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你别太爱
第2章 办公室的深夜灯火
苏振海的病情稳定下来后，苏漾依旧每天往医院跑。
有时是提着保温桶来，里面装着家里厨师炖的汤，说是“给爷爷补身体”，却总会多分出一份，硬塞给刚查完房的陆则衍；有时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美其名曰“陪爷爷”，视线却总不自觉地飘向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
陆则衍不是没察觉。
他见过苏漾趁护士不注意，偷偷把自己桌上快凉透的盒饭扔进垃圾桶，然后把印着高级餐厅logo的保温盒摆上去；也听过护士们窃窃私语，说苏小少爷天天守在这儿，倒像是来盯梢的。
这天晚上，陆则衍值夜班。
凌晨一点，急诊收了个急性心梗的病人，他刚从抢救室出来，白大褂的袖口沾了点碘伏，额角还凝着汗。
推开办公室的门，却见里面亮着盏暖黄的台灯，苏漾趴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个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然是玩游戏玩到一半睡着了。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柑橘香，冲淡了消毒水的冷硬。
陆则衍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少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动了动，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他失笑，伸手想把平板电脑从苏漾怀里抽出来关掉，指尖刚碰到边框，对方却猛地睁开了眼。
“陆医生？”
苏漾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还有点懵，看清是他后，瞬间清醒了大半，“你忙完了？”
“嗯。”
陆则衍收回手，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
“等你啊。”
苏漾揉了揉眼睛，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见陆则衍挑眉看他，又赶紧补充，“我……我怕爷爷晚上有情况，在这儿守着方便。”
陆则衍没戳破他。
苏振海今晚的各项指标都很平稳，根本不需要特意守着。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病例，指尖划过纸张：“饿不饿？
休息室有泡面。”
“不要。”
苏漾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过去，“给你的，黑巧克力，补充体力。”
陆则衍接过，指尖触到盒子的温度，抬眼时正对上苏漾亮晶晶的眸子，像藏着星子。
他拆开一块放进嘴里，微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倒比咖啡更提神。
“你不用天天过来的。”
陆则衍看着他，“学校那边不用上课？”
“刚回来，还没选课呢。”
苏漾往后靠了靠，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再说了，爷爷一个人在这儿多无聊，我陪着他正好。”
他说着，视线落在陆则衍的袖口上，眉头皱了起来：“你手怎么了？
沾到碘伏了？”
“没事，刚才抢救时不小心蹭到的。”
陆则衍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
苏漾却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伸手就去拉他的手腕：“我帮你擦擦吧，碘伏粘在衣服上不好洗。”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点巧克力的甜香，触碰到陆则衍微凉的皮肤时，陆则衍下意识地想缩手，却被苏漾牢牢按住。
“别动嘛。”
苏漾从口袋里掏出包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袖口的污渍，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张扬跳脱的小少爷，“你这衣服看着就挺贵的，弄脏了多可惜。”
陆则衍没再动。
他看着苏漾低垂的眼睫，看着他认真专注的侧脸，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清清爽爽的气息，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暖。
“好了。”
苏漾擦干净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抬头时正好对上陆则衍的目光，脸颊微微一热，赶紧移开视线，“那个……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说着就要走，却被陆则衍叫住：“苏漾。”
苏漾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
“外面太晚了，我让护士帮你叫个车。”
陆则衍拿出手机，“你住哪儿？”
“不用不用，我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苏漾摆摆手，“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忙完了没有。”
他说完，像是怕被看出什么，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连门都没敢关严。
陆则衍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擦干净的袖口，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盒巧克力，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这小少爷，倒是比他想的要细心。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变了。
苏漾不再跟陆则衍抬杠，反而会在他忙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要么看书，要么处理自己的事情，偶尔递杯水，或者在他皱眉看病例时，递上一块巧克力。
陆则衍也不再对他冷冰冰的。
会在苏漾趴在桌上睡觉时，轻轻给他盖上件自己的外套；会在苏漾抱怨医院的饭难吃时，低声说一句“明天让你家厨师多做一份”；甚至会在查完房后，难得地坐下来，听苏漾讲他在国外的趣事。
苏振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
这天下午，苏漾正给他削苹果，他忽然开口：“漾漾，你是不是对小陆医生有点不一样？”
苏漾手一抖，苹果差点掉在地上，脸颊瞬间红了：“爷爷，您说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他挺负责的，对您好，我才跟他多说几句话而己。”
“是吗？”
苏振海笑了笑，眼神了然，“小陆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冷了点，人是真的不错。”
苏漾没接话，只是低头专心削着苹果，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他自己也说不清对陆则衍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有意思，想逗逗他，可看着他穿着白大褂在手术台前冷静专注的样子，看着他对病人耐心温柔的样子，看着他偶尔流露出的不易察觉的疲惫，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越来越在意。
这种在意，好像己经超出了“爷爷的主治医生”的范畴。
这天晚上，苏漾又来办公室找陆则衍，却看到他正对着一份病例发愁，眉头紧锁，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苏漾走过去，轻声问。
“一个病人，先天性心脏病，情况有点复杂，手术方案还没定下来。”
陆则衍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疲惫。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点疼。
他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喝点水吧，别太累了。”
陆则衍接过水，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你不用总陪着我的。”
“我乐意。”
苏漾说得理首气壮，又怕他赶自己走，赶紧补充，“我在这儿也不打扰你，就坐一会儿，等你忙完了再说说话。”
陆则衍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他冷硬的眉眼。
“好。”
他低声说，“那你坐着吧。”
苏漾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乖乖地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却没玩，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陆则衍工作。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键盘敲击的声音。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陆则衍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时，己经快凌晨三点了。
他抬头看向苏漾，发现少年又睡着了，这次是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陆则衍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脱下自己的白大褂，轻轻披在他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他低头看着苏漾恬静的睡颜，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样好像也不错。
有个人能在深夜里等他，能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水，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他转身回到座位，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拆开一块放进嘴里。
微苦的味道里，似乎多了点甜。
也许，他该承认，自己好像也开始在意这个小少爷了。
第二天早上，苏漾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白大褂，上面还带着陆则衍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愣了愣，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外套叠好，放在桌上。
陆则衍进来时，就看到苏漾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看着他笑，眼神亮得惊人。
“醒了？”
陆则衍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外套穿上，“我买了早餐，一起吃？”
“好啊！”
苏漾立刻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桌上的早餐冒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苏漾咬了一口包子，看着陆则衍喝粥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好像可以多来一点。
而陆则衍，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对他笑了笑，眼底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有时是提着保温桶来，里面装着家里厨师炖的汤，说是“给爷爷补身体”，却总会多分出一份，硬塞给刚查完房的陆则衍；有时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美其名曰“陪爷爷”，视线却总不自觉地飘向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
陆则衍不是没察觉。
他见过苏漾趁护士不注意，偷偷把自己桌上快凉透的盒饭扔进垃圾桶，然后把印着高级餐厅logo的保温盒摆上去；也听过护士们窃窃私语，说苏小少爷天天守在这儿，倒像是来盯梢的。
这天晚上，陆则衍值夜班。
凌晨一点，急诊收了个急性心梗的病人，他刚从抢救室出来，白大褂的袖口沾了点碘伏，额角还凝着汗。
推开办公室的门，却见里面亮着盏暖黄的台灯，苏漾趴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个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然是玩游戏玩到一半睡着了。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柑橘香，冲淡了消毒水的冷硬。
陆则衍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少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动了动，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他失笑，伸手想把平板电脑从苏漾怀里抽出来关掉，指尖刚碰到边框，对方却猛地睁开了眼。
“陆医生？”
苏漾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还有点懵，看清是他后，瞬间清醒了大半，“你忙完了？”
“嗯。”
陆则衍收回手，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
“等你啊。”
苏漾揉了揉眼睛，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见陆则衍挑眉看他，又赶紧补充，“我……我怕爷爷晚上有情况，在这儿守着方便。”
陆则衍没戳破他。
苏振海今晚的各项指标都很平稳，根本不需要特意守着。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病例，指尖划过纸张：“饿不饿？
休息室有泡面。”
“不要。”
苏漾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过去，“给你的，黑巧克力，补充体力。”
陆则衍接过，指尖触到盒子的温度，抬眼时正对上苏漾亮晶晶的眸子，像藏着星子。
他拆开一块放进嘴里，微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倒比咖啡更提神。
“你不用天天过来的。”
陆则衍看着他，“学校那边不用上课？”
“刚回来，还没选课呢。”
苏漾往后靠了靠，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再说了，爷爷一个人在这儿多无聊，我陪着他正好。”
他说着，视线落在陆则衍的袖口上，眉头皱了起来：“你手怎么了？
沾到碘伏了？”
“没事，刚才抢救时不小心蹭到的。”
陆则衍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
苏漾却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伸手就去拉他的手腕：“我帮你擦擦吧，碘伏粘在衣服上不好洗。”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点巧克力的甜香，触碰到陆则衍微凉的皮肤时，陆则衍下意识地想缩手，却被苏漾牢牢按住。
“别动嘛。”
苏漾从口袋里掏出包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袖口的污渍，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张扬跳脱的小少爷，“你这衣服看着就挺贵的，弄脏了多可惜。”
陆则衍没再动。
他看着苏漾低垂的眼睫，看着他认真专注的侧脸，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清清爽爽的气息，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暖。
“好了。”
苏漾擦干净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抬头时正好对上陆则衍的目光，脸颊微微一热，赶紧移开视线，“那个……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说着就要走，却被陆则衍叫住：“苏漾。”
苏漾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
“外面太晚了，我让护士帮你叫个车。”
陆则衍拿出手机，“你住哪儿？”
“不用不用，我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苏漾摆摆手，“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忙完了没有。”
他说完，像是怕被看出什么，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连门都没敢关严。
陆则衍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擦干净的袖口，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盒巧克力，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这小少爷，倒是比他想的要细心。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变了。
苏漾不再跟陆则衍抬杠，反而会在他忙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要么看书，要么处理自己的事情，偶尔递杯水，或者在他皱眉看病例时，递上一块巧克力。
陆则衍也不再对他冷冰冰的。
会在苏漾趴在桌上睡觉时，轻轻给他盖上件自己的外套；会在苏漾抱怨医院的饭难吃时，低声说一句“明天让你家厨师多做一份”；甚至会在查完房后，难得地坐下来，听苏漾讲他在国外的趣事。
苏振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
这天下午，苏漾正给他削苹果，他忽然开口：“漾漾，你是不是对小陆医生有点不一样？”
苏漾手一抖，苹果差点掉在地上，脸颊瞬间红了：“爷爷，您说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他挺负责的，对您好，我才跟他多说几句话而己。”
“是吗？”
苏振海笑了笑，眼神了然，“小陆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冷了点，人是真的不错。”
苏漾没接话，只是低头专心削着苹果，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他自己也说不清对陆则衍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有意思，想逗逗他，可看着他穿着白大褂在手术台前冷静专注的样子，看着他对病人耐心温柔的样子，看着他偶尔流露出的不易察觉的疲惫，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越来越在意。
这种在意，好像己经超出了“爷爷的主治医生”的范畴。
这天晚上，苏漾又来办公室找陆则衍，却看到他正对着一份病例发愁，眉头紧锁，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苏漾走过去，轻声问。
“一个病人，先天性心脏病，情况有点复杂，手术方案还没定下来。”
陆则衍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疲惫。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点疼。
他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喝点水吧，别太累了。”
陆则衍接过水，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你不用总陪着我的。”
“我乐意。”
苏漾说得理首气壮，又怕他赶自己走，赶紧补充，“我在这儿也不打扰你，就坐一会儿，等你忙完了再说说话。”
陆则衍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他冷硬的眉眼。
“好。”
他低声说，“那你坐着吧。”
苏漾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乖乖地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却没玩，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陆则衍工作。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键盘敲击的声音。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陆则衍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时，己经快凌晨三点了。
他抬头看向苏漾，发现少年又睡着了，这次是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陆则衍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脱下自己的白大褂，轻轻披在他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他低头看着苏漾恬静的睡颜，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样好像也不错。
有个人能在深夜里等他，能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水，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他转身回到座位，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拆开一块放进嘴里。
微苦的味道里，似乎多了点甜。
也许，他该承认，自己好像也开始在意这个小少爷了。
第二天早上，苏漾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白大褂，上面还带着陆则衍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愣了愣，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外套叠好，放在桌上。
陆则衍进来时，就看到苏漾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看着他笑，眼神亮得惊人。
“醒了？”
陆则衍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外套穿上，“我买了早餐，一起吃？”
“好啊！”
苏漾立刻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桌上的早餐冒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苏漾咬了一口包子，看着陆则衍喝粥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好像可以多来一点。
而陆则衍，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对他笑了笑，眼底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