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内天师，被红头文件点名了
第3章 初见永拙
陈屿醒来时，带着宿醉后的头痛欲裂。
但比头痛更清晰的是手机里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青峰山，回元观，待客来。”
以及通话记录里那三分多钟的通话。
“我真打了……”一股混杂着羞愧、荒唐和破罐子破摔的好奇爬上心头。
昨晚醉后那孤注一掷的宣泄感己经褪去，留下的是面对现实的窘迫。
算命的？
自己竟然真的去找了个算命的！
青峰山他知道，隔壁市的一个旅游景区，以山势清幽、道观林立著称。
高铁加大巴，西个多小时。
去！
为什么不去？
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确实很不对，就当是去风景区散心，顺便看看这全真老道是何许人也。
想到这里，陈屿索性给庭长打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事，把今年的年假请了，凑了九天的超长假期。
下午，陈屿就站在了清风山景区的牌坊式大门下。
兴许是周六，游客和香客都很多。
但山间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和一丝凉意，吸入肺里，确实让他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买了门票，随着大部队一起沿着主路上山。
溪水潺潺，鸟鸣清脆，与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和卷宗翻动的声音相比，确实是两个世界。
按着指示牌一路向上，岔路越来越多。
主路倒是修缮的很整齐，但一些通往小景点的支路则显得古朴甚至有些荒凉。
“请问，回元观在哪……”他拦住一个景区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闻言愣了一下，打量了他一番，指着一条狭窄、石阶生着青苔的小路：“喏，从这儿上去，走到头就是。
不过那地方好久没开放了，破破烂烂的，没什么看头。”
陈屿道了谢，踏上了那条小路。
果然，越走越偏僻，两旁树木葱郁，几乎遮蔽了阳光，空气也清凉下来。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看起来年久失修、灰墙黛瓦的小道观出现在眼前。
门楣上，“回元观”三个字的漆都剥落了大半，透着一股萧索。
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那对楹联。
“道心于善念生悟此妙理方是清宁之境佛性因缘德起修其正觉自然寂静法门”他正要上前，一个穿着不合身保安服、叼着烟的中年男人从旁边的小屋里钻了出来，拦在他面前。
“哎哎哎，干嘛的？
这里不对外开放，往回走。”
保安语气不耐烦，上下扫视陈屿，带着一种审视。
陈屿尽量保持礼貌：“师傅，我找李永拙道长，跟他约好的。”
“李永拙？”
保安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没听过！
观里现在就一个老瘸子看门，没什么道长。
这里是危房，景区有规定，不让进，出了事谁负责？
快走快走！”
说着，竟用手来推搡陈屿。
他侧身避开对方的手，眼神冷了下来，长久以来工作中培养出的那种辩论和质问的习惯冒了出来：“第一，景区门票包含所有景点，你没有权力单方面禁止游客进入。
第二，你说这里是危房，请出示景区的官方封闭文件。
第三，我是来访友，不是来破坏的，你现在的行为涉嫌侵犯我的消费者权益。”
保安被他一连串条理清晰的质问噎住了，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少跟我来这套！
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
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就在冲突即将升级时，一个穿着景区管理办公室制服、看起来像个小领导模样的人匆匆从下面走来：“吵什么呢？
老张，怎么回事？”
保安老张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王主任，这小子非要闯禁区，我跟他说不通……”王主任没理他，目光落到陈屿身上，仔细看了两眼，态度忽然变得有些谨慎，试探着问：“这位先生，您是……来找李道长的？”
陈屿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王主任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转头对保安呵斥道：“胡闹！
这是李道长的客人！
早就打过招呼的，你怎么拦在这儿？
快让开！”
说完，又对陈屿客气地说：“先生您请，李道长应该在观里。
山路不好走，您小心。”
保安老张目瞪口呆，看着陈屿的眼神瞬间从鄙夷变成了惊疑不定，讪讪地让开了路。
陈屿压下心中的诧异，对王主任道了声谢，迈步走进了回元观。
观内比外面看起来更显古旧，但异常干净整洁。
院子中央，一个身着青色道袍，身形清瘦的道人，正背对着他，在给一株老梅树浇水。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李永拙，竟不是他想象的耄耋老人，看起来可能也就40来岁吧。
当然，僧不问名，道不言寿。
这点基本常识陈屿还是懂的。
“来了。”
李永拙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招呼一个常来的邻居，“路上被狗吠了几声，没咬着吧？”
陈屿一愣，随即明白他指的是门口的保安，苦笑道：“还好，据理力争了一下，没有真的打起来。”
李永拙走到院子中间的木凳上坐下，示意陈屿也坐。
“不是据理力争。
是你心里那股憋了太久、无处发泄的无名火，借题发挥罢了。
那个保安，不过是你迁怒的一个由头。”
陈屿沉默了，无法反驳，对方一语道破了他刚才那看似理智行为下的情绪内核。
他决定不再绕弯子，首接表明来意，“道长，我这次来……为你外公？
还是为你那点不开心？”
李永拙再次打断了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陈屿，仿佛能看透他全部的迷茫、挣扎和那点不知所起的期盼。
又是一阵沉默。
“先说说我外公吧，李道长你认识他？”
“坐而论道，受益良多。
别有见解，性情中人。”
“那他所学，究竟是学问，还是……迷信？”
陈屿紧紧盯着对方，这道士谈吐不俗，竟连他都对自己爷爷如此推崇。
李永拙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刚刚可看到我这道观悬挂的楹联？
还缺一副横批，不如你来补一个？”
陈屿一头雾水，这与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忽然，他灵光一现，这道士，似乎在和自己打机锋？
但比头痛更清晰的是手机里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青峰山，回元观，待客来。”
以及通话记录里那三分多钟的通话。
“我真打了……”一股混杂着羞愧、荒唐和破罐子破摔的好奇爬上心头。
昨晚醉后那孤注一掷的宣泄感己经褪去，留下的是面对现实的窘迫。
算命的？
自己竟然真的去找了个算命的！
青峰山他知道，隔壁市的一个旅游景区，以山势清幽、道观林立著称。
高铁加大巴，西个多小时。
去！
为什么不去？
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确实很不对，就当是去风景区散心，顺便看看这全真老道是何许人也。
想到这里，陈屿索性给庭长打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事，把今年的年假请了，凑了九天的超长假期。
下午，陈屿就站在了清风山景区的牌坊式大门下。
兴许是周六，游客和香客都很多。
但山间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和一丝凉意，吸入肺里，确实让他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买了门票，随着大部队一起沿着主路上山。
溪水潺潺，鸟鸣清脆，与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和卷宗翻动的声音相比，确实是两个世界。
按着指示牌一路向上，岔路越来越多。
主路倒是修缮的很整齐，但一些通往小景点的支路则显得古朴甚至有些荒凉。
“请问，回元观在哪……”他拦住一个景区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闻言愣了一下，打量了他一番，指着一条狭窄、石阶生着青苔的小路：“喏，从这儿上去，走到头就是。
不过那地方好久没开放了，破破烂烂的，没什么看头。”
陈屿道了谢，踏上了那条小路。
果然，越走越偏僻，两旁树木葱郁，几乎遮蔽了阳光，空气也清凉下来。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看起来年久失修、灰墙黛瓦的小道观出现在眼前。
门楣上，“回元观”三个字的漆都剥落了大半，透着一股萧索。
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那对楹联。
“道心于善念生悟此妙理方是清宁之境佛性因缘德起修其正觉自然寂静法门”他正要上前，一个穿着不合身保安服、叼着烟的中年男人从旁边的小屋里钻了出来，拦在他面前。
“哎哎哎，干嘛的？
这里不对外开放，往回走。”
保安语气不耐烦，上下扫视陈屿，带着一种审视。
陈屿尽量保持礼貌：“师傅，我找李永拙道长，跟他约好的。”
“李永拙？”
保安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没听过！
观里现在就一个老瘸子看门，没什么道长。
这里是危房，景区有规定，不让进，出了事谁负责？
快走快走！”
说着，竟用手来推搡陈屿。
他侧身避开对方的手，眼神冷了下来，长久以来工作中培养出的那种辩论和质问的习惯冒了出来：“第一，景区门票包含所有景点，你没有权力单方面禁止游客进入。
第二，你说这里是危房，请出示景区的官方封闭文件。
第三，我是来访友，不是来破坏的，你现在的行为涉嫌侵犯我的消费者权益。”
保安被他一连串条理清晰的质问噎住了，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少跟我来这套！
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
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就在冲突即将升级时，一个穿着景区管理办公室制服、看起来像个小领导模样的人匆匆从下面走来：“吵什么呢？
老张，怎么回事？”
保安老张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王主任，这小子非要闯禁区，我跟他说不通……”王主任没理他，目光落到陈屿身上，仔细看了两眼，态度忽然变得有些谨慎，试探着问：“这位先生，您是……来找李道长的？”
陈屿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王主任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转头对保安呵斥道：“胡闹！
这是李道长的客人！
早就打过招呼的，你怎么拦在这儿？
快让开！”
说完，又对陈屿客气地说：“先生您请，李道长应该在观里。
山路不好走，您小心。”
保安老张目瞪口呆，看着陈屿的眼神瞬间从鄙夷变成了惊疑不定，讪讪地让开了路。
陈屿压下心中的诧异，对王主任道了声谢，迈步走进了回元观。
观内比外面看起来更显古旧，但异常干净整洁。
院子中央，一个身着青色道袍，身形清瘦的道人，正背对着他，在给一株老梅树浇水。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李永拙，竟不是他想象的耄耋老人，看起来可能也就40来岁吧。
当然，僧不问名，道不言寿。
这点基本常识陈屿还是懂的。
“来了。”
李永拙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招呼一个常来的邻居，“路上被狗吠了几声，没咬着吧？”
陈屿一愣，随即明白他指的是门口的保安，苦笑道：“还好，据理力争了一下，没有真的打起来。”
李永拙走到院子中间的木凳上坐下，示意陈屿也坐。
“不是据理力争。
是你心里那股憋了太久、无处发泄的无名火，借题发挥罢了。
那个保安，不过是你迁怒的一个由头。”
陈屿沉默了，无法反驳，对方一语道破了他刚才那看似理智行为下的情绪内核。
他决定不再绕弯子，首接表明来意，“道长，我这次来……为你外公？
还是为你那点不开心？”
李永拙再次打断了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陈屿，仿佛能看透他全部的迷茫、挣扎和那点不知所起的期盼。
又是一阵沉默。
“先说说我外公吧，李道长你认识他？”
“坐而论道，受益良多。
别有见解，性情中人。”
“那他所学，究竟是学问，还是……迷信？”
陈屿紧紧盯着对方，这道士谈吐不俗，竟连他都对自己爷爷如此推崇。
李永拙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刚刚可看到我这道观悬挂的楹联？
还缺一副横批，不如你来补一个？”
陈屿一头雾水，这与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忽然，他灵光一现，这道士，似乎在和自己打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