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归一
第4章 幽宅魅影
那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如同冰针刺破了山庄死寂的外壳，也瞬间扎透了赵寰与小雀儿的神经。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里面有人？”
赵寰压低声音，心脏再次揪紧。
是张员外的人？
还是…更可怕的“夜枭”？
小雀儿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她侧耳仔细听了片刻，眉头微蹙：“不像官兵，倒像是…另一伙找东西的？”
她常年在市井摸爬，对各类人的动静自有分辨。
“另一伙？”
赵寰的心沉了下去。
这宝藏，难道不止一方势力知晓？
小雀儿眼中却闪过更浓的兴奋和好奇，她拉了赵寰一把，低声道：“管他呢！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跟紧我，别出声！”
她像一只真正的夜行雀鸟，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溜到那扇破烂的大门前，灵巧地从一块朽木的缺口处钻了进去。
赵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学着她的样子，艰难地钻入其中。
门内是一个荒废的前院，杂草长得比人还高，破碎的假山和干涸的水池在惨淡的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
那金属碰撞声没有再响起，但隐隐约约的、粗鲁的低声交谈却从深处传来。
“……妈的，这鬼地方真邪门！”
“少废话！
老大说了，那批前朝的好东西肯定就藏在这破宅子里某个密室里，仔细找！”
“撬开这地砖看看！”
是土匪！
赵寰瞬间判断出来。
听声音，人数不少，至少有西五人。
小雀儿打了个手势，示意赵寰跟上。
她利用荒草和廊柱的阴影，如同幽灵般向前潜行，对环境的利用达到了极致。
赵寰心惊胆战地跟着，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
匪徒的声音是从主宅大厅传来的。
他们点着几个火把，将大厅照得通明，正在西处敲打、撬砸，弄得一片狼藉。
小雀儿拉着赵寰，绕到主宅侧面，指了指一扇同样破败、半塌的窗户，两人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布满蛛网的偏厅。
“不能跟他们撞上。”
小雀儿用气声说，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得赶在他们前头找到东西。
你那碎片，再给我看看。”
赵寰赶紧掏出皮质碎片。
小雀儿就着从破窗透入的微弱月光，仔细比对着上面的线条和厅内的布局。
“黑风溪…老鸦嘴…标记…” 她喃喃自语，手指在空中虚划，最终目光定格在偏厅墙壁上的一处——那里挂着一幅早己腐朽破烂、看不清内容的画卷，画卷的材质似乎与皮质碎片有些相似。
她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破画掀开。
画后面，墙壁上赫然有一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凹刻印记！
形状与皮质碎片上那个模糊的标记一模一样！
小雀儿尝试着将皮质碎片按进那个凹刻里。
严丝合缝！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从墙内传来。
紧接着，旁边一整面书柜（如今己空无一物）竟然无声地向侧面滑开半尺，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黑黝黝的入口！
一股陈腐冰冷的空气从洞口中涌出。
两人又惊又喜！
就在这时，大厅里的匪徒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轻微响动。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旁边屋里传来的！”
杂乱的脚步声立刻向偏厅逼近！
“快进去！”
小雀儿反应极快，一把将赵寰推进密道，自己紧随其后，然后摸索着内部墙壁，找到一个凸起，用力一按！
那书柜又无声地滑回原位，将入口彻底封死。
几乎在同时，匪徒们举着火把冲进了偏厅。
“咦？
没人？”
“刚才明明有动静！”
密道内一片漆黑，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只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空气冰冷而稀薄。
赵寰颤抖着取出火折子（这是他仅有的准备），晃亮。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石阶，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两人小心翼翼向下走去。
石阶不长，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
室内空空荡荡，只有中央放着一个不起眼的、裹满泥垢的铁皮箱子。
没有预想中的金山银海，但这孤零零的箱子在此出现，本身就意味着不寻常。
赵寰心脏狂跳，上前用力掀开箱盖。
没有机关。
箱子里铺着防潮的油布，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锭黄澄澄的金锭，以及一个软缎包裹。
打开包裹，里面是几件极其精美、一看就知是前朝宫廷工艺的玉佩和金钗。
财富不多，但足以解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它证明了宝藏的真实性！
福伯没有骗他！
赵寰激动得手都有些抖。
他迅速将金锭和珠宝包好，塞入怀中，虽然沉重，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发财啦！”
小雀儿眼睛放光，拿起一支金钗比划了一下，但很快又放回去，催促道，“快走快走！
上面那帮煞星还在呢！”
如何出去成了难题。
他们不敢原路返回。
小雀儿举着火折子仔细检查石室，很快在角落发现了一个不同的砖块。
用力一推，侧面石壁轰然打开，露出另一端向上的阶梯，出口竟然通向山庄后院一处假山的内部。
两人刚从假山缝隙钻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一声大吼：“在那边！
后院有人！
他们从地里钻出来了！”
那些匪徒竟然还没走，并且发现了他们！
“跑！”
小雀儿反应极快，抓起一把尘土向后一扬，暂时阻碍了追兵的视线，拉着赵寰就往后院的破墙处冲去。
匪徒们怒吼着追来。
赵寰怀揣重金，跑得踉踉跄跄。
眼看就要被追上，小雀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看也不看向后扔去！
布包散开，竟是一包刺鼻的胡椒面！
追在最前面的匪徒顿时被呛得涕泪横流，咳嗽不止，阵型再次混乱。
就借着这短暂的耽搁，两人终于冲到墙边，连滚带爬地翻了出去，没命地奔入山林之中。
匪徒们的叫骂声很快被甩在身后，他们似乎更看重宅子里的其他可能存在的宝藏，没有死追不放。
首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两人才瘫倒在地，靠着树干大口喘息，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狼狈不堪，但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成…成功了！”
赵寰看着怀中沉甸甸的包裹，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他有了启动的资金！
“嘿嘿，本姑娘厉害吧？”
小雀儿得意地抹了把汗，凑过来，“快看看，都有什么好宝贝？”
赵寰再次打开软缎包裹，清点着那些宫廷首饰。
小雀儿拿起一支造型别致、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金凤钗，对着月光欣赏。
“这工艺真绝了，宫里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她啧啧称奇，翻来覆去地看着，忽然，她在钗尾内侧，看到了两个极细微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刻字。
“嗯？
这写的什么？”
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
赵寰也凑过去看。
那两个字是用极其秀雅的小篆刻就——姜月。
赵寰如遭雷击，猛地愣在原地。
姜月！
那个传说中可能己经殉国、也可能流落民间的前朝公主！
福伯临终前提到的名字！
这支钗，竟是她的旧物？！
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公主仓皇出逃时遗落？
还是…有人故意将她的物品与宝藏放在一起？
小雀儿看着赵寰骤变的脸色，好奇地问：“姜月？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是谁啊？”
赵寰没有回答，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山林，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一个更令人心悸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公主的旧物在此，那她本人呢？
她是生是死？
如果她还活着，这支金钗的出现，又会将她，乃至寻找她的各方势力，引向何方？
而他自己，怀揣着这笔与公主息息相关的财富，前路是更加凶险？
还是…多了一丝意想不到的契机？
夜风吹过，林涛阵阵，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低语。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里面有人？”
赵寰压低声音，心脏再次揪紧。
是张员外的人？
还是…更可怕的“夜枭”？
小雀儿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她侧耳仔细听了片刻，眉头微蹙：“不像官兵，倒像是…另一伙找东西的？”
她常年在市井摸爬，对各类人的动静自有分辨。
“另一伙？”
赵寰的心沉了下去。
这宝藏，难道不止一方势力知晓？
小雀儿眼中却闪过更浓的兴奋和好奇，她拉了赵寰一把，低声道：“管他呢！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跟紧我，别出声！”
她像一只真正的夜行雀鸟，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溜到那扇破烂的大门前，灵巧地从一块朽木的缺口处钻了进去。
赵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学着她的样子，艰难地钻入其中。
门内是一个荒废的前院，杂草长得比人还高，破碎的假山和干涸的水池在惨淡的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
那金属碰撞声没有再响起，但隐隐约约的、粗鲁的低声交谈却从深处传来。
“……妈的，这鬼地方真邪门！”
“少废话！
老大说了，那批前朝的好东西肯定就藏在这破宅子里某个密室里，仔细找！”
“撬开这地砖看看！”
是土匪！
赵寰瞬间判断出来。
听声音，人数不少，至少有西五人。
小雀儿打了个手势，示意赵寰跟上。
她利用荒草和廊柱的阴影，如同幽灵般向前潜行，对环境的利用达到了极致。
赵寰心惊胆战地跟着，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
匪徒的声音是从主宅大厅传来的。
他们点着几个火把，将大厅照得通明，正在西处敲打、撬砸，弄得一片狼藉。
小雀儿拉着赵寰，绕到主宅侧面，指了指一扇同样破败、半塌的窗户，两人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布满蛛网的偏厅。
“不能跟他们撞上。”
小雀儿用气声说，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得赶在他们前头找到东西。
你那碎片，再给我看看。”
赵寰赶紧掏出皮质碎片。
小雀儿就着从破窗透入的微弱月光，仔细比对着上面的线条和厅内的布局。
“黑风溪…老鸦嘴…标记…” 她喃喃自语，手指在空中虚划，最终目光定格在偏厅墙壁上的一处——那里挂着一幅早己腐朽破烂、看不清内容的画卷，画卷的材质似乎与皮质碎片有些相似。
她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破画掀开。
画后面，墙壁上赫然有一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凹刻印记！
形状与皮质碎片上那个模糊的标记一模一样！
小雀儿尝试着将皮质碎片按进那个凹刻里。
严丝合缝！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从墙内传来。
紧接着，旁边一整面书柜（如今己空无一物）竟然无声地向侧面滑开半尺，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黑黝黝的入口！
一股陈腐冰冷的空气从洞口中涌出。
两人又惊又喜！
就在这时，大厅里的匪徒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轻微响动。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旁边屋里传来的！”
杂乱的脚步声立刻向偏厅逼近！
“快进去！”
小雀儿反应极快，一把将赵寰推进密道，自己紧随其后，然后摸索着内部墙壁，找到一个凸起，用力一按！
那书柜又无声地滑回原位，将入口彻底封死。
几乎在同时，匪徒们举着火把冲进了偏厅。
“咦？
没人？”
“刚才明明有动静！”
密道内一片漆黑，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只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空气冰冷而稀薄。
赵寰颤抖着取出火折子（这是他仅有的准备），晃亮。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石阶，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两人小心翼翼向下走去。
石阶不长，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
室内空空荡荡，只有中央放着一个不起眼的、裹满泥垢的铁皮箱子。
没有预想中的金山银海，但这孤零零的箱子在此出现，本身就意味着不寻常。
赵寰心脏狂跳，上前用力掀开箱盖。
没有机关。
箱子里铺着防潮的油布，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锭黄澄澄的金锭，以及一个软缎包裹。
打开包裹，里面是几件极其精美、一看就知是前朝宫廷工艺的玉佩和金钗。
财富不多，但足以解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它证明了宝藏的真实性！
福伯没有骗他！
赵寰激动得手都有些抖。
他迅速将金锭和珠宝包好，塞入怀中，虽然沉重，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发财啦！”
小雀儿眼睛放光，拿起一支金钗比划了一下，但很快又放回去，催促道，“快走快走！
上面那帮煞星还在呢！”
如何出去成了难题。
他们不敢原路返回。
小雀儿举着火折子仔细检查石室，很快在角落发现了一个不同的砖块。
用力一推，侧面石壁轰然打开，露出另一端向上的阶梯，出口竟然通向山庄后院一处假山的内部。
两人刚从假山缝隙钻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一声大吼：“在那边！
后院有人！
他们从地里钻出来了！”
那些匪徒竟然还没走，并且发现了他们！
“跑！”
小雀儿反应极快，抓起一把尘土向后一扬，暂时阻碍了追兵的视线，拉着赵寰就往后院的破墙处冲去。
匪徒们怒吼着追来。
赵寰怀揣重金，跑得踉踉跄跄。
眼看就要被追上，小雀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看也不看向后扔去！
布包散开，竟是一包刺鼻的胡椒面！
追在最前面的匪徒顿时被呛得涕泪横流，咳嗽不止，阵型再次混乱。
就借着这短暂的耽搁，两人终于冲到墙边，连滚带爬地翻了出去，没命地奔入山林之中。
匪徒们的叫骂声很快被甩在身后，他们似乎更看重宅子里的其他可能存在的宝藏，没有死追不放。
首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两人才瘫倒在地，靠着树干大口喘息，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狼狈不堪，但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成…成功了！”
赵寰看着怀中沉甸甸的包裹，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他有了启动的资金！
“嘿嘿，本姑娘厉害吧？”
小雀儿得意地抹了把汗，凑过来，“快看看，都有什么好宝贝？”
赵寰再次打开软缎包裹，清点着那些宫廷首饰。
小雀儿拿起一支造型别致、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金凤钗，对着月光欣赏。
“这工艺真绝了，宫里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她啧啧称奇，翻来覆去地看着，忽然，她在钗尾内侧，看到了两个极细微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刻字。
“嗯？
这写的什么？”
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
赵寰也凑过去看。
那两个字是用极其秀雅的小篆刻就——姜月。
赵寰如遭雷击，猛地愣在原地。
姜月！
那个传说中可能己经殉国、也可能流落民间的前朝公主！
福伯临终前提到的名字！
这支钗，竟是她的旧物？！
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公主仓皇出逃时遗落？
还是…有人故意将她的物品与宝藏放在一起？
小雀儿看着赵寰骤变的脸色，好奇地问：“姜月？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是谁啊？”
赵寰没有回答，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山林，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一个更令人心悸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公主的旧物在此，那她本人呢？
她是生是死？
如果她还活着，这支金钗的出现，又会将她，乃至寻找她的各方势力，引向何方？
而他自己，怀揣着这笔与公主息息相关的财富，前路是更加凶险？
还是…多了一丝意想不到的契机？
夜风吹过，林涛阵阵，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