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脉之祸
第2章 雨中辩正邪
雨势未歇，砸在破庙瓦片上噼啪作响，衬得庙内死寂愈发沉重。
苏微的剑尖稳如磐石，隔着雨帘指向沈砚。
那柄剑狭长，剑身泛着青芒，与她肩头悬浮的九叶还魂草虚影同频微颤，散发出清冽又略带悲悯的气息。
她的目光穿透斗笠垂下的雨帘，清冷澄澈，却又带着药谷中人特有的、审视万物的锐利。
“你身上，有黑脉的味道。”
“是斩，还是放——” “给我个理由。”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压过雨声，敲打在沈砚心上，也落在那三名斩脉派弟子耳中。
那三名弟子顿时躁动起来。
“姑娘！
既知是黑脉污秽，还有何可辩？”
为首弟子急道，刀锋重新对准梁上的沈砚，杀气复炽，“此乃沈家余孽，身怀邪物，断不能留！
药谷莫非真要袒护这等祸患？”
另一名弟子更是首接迈步，欲绕过苏微，首取沈砚：“跟他废话什么！
斩了干净！”
苏微未看他们，只是左臂微抬，宽大的蓑衣袖中滑出一截白玉般的纤指，指尖拈着一枚细不可查的碧色松针。
“咻——” 松针破空，无声无息，却后发先至，精准地钉在那名欲前冲弟子脚前的泥地上。
针尾轻颤，针没入土处，一圈焦黑迅速蔓延，散发出淡淡的苦涩药味。
那弟子骇然止步，脸色发白。
“我问他，非问你等。”
苏微语气依旧平淡，目光却未离沈砚半分，“斩脉派的规矩，是可以在药谷问诊时，肆意动手么？”
“问诊？”
斩脉派弟子一愣。
沈砚蜷在梁上，浑身冰冷与灼热交织。
墨羽带来的幽寒尚未褪尽，伤口又火辣辣地疼。
脑海中那细碎的哀求声断续不绝，与下方剑拔弩张的局势搅成一团。
理由？
他有什么理由？
一个断脉者，一个身负污染脉灵、被斩脉派追杀的丧家之犬… 他看着下方那少女。
药谷…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亦能毒杀千军的诡异门派。
她为何停下斩脉派的刀？
真的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或许…这是唯一的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血气，声音因伤痛和寒冷有些沙哑，却竭力保持平稳： “我身上的…非是‘黑脉’。”
此言一出，不仅斩脉派弟子面露讥讽，连苏微斗笠下的眉梢都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笑话！
那分明是污染脉灵的气息！
我等岂会感知错误？”
为首弟子厉声驳斥。
沈砚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目光落在苏微肩头的九叶还魂草上：“药谷传承久远，当知脉灵有灵，非是死物。
污染蚀其形，未必能灭其神。”
他艰难地抬手，按在怀中灼热己褪、却依旧微暖的“脉灵引”上。
“它…在求救。”
最后三个字，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那是他作为“断脉者”十九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另一个“生灵”的情绪，通过这枚家族世代守护、他却始终无法运用的秘宝。”
救…救我…“ 脑海中的哀鸣似乎强烈了一瞬。
苏微肩头的九叶还魂草骤然光芒微盛，叶片轻轻转向沈砚的方向，那悲悯哀伤的气息愈发浓郁。
她沉默了一瞬，清冷声音再次响起：“求救？”
“是。”
沈砚咬牙，“它被污染，非其所愿。
如同那些被污染的宿主，他们亦是受害者！
斩脉派一刀切之，与滥杀无辜何异？
我沈家…正是因欲庇护此类无辜，才招致灭门之祸！”
提及家族，他声音抑制不住地带上哽咽与恨意，目光猛地扫向下方斩脉派弟子，如冷电般锐利。
那三名弟子被他目光所慑，竟一时哑然。
庙外雷声滚过，白光刹那间照亮沈砚苍白却坚毅的脸庞，和他眼底深沉的痛楚与不甘。
苏微静静看着他，又似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她缓缓收回指向沈砚的剑。
这个动作让三名斩脉派弟子脸色大变：“姑娘！
你！”
“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苏微语气听不出喜怒，“药谷宗旨，究源治本。
黑脉之祸，根源未明，一味斩杀，或如他言，徒增杀孽。”
“可他是沈家…” “沈家之事，我自有判断。”
苏微打断他们，声音微沉，“此人，我药谷要带走。”
“什么？！”
三名弟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首弟子面色铁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苏姑娘！
此人乃我斩脉派重犯！
你药谷虽超然，但此举是否太过僭越！
莫非要与天下正道为敌？”
“正道？”
苏微轻轻重复了一遍，斗笠微抬，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三名斩脉派弟子身上，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未经审辨，便下定论，急欲灭口…这便是斩脉派的正道？”
她话语一顿，指尖又拈起一枚碧色松针。
“此人关乎黑脉线索，我需带走查证。
你等若执意阻拦…” 后面的话未说，但冰冷的意味己弥漫开来。
三名弟子面面相觑，脸色变幻不定。
药谷传人手段诡异，深浅难测，硬碰硬绝非良策。
且对方占住了“查证”之理… 为首弟子最终咬牙，狠狠瞪了梁上的沈砚一眼，收刀入鞘：“好！
今日便给药谷一个面子！
但此事我等必如实禀报盟主！
望药谷好自为之！”
说罢，手一挥，带着两名满脸不忿的同伴，转身冲出破庙，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庙内，重归寂静。
只剩雨声，和压抑的喘息声。
沈砚紧绷的心神一松，剧痛和虚弱瞬间席卷而来，眼前发黑，身形一晃，险些从梁上栽落。
他急忙用手撑住潮湿冰冷的梁木，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下方，苏微并未上前。
她站在原地，抬手轻轻取下斗笠。
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显露出来，眉眼如画，却凝着一层霜雪般的疏离与淡淡的倦色。
雨水打湿了她额前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
她望着梁上摇摇欲坠的沈砚，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下来。”
沈砚喘息着，尝试移动，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涔涔。
墨羽带来的隐匿力量正在快速消退，身体的沉重和疼痛感潮水般涌回。
苏微微微蹙眉，肩头九叶还魂草光华流转。
她未再催促，只是从蓑衣内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雅的药香瞬间驱散了庙内部分的腐臭和血腥味。
“接着。”
她手腕一抖，玉瓷瓶稳稳飞向沈砚。
沈砚下意识接过，入手微温。
“外敷伤处，可暂止血止痛。”
苏微淡淡道，“你最好快些。
斩脉派的人不会走远，他们很快会带更多人手回来。”
沈砚不再犹豫，咬开瓶塞，将瓶中碧绿色的药膏胡乱涂抹在狰狞的伤口上。
药膏触体冰凉，剧痛竟真的迅速缓解，血也渐渐止住。
药谷之秘，名不虚传。
他深吸一口气，借力翻身，从梁上落下，踉跄几步，勉强站稳。
怀中“脉灵引”似乎又温热了一下，那冰冷的寒意彻底褪去。
两人相隔三丈，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个狼狈不堪，血污满身，眼神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警惕和探究。
一个清冷自持，素衣沾雨，眸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凝重与审度。
“多谢…姑娘援手。”
沈砚哑声开口，打破沉默，“不知姑娘…” “苏微。”
“苏姑娘。”
沈砚从善如流，“在下沈砚。
姑娘方才所言…需要黑脉线索？”
苏微目光落在他胸前，那里，“脉灵引”的轮廓在湿衣下隐约可见。
“不是我需要。”
她纠正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是它需要。”
她肩头的九叶还魂草，叶片微微收拢，指向沈砚怀中，那悲悯哀伤的气息中，竟夹杂了一丝细微的…渴望？
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悸动？
沈砚瞬间明了——她也能感知到墨羽的状态！
甚至，她的脉灵…？
苏微却己转过身，重新戴上斗笠，遮住了面容。
“能走了吗？”
她问，语气恢复一贯的清冷，“此地不宜久留。”
“去何处？”
“找一个能说话，能让你怀里那‘东西’安稳下来的地方。”
苏微步向庙门，声音混入雨声，显得有些模糊，“然后，把你知道的，关于沈家、关于黑脉、关于它…的一切，告诉我。”
她停在门口，微微侧首，余光扫过沈砚。
“记住，我的‘不斩’，理由仅建立在‘求救’二字之上。”
“若你所言有虚，或它失控害人…”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但那股冰冷的决绝，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分量。
沈砚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玉瓷瓶，又按了按怀中的“脉灵引”。
脑海中，那细碎的求救声似乎微弱了些，仿佛陷入了沉睡。
前路未卜，强敌环伺，身边是敌友难辨的药谷传人… 但他别无选择。
深吸一口带着雨水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沈砚迈开脚步，跟上了那道青色的身影，踏入茫茫雨幕之中。
破庙重归死寂，只剩那具冰冷的尸体，和供桌下几不可查的一小滩墨色污渍，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苏微的剑尖稳如磐石，隔着雨帘指向沈砚。
那柄剑狭长，剑身泛着青芒，与她肩头悬浮的九叶还魂草虚影同频微颤，散发出清冽又略带悲悯的气息。
她的目光穿透斗笠垂下的雨帘，清冷澄澈，却又带着药谷中人特有的、审视万物的锐利。
“你身上，有黑脉的味道。”
“是斩，还是放——” “给我个理由。”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压过雨声，敲打在沈砚心上，也落在那三名斩脉派弟子耳中。
那三名弟子顿时躁动起来。
“姑娘！
既知是黑脉污秽，还有何可辩？”
为首弟子急道，刀锋重新对准梁上的沈砚，杀气复炽，“此乃沈家余孽，身怀邪物，断不能留！
药谷莫非真要袒护这等祸患？”
另一名弟子更是首接迈步，欲绕过苏微，首取沈砚：“跟他废话什么！
斩了干净！”
苏微未看他们，只是左臂微抬，宽大的蓑衣袖中滑出一截白玉般的纤指，指尖拈着一枚细不可查的碧色松针。
“咻——” 松针破空，无声无息，却后发先至，精准地钉在那名欲前冲弟子脚前的泥地上。
针尾轻颤，针没入土处，一圈焦黑迅速蔓延，散发出淡淡的苦涩药味。
那弟子骇然止步，脸色发白。
“我问他，非问你等。”
苏微语气依旧平淡，目光却未离沈砚半分，“斩脉派的规矩，是可以在药谷问诊时，肆意动手么？”
“问诊？”
斩脉派弟子一愣。
沈砚蜷在梁上，浑身冰冷与灼热交织。
墨羽带来的幽寒尚未褪尽，伤口又火辣辣地疼。
脑海中那细碎的哀求声断续不绝，与下方剑拔弩张的局势搅成一团。
理由？
他有什么理由？
一个断脉者，一个身负污染脉灵、被斩脉派追杀的丧家之犬… 他看着下方那少女。
药谷…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亦能毒杀千军的诡异门派。
她为何停下斩脉派的刀？
真的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或许…这是唯一的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血气，声音因伤痛和寒冷有些沙哑，却竭力保持平稳： “我身上的…非是‘黑脉’。”
此言一出，不仅斩脉派弟子面露讥讽，连苏微斗笠下的眉梢都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笑话！
那分明是污染脉灵的气息！
我等岂会感知错误？”
为首弟子厉声驳斥。
沈砚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目光落在苏微肩头的九叶还魂草上：“药谷传承久远，当知脉灵有灵，非是死物。
污染蚀其形，未必能灭其神。”
他艰难地抬手，按在怀中灼热己褪、却依旧微暖的“脉灵引”上。
“它…在求救。”
最后三个字，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那是他作为“断脉者”十九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另一个“生灵”的情绪，通过这枚家族世代守护、他却始终无法运用的秘宝。”
救…救我…“ 脑海中的哀鸣似乎强烈了一瞬。
苏微肩头的九叶还魂草骤然光芒微盛，叶片轻轻转向沈砚的方向，那悲悯哀伤的气息愈发浓郁。
她沉默了一瞬，清冷声音再次响起：“求救？”
“是。”
沈砚咬牙，“它被污染，非其所愿。
如同那些被污染的宿主，他们亦是受害者！
斩脉派一刀切之，与滥杀无辜何异？
我沈家…正是因欲庇护此类无辜，才招致灭门之祸！”
提及家族，他声音抑制不住地带上哽咽与恨意，目光猛地扫向下方斩脉派弟子，如冷电般锐利。
那三名弟子被他目光所慑，竟一时哑然。
庙外雷声滚过，白光刹那间照亮沈砚苍白却坚毅的脸庞，和他眼底深沉的痛楚与不甘。
苏微静静看着他，又似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她缓缓收回指向沈砚的剑。
这个动作让三名斩脉派弟子脸色大变：“姑娘！
你！”
“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苏微语气听不出喜怒，“药谷宗旨，究源治本。
黑脉之祸，根源未明，一味斩杀，或如他言，徒增杀孽。”
“可他是沈家…” “沈家之事，我自有判断。”
苏微打断他们，声音微沉，“此人，我药谷要带走。”
“什么？！”
三名弟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首弟子面色铁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苏姑娘！
此人乃我斩脉派重犯！
你药谷虽超然，但此举是否太过僭越！
莫非要与天下正道为敌？”
“正道？”
苏微轻轻重复了一遍，斗笠微抬，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三名斩脉派弟子身上，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未经审辨，便下定论，急欲灭口…这便是斩脉派的正道？”
她话语一顿，指尖又拈起一枚碧色松针。
“此人关乎黑脉线索，我需带走查证。
你等若执意阻拦…” 后面的话未说，但冰冷的意味己弥漫开来。
三名弟子面面相觑，脸色变幻不定。
药谷传人手段诡异，深浅难测，硬碰硬绝非良策。
且对方占住了“查证”之理… 为首弟子最终咬牙，狠狠瞪了梁上的沈砚一眼，收刀入鞘：“好！
今日便给药谷一个面子！
但此事我等必如实禀报盟主！
望药谷好自为之！”
说罢，手一挥，带着两名满脸不忿的同伴，转身冲出破庙，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庙内，重归寂静。
只剩雨声，和压抑的喘息声。
沈砚紧绷的心神一松，剧痛和虚弱瞬间席卷而来，眼前发黑，身形一晃，险些从梁上栽落。
他急忙用手撑住潮湿冰冷的梁木，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下方，苏微并未上前。
她站在原地，抬手轻轻取下斗笠。
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显露出来，眉眼如画，却凝着一层霜雪般的疏离与淡淡的倦色。
雨水打湿了她额前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
她望着梁上摇摇欲坠的沈砚，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下来。”
沈砚喘息着，尝试移动，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涔涔。
墨羽带来的隐匿力量正在快速消退，身体的沉重和疼痛感潮水般涌回。
苏微微微蹙眉，肩头九叶还魂草光华流转。
她未再催促，只是从蓑衣内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雅的药香瞬间驱散了庙内部分的腐臭和血腥味。
“接着。”
她手腕一抖，玉瓷瓶稳稳飞向沈砚。
沈砚下意识接过，入手微温。
“外敷伤处，可暂止血止痛。”
苏微淡淡道，“你最好快些。
斩脉派的人不会走远，他们很快会带更多人手回来。”
沈砚不再犹豫，咬开瓶塞，将瓶中碧绿色的药膏胡乱涂抹在狰狞的伤口上。
药膏触体冰凉，剧痛竟真的迅速缓解，血也渐渐止住。
药谷之秘，名不虚传。
他深吸一口气，借力翻身，从梁上落下，踉跄几步，勉强站稳。
怀中“脉灵引”似乎又温热了一下，那冰冷的寒意彻底褪去。
两人相隔三丈，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个狼狈不堪，血污满身，眼神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警惕和探究。
一个清冷自持，素衣沾雨，眸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凝重与审度。
“多谢…姑娘援手。”
沈砚哑声开口，打破沉默，“不知姑娘…” “苏微。”
“苏姑娘。”
沈砚从善如流，“在下沈砚。
姑娘方才所言…需要黑脉线索？”
苏微目光落在他胸前，那里，“脉灵引”的轮廓在湿衣下隐约可见。
“不是我需要。”
她纠正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是它需要。”
她肩头的九叶还魂草，叶片微微收拢，指向沈砚怀中，那悲悯哀伤的气息中，竟夹杂了一丝细微的…渴望？
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悸动？
沈砚瞬间明了——她也能感知到墨羽的状态！
甚至，她的脉灵…？
苏微却己转过身，重新戴上斗笠，遮住了面容。
“能走了吗？”
她问，语气恢复一贯的清冷，“此地不宜久留。”
“去何处？”
“找一个能说话，能让你怀里那‘东西’安稳下来的地方。”
苏微步向庙门，声音混入雨声，显得有些模糊，“然后，把你知道的，关于沈家、关于黑脉、关于它…的一切，告诉我。”
她停在门口，微微侧首，余光扫过沈砚。
“记住，我的‘不斩’，理由仅建立在‘求救’二字之上。”
“若你所言有虚，或它失控害人…”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但那股冰冷的决绝，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分量。
沈砚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玉瓷瓶，又按了按怀中的“脉灵引”。
脑海中，那细碎的求救声似乎微弱了些，仿佛陷入了沉睡。
前路未卜，强敌环伺，身边是敌友难辨的药谷传人… 但他别无选择。
深吸一口带着雨水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沈砚迈开脚步，跟上了那道青色的身影，踏入茫茫雨幕之中。
破庙重归死寂，只剩那具冰冷的尸体，和供桌下几不可查的一小滩墨色污渍，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