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夫人她又把华山拆了
第5章 夜宿黑店
那客栈门脸又窄又旧，招牌上的漆皮都卷了边，勉强能认出“悦来”俩字。
底下挂的那盏灯笼，罩子泛黄，光线半死不活地透出来，勉强照亮底下几级布满污渍的石阶。
岳不群在巷口阴影里站定了，没立刻出去。
那双眼睛跟探针似的，把这小破店来回扫了好几遍。
楼上楼下统共没几扇窗，大多黑着，只有楼下柜台上似乎点着盏小油灯，映出个打盹的人影。
安静，太安静了。
这地方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萧条和别扭。
小燕子缩在他后头，抻着脖子往外瞅，一看是这么个破地方，嘴就撅起来了：“就这儿啊？
这……这能住人吗？
看着还没我当初住的大杂院敞亮呢！”
她心里嘀咕，这老狐狸是不是慌不择路了？
岳不群没理她的抱怨，只低声扔下一句：“跟紧，少说话。”
说完，整了整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青色中衣，虽然脸色还白着，却硬是撑出几分落难书生却不失风骨的架势，抬脚走了出去。
他一动，小燕子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两只手紧张地揪着衣角。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烧酒、汗臭和霉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小燕子首皱鼻子。
柜台后面，一个干瘦得像根柴火棍的老头正趴着打盹，脑袋一点一点。
听见门响，他懒洋洋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的脸，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地瞥了他们一眼。
目光在岳不群脸上停了停，又扫过他身后缩着脑袋的小燕子。
“住店？”
老头声音沙哑，像破风箱。
“要一间清净的上房。”
岳不群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一道不甚明显的擦伤——是刚才跳窗时刮的。
老头浑浊的眼睛在那伤口上溜了一下，又抬起来看看岳不群的脸，慢吞吞地拿出本破烂账册和一支秃头笔：“姓名？
打哪儿来啊？
路引文书瞧瞧。”
岳不群面不改色：“鄙姓林，携内子探亲归来，途中不幸遭了剪径的强人，行李路引尽数失落了。”
他叹了口气，神情懊恼又后怕，演得跟真的一样，“好不容易才逃脱至此，只想寻个地方歇歇脚，明日便去报官。”
小燕子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没忍住想抬头看他。
这老狐狸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还内子？
呸！
那老头写字的手顿了顿，掀起眼皮又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多看了几眼小燕子那虽然狼狈却依旧能看出料子不错的衣裳和没擦干净脂粉的脸颊，嘿嘿干笑了两声：“遭了贼啊……啧啧，这世道是不太平。
房钱一晚五百文，先付钱，后上楼。”
五百文？
小燕子眼睛瞪圆了，这破店抢钱啊！
岳不群却像是没觉得不妥，从容地从腰间摸出一小块碎银子——这是他之前从那身喜服内袋里摸出来贴身藏好的——放在柜台上：“够否？”
老头拿起银子掂了掂，塞进怀里，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露出满口黄牙：“够，够！
二楼左手最里间，还算清净。”
说着递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岳不群接过钥匙，道了声谢，转身示意小燕子跟上。
楼梯又窄又陡，踩上去嘎吱作响，好像随时会塌掉。
墙壁上糊的报纸又黄又脆，剥落了大半。
小燕子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跟着，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走到二楼走廊，果然昏暗得很，只有尽头一间房门口摆着个小小的脚垫。
岳不群用钥匙打开那“最里间”的房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涌出来。
房间里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张歪腿桌子，两把破椅子，啥也没有。
窗户关得死死的，糊窗的纸也破了几个洞。
“这什么破地方……”小燕子忍不住小声抱怨。
岳不群反手关上门，插上门栓，动作很轻。
他没理会小燕子的抱怨，先是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破洞朝外仔细看了半晌，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走廊里静悄悄的，楼下也没了声息，那老头似乎又趴回去打盹了。
但他眉头却微微蹙着，这安静，有点过分了。
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那盏落满灰尘的油灯晃了晃，里面还有小半盏浑浊的油。
他又用手指极其轻微地抹了一下桌面，指尖沾上一层厚厚的灰。
“怎么了？”
小燕子看他举动奇怪，忍不住问。
岳不群没回答，只是走到床边，伸手按了按那硬邦邦的床板，又捏了捏那床又薄又硬、带着股怪味的被子。
忽然，他动作停住了。
手指在床板边缘一道不太明显的缝隙处摸了摸，然后指尖微微用力一抠。
一小片极其微薄的、几乎透明的碎屑被他抠了下来，粘在指腹上。
他凑到鼻尖，极轻地嗅了一下。
一股极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和他之前在婚房里闻到的那股合欢香，有几分相似，却更隐蔽。
岳不群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不是什么悦来客栈。
这是个黑店。
而且，极可能和弄他们来的人，是一路的。
他们没逃出去，而是又钻进了另一个套里。
就在这时——“咚！”
楼下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麻袋落地的声音。
岳不群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房门。
小燕子也听到了，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往岳不群身边靠。
岳不群对她做了个绝对禁声的手势，吹灭了桌上那盏油灯。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一点微弱的月光透过破洞漏进来，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死一样的寂静里，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小燕子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黑暗中，她感觉到岳不群冰凉的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然后，极其缓慢地，引着她的手，摸向了那张歪腿桌子的——一条桌腿。
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极轻地敲了两下。
那意思是——拿稳。
底下挂的那盏灯笼，罩子泛黄，光线半死不活地透出来，勉强照亮底下几级布满污渍的石阶。
岳不群在巷口阴影里站定了，没立刻出去。
那双眼睛跟探针似的，把这小破店来回扫了好几遍。
楼上楼下统共没几扇窗，大多黑着，只有楼下柜台上似乎点着盏小油灯，映出个打盹的人影。
安静，太安静了。
这地方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萧条和别扭。
小燕子缩在他后头，抻着脖子往外瞅，一看是这么个破地方，嘴就撅起来了：“就这儿啊？
这……这能住人吗？
看着还没我当初住的大杂院敞亮呢！”
她心里嘀咕，这老狐狸是不是慌不择路了？
岳不群没理她的抱怨，只低声扔下一句：“跟紧，少说话。”
说完，整了整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青色中衣，虽然脸色还白着，却硬是撑出几分落难书生却不失风骨的架势，抬脚走了出去。
他一动，小燕子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两只手紧张地揪着衣角。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烧酒、汗臭和霉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小燕子首皱鼻子。
柜台后面，一个干瘦得像根柴火棍的老头正趴着打盹，脑袋一点一点。
听见门响，他懒洋洋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的脸，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地瞥了他们一眼。
目光在岳不群脸上停了停，又扫过他身后缩着脑袋的小燕子。
“住店？”
老头声音沙哑，像破风箱。
“要一间清净的上房。”
岳不群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一道不甚明显的擦伤——是刚才跳窗时刮的。
老头浑浊的眼睛在那伤口上溜了一下，又抬起来看看岳不群的脸，慢吞吞地拿出本破烂账册和一支秃头笔：“姓名？
打哪儿来啊？
路引文书瞧瞧。”
岳不群面不改色：“鄙姓林，携内子探亲归来，途中不幸遭了剪径的强人，行李路引尽数失落了。”
他叹了口气，神情懊恼又后怕，演得跟真的一样，“好不容易才逃脱至此，只想寻个地方歇歇脚，明日便去报官。”
小燕子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没忍住想抬头看他。
这老狐狸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还内子？
呸！
那老头写字的手顿了顿，掀起眼皮又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多看了几眼小燕子那虽然狼狈却依旧能看出料子不错的衣裳和没擦干净脂粉的脸颊，嘿嘿干笑了两声：“遭了贼啊……啧啧，这世道是不太平。
房钱一晚五百文，先付钱，后上楼。”
五百文？
小燕子眼睛瞪圆了，这破店抢钱啊！
岳不群却像是没觉得不妥，从容地从腰间摸出一小块碎银子——这是他之前从那身喜服内袋里摸出来贴身藏好的——放在柜台上：“够否？”
老头拿起银子掂了掂，塞进怀里，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露出满口黄牙：“够，够！
二楼左手最里间，还算清净。”
说着递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岳不群接过钥匙，道了声谢，转身示意小燕子跟上。
楼梯又窄又陡，踩上去嘎吱作响，好像随时会塌掉。
墙壁上糊的报纸又黄又脆，剥落了大半。
小燕子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跟着，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走到二楼走廊，果然昏暗得很，只有尽头一间房门口摆着个小小的脚垫。
岳不群用钥匙打开那“最里间”的房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涌出来。
房间里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张歪腿桌子，两把破椅子，啥也没有。
窗户关得死死的，糊窗的纸也破了几个洞。
“这什么破地方……”小燕子忍不住小声抱怨。
岳不群反手关上门，插上门栓，动作很轻。
他没理会小燕子的抱怨，先是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破洞朝外仔细看了半晌，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走廊里静悄悄的，楼下也没了声息，那老头似乎又趴回去打盹了。
但他眉头却微微蹙着，这安静，有点过分了。
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那盏落满灰尘的油灯晃了晃，里面还有小半盏浑浊的油。
他又用手指极其轻微地抹了一下桌面，指尖沾上一层厚厚的灰。
“怎么了？”
小燕子看他举动奇怪，忍不住问。
岳不群没回答，只是走到床边，伸手按了按那硬邦邦的床板，又捏了捏那床又薄又硬、带着股怪味的被子。
忽然，他动作停住了。
手指在床板边缘一道不太明显的缝隙处摸了摸，然后指尖微微用力一抠。
一小片极其微薄的、几乎透明的碎屑被他抠了下来，粘在指腹上。
他凑到鼻尖，极轻地嗅了一下。
一股极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和他之前在婚房里闻到的那股合欢香，有几分相似，却更隐蔽。
岳不群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不是什么悦来客栈。
这是个黑店。
而且，极可能和弄他们来的人，是一路的。
他们没逃出去，而是又钻进了另一个套里。
就在这时——“咚！”
楼下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麻袋落地的声音。
岳不群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房门。
小燕子也听到了，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往岳不群身边靠。
岳不群对她做了个绝对禁声的手势，吹灭了桌上那盏油灯。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一点微弱的月光透过破洞漏进来，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死一样的寂静里，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小燕子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黑暗中，她感觉到岳不群冰凉的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然后，极其缓慢地，引着她的手，摸向了那张歪腿桌子的——一条桌腿。
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极轻地敲了两下。
那意思是——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