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居大佬的放养日记
第3章 暗夜微光
夜色彻底笼罩了山谷，只有几间茅屋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以及天空中稀疏的星子，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慕清雨蹲在井边，就着冰凉的井水，笨拙地清洗着身上的血污。
伤口接触到冷水，刺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凉气，牙齿都在打颤。
但她咬着牙，一点点将脸上、手臂上的污迹和血痂擦去。
换上了一身素衣女子送来的、虽然粗糙但干净的布衣后，她感觉稍微好了些，但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痛和疲惫，却如同附骨之疽，提醒着她傍晚那场短暂而残酷的厮杀。
她走到那片兽尸横陈的空地，看着那十具庞大的尸体，在夜色中如同小山般的阴影，不由得再次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处理？
怎么处理？
她连给鸡褪毛都没做过，更别提处理这些动辄数百斤、皮糙肉厚的巨兽了。
她试着去拖动那头最先死去的狼形巨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那巨兽却纹丝不动。
卷了刃的佩剑砍在坚韧的兽皮上，只留下几道白痕。
无助和沮丧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
是那个之前在石桌旁下棋的虬髯大汉。
他手里拎着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陈旧的剥皮小刀，瞥了一眼地上狼藉的兽尸，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慕清雨，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丫头，站远点，碍事。”
慕清雨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只见虬髯大汉走到一头巨兽尸体旁，蹲下身，手中那把小刀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指尖灵活地翻转。
他甚至没有多看，只是随手划下。
“嗤啦——咔嚓——”利刃割开皮革、切断筋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和效率。
仿佛他处理的不是凶悍的巨兽，而是在雕刻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不过片刻功夫，一张相对完整的兽皮就被剥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接着是剔骨，分解兽肉……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地上连多余的血迹都很少。
慕清雨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手法？
简首神乎其技！
虬髯大汉头也不抬，一边处理着下一头巨兽，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教导：“皮子，顺着肌理下刀，力透三分，不能深，不能浅。”
“筋骨连接处，有其节点，找到，轻轻一挑即断。”
“血肉蕴含其生前精气，浪费可耻。”
他的话语简洁，甚至有些零碎，但配合着他那堪称教科书般的操作，每一个字都仿佛烙印般刻入慕清雨的脑海。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努力记忆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下刀的角度和力度。
当虬髯大汉处理完最后一头巨兽，将工具擦拭干净收好，地上己经整齐地堆放好了十张鞣制好的兽皮（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瞬息完成）、一堆泛着淡淡光泽的兽骨、以及分割好的大块鲜红兽肉。
“剩下的，归你了。”
虬髯大汉拍了拍手，指着那些兽肉和一堆内脏杂碎，“搬到厨房，清洗，准备做饭。”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回自己茅屋去了，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清雨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肉块和杂碎，再次感到了任务的艰巨。
但她没有抱怨，咬了咬牙，开始一趟趟地搬运。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汗水很快浸湿了刚换上的干净衣服。
等她终于将所有东西搬到那间充当厨房的简陋棚子时，几乎快要虚脱。
素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正点燃灶火。
她看着累得几乎首不起腰的慕清雨，递过去一个洗干净的粗陶盆和一把小刀。
“清洗，切片。”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比起虬髯大汉，少了几分嫌弃，多了几分平淡。
慕清雨接过盆和刀，开始学着清洗那些内脏和肉块。
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几欲作呕，但她强忍住了。
她回忆着虬髯大汉处理巨兽时的手法，尝试着模仿。
虽然动作笨拙，下刀歪歪扭扭，切出来的肉片厚薄不均，但她做得很认真。
素衣女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偶尔在她实在不得要领时，会出声提点一句。
“筋膜需剔除，影响口感。”
“切片逆纹理，更易入味。”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关键处的点拨。
夜色渐深，厨房里只有灶火噼啪声、水流声、以及慕清雨略显粗重的呼吸和切肉声。
当一锅简单用清水和少许盐巴炖煮的兽肉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散发出最原始却也最诱人的肉香时，慕清雨终于支撑不住，靠着灶台坐了下来。
她看着跳动的火焰，闻着食物的香气，感受着身体极度的疲惫和伤口隐隐的抽痛，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天，经历了追杀、绝望、闯入神秘山谷、生死搏杀、还有这繁重而陌生的劳作……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身体上的疼痛和饥饿感，又是如此真实。
那个叫陈长生的前辈，救了她，却又将她推入险境；看似不管不顾，却又在她生死关头出言指点；让她处理巨兽，却又派了人来示范和帮助……他的方式，她看不懂。
“吃饭。”
素衣女子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递到她面前，汤里堆满了切得不算好看的肉块。
慕清雨接过碗，也顾不得烫，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汤水清淡，只有盐味和肉本身的鲜香，但对于饥肠辘辘、身心俱疲的她来说，却无异于人间美味。
兽肉炖得软烂，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然后缓缓散向西肢百骸，竟然让她身上的酸痛都减轻了几分。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混在滚烫的汤里，一起咽了下去。
是委屈？
是后怕？
还是……一种找到了暂时栖身之地的复杂情绪？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个神秘而危险的山谷里，在这个看似冷漠的前辈手下，她活过了第一天。
夜色浓重，茅屋的灯光温暖。
前路依旧迷茫，但至少，此刻有一碗热汤，有一个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
暗夜中，似乎有微光悄然亮起。
慕清雨蹲在井边，就着冰凉的井水，笨拙地清洗着身上的血污。
伤口接触到冷水，刺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凉气，牙齿都在打颤。
但她咬着牙，一点点将脸上、手臂上的污迹和血痂擦去。
换上了一身素衣女子送来的、虽然粗糙但干净的布衣后，她感觉稍微好了些，但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痛和疲惫，却如同附骨之疽，提醒着她傍晚那场短暂而残酷的厮杀。
她走到那片兽尸横陈的空地，看着那十具庞大的尸体，在夜色中如同小山般的阴影，不由得再次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处理？
怎么处理？
她连给鸡褪毛都没做过，更别提处理这些动辄数百斤、皮糙肉厚的巨兽了。
她试着去拖动那头最先死去的狼形巨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那巨兽却纹丝不动。
卷了刃的佩剑砍在坚韧的兽皮上，只留下几道白痕。
无助和沮丧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
是那个之前在石桌旁下棋的虬髯大汉。
他手里拎着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陈旧的剥皮小刀，瞥了一眼地上狼藉的兽尸，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慕清雨，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丫头，站远点，碍事。”
慕清雨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只见虬髯大汉走到一头巨兽尸体旁，蹲下身，手中那把小刀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指尖灵活地翻转。
他甚至没有多看，只是随手划下。
“嗤啦——咔嚓——”利刃割开皮革、切断筋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和效率。
仿佛他处理的不是凶悍的巨兽，而是在雕刻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不过片刻功夫，一张相对完整的兽皮就被剥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接着是剔骨，分解兽肉……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地上连多余的血迹都很少。
慕清雨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手法？
简首神乎其技！
虬髯大汉头也不抬，一边处理着下一头巨兽，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教导：“皮子，顺着肌理下刀，力透三分，不能深，不能浅。”
“筋骨连接处，有其节点，找到，轻轻一挑即断。”
“血肉蕴含其生前精气，浪费可耻。”
他的话语简洁，甚至有些零碎，但配合着他那堪称教科书般的操作，每一个字都仿佛烙印般刻入慕清雨的脑海。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努力记忆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下刀的角度和力度。
当虬髯大汉处理完最后一头巨兽，将工具擦拭干净收好，地上己经整齐地堆放好了十张鞣制好的兽皮（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瞬息完成）、一堆泛着淡淡光泽的兽骨、以及分割好的大块鲜红兽肉。
“剩下的，归你了。”
虬髯大汉拍了拍手，指着那些兽肉和一堆内脏杂碎，“搬到厨房，清洗，准备做饭。”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回自己茅屋去了，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清雨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肉块和杂碎，再次感到了任务的艰巨。
但她没有抱怨，咬了咬牙，开始一趟趟地搬运。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汗水很快浸湿了刚换上的干净衣服。
等她终于将所有东西搬到那间充当厨房的简陋棚子时，几乎快要虚脱。
素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正点燃灶火。
她看着累得几乎首不起腰的慕清雨，递过去一个洗干净的粗陶盆和一把小刀。
“清洗，切片。”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比起虬髯大汉，少了几分嫌弃，多了几分平淡。
慕清雨接过盆和刀，开始学着清洗那些内脏和肉块。
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几欲作呕，但她强忍住了。
她回忆着虬髯大汉处理巨兽时的手法，尝试着模仿。
虽然动作笨拙，下刀歪歪扭扭，切出来的肉片厚薄不均，但她做得很认真。
素衣女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偶尔在她实在不得要领时，会出声提点一句。
“筋膜需剔除，影响口感。”
“切片逆纹理，更易入味。”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关键处的点拨。
夜色渐深，厨房里只有灶火噼啪声、水流声、以及慕清雨略显粗重的呼吸和切肉声。
当一锅简单用清水和少许盐巴炖煮的兽肉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散发出最原始却也最诱人的肉香时，慕清雨终于支撑不住，靠着灶台坐了下来。
她看着跳动的火焰，闻着食物的香气，感受着身体极度的疲惫和伤口隐隐的抽痛，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天，经历了追杀、绝望、闯入神秘山谷、生死搏杀、还有这繁重而陌生的劳作……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身体上的疼痛和饥饿感，又是如此真实。
那个叫陈长生的前辈，救了她，却又将她推入险境；看似不管不顾，却又在她生死关头出言指点；让她处理巨兽，却又派了人来示范和帮助……他的方式，她看不懂。
“吃饭。”
素衣女子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递到她面前，汤里堆满了切得不算好看的肉块。
慕清雨接过碗，也顾不得烫，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汤水清淡，只有盐味和肉本身的鲜香，但对于饥肠辘辘、身心俱疲的她来说，却无异于人间美味。
兽肉炖得软烂，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然后缓缓散向西肢百骸，竟然让她身上的酸痛都减轻了几分。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混在滚烫的汤里，一起咽了下去。
是委屈？
是后怕？
还是……一种找到了暂时栖身之地的复杂情绪？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个神秘而危险的山谷里，在这个看似冷漠的前辈手下，她活过了第一天。
夜色浓重，茅屋的灯光温暖。
前路依旧迷茫，但至少，此刻有一碗热汤，有一个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
暗夜中，似乎有微光悄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