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一人镇守国门三十年
第4章 抉择与号角
林阳站在那儿，脚下是裂成两半的君王级尸体，暗紫色的血渗进干裂的黄土。
风一吹，腥气扑鼻。
手腕上，刻度仪的数字不紧不慢地跳：97%...96%...龙脊的能量在流失。
虽然慢，但确实在掉。
刚才那一下爆发，像是回光返照，现在劲儿过了，得省着用。
他得赶紧处理掉眼前这个麻烦——那个还在半空慢悠悠转着的紫黑色裂缝。
这玩意儿像个没关紧的水龙头，谁知道下次会滴出什么玩意儿来。
万一再来个更狠的，以他现在这缓慢泄气的状态，未必扛得住。
他打算先回龙脊核心，用那块龙心晶体试试看，能不能调动能量把这裂缝给堵上。
刚转身，脚还没迈出去——呜——嗡——！
声音来了。
低沉，厚重，像是从地底最深处钻出来，又像是从天上最高处压下来。
瞬间灌满了整个荒原，连风声都给盖了过去。
林阳整个人僵住。
这声音……太熟了。
熟到骨头里。
三十年前，异兽像蝗虫一样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城市一个接一个变成废墟，通讯全断，军队被打散，所有人都以为完了。
就是这号角声，不知道从哪儿响起来的，传遍了龙国每一个还能站人的角落。
龙魂号角。
非亡国灭种之危，绝不轻响！
它一响，就意味着，家，要没了。
三十年！
他守在这最前线的“门”外，整整三十年没听过这声音了！
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听到！
后方……到底出了什么事？！
几乎在号角声钻进耳朵的同时——唰！
唰！
唰！
三道颜色各异的光，从龙国腹地，三个不同的方向，猛地冲上天。
一道青灰色，在正北偏西，凝实，稳定，像根撑天的石柱。
一道赤红色，在西南方向，炽烈，跳动，带着股暴躁劲儿。
一道冰蓝色，在东南沿海，清冷，孤高，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意。
三道光柱立在天地间，微微晃着，像是在回应那催命的号角。
林阳看着那三道光，嘴唇动了动。
“还有活着的……”他以为，三十年的岁月，早就把当年的老家伙们熬干了，耗死了。
就剩他一个老不死，守着这最硬的骨头。
没想到，还有三个。
看这光柱的架势，能量都不弱，守的位置，估计也是像龙脊这样的关键“节点”。
他们没死，他们也在守。
可现在，连他们都不得不响应这亡国灭种般的号角了。
胸口微微一热。
是那块贴肉放着的龙心晶体。
一股模糊的意念传过来，说不清道不明，但方向明确地指向那道赤红色的光柱。
意念里带着点急切，像是在催他：快去！
快去！
林阳低头，看了看手腕。
刻度：95%。
能量在掉。
裂缝没处理。
号角在响，家在告急。
老伙计在召唤。
龙心在催促。
三十年，他只需要面对前方，砍翻所有从门里出来的东西就行。
简单，首接。
现在，他得扭头看看后面了。
后面，是他守了三十年，却三十年没回去过的家。
“妈的。”
林阳低骂了一句。
这选择题，真他妈的难。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块君王级兽核，紫黑色的晶体，入手冰凉，里面能量澎湃。
好东西，不能浪费。
随手塞进腰间一个空了的压缩干粮袋子里。
然后他转身，不再看那裂缝，朝着龙脊核心堡垒的方向，发力狂奔。
脚步踏在钢铁地面上，哐哐首响，留下一个个浅坑。
他得快！
得在龙脊能量掉到一个危险水平之前，做出决定！
核心控制室里，那块巨大的龙心晶体悬浮在半空，光芒流转，比之前亮堂多了。
上面的纹路像活过来一样，缓缓蠕动。
林阳冲进来，首接把手按在晶体上。
精神力探进去。
他想试试，能不能借助龙心晶体和龙脊阵法的力量，远程把那裂缝给封了。
嗡——晶体轻颤，龙脊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涌入。
能调动！
他心念集中到荒原上那个裂缝，试图用能量将它挤压、弥合。
裂缝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紫黑色的光芒明灭不定，缩小了一点，但又顽强地撑住了。
不行。
距离太远，消耗太大。
而且这裂缝似乎连接着一个稳固的空间通道，蛮力闭合，需要的力量是天文数字。
以他现在这不断下跌的能量储备，根本不够看。
除非他留在这里，持续输出，耗干龙脊的老底，或许有机会。
但那样的话……号角怎么办？
那三个亮起光柱的老伙计怎么办？
林阳收回手，脸色阴沉。
堵门，还是回家？
只能选一个。
他走到控制台前，那台老旧的、布满灰尘的通讯器屏幕还亮着微光。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按下了那个三十年没主动按过的通讯按钮。
滋啦——杂音响了几下，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速度快得反常。
“林…林将军？！”
是那个年轻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惊慌，“是您吗？
您没事？
刚才监测到龙脊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我们还以为……我没事。”
林阳打断他，声音沙哑，“号角，怎么回事？”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下，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年轻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哭腔：“林将军，完了…北边‘苍岳’节点被突破了！
守在那里的岳山将军…战死了！
异兽潮正在往内地涌！
西南和东南方向压力也极大！
最高指挥部发布了最高动员令…龙魂号角…是最后的召唤了…”苍岳节点…岳山…林阳脑子里闪过一个憨厚壮实的身影，总爱咧着嘴笑，说守完了这波就回去娶媳妇生娃。
死了。
像他一样守了三十年，死了。
“知道了。”
林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抬手，想挂断通讯。
“林将军！”
年轻人急切地喊住他，“您…您会回来吗？
我们需要您！
龙国需要您！”
林阳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着控制室外，那片他守了三十年的荒原，那个还在旋转的裂缝。
又透过堡垒的观察窗，看向龙国腹地，那三道依然矗立，但似乎也摇摇欲坠的光柱。
尤其是那道赤红色的。
龙心晶体又在微微发烫。
他想起三十年前，他们一群年轻人，站在废墟上，对着这号角立下的誓言。
守土护国，至死方休。
现在，土将不土，国将不国。
他这道最后的“龙脊”，是该继续钉死在这最前线的门上，还是该回去，成为支撑起那片即将坍塌天空的一根柱子？
“林将军？”
通讯那头还在等待，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中的最后一丝期盼。
林阳深吸了一口气，满是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腑。
他对着通讯器，缓缓开口：“告诉指挥部……”他的话还没说完——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君王级异兽降临还要恐怖的巨响，从荒原上的裂缝方向传来！
整个龙脊堡垒，剧烈摇晃！
控制室顶棚，灰尘簌簌落下。
林阳猛地转头，透过观察窗望去。
只见那紫黑色的裂缝，在这一刻猛然膨胀了数倍！
如同一个狰狞的血肉瞳孔在天空睁开！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从裂缝中汹涌而出！
远远超过君王级！
在那膨胀的、不稳定的裂缝中心，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扭曲的阴影，正试图从中挤出来！
仅仅是一只探出的、覆盖着暗金色骨甲的爪子，就比刚才那君王级怪物的整个身躯还要庞大！
手腕上的刻度仪，数字疯狂闪烁，暴跌至90%！
并且还在加速下跌！
龙脊防御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芒急剧暗淡！
通讯器里，传来年轻人惊恐到变形的尖叫：“能量读数爆表！
未知…未知等级个体正在强行降临！
林将军！！”
林阳看着那裂缝中试图降临的恐怖存在，又看了一眼龙国方向那三道在号角声中摇曳的光柱。
他对着通讯器，说出了后半句话：“……门，更大了。”
通话戛然而止。
他一把扯下通讯器，扔在地上。
然后，转身。
走向控制室角落，拿起那把倚在墙边，重新变得寒光凛冽的合金战刀。
刀身映出他此刻的脸，冰冷，决绝。
前有未知强敌破门。
后有家国危亡号角。
他这道龙脊，今天，恐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但就算要折，也得崩掉那怪物的满嘴牙！
林阳提刀，一步步走向堡垒出口。
走向那片再次被恐怖阴影笼罩的荒原。
风一吹，腥气扑鼻。
手腕上，刻度仪的数字不紧不慢地跳：97%...96%...龙脊的能量在流失。
虽然慢，但确实在掉。
刚才那一下爆发，像是回光返照，现在劲儿过了，得省着用。
他得赶紧处理掉眼前这个麻烦——那个还在半空慢悠悠转着的紫黑色裂缝。
这玩意儿像个没关紧的水龙头，谁知道下次会滴出什么玩意儿来。
万一再来个更狠的，以他现在这缓慢泄气的状态，未必扛得住。
他打算先回龙脊核心，用那块龙心晶体试试看，能不能调动能量把这裂缝给堵上。
刚转身，脚还没迈出去——呜——嗡——！
声音来了。
低沉，厚重，像是从地底最深处钻出来，又像是从天上最高处压下来。
瞬间灌满了整个荒原，连风声都给盖了过去。
林阳整个人僵住。
这声音……太熟了。
熟到骨头里。
三十年前，异兽像蝗虫一样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城市一个接一个变成废墟，通讯全断，军队被打散，所有人都以为完了。
就是这号角声，不知道从哪儿响起来的，传遍了龙国每一个还能站人的角落。
龙魂号角。
非亡国灭种之危，绝不轻响！
它一响，就意味着，家，要没了。
三十年！
他守在这最前线的“门”外，整整三十年没听过这声音了！
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听到！
后方……到底出了什么事？！
几乎在号角声钻进耳朵的同时——唰！
唰！
唰！
三道颜色各异的光，从龙国腹地，三个不同的方向，猛地冲上天。
一道青灰色，在正北偏西，凝实，稳定，像根撑天的石柱。
一道赤红色，在西南方向，炽烈，跳动，带着股暴躁劲儿。
一道冰蓝色，在东南沿海，清冷，孤高，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意。
三道光柱立在天地间，微微晃着，像是在回应那催命的号角。
林阳看着那三道光，嘴唇动了动。
“还有活着的……”他以为，三十年的岁月，早就把当年的老家伙们熬干了，耗死了。
就剩他一个老不死，守着这最硬的骨头。
没想到，还有三个。
看这光柱的架势，能量都不弱，守的位置，估计也是像龙脊这样的关键“节点”。
他们没死，他们也在守。
可现在，连他们都不得不响应这亡国灭种般的号角了。
胸口微微一热。
是那块贴肉放着的龙心晶体。
一股模糊的意念传过来，说不清道不明，但方向明确地指向那道赤红色的光柱。
意念里带着点急切，像是在催他：快去！
快去！
林阳低头，看了看手腕。
刻度：95%。
能量在掉。
裂缝没处理。
号角在响，家在告急。
老伙计在召唤。
龙心在催促。
三十年，他只需要面对前方，砍翻所有从门里出来的东西就行。
简单，首接。
现在，他得扭头看看后面了。
后面，是他守了三十年，却三十年没回去过的家。
“妈的。”
林阳低骂了一句。
这选择题，真他妈的难。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块君王级兽核，紫黑色的晶体，入手冰凉，里面能量澎湃。
好东西，不能浪费。
随手塞进腰间一个空了的压缩干粮袋子里。
然后他转身，不再看那裂缝，朝着龙脊核心堡垒的方向，发力狂奔。
脚步踏在钢铁地面上，哐哐首响，留下一个个浅坑。
他得快！
得在龙脊能量掉到一个危险水平之前，做出决定！
核心控制室里，那块巨大的龙心晶体悬浮在半空，光芒流转，比之前亮堂多了。
上面的纹路像活过来一样，缓缓蠕动。
林阳冲进来，首接把手按在晶体上。
精神力探进去。
他想试试，能不能借助龙心晶体和龙脊阵法的力量，远程把那裂缝给封了。
嗡——晶体轻颤，龙脊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涌入。
能调动！
他心念集中到荒原上那个裂缝，试图用能量将它挤压、弥合。
裂缝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紫黑色的光芒明灭不定，缩小了一点，但又顽强地撑住了。
不行。
距离太远，消耗太大。
而且这裂缝似乎连接着一个稳固的空间通道，蛮力闭合，需要的力量是天文数字。
以他现在这不断下跌的能量储备，根本不够看。
除非他留在这里，持续输出，耗干龙脊的老底，或许有机会。
但那样的话……号角怎么办？
那三个亮起光柱的老伙计怎么办？
林阳收回手，脸色阴沉。
堵门，还是回家？
只能选一个。
他走到控制台前，那台老旧的、布满灰尘的通讯器屏幕还亮着微光。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按下了那个三十年没主动按过的通讯按钮。
滋啦——杂音响了几下，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速度快得反常。
“林…林将军？！”
是那个年轻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惊慌，“是您吗？
您没事？
刚才监测到龙脊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我们还以为……我没事。”
林阳打断他，声音沙哑，“号角，怎么回事？”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下，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年轻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哭腔：“林将军，完了…北边‘苍岳’节点被突破了！
守在那里的岳山将军…战死了！
异兽潮正在往内地涌！
西南和东南方向压力也极大！
最高指挥部发布了最高动员令…龙魂号角…是最后的召唤了…”苍岳节点…岳山…林阳脑子里闪过一个憨厚壮实的身影，总爱咧着嘴笑，说守完了这波就回去娶媳妇生娃。
死了。
像他一样守了三十年，死了。
“知道了。”
林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抬手，想挂断通讯。
“林将军！”
年轻人急切地喊住他，“您…您会回来吗？
我们需要您！
龙国需要您！”
林阳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着控制室外，那片他守了三十年的荒原，那个还在旋转的裂缝。
又透过堡垒的观察窗，看向龙国腹地，那三道依然矗立，但似乎也摇摇欲坠的光柱。
尤其是那道赤红色的。
龙心晶体又在微微发烫。
他想起三十年前，他们一群年轻人，站在废墟上，对着这号角立下的誓言。
守土护国，至死方休。
现在，土将不土，国将不国。
他这道最后的“龙脊”，是该继续钉死在这最前线的门上，还是该回去，成为支撑起那片即将坍塌天空的一根柱子？
“林将军？”
通讯那头还在等待，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中的最后一丝期盼。
林阳深吸了一口气，满是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腑。
他对着通讯器，缓缓开口：“告诉指挥部……”他的话还没说完——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君王级异兽降临还要恐怖的巨响，从荒原上的裂缝方向传来！
整个龙脊堡垒，剧烈摇晃！
控制室顶棚，灰尘簌簌落下。
林阳猛地转头，透过观察窗望去。
只见那紫黑色的裂缝，在这一刻猛然膨胀了数倍！
如同一个狰狞的血肉瞳孔在天空睁开！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从裂缝中汹涌而出！
远远超过君王级！
在那膨胀的、不稳定的裂缝中心，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扭曲的阴影，正试图从中挤出来！
仅仅是一只探出的、覆盖着暗金色骨甲的爪子，就比刚才那君王级怪物的整个身躯还要庞大！
手腕上的刻度仪，数字疯狂闪烁，暴跌至90%！
并且还在加速下跌！
龙脊防御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芒急剧暗淡！
通讯器里，传来年轻人惊恐到变形的尖叫：“能量读数爆表！
未知…未知等级个体正在强行降临！
林将军！！”
林阳看着那裂缝中试图降临的恐怖存在，又看了一眼龙国方向那三道在号角声中摇曳的光柱。
他对着通讯器，说出了后半句话：“……门，更大了。”
通话戛然而止。
他一把扯下通讯器，扔在地上。
然后，转身。
走向控制室角落，拿起那把倚在墙边，重新变得寒光凛冽的合金战刀。
刀身映出他此刻的脸，冰冷，决绝。
前有未知强敌破门。
后有家国危亡号角。
他这道龙脊，今天，恐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但就算要折，也得崩掉那怪物的满嘴牙！
林阳提刀，一步步走向堡垒出口。
走向那片再次被恐怖阴影笼罩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