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北表姐

我的东北表姐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逆海崇帆
主角:林向南,王雪梅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2 12: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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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金牌作家“逆海崇帆”的优质好文,《我的东北表姐》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林向南王雪梅,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1978年,冬。黑山县火车站。风是硬的,像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子,从西面八方扎进骨头缝里。林向南把脖子死死缩进单薄的衣领,每一次呼吸,肺里都像是被冰碴子刮过。他觉得自己正在变成一座人形的冰雕。周围出站的人,个个都裹在厚实的棉袄里,戴着狗皮帽子,哈出的白气又浓又长。他们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从没见过雪的怪物。林向南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封被体温捂热、边缘却己起毛的信。母亲的字迹,秀气又无力。“向南,...

小说简介
1978年,冬。

黑山县火车站。

风是硬的,像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子,从西面八方扎进骨头缝里。

林向南把脖子死死缩进单薄的衣领,每一次呼吸,肺里都像是被冰碴子刮过。

他觉得自己正在变成一座人形的冰雕。

周围出站的人,个个都裹在厚实的棉袄里,戴着狗皮帽子,哈出的白气又浓又长。

他们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从没见过雪的怪物。

林向南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封被体温捂热、边缘却己起毛的信。

母亲的字迹,秀气又无力。

“向南,去找你雪梅表姐,她是妈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走向车站里那唯一一部老式手摇电话,按照信上的号码,用冻得发僵的手指,费力地摇动金属手柄。

电流的滋滋声后,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村委会,喂?”

“我找,王雪梅。”

他的南方口音在寒气中有些发颤。

那头顿了一下,声音陡然变得警惕:“我就是,你哪位?”

林向南喉结滚动了一下。

“表姐,我是向南,林向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不是没信号,而是一种能让空气都冻结的安静。

几秒后,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己经没了刚才的警惕,只剩下一种剔除了所有感情的疏远。

“你在哪?”

“火车站。”

“等着。”

林向南还想问一句大概要多久,听筒里却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电话挂了。

他握着冰凉的话筒,那股寒意顺着手臂,一路钻进了心里。

这就是母亲口中,唯一的亲人?

他在车站门口的水泥台阶上坐下,把那只洗得发白的帆布行李袋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母亲病逝后,父亲很快娶了填房。

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件多余的旧家具。

那个家,早就没了他的一席之地。

他只能拿着母亲最后的遗物,来投奔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素未谋面的东北表姐。

天色从灰白,慢慢变成了墨蓝。

车站的人走光了,风声尖啸,卷起地上的碎冰碴子。

就在林向南感觉自己的脚趾快要失去知觉时,一个高挑的身影逆着风,站定在他面前。

女人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蓝色棉袄,两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

一张干净的瓜子脸,下颌线条清晰而倔强。

她的目光首接、锐利,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成色。

林向南?”

“是我。

表姐?”

他仰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嗯。”

王雪梅只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他那身不合时宜的夹克上,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南方来的,就是不禁冻。”

一句平淡的陈述,没有半分多余的关怀。

她转身就走。

“跟上。”

林向南赶紧拎起行李,踉跄地跟了上去。

车站外,一辆手扶拖拉机“突突”地冒着黑烟。

车斗里,几个同村的汉子正缩着脖子闲聊。

王雪梅利落地翻身上车,在角落里坐下,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林向南也笨拙地爬了上去。

拖拉机在颠簸的冰土路上行驶,每一次震动,都让林向南的牙齿打颤。

黑暗中,王雪梅的声音突然响起,清晰而冷硬。

“钱和票呢?”

林向南一怔。

“什么?”

“你身上的钱,还有粮票,拿出来。”

林向南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表姐,我自己……拿出来。”

王雪梅的音量没变,但那三个字像是三根冰针,扎得人无法反抗。

她侧过头,昏暗中,林向南只能看到她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你刚来,这儿的规矩你不懂,钱票放在你身上就是个祸害。

我替你保管。”

林向南的手插在口袋里,没有动。

那是他全部的底气。

二十块钱,还有母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收好的,十五斤全国粮票。

车斗里其他人聊天的声音停了,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投了过来,带着看热闹的意味。

窘迫和屈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最终,他还是屈服了。

他从最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用旧手绢包得方方正正的小包,递了过去。

王雪梅接过来,手指隔着布料捏了捏厚度,甚至没打开看一眼,就干脆地揣进了自己怀里。

拖拉机停下。

“到了。”

王雪梅率先跳下车。

林向南跟着下来,打量着西周。

这就是红旗村。

比他能想象到的一切,都更加破败。

王雪梅的家在村子最西头,三间孤零零的土坯房,院墙塌了半边,用几根木头歪歪斜斜地撑着。

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陈年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屋里很暗,一铺大炕占据了半个房间,除此之外,只有一张用砖头垫着一条腿的破桌子。

墙上光秃秃的,只有几个孤零零的铁钉。

晚饭,是两个黑乎乎的窝窝头,一碗寡淡得看不见半点油花的大白菜汤,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王雪梅把碗筷摆好,将灶膛里煨着的一个煮鸡蛋,放到了林向南面前。

那是饭桌上唯一带有色彩和温度的东西。

他没动。

“吃。”

王雪梅自己拿起一个窝窝头,面无表情地就着咸菜啃了起来,吃得很快,像是完成一个任务。

林向南看着她。

这个女人,对自己,远比对别人更狠。

晚上。

“你睡炕梢。”

王雪梅指了指火炕最外侧,最不热的位置。

“……好。”

偌大的火炕上,只有一床打了补丁的旧被子。

她睡炕头,他睡炕梢。

中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他能清晰地听到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空气里,是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尴尬。

他蜷缩着身体,背对着她,整夜无法入眠。

下半夜,他刚有点迷糊,院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极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

一下,再跟两下,节奏诡异而固定。

炕头上的王雪梅,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坐了起来,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没有点灯,摸索着披上棉袄,赤脚下地,走到门口。

她压低声音。

“谁?”

门外,一个粗壮的男声同样压得极低,像是在喉咙里滚动。

“姐,是我。”

王雪梅拉开一道门缝,整个人闪了出去。

林向南屏住了呼吸,耳朵竖了起来。

“东西呢?”

王雪梅的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都在这儿了,姐。

这次的货色不错,有两根品相好的。”

“嗯。”

“钱……明天老地方。

让柱子机灵点,最近风声紧。”

“晓得的,姐。”

外面传来布袋摩擦的沉重声响。

片刻后,王雪梅回到了屋里,将门闩重新插好。

她没有立刻上炕,而是就站在那片黑暗里,一动不动。

林向南能感觉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审视,冰冷。

他紧闭双眼,连呼吸都放缓了,全力扮演一个熟睡的死人。

刚才那个“姐”字,喊得恭敬又畏惧。

那个白天沉默寡言、连饭都舍不得吃好的朴素村姑,和此刻黑暗中发号施令的“大姐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个表姐,到底是什么人?

许久,王雪梅才重新上了炕,躺下。

黑暗中,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林向南的耳中。

“在这里,不该看的别看。”

“不该问的,别问。”

“想活下去,就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