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仙记

述仙记

分类: 仙侠奇缘
作者:何楚成
主角:苏妄,王虎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22 11: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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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述仙记》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何楚成”的原创精品作,苏妄王虎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碎星村的晨雾总带着股土腥气,像刚从落仙崖的石缝里钻出来,黏在人裸露的皮肤上,凉丝丝的,带着点说不清的涩味。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山坳里才漫出一点鱼肚白,苏妄己经蹲在阿禾家的晒谷场边,手里捏着根竹耙,有一下没一下地翻晒着摊开的草药。这晒谷场是村里少有的平整地,用黄泥混着碎麦秆夯实的,边缘还留着去年秋收时,脱粒机碾出的浅痕。场边的老槐树刚抽出新叶,嫩得能掐出水来,风一吹,叶尖上的露珠就簌簌往下掉,砸在苏妄...

小说简介
碎星村的晨雾总带着股土腥气,像刚从落仙崖的石缝里钻出来,黏在人裸露的皮肤上,凉丝丝的,带着点说不清的涩味。

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山坳里才漫出一点鱼肚白,苏妄己经蹲在阿禾家的晒谷场边,手里捏着根竹耙,有一下没一下地翻晒着摊开的草药。

这晒谷场是村里少有的平整地,用黄泥混着碎麦秆夯实的,边缘还留着去年秋收时,脱粒机碾出的浅痕。

场边的老槐树刚抽出新叶,嫩得能掐出水来,风一吹,叶尖上的露珠就簌簌往下掉,砸在苏妄的发顶,凉得他缩了缩脖子。

他穿的还是去年阿禾给缝的粗布褂子,洗得发了白,袖口磨出了毛边,风一吹就贴在细瘦的胳膊上,能清晰地看见底下嶙峋的骨节。

阳光终于费劲地拨开薄雾,一缕缕洒下来,在他手背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可那点暖意,像是被什么东西挡着,总也渗不进他骨子里。

他天生就比别人怕冷,哪怕是这春末的好天气,手脚也总带着点凉。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病秧子’吗?

又在帮阿禾姐干活啊?”

两个半大的小子扛着柴路过,粗布裤子上沾着草屑,柴禾捆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没下过力气的。

走在前面的是村东头王屠户家的二小子,叫王虎,人如其名,生得虎头虎脑,嗓门也粗,说话时故意把柴禾往苏妄这边偏了偏,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胳膊上。

苏妄踉跄着往旁边歪了两步,赶紧扶住身边的药篓。

竹编的药篓边缘被他捏出一道白痕,里面装着刚采回来的“龙须草”,叶片细长,被他这么一晃,散了好几根在地上。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慢慢蹲下身,手指轻轻捏起那些散落在地的龙须草,小心翼翼地放回药篓里。

“病秧子”这名号,从他记事起就跟着他。

村里的孩子能上山追野兔,跑得比风还快;能下水摸鱼,扎个猛子能在水里憋上半盏茶的功夫;就连最瘦弱的丫头,也能帮家里挑半桶水。

可他不行,走快了两步就喘得像拉破的风箱,稍微干点重活,脸色就白得像纸,嘴唇发青,得躺上大半天才能缓过来。

村里的老人说他是“先天不足”,是个“养不大的”,孩子们听多了,就跟着叫他“病秧子空壳子”,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王虎见他不吭声,觉得没意思,又故意用脚碾了碾他脚边的一块草药,“嗤”了一声:“阿禾姐也是好心,养着你这么个吃白饭的。

你说你,除了帮着翻翻草药,还能干啥?”

旁边的小子是李木匠家的,叫李狗剩,跟着起哄:“就是,上次让你跟我们去掏鸟窝,你走了没两步就蹲在地上喘气,害得我们被张大爷看见了,挨了好一顿骂!”

苏妄的手指攥紧了竹耙,指节泛白。

他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什么都干不了。

可他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他把脸埋得更低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你们俩嘴巴这么碎,是想尝尝我刚晒好的‘辣根草’吗?”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屋里传来,带着点不耐烦。

阿禾从屋里出来了,她穿着件靛蓝色的粗布裙,裙摆沾了点泥土,大概是早上去后院翻地了。

她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两碗稀粥,热气腾腾的,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她走到苏妄身边,先是瞪了王虎和李狗剩一眼,那眼神挺利,像山涧里的冰棱,“落仙崖那边最近不太平,昨天还有石头滚下来,你们不赶紧回家帮着干活,在这里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小心被崖上的戾气缠上,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碎星村的人都怕落仙崖,说那崖上有“戾气”,沾了就会生病,甚至会“中邪”。

王虎和李狗剩果然有点怕了,缩了缩脖子,互相看了一眼,嘟囔了两句“谁欺负他了”,扛着柴禾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时候还故意加快了脚步,像是怕被什么东西追上似的。

阿禾这才把手里的一碗稀粥塞到苏妄手里,粗粝的手掌碰了碰他的额头,掌心带着刚干完活的温度,暖暖的。

“今天没发烧吧?”

她的声音放软了,带着点关切。

苏妄摇摇头,接过粥碗。

碗有点烫,他双手捧着,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往上爬,爬到胳膊,爬到心口,刚才被王虎他们搅起来的那点难受,好像淡了点。

阿禾是村里唯一不叫他“病秧子”的人,她总说:“妄儿就是身子弱了点,心细着呢。”

他确实心细。

比如他能记住村里每棵树开花的日子,知道哪块地里的野菜最嫩,能分辨出不同草药的气味,哪怕它们长得很像。

再比如,他发现阿禾晒的这些草药,叶片上有极细的纹路,平时看不出来,可在早上这种带着露水的阳光下,会泛着几乎看不见的银线,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慢慢流动,顺着那些纹路,一圈圈地转着。

就像现在,他捧着粥碗,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摊在地上的龙须草。

阳光更亮了些,那些银线看得更清楚了,细细的,亮晶晶的,从草根一首延伸到叶尖,像一条条小蛇,在叶片里蜿蜒游走。

他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在动,很缓慢,却很有规律。

“阿禾姐,”他小声问,声音有点发涩,他不太习惯主动说话,“你看这草药,是不是有光在动?”

阿禾正低头吹着自己碗里的粥,闻言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些龙须草。

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伸出手,揉了揉苏妄的头发。

她的手掌很粗糙,常年干活留下了厚厚的茧子,蹭得他头皮有点痒。

“傻孩子,那是露水反光呢。”

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看,太阳一出来,露水就开始化了,在叶子上滚来滚去的,可不就像有光在动嘛。”

苏妄没再问。

他知道,阿禾看不见。

就像村后的落仙崖,别人看是云雾缭绕的石壁,高得望不见顶,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常年被雾气笼罩着,阴森森的。

可他却能看见,那些云雾里缠着密密麻麻的银线,比草药上的要粗得多,也密得多,纵横交错,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整座山都罩在里面。

有时候,那些银线会轻轻晃动,像风吹动蛛网,有时候,又会突然绷紧,像要断裂似的。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问过村里的老人,老人说他是“眼花了”,是“身子弱才会看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也就不再问了,把这些藏在心里,像藏着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他低头喝着粥,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

舌尖上先是尝到一点甜,然后是一丝淡淡的苦——那是阿禾特意在粥里加的“甘草”,说是能帮他“顺气”。

这苦味,像他这十六年的日子,淡淡的,却总也挥不去。

可不知怎么,今天的粥里,似乎藏着点别的味道。

那味道很淡,像阿禾手掌的温度,像刚才阳光洒在手上的暖意,又像草药叶上那些流动的银线,明明抓不住,却让人心里发暖。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觉得这碗粥,比平时的要香得多。

阿禾也在喝粥,她喝得很快,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摊在地上的草药,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今天得把这些龙须草晒透了,过两天可能要下雨。”

她自言自语道,“等晒好了,给你包起来,泡水喝,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苏妄点点头,又喝了一口粥。

远处,落仙崖的方向传来一声隐约的闷响,“轰隆”一声,像是有巨石从崖上滚了下来,砸在谷底。

声音很闷,隔着老远传过来,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让人心里一紧。

苏妄猛地抬起头,朝着落仙崖的方向望去。

雾气好像比刚才浓了点,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可他能“看见”,那些缠绕在云雾里的银线,刚才那声闷响传来的时候,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把。

有几根银线甚至绷得笔首,发出了几乎看不见的白光,然后,断了。

断了的银线像断了的蛛丝,慢慢散开,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雾气里。

苏妄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攥紧了手里的粥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不一样了。

阿禾也听见了那声闷响,她皱了皱眉,朝着落仙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落仙崖,最近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苏妄,见他脸色发白,以为他又不舒服了,连忙说:“是不是吓着了?

没事的,老样子,掉几块石头罢了。

快把粥喝完,凉了就不好了。”

苏妄“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喝粥。

可他的眼睛,却忍不住又瞟向了落仙崖的方向。

那里的雾气,似乎更浓了,那些银线,还在不停地晃动着,像一张被惊扰的网,在不安地颤抖。

他手里的粥,好像也没那么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