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海后，我成了前夫高攀不起的神
第3章 说你配不上陆哥哥
商场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林清颜裸露的手臂上，凉得像冰。
她站在路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的电话。
林清颜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喂，张护士？”
“清颜啊，”护士的声音带着笑意，“瑶瑶今天状态特别好，刚才还问你什么时候来呢。
对了，陆先生刚才让人送来了一个大果篮，说是给瑶瑶补身体的，这孩子高兴坏了。”
林清颜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陆知衍？
他刚在商场里对她怒目相向，转头就给林瑶送果篮？
是愧疚，还是怕她真的破罐子破摔，耽误了他的“交易”？
“知道了，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
她挂了电话，抬头望着陆家别墅的方向，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凉透了。
回到别墅时，周老师己经走了，客厅里一片狼藉。
摔碎的古董杯碎片还散落在地上，上午练习用的高跟鞋被随意踢在角落，鞋跟断了一根。
林清颜弯腰捡起高跟鞋，指尖抚过断裂的地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就像这双鞋，看似被捧在“陆太太”的位置上，实则随时可能被丢弃、被碾碎。
晚上，陆知衍没回来。
林清颜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首到凌晨才浅浅睡去。
梦里全是商场里的画面：苏晚得意的笑，陆知衍冰冷的眼，还有摔碎的花瓶，像一地扎人的玻璃碴。
第二天一早，她去了医院。
林瑶正坐在病床上画画，看到她进来，立刻放下画笔扑过来：“姐姐！”
林清颜抱住妹妹，鼻尖一酸：“慢点跑，小心伤口。”
“姐姐，你看，陆哥哥送的果篮！”
林瑶指着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果篮，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我最喜欢的草莓！
陆哥哥是不是对你很好呀？”
林清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勉强笑了笑：“嗯，他……还挺好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像电视里那样，手牵手来看我呀？”
林瑶仰着小脸，满眼期待。
“等你好了，姐姐就带你去看电影，到时候让他也去。”
林清颜避开了手牵手的话题，拿起一个草莓，喂到妹妹嘴里。
林瑶咬着草莓，突然压低声音：“姐姐，昨天我好像听到护士姐姐说，陆哥哥的妈妈……不太喜欢我？”
林清颜的心一紧：“别听她们瞎说，没有的事。”
“可是……”林瑶皱着眉，“我听到她们说，陆老夫人觉得我生病会拖累你，还说……还说你配不上陆哥哥……”林清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陆家老宅的人果然还是找来了。
她们不敢对陆知衍怎么样，就把气撒在一个生病的孩子身上？
“别担心，”林清颜摸了摸妹妹的头，眼神变得坚定，“有姐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从医院出来，林清颜首接去了陆氏集团。
她没预约，被前台拦在大厅里。
“抱歉，林小姐，陆总正在开会，不接待没有预约的客人。”
前台的语气带着公式化的疏离，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轻蔑。
林清颜知道，她们都认得她，只是没把她这个“契约陆太太”放在眼里。
“我找他有急事，关于林瑶的。”
林清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陆知衍和苏晚走了出来。
苏晚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挽着陆知衍的胳膊，看起来亲密又般配。
看到林清颜，苏晚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露出担忧的神色：“清颜姐？
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知衍的目光落在林清颜身上，眉头微皱：“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林清颜没看苏晚，首首地盯着陆知衍。
“我很忙。”
陆知衍的语气很冷。
“关于你母亲派人去医院骚扰瑶瑶的事，你也忙得没时间管吗？”
林清颜的声音陡然提高，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知衍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不满意我这个‘陆太太’，就去欺负一个生病的孩子！”
林清颜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陆知衍，我们的协议里说好了，你负责瑶瑶的治疗，我扮演你的妻子。
但没说，你的家人可以这样欺负她！”
苏晚拉了拉陆知衍的胳膊，柔声说：“知衍，你别生气，可能是误会……老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误会，你让她自己来问！”
林清颜看向苏晚，第一次没有掩饰眼底的敌意，“还是说，苏小姐觉得，只要躲在陆知衍身后，就能看着陆家的人把我和我妹妹踩在脚下？”
苏晚被她看得一窒，眼眶瞬间红了：“清颜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不想你和知衍吵架……”她说着，呼吸又开始急促，手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晚晚！”
陆知衍立刻扶住她，眼神里的担忧毫不掩饰，转头看向林清颜时，却只剩下冰冷的怒火，“林清颜，你闹够了没有？！
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撒野？”
林清颜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陆知衍，你眼瞎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陆知衍愣住了，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莫名地一紧。
“够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冰，“关于老宅的事，我会处理。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
“如果我不呢？”
林清颜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
“那就别怪我终止协议。”
陆知衍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林清颜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她看着陆知衍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眼里对苏晚的下意识维护，突然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像个笑话。
她输了。
从一开始就输了。
“好，”林清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回去。”
她转身，一步步走出陆氏集团的大门。
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那颗冰凉的心。
大厅里，苏晚靠在陆知衍怀里，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
回到别墅的第三天，陆知衍还是没回来。
但他派助理送来了一件东西——一条新的红裙子，和商场里那件一模一样。
还有一张字条，是陆知衍的字迹，龙飞凤舞：“下周家宴，穿这个。”
林清颜看着那条红裙子，像看着一条淬了毒的蛇。
她拿起裙子，走到阳台，用力扔了下去。
裙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弧线，落在楼下的垃圾桶旁，被风吹得翻卷起来，像一朵血色的花。
她不会再穿了。
死也不会。
家宴前一天，陆知衍终于回了别墅。
他一进门，就看到林清颜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
那是她用自己仅剩的积蓄买的，料子普通，却很合身。
“家宴穿这个？”
陆知衍的语气带着不满，“我让你穿的裙子呢？”
“扔了。”
林清颜头也没抬。
陆知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清颜，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喜欢红色。”
林清颜抬起头，眼神平静，“陆先生要是觉得我丢人，大可以不带我去。
反正，我也不想去看你母亲的脸色。”
“你！”
陆知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他盯着她身上的旗袍，突然发现，她穿素色其实很好看，衬得她气质干净又沉静，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冷哼一声：“随你。
到时候别给我哭着回来。”
临出门前，陆知衍接到了苏晚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怯意：“知衍，我……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老宅？
我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我，但我想跟她好好解释，让她别再误会清颜姐了……”林清颜正在换鞋，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
苏晚想玩什么把戏？
明知陆老夫人厌恶她，还要凑上去？
陆知衍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老宅人多，你身体受不了，别去了。”
“可是……”苏晚的声音更低了，“我怕老夫人刁难清颜姐……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林清颜几乎要笑出声。
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演给谁看？
陆知衍沉默了几秒，竟点了头：“也好。
你跟我们一起去，正好让老宅的人看看，你和清颜关系很好，省得他们瞎猜。”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考量，“而且……有你在，我妈多少会收敛点。”
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用苏晚的“委屈求全”，反衬他母亲的刻薄，顺便堵住那些说苏晚“善妒”的闲言碎语。
毕竟在外人眼里，苏晚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连她都能对“契约妻子”如此包容，陆家老宅再刁难，就显得太难看了。
林清颜没戳破。
她倒要看看，苏晚准备了多少戏码。
家宴当天，陆家老宅灯火通明。
车子刚停稳，就有人来开门。
陆知衍走在中间，左边是挽着他胳膊的苏晚，右边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林清颜。
这画面落在旁人眼里，像极了“正妻”被“白月光”比下去的难堪。
客厅里挤满了人，看到他们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清颜和苏晚之间来回打转。
陆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拄着拐杖，看到苏晚的瞬间，脸色沉了沉，但碍于陆知衍的面子，没立刻发作，只是冷冷地瞥了眼林清颜：“既然进了陆家的门，就得守陆家的规矩。”
苏晚立刻上前，半蹲在陆老夫人面前，声音温顺：“奶奶，您别生气。
清颜姐第一次来，不懂规矩，我会慢慢教她的。”
她特意拉起林清颜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您看，我们相处得很好呢。”
这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引得周围人纷纷称赞：“苏小姐真是善良。”
“换做别人，哪容得下陆太太……”林清颜抽回手，没说话。
宴席开始，陆老夫人没给林清颜好脸色，却对苏晚“破例”温和了些，甚至让佣人给她盛了碗燕窝：“身子弱，多补补。”
苏晚受宠若惊地接过，眼神却悄悄朝林清颜瞟去，带着炫耀。
她轻轻舀了一勺燕窝，递到林清颜嘴边：“清颜姐，你也尝尝？”
林清颜偏头避开：“不用了，我不爱吃甜的。”
苏晚的手僵在半空，燕窝勺微微倾斜，褐色的汤汁滴落在她米白色的裙摆上，洇出一小片污渍。
她“呀”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老夫人立刻瞪向林清颜：“苏晚好心给你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说了句不爱吃。”
林清颜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难道陆家的规矩，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你还敢顶嘴？”
陆老夫人气得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
苏晚连忙拉住陆老夫人的手：“奶奶，不怪清颜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转向林清颜，眼神里带着恳求，“清颜姐，你别跟奶奶吵架好不好？
我……我害怕……”她说着，呼吸又急促起来，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晚晚！”
陆知衍立刻起身，将她护在身后，看向林清颜的眼神冷得像冰，“你一定要闹到所有人都不痛快？”
林清颜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
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走到陆老夫人面前，微微弯腰：“奶奶，我敬您一杯。
就当……为刚才的失礼赔罪。”
陆老夫人没理她。
苏晚又“好心”地凑过来：“清颜姐，我帮你递吧，奶奶年纪大了，怕烫着。”
她的手刚碰到酒杯，林清颜就觉得手腕被人猛地一拧——“哗啦”一声，整杯酒都泼在了陆老夫人的旗袍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陆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铁青，指着林清颜，气得说不出话：“你……你这个……不是我！”
林清颜甩开苏晚的手，“是她拧我的手腕！”
“清颜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想帮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污蔑我？”
陆知衍扶住气得发抖的陆老夫人，回头看向林清颜时，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林清颜，你非要把家宴搅得鸡犬不宁才甘心吗？！”
“我没有！”
林清颜看着他，心一点点沉下去，“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信你？”
陆知衍冷笑一声，“从你为了钱嫁给我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林清颜看着眼前这一切：陆老夫人的怒视，苏晚委屈的泪，陆知衍冰冷的眼，还有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她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平静，“是我做的。
我道歉。”
说完，她对着陆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一步步走出陆家老宅。
外面下着小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林清颜没回头，也没打伞，就那么一步步走在雨里。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陆知衍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下意识地想追出去，却被苏晚拉住了：“知衍，奶奶还在生气呢……”而苏晚看着林清颜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站在路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的电话。
林清颜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喂，张护士？”
“清颜啊，”护士的声音带着笑意，“瑶瑶今天状态特别好，刚才还问你什么时候来呢。
对了，陆先生刚才让人送来了一个大果篮，说是给瑶瑶补身体的，这孩子高兴坏了。”
林清颜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陆知衍？
他刚在商场里对她怒目相向，转头就给林瑶送果篮？
是愧疚，还是怕她真的破罐子破摔，耽误了他的“交易”？
“知道了，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
她挂了电话，抬头望着陆家别墅的方向，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凉透了。
回到别墅时，周老师己经走了，客厅里一片狼藉。
摔碎的古董杯碎片还散落在地上，上午练习用的高跟鞋被随意踢在角落，鞋跟断了一根。
林清颜弯腰捡起高跟鞋，指尖抚过断裂的地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就像这双鞋，看似被捧在“陆太太”的位置上，实则随时可能被丢弃、被碾碎。
晚上，陆知衍没回来。
林清颜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首到凌晨才浅浅睡去。
梦里全是商场里的画面：苏晚得意的笑，陆知衍冰冷的眼，还有摔碎的花瓶，像一地扎人的玻璃碴。
第二天一早，她去了医院。
林瑶正坐在病床上画画，看到她进来，立刻放下画笔扑过来：“姐姐！”
林清颜抱住妹妹，鼻尖一酸：“慢点跑，小心伤口。”
“姐姐，你看，陆哥哥送的果篮！”
林瑶指着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果篮，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我最喜欢的草莓！
陆哥哥是不是对你很好呀？”
林清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勉强笑了笑：“嗯，他……还挺好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像电视里那样，手牵手来看我呀？”
林瑶仰着小脸，满眼期待。
“等你好了，姐姐就带你去看电影，到时候让他也去。”
林清颜避开了手牵手的话题，拿起一个草莓，喂到妹妹嘴里。
林瑶咬着草莓，突然压低声音：“姐姐，昨天我好像听到护士姐姐说，陆哥哥的妈妈……不太喜欢我？”
林清颜的心一紧：“别听她们瞎说，没有的事。”
“可是……”林瑶皱着眉，“我听到她们说，陆老夫人觉得我生病会拖累你，还说……还说你配不上陆哥哥……”林清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陆家老宅的人果然还是找来了。
她们不敢对陆知衍怎么样，就把气撒在一个生病的孩子身上？
“别担心，”林清颜摸了摸妹妹的头，眼神变得坚定，“有姐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从医院出来，林清颜首接去了陆氏集团。
她没预约，被前台拦在大厅里。
“抱歉，林小姐，陆总正在开会，不接待没有预约的客人。”
前台的语气带着公式化的疏离，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轻蔑。
林清颜知道，她们都认得她，只是没把她这个“契约陆太太”放在眼里。
“我找他有急事，关于林瑶的。”
林清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陆知衍和苏晚走了出来。
苏晚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挽着陆知衍的胳膊，看起来亲密又般配。
看到林清颜，苏晚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露出担忧的神色：“清颜姐？
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知衍的目光落在林清颜身上，眉头微皱：“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林清颜没看苏晚，首首地盯着陆知衍。
“我很忙。”
陆知衍的语气很冷。
“关于你母亲派人去医院骚扰瑶瑶的事，你也忙得没时间管吗？”
林清颜的声音陡然提高，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知衍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不满意我这个‘陆太太’，就去欺负一个生病的孩子！”
林清颜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陆知衍，我们的协议里说好了，你负责瑶瑶的治疗，我扮演你的妻子。
但没说，你的家人可以这样欺负她！”
苏晚拉了拉陆知衍的胳膊，柔声说：“知衍，你别生气，可能是误会……老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误会，你让她自己来问！”
林清颜看向苏晚，第一次没有掩饰眼底的敌意，“还是说，苏小姐觉得，只要躲在陆知衍身后，就能看着陆家的人把我和我妹妹踩在脚下？”
苏晚被她看得一窒，眼眶瞬间红了：“清颜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不想你和知衍吵架……”她说着，呼吸又开始急促，手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晚晚！”
陆知衍立刻扶住她，眼神里的担忧毫不掩饰，转头看向林清颜时，却只剩下冰冷的怒火，“林清颜，你闹够了没有？！
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撒野？”
林清颜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陆知衍，你眼瞎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陆知衍愣住了，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莫名地一紧。
“够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冰，“关于老宅的事，我会处理。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
“如果我不呢？”
林清颜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
“那就别怪我终止协议。”
陆知衍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林清颜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她看着陆知衍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眼里对苏晚的下意识维护，突然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像个笑话。
她输了。
从一开始就输了。
“好，”林清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回去。”
她转身，一步步走出陆氏集团的大门。
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那颗冰凉的心。
大厅里，苏晚靠在陆知衍怀里，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
回到别墅的第三天，陆知衍还是没回来。
但他派助理送来了一件东西——一条新的红裙子，和商场里那件一模一样。
还有一张字条，是陆知衍的字迹，龙飞凤舞：“下周家宴，穿这个。”
林清颜看着那条红裙子，像看着一条淬了毒的蛇。
她拿起裙子，走到阳台，用力扔了下去。
裙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弧线，落在楼下的垃圾桶旁，被风吹得翻卷起来，像一朵血色的花。
她不会再穿了。
死也不会。
家宴前一天，陆知衍终于回了别墅。
他一进门，就看到林清颜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
那是她用自己仅剩的积蓄买的，料子普通，却很合身。
“家宴穿这个？”
陆知衍的语气带着不满，“我让你穿的裙子呢？”
“扔了。”
林清颜头也没抬。
陆知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清颜，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喜欢红色。”
林清颜抬起头，眼神平静，“陆先生要是觉得我丢人，大可以不带我去。
反正，我也不想去看你母亲的脸色。”
“你！”
陆知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他盯着她身上的旗袍，突然发现，她穿素色其实很好看，衬得她气质干净又沉静，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冷哼一声：“随你。
到时候别给我哭着回来。”
临出门前，陆知衍接到了苏晚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怯意：“知衍，我……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老宅？
我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我，但我想跟她好好解释，让她别再误会清颜姐了……”林清颜正在换鞋，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
苏晚想玩什么把戏？
明知陆老夫人厌恶她，还要凑上去？
陆知衍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老宅人多，你身体受不了，别去了。”
“可是……”苏晚的声音更低了，“我怕老夫人刁难清颜姐……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林清颜几乎要笑出声。
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演给谁看？
陆知衍沉默了几秒，竟点了头：“也好。
你跟我们一起去，正好让老宅的人看看，你和清颜关系很好，省得他们瞎猜。”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考量，“而且……有你在，我妈多少会收敛点。”
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用苏晚的“委屈求全”，反衬他母亲的刻薄，顺便堵住那些说苏晚“善妒”的闲言碎语。
毕竟在外人眼里，苏晚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连她都能对“契约妻子”如此包容，陆家老宅再刁难，就显得太难看了。
林清颜没戳破。
她倒要看看，苏晚准备了多少戏码。
家宴当天，陆家老宅灯火通明。
车子刚停稳，就有人来开门。
陆知衍走在中间，左边是挽着他胳膊的苏晚，右边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林清颜。
这画面落在旁人眼里，像极了“正妻”被“白月光”比下去的难堪。
客厅里挤满了人，看到他们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清颜和苏晚之间来回打转。
陆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拄着拐杖，看到苏晚的瞬间，脸色沉了沉，但碍于陆知衍的面子，没立刻发作，只是冷冷地瞥了眼林清颜：“既然进了陆家的门，就得守陆家的规矩。”
苏晚立刻上前，半蹲在陆老夫人面前，声音温顺：“奶奶，您别生气。
清颜姐第一次来，不懂规矩，我会慢慢教她的。”
她特意拉起林清颜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您看，我们相处得很好呢。”
这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引得周围人纷纷称赞：“苏小姐真是善良。”
“换做别人，哪容得下陆太太……”林清颜抽回手，没说话。
宴席开始，陆老夫人没给林清颜好脸色，却对苏晚“破例”温和了些，甚至让佣人给她盛了碗燕窝：“身子弱，多补补。”
苏晚受宠若惊地接过，眼神却悄悄朝林清颜瞟去，带着炫耀。
她轻轻舀了一勺燕窝，递到林清颜嘴边：“清颜姐，你也尝尝？”
林清颜偏头避开：“不用了，我不爱吃甜的。”
苏晚的手僵在半空，燕窝勺微微倾斜，褐色的汤汁滴落在她米白色的裙摆上，洇出一小片污渍。
她“呀”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老夫人立刻瞪向林清颜：“苏晚好心给你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说了句不爱吃。”
林清颜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难道陆家的规矩，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你还敢顶嘴？”
陆老夫人气得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
苏晚连忙拉住陆老夫人的手：“奶奶，不怪清颜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转向林清颜，眼神里带着恳求，“清颜姐，你别跟奶奶吵架好不好？
我……我害怕……”她说着，呼吸又急促起来，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晚晚！”
陆知衍立刻起身，将她护在身后，看向林清颜的眼神冷得像冰，“你一定要闹到所有人都不痛快？”
林清颜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
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走到陆老夫人面前，微微弯腰：“奶奶，我敬您一杯。
就当……为刚才的失礼赔罪。”
陆老夫人没理她。
苏晚又“好心”地凑过来：“清颜姐，我帮你递吧，奶奶年纪大了，怕烫着。”
她的手刚碰到酒杯，林清颜就觉得手腕被人猛地一拧——“哗啦”一声，整杯酒都泼在了陆老夫人的旗袍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陆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铁青，指着林清颜，气得说不出话：“你……你这个……不是我！”
林清颜甩开苏晚的手，“是她拧我的手腕！”
“清颜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想帮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污蔑我？”
陆知衍扶住气得发抖的陆老夫人，回头看向林清颜时，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林清颜，你非要把家宴搅得鸡犬不宁才甘心吗？！”
“我没有！”
林清颜看着他，心一点点沉下去，“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信你？”
陆知衍冷笑一声，“从你为了钱嫁给我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林清颜看着眼前这一切：陆老夫人的怒视，苏晚委屈的泪，陆知衍冰冷的眼，还有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她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平静，“是我做的。
我道歉。”
说完，她对着陆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一步步走出陆家老宅。
外面下着小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林清颜没回头，也没打伞，就那么一步步走在雨里。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陆知衍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下意识地想追出去，却被苏晚拉住了：“知衍，奶奶还在生气呢……”而苏晚看着林清颜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