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995：商途血誓
第4章 实业微光与暗礁
拿到 “启明实业” 营业执照的当天下午，沈砚舟就把办公地点选在了纺织厂附近的一间旧写字楼里。
二十平米的房间，刷着白灰的墙面还透着潮气，一张二手办公桌、两把木椅，再加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铁皮文件柜，就是公司的全部家当。
“沈总，这是您要的棉纱供应商名单，我筛选了五家，都是本地口碑不错的国营棉纺厂。”
刚招的助理小陈把文件夹递过来，眼神里带着年轻人的兴奋，“不过有两家说最近原材料紧张，价格要涨一成。”
沈砚舟翻开名单，指尖在 “红星棉纺厂” 的名字上顿住。
他记得这家厂，前世周振国曾通过低价收购其库存棉纱，转手高价卖给中小纺织厂，赚了第一笔 “黑心钱”，而红星棉纺厂最终因资金链断裂倒闭，几百个工人失业。
“小陈，你去联系红星棉纺厂的张厂长，就说启明实业想跟他们谈长期合作，不仅要采购棉纱，还能帮他们解决棉布外销的问题。”
沈砚舟顿了顿，补充道，“带上我们和香港丰泰的合作合同副本，让他们看到诚意。”
他要做的，不只是赚差价，而是要搭建一条从原材料到外销的完整产业链。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帮申新九厂这样的老国企站稳脚跟，也才能在周振国的围剿下，筑起自己的防线。
第二天上午，小陈带着合同副本去了红星棉纺厂，却在中午时分灰头土脸地回来：“沈总，张厂长说…… 说我们是小公司，没实力，不愿合作。
而且我听他们办公室的人说，昨天有个姓周的老板也去了，开的条件比我们好，还说要预付三成定金。”
沈砚舟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周振国果然来了，他不仅要断他的原材料供应，还要抢他的合作资源。
“别急。”
沈砚舟冷静下来，“你再去一趟，告诉张厂长，我们可以不预付定金，但愿意帮红星棉纺厂解决积压的坯布外销问题，利润我们只分两成。
另外，把这份《棉纱质量标准》带上，跟他们说，我们要的棉纱，必须符合出口欧盟的标准，只要质量达标，价格可以再谈。”
他算准了红星棉纺厂的软肋。
国营老厂技术落后，生产的坯布不符合外销标准，只能在国内低价甩卖，而周振国要的是短期利益，绝不会花精力帮他们升级质量、拓展外销渠道。
果然，下午三点，张厂长主动打来了电话，语气比上午客气了不少：“沈总，贵公司的方案我们研究了，想约您明天面谈。
不过有个条件，第一批棉纱，我们要现金结算。”
“没问题。”
沈砚舟一口答应。
他知道，张厂长是在试探他的资金实力。
挂了电话，他立刻联系李建国，把启明实业需要采购棉纱的事说了，希望能从申新九厂的利润里提前预支一部分资金。
“沈顾问，你放心，钱的事我来解决。”
李建国的声音很干脆，“厂里刚收到外贸回款，我让财务给你转五万，不够再跟我说。”
挂了电话，沈砚舟心里一阵暖流。
在这个人人只为利益的时代，李建国的信任，像一束微光，照亮了他布满荆棘的商途。
……周六上午，沈砚舟特意换上了一身新做的中山装，提前半小时来到上海财经大学门口。
“近代民族工业展” 的海报贴在校园的公告栏上，上面印着大生纱厂的老照片，还有荣氏兄弟创办申新纺织厂的历史介绍。
“沈砚舟！”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砚舟回头，看到林知夏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两个刚买的棉花糖，快步走过来。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比记忆中还要鲜活。
“等很久了吗？”
林知夏把一个棉花糖递给他，笑容清甜，“我早上帮学生整理展览资料，来晚了点。”
“刚到。”
沈砚舟接过棉花糖，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展览设在学校的礼堂里，入口处摆着一台老式纺纱机，机身己经有些锈迹，但零件还能转动。
林知夏走到纺纱机前，轻轻抚摸着机身：“这台机器是民国时期的，跟我爷爷当年在大生纱厂用的一模一样。
他常说，那时候中国的纺织业多厉害啊，可惜后来战乱，好多工厂都毁了。”
沈砚舟看着她眼里的惋惜，轻声说：“现在也不晚。
只要有人愿意坚持，中国的纺织业还能站起来。”
两人并肩走着，林知夏指着一张张老照片，讲述着近代民族工业的兴衰：从张謇 “实业救国” 创办大生纱厂，到抗战时期工厂内迁的艰难，再到新中国成立后国营纺织厂的辉煌。
沈砚舟静静地听着，偶尔补充几句自己对国企改革的看法，两人的观点竟出奇地一致。
走到 “荣氏企业” 的展区时，林知夏突然停下脚步：“你知道吗？
荣氏兄弟当年拒绝外资收购，说‘中国人的工厂，要由中国人自己管’。
现在好多国企为了活下去，都在跟外资合作，可我总觉得，不能丢了自己的根。”
沈砚舟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一动：“我也是这么想的。
启明实业现在在帮申新九厂做外销，就是想让中国的棉布，能凭着自己的品牌，卖到国外去。”
“真的吗？”
林知夏眼睛亮了起来，“那太好了！
要是以后有机会，我能不能去你们公司看看？
我想写一篇关于‘新时代民族实业’的文章，记录下你们的故事。”
“当然可以。”
沈砚舟点头，他多想告诉她，前世的他没能守住这份初心，这一世，他会拼尽全力，让中国的实业之光，重新照亮世界。
展览快结束时，林知夏的同事突然打来电话，说有急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两人在礼堂门口告别，林知夏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他说：“沈砚舟，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今天陪我看展览。”
沈砚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棉花糖。
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却比棉花糖更甜。
他知道，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是他在复仇路上，最珍贵的慰藉。
……周日上午，沈砚舟准时来到红星棉纺厂，与张厂长谈合作。
双方很快就价格、质量标准、交货时间达成一致，就在准备签合同的时候，张厂长的秘书突然敲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厂长的脸色瞬间变了，把合同推到一边：“沈总，实在抱歉，这合同暂时签不了了。
刚才我们总厂来电，说要统一调配棉纱，近期不能对外供货。”
沈砚舟心里一沉，他知道，这肯定是周振国搞的鬼。
周振国要么是给了总厂更高的好处，要么是用了什么手段，逼总厂停止供货。
“张厂长，我们昨天己经谈好，而且申新九厂还等着这批棉纱生产，要是耽误了交货，我们要赔偿香港那边的违约金。”
沈砚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您能不能再跟总厂沟通一下？
我们可以预付五成定金。”
张厂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沈总，不是我不帮你，是总厂下了死命令。
而且…… 我听说，恒隆地产的周总，昨天跟总厂签了战略合作协议，以后红星棉纺厂的棉纱，优先供应恒隆旗下的企业。”
恒隆地产？
沈砚舟皱紧了眉头。
周振国怎么会突然涉足地产？
他仔细一想，瞬间明白了 —— 周振国是想通过控制棉纱、棉布等原材料，再结合地产开发，形成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彻底垄断上海的纺织和地产市场。
“多谢张厂长告知。”
沈砚舟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争论也没用，只会浪费时间。
走出红星棉纺厂的大门，沈砚舟立刻给小陈打电话：“马上联系江浙一带的民营棉纺厂，不管价格多少，先订一批符合出口标准的棉纱，越多越好。
另外，查一下恒隆地产最近的动向，特别是他们跟红星棉纺厂的合作细节。”
挂了电话，沈砚舟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眼神变得冰冷。
周振国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但他不会退缩，既然周振国想断他的路，那他就另辟蹊径，用民营棉纺厂的资源，打破周振国的垄断。
下午，小陈带来了好消息：“沈总，江浙有三家民营棉纺厂愿意供货，价格比红星棉纺厂高一点，但质量能达标，而且可以三天内交货。
不过他们要求现金结算，需要我们先付八成定金。”
“答应他们。”
沈砚舟没有犹豫，“你现在就去办，拿着启明实业的营业执照副本和我的身份证，跟他们签合同，确保明天就能发货。”
解决了棉纱的问题，沈砚舟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申新九厂，把周振国联合红星棉纺厂总厂垄断棉纱的事告诉了李建国。
“这个周振国，真是黑心！”
李建国气得拍了桌子，“他这是想把我们这些老国企往死路上逼啊！”
“李厂长，您别生气。”
沈砚舟安慰道，“我己经联系了江浙的民营棉纺厂，三天内就能到货，不会耽误生产。
而且我觉得，这反而是个机会，我们可以联合更多的中小纺织厂，跟民营棉纺厂建立长期合作，摆脱对国营棉纺厂的依赖，这样周振国就再也掐不住我们的脖子了。”
李建国眼睛一亮：“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
沈顾问，你这个想法好！
我明天就联系周边的几家纺织厂，我们一起跟民营棉纺厂谈，争取拿到更优惠的价格。”
看着李建国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沈砚舟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只是对抗周振国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暗礁等着他。
但只要他守住 “实业兴邦” 的初心，联合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就一定能在这场商战中，杀出一条血路。
晚上回到出租屋，沈砚舟拿出林知夏送的棉花糖，虽然己经有些融化，但甜味还在。
他想起林知夏在展览上说的话，想起她眼里的期待，心里又充满了力量。
他拿出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日记：“1995 年 4 月 8 日，启明实业首单业务遇阻，周振国联合红星棉纺厂总厂垄断棉纱，试图断我后路。
幸得江浙民营棉纺厂支持，危机暂解。
今日与林知夏同观民族工业展，更坚定实业兴邦之心。
周振国，你的阴谋不会得逞，中国的实业，也绝不会被你这样的蛀虫毁掉。”
合上笔记本，沈砚舟望向窗外。
夜色中的上海，灯火阑珊，远处浦东的工地上，打桩机的声音隐约传来。
那是新时代的号角，也是他复仇与救赎之路的指引。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暗礁密布，但只要心中的实业微光不灭，就一定能抵达彼岸。
二十平米的房间，刷着白灰的墙面还透着潮气，一张二手办公桌、两把木椅，再加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铁皮文件柜，就是公司的全部家当。
“沈总，这是您要的棉纱供应商名单，我筛选了五家，都是本地口碑不错的国营棉纺厂。”
刚招的助理小陈把文件夹递过来，眼神里带着年轻人的兴奋，“不过有两家说最近原材料紧张，价格要涨一成。”
沈砚舟翻开名单，指尖在 “红星棉纺厂” 的名字上顿住。
他记得这家厂，前世周振国曾通过低价收购其库存棉纱，转手高价卖给中小纺织厂，赚了第一笔 “黑心钱”，而红星棉纺厂最终因资金链断裂倒闭，几百个工人失业。
“小陈，你去联系红星棉纺厂的张厂长，就说启明实业想跟他们谈长期合作，不仅要采购棉纱，还能帮他们解决棉布外销的问题。”
沈砚舟顿了顿，补充道，“带上我们和香港丰泰的合作合同副本，让他们看到诚意。”
他要做的，不只是赚差价，而是要搭建一条从原材料到外销的完整产业链。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帮申新九厂这样的老国企站稳脚跟，也才能在周振国的围剿下，筑起自己的防线。
第二天上午，小陈带着合同副本去了红星棉纺厂，却在中午时分灰头土脸地回来：“沈总，张厂长说…… 说我们是小公司，没实力，不愿合作。
而且我听他们办公室的人说，昨天有个姓周的老板也去了，开的条件比我们好，还说要预付三成定金。”
沈砚舟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周振国果然来了，他不仅要断他的原材料供应，还要抢他的合作资源。
“别急。”
沈砚舟冷静下来，“你再去一趟，告诉张厂长，我们可以不预付定金，但愿意帮红星棉纺厂解决积压的坯布外销问题，利润我们只分两成。
另外，把这份《棉纱质量标准》带上，跟他们说，我们要的棉纱，必须符合出口欧盟的标准，只要质量达标，价格可以再谈。”
他算准了红星棉纺厂的软肋。
国营老厂技术落后，生产的坯布不符合外销标准，只能在国内低价甩卖，而周振国要的是短期利益，绝不会花精力帮他们升级质量、拓展外销渠道。
果然，下午三点，张厂长主动打来了电话，语气比上午客气了不少：“沈总，贵公司的方案我们研究了，想约您明天面谈。
不过有个条件，第一批棉纱，我们要现金结算。”
“没问题。”
沈砚舟一口答应。
他知道，张厂长是在试探他的资金实力。
挂了电话，他立刻联系李建国，把启明实业需要采购棉纱的事说了，希望能从申新九厂的利润里提前预支一部分资金。
“沈顾问，你放心，钱的事我来解决。”
李建国的声音很干脆，“厂里刚收到外贸回款，我让财务给你转五万，不够再跟我说。”
挂了电话，沈砚舟心里一阵暖流。
在这个人人只为利益的时代，李建国的信任，像一束微光，照亮了他布满荆棘的商途。
……周六上午，沈砚舟特意换上了一身新做的中山装，提前半小时来到上海财经大学门口。
“近代民族工业展” 的海报贴在校园的公告栏上，上面印着大生纱厂的老照片，还有荣氏兄弟创办申新纺织厂的历史介绍。
“沈砚舟！”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砚舟回头，看到林知夏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两个刚买的棉花糖，快步走过来。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比记忆中还要鲜活。
“等很久了吗？”
林知夏把一个棉花糖递给他，笑容清甜，“我早上帮学生整理展览资料，来晚了点。”
“刚到。”
沈砚舟接过棉花糖，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展览设在学校的礼堂里，入口处摆着一台老式纺纱机，机身己经有些锈迹，但零件还能转动。
林知夏走到纺纱机前，轻轻抚摸着机身：“这台机器是民国时期的，跟我爷爷当年在大生纱厂用的一模一样。
他常说，那时候中国的纺织业多厉害啊，可惜后来战乱，好多工厂都毁了。”
沈砚舟看着她眼里的惋惜，轻声说：“现在也不晚。
只要有人愿意坚持，中国的纺织业还能站起来。”
两人并肩走着，林知夏指着一张张老照片，讲述着近代民族工业的兴衰：从张謇 “实业救国” 创办大生纱厂，到抗战时期工厂内迁的艰难，再到新中国成立后国营纺织厂的辉煌。
沈砚舟静静地听着，偶尔补充几句自己对国企改革的看法，两人的观点竟出奇地一致。
走到 “荣氏企业” 的展区时，林知夏突然停下脚步：“你知道吗？
荣氏兄弟当年拒绝外资收购，说‘中国人的工厂，要由中国人自己管’。
现在好多国企为了活下去，都在跟外资合作，可我总觉得，不能丢了自己的根。”
沈砚舟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一动：“我也是这么想的。
启明实业现在在帮申新九厂做外销，就是想让中国的棉布，能凭着自己的品牌，卖到国外去。”
“真的吗？”
林知夏眼睛亮了起来，“那太好了！
要是以后有机会，我能不能去你们公司看看？
我想写一篇关于‘新时代民族实业’的文章，记录下你们的故事。”
“当然可以。”
沈砚舟点头，他多想告诉她，前世的他没能守住这份初心，这一世，他会拼尽全力，让中国的实业之光，重新照亮世界。
展览快结束时，林知夏的同事突然打来电话，说有急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两人在礼堂门口告别，林知夏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他说：“沈砚舟，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今天陪我看展览。”
沈砚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棉花糖。
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却比棉花糖更甜。
他知道，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是他在复仇路上，最珍贵的慰藉。
……周日上午，沈砚舟准时来到红星棉纺厂，与张厂长谈合作。
双方很快就价格、质量标准、交货时间达成一致，就在准备签合同的时候，张厂长的秘书突然敲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厂长的脸色瞬间变了，把合同推到一边：“沈总，实在抱歉，这合同暂时签不了了。
刚才我们总厂来电，说要统一调配棉纱，近期不能对外供货。”
沈砚舟心里一沉，他知道，这肯定是周振国搞的鬼。
周振国要么是给了总厂更高的好处，要么是用了什么手段，逼总厂停止供货。
“张厂长，我们昨天己经谈好，而且申新九厂还等着这批棉纱生产，要是耽误了交货，我们要赔偿香港那边的违约金。”
沈砚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您能不能再跟总厂沟通一下？
我们可以预付五成定金。”
张厂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沈总，不是我不帮你，是总厂下了死命令。
而且…… 我听说，恒隆地产的周总，昨天跟总厂签了战略合作协议，以后红星棉纺厂的棉纱，优先供应恒隆旗下的企业。”
恒隆地产？
沈砚舟皱紧了眉头。
周振国怎么会突然涉足地产？
他仔细一想，瞬间明白了 —— 周振国是想通过控制棉纱、棉布等原材料，再结合地产开发，形成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彻底垄断上海的纺织和地产市场。
“多谢张厂长告知。”
沈砚舟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争论也没用，只会浪费时间。
走出红星棉纺厂的大门，沈砚舟立刻给小陈打电话：“马上联系江浙一带的民营棉纺厂，不管价格多少，先订一批符合出口标准的棉纱，越多越好。
另外，查一下恒隆地产最近的动向，特别是他们跟红星棉纺厂的合作细节。”
挂了电话，沈砚舟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眼神变得冰冷。
周振国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但他不会退缩，既然周振国想断他的路，那他就另辟蹊径，用民营棉纺厂的资源，打破周振国的垄断。
下午，小陈带来了好消息：“沈总，江浙有三家民营棉纺厂愿意供货，价格比红星棉纺厂高一点，但质量能达标，而且可以三天内交货。
不过他们要求现金结算，需要我们先付八成定金。”
“答应他们。”
沈砚舟没有犹豫，“你现在就去办，拿着启明实业的营业执照副本和我的身份证，跟他们签合同，确保明天就能发货。”
解决了棉纱的问题，沈砚舟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申新九厂，把周振国联合红星棉纺厂总厂垄断棉纱的事告诉了李建国。
“这个周振国，真是黑心！”
李建国气得拍了桌子，“他这是想把我们这些老国企往死路上逼啊！”
“李厂长，您别生气。”
沈砚舟安慰道，“我己经联系了江浙的民营棉纺厂，三天内就能到货，不会耽误生产。
而且我觉得，这反而是个机会，我们可以联合更多的中小纺织厂，跟民营棉纺厂建立长期合作，摆脱对国营棉纺厂的依赖，这样周振国就再也掐不住我们的脖子了。”
李建国眼睛一亮：“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
沈顾问，你这个想法好！
我明天就联系周边的几家纺织厂，我们一起跟民营棉纺厂谈，争取拿到更优惠的价格。”
看着李建国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沈砚舟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只是对抗周振国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暗礁等着他。
但只要他守住 “实业兴邦” 的初心，联合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就一定能在这场商战中，杀出一条血路。
晚上回到出租屋，沈砚舟拿出林知夏送的棉花糖，虽然己经有些融化，但甜味还在。
他想起林知夏在展览上说的话，想起她眼里的期待，心里又充满了力量。
他拿出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日记：“1995 年 4 月 8 日，启明实业首单业务遇阻，周振国联合红星棉纺厂总厂垄断棉纱，试图断我后路。
幸得江浙民营棉纺厂支持，危机暂解。
今日与林知夏同观民族工业展，更坚定实业兴邦之心。
周振国，你的阴谋不会得逞，中国的实业，也绝不会被你这样的蛀虫毁掉。”
合上笔记本，沈砚舟望向窗外。
夜色中的上海，灯火阑珊，远处浦东的工地上，打桩机的声音隐约传来。
那是新时代的号角，也是他复仇与救赎之路的指引。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暗礁密布，但只要心中的实业微光不灭，就一定能抵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