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岁岁长相伴
第五章：我的月亮们，要永远明亮
白菊扎成的花束摆在灵堂最前，奶奶的遗像嵌在素木相框里，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和照片里老槐树的影子叠在一起，倒添了几分暖意。
亲戚们拢在堂屋角落，低声说着宽慰的话。
黑西装的肩线被林昱撑得笔首，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红血丝。
他接过亲戚递来的香，弯腰插进香炉时，指腹蹭到发烫的炉壁——像极了小时候奶奶攥着他的手，教他给灶王爷上香的温度。
“昱昱，别硬撑着。”
三姑婆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落在他攥得发白的指节上，“你奶奶最疼你，知道你把事办得体面，肯定高兴。”
林昱点头，刚要开口，就看见门口进来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公司的老合作伙伴，手里捧着素白的花圈，脸上带着惋惜。
他连忙迎上去，声音尽量放稳：“麻烦各位跑一趟，费心了。”
“说什么客气话。”
张总拍了拍他的肩，“你奶奶上次来公司送艾草，还叮嘱我让你按时吃饭，老人家心善。”
这话像根针，轻轻扎在林昱心上。
他想起奶奶拄着拐杖来公司的模样，裤脚沾着泥，却非要把艾草塞给他，说“挂在办公室，蚊子不咬，你也能安心干活”。
那时他忙着赶方案，只匆匆应了声，没顾上送她下楼。
他刚送走一波的合作伙伴，转身就看见门口站着的许亦川。
对方没穿平日的西装，换了件素色衬衫，领口系得规整，手里捧着束白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阴沉的天光里显得格外素净。
“节哀。”
许亦川把花放在供桌旁，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灵堂墙上的全家福，落在林岁岁身上——她蹲在蒲团上，后背绷得笔首，手里攥着奶奶留下的布包，指节泛白。
林昱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想起医院里的几次相遇，想起妹妹说“他帮过我”的语气，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许亦川没多留，转身时瞥见墙角的竹篮，里面躺着奶奶没编完的草垫，针脚和岁岁小时候捏的泥坯一样，带着笨拙的认真。
“奶奶走的时候，很安详。”
林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她说，日子像揉泥，揉透了就不裂了。”
许亦川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了平日商场上的锐利，只剩几分沉敛：“她是个好长辈。”
说完，他对着奶奶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是看了小姑娘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没再打扰。
岁岁蹲在原地，看着许亦川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突然想起奶奶清醒时说的话：“待人要软，像揉泥那样，别总揣着尖刺。”
风从雕花窗棂钻进来，吹得白菊花瓣轻轻颤动，她攥紧手里的布包，里面的陶艺小碗硌着掌心。
却让她突然觉得，有些暖意。
后来，林岁岁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奶奶的针线盒里藏着二十个红绳结，每个绳结都系着一张字条。
她拆开第一个结，字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奶奶戴着老花镜写的：“岁岁第一次陶艺得奖，捧着奖杯跑回家，鞋都掉了一只。”
岁岁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字条上，晕开了墨迹。
她想起那天，奶奶把奖杯摆在供桌上，比供奉神明还郑重，晚上偷偷在她粥里加了两颗红枣，说：“我的岁岁是小神仙”。
一个接一个地拆，字条串起了十几年的时光：“昱昱考上大学，送他去学校，他背过身擦眼泪，以为我没看见兄妹俩吵架，躲在柴房里一起吃烤红薯，转眼就和好了岁岁说要当陶艺家，昱昱说要养我们，我的孩子们长大了”……拆到最后一个结，红绳最旧，字条却最新：“奶奶要走啦，以后换你们互相撑腰。”
岁岁的手猛地顿住，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把绳结拢在怀里，摸到针线盒最底下的硬东西——是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她骑在父亲肩上，林昱拽着奶奶的手，母亲站在中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照片背面的铅笔字己经淡了，却还能看清：“我的月亮们，要永远明亮。”
岁岁把脸埋进照片里，闻到了奶奶身上的艾草香，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想起奶奶总说，月亮会躲进云里，但总会再出来的。
亲戚们拢在堂屋角落，低声说着宽慰的话。
黑西装的肩线被林昱撑得笔首，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红血丝。
他接过亲戚递来的香，弯腰插进香炉时，指腹蹭到发烫的炉壁——像极了小时候奶奶攥着他的手，教他给灶王爷上香的温度。
“昱昱，别硬撑着。”
三姑婆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落在他攥得发白的指节上，“你奶奶最疼你，知道你把事办得体面，肯定高兴。”
林昱点头，刚要开口，就看见门口进来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公司的老合作伙伴，手里捧着素白的花圈，脸上带着惋惜。
他连忙迎上去，声音尽量放稳：“麻烦各位跑一趟，费心了。”
“说什么客气话。”
张总拍了拍他的肩，“你奶奶上次来公司送艾草，还叮嘱我让你按时吃饭，老人家心善。”
这话像根针，轻轻扎在林昱心上。
他想起奶奶拄着拐杖来公司的模样，裤脚沾着泥，却非要把艾草塞给他，说“挂在办公室，蚊子不咬，你也能安心干活”。
那时他忙着赶方案，只匆匆应了声，没顾上送她下楼。
他刚送走一波的合作伙伴，转身就看见门口站着的许亦川。
对方没穿平日的西装，换了件素色衬衫，领口系得规整，手里捧着束白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阴沉的天光里显得格外素净。
“节哀。”
许亦川把花放在供桌旁，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灵堂墙上的全家福，落在林岁岁身上——她蹲在蒲团上，后背绷得笔首，手里攥着奶奶留下的布包，指节泛白。
林昱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想起医院里的几次相遇，想起妹妹说“他帮过我”的语气，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许亦川没多留，转身时瞥见墙角的竹篮，里面躺着奶奶没编完的草垫，针脚和岁岁小时候捏的泥坯一样，带着笨拙的认真。
“奶奶走的时候，很安详。”
林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她说，日子像揉泥，揉透了就不裂了。”
许亦川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了平日商场上的锐利，只剩几分沉敛：“她是个好长辈。”
说完，他对着奶奶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是看了小姑娘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没再打扰。
岁岁蹲在原地，看着许亦川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突然想起奶奶清醒时说的话：“待人要软，像揉泥那样，别总揣着尖刺。”
风从雕花窗棂钻进来，吹得白菊花瓣轻轻颤动，她攥紧手里的布包，里面的陶艺小碗硌着掌心。
却让她突然觉得，有些暖意。
后来，林岁岁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奶奶的针线盒里藏着二十个红绳结，每个绳结都系着一张字条。
她拆开第一个结，字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奶奶戴着老花镜写的：“岁岁第一次陶艺得奖，捧着奖杯跑回家，鞋都掉了一只。”
岁岁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字条上，晕开了墨迹。
她想起那天，奶奶把奖杯摆在供桌上，比供奉神明还郑重，晚上偷偷在她粥里加了两颗红枣，说：“我的岁岁是小神仙”。
一个接一个地拆，字条串起了十几年的时光：“昱昱考上大学，送他去学校，他背过身擦眼泪，以为我没看见兄妹俩吵架，躲在柴房里一起吃烤红薯，转眼就和好了岁岁说要当陶艺家，昱昱说要养我们，我的孩子们长大了”……拆到最后一个结，红绳最旧，字条却最新：“奶奶要走啦，以后换你们互相撑腰。”
岁岁的手猛地顿住，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把绳结拢在怀里，摸到针线盒最底下的硬东西——是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她骑在父亲肩上，林昱拽着奶奶的手，母亲站在中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照片背面的铅笔字己经淡了，却还能看清：“我的月亮们，要永远明亮。”
岁岁把脸埋进照片里，闻到了奶奶身上的艾草香，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想起奶奶总说，月亮会躲进云里，但总会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