩：“勇气可嘉，智商待考。”
阿德翻着手中拜火教的小书卷，看着那只咯咯叫的母鸡，认真地摸了摸鸡的脑袋，对它低声念了几句：“愿你化身真味，赐我们欢颜。”
三毛忍不住抿嘴，“敢情鸡也有宗教待遇。”
大家围在火堆旁，赵大春飞快拔了鸡毛，把鸡架在锅口。
火光噼里啪啦跳着，鸡肉的香味很快溢出来，像一只温暖的手掌把冷夜揉散。
“这味儿，还真像我家旧店的头牌葱油鸡。”
赵大春眯着眼，嘴里啧啧赞叹。
王叔一脸不屑，还是夹了最大的一块鸡胸肉，嘴里含糊道：“下次要换羊，野鸡哪够塞牙。”
阿德细细品尝，他说不出汉语的“香”，就用手指在眉梢一划，表示赞美。
苏芒做了个鬼脸，“等你会说‘好吃’，我送你半本诗集。”
夜色渐息，大家吃着鸡肉，火堆旁的氛围轻松许多。
终于吃饱，苏芒支起下巴，望向三毛：“你小时候偷过鸡吗？”
三毛啃着鸡腿，咧嘴道：“小时候只偷过麻将，哪敢碰鸡。”
王叔纳闷：“你倒是机灵，什么都敢捞一把。
可要不是乱了世道，像你这样的在我们村里早被揍得没牙了。”
赵大春咂咂嘴，“现在啊，不偷鸡，就得拿家命去换肉。
三毛，要是没有你，我们这堆人明天估摸着还得啃树皮。”
三毛脸上一热，嘴里却不服气，“瞧你们全都说我坏，等哪天我替你们偷个城门钥匙，看你们还敢笑谁！”
阿德试着模仿三毛的鬼脸，苏芒笑得眼睛弯弯的。
“你要真能偷到钥匙，赵叔就该请你吃三天鸡。”
赵大春大手一挥，“三毛要是有这胆子，我请他吃五天！”
王叔“啧”了一声，低头揣摩着那口老锅，“你们净会说大话，别明天全队让狗赶得跑，鸡都不剩。”
渐渐，火堆旁的话题渐转，大家说起各自逃亡的过往，气氛被三毛“偷鸡摸狗”一闹，变得真不一样。
那种压在胸口的紧张，仿佛被鸡汤的香味、三毛的笑声冲淡了许多。
苏芒轻声念了一句诗：“荒原夜冷人心暖，一锅鸡汤解千愁。”
今夜，第一个成功的“合作”让彼此都放下了些警惕，甚至王叔在添柴时也没再多皱眉。
阿德悄悄把自己那半块鸡骨收起来，打算明早做个护身符。
星空下的荒野，笑声和鸡汤的气息交织成团。
赵大春望着跳动的火苗，心头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他低声对三毛说：“明儿天亮，我们得往北边崖口走一遭，说不定有村庄。
记着，偷鸡得有分寸，别把咱们全队的命给搭进去。”
三毛拍拍赵大春的腰，“放心吧赵叔，我有分寸。
鸡要偷，命也要保。”
苏芒环视大家，心里也生出一点点家的味道。
夜深了，火堆旁静悄悄，却留着未熄的温度和咸香。
众人枕着各自的半句笑话，沉沉睡去。
荒原风从帐篷缝隙钻过，却再也没能把他们心头的暖意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