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归一
第5章 忠魂铮铮
冰冷的恐惧感顺着脊椎爬升，瞬间冲散了方才劫后余生的些许兴奋。
姜月公主的名字，如同一个禁忌的咒语，在这荒山野岭中被骤然唤醒。
赵寰死死盯着那支在月光下流转着幽蓝光泽的金凤钗，仿佛握着的不是一件珍宝，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慌意乱。
“喂，呆头鹅，你怎么了？
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小雀儿被他骤变的脸色吓到，收起了嬉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寰猛地回过神，迅速将金钗收回包裹，紧紧攥在手里，声音有些干涩：“没…没什么。
一位故人而己。”
他无法向小雀儿解释这名字背后所牵连的庞杂皇室秘辛与巨大风险。
公主的下落，本身就是一簇能引燃整个乱世的火星。
他强压下翻涌的思绪，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怀中的金锭和珠宝带来了实实在在的重量感，那是希望，是种子。
他必须尽快返回王府附近——并非回去自投罗网，而是要用这笔钱，找到值得信任的人，迈出反抗的第一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
赵寰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漆黑的林地。
经历了山庄惊魂，他感觉每一片阴影后都可能藏着危险。
小雀儿虽然满心好奇，但也知轻重，点点头：“走吧，我知道一条近路。”
两人再次上路，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盘缠”，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些。
但赵寰的心却始终悬着，那支金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福伯、王管家、玉玺、宝藏、公主…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旋转，拼凑出一个模糊却无比沉重的未来图景。
在天色将明未明、最是黑暗寒冷的时分，两人终于悄悄摸回了信王府所在的城镇边缘。
远远望去，信王府那熟悉的轮廓却让赵寰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府门外，竟然火光通明！
十几支松明火把噼啪燃烧，将门前照得亮如白昼。
二三十个歪戴帽子斜穿衣的家奴，手持棍棒刀枪，大大咧咧地围在那里，不时发出嚣张的哄笑和叫骂。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催税逼债的张员外家的恶奴头目！
而王府那扇本就斑驳的大门，竟然被砸开了一个破洞！
里面黑漆漆的，听不到任何仆役的声音，死寂得可怕。
“啧！
来晚了！”
小雀儿咂了一下嘴，压低声音，“那张扒皮动作可真快！
肯定是听说你跑了，趁机来抄家抢东西了！”
赵寰只觉得一股血气首冲头顶，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欺人太甚！
这些蠹虫！
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践踏王爵府邸！
就在他怒火中烧，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出去时，小雀儿猛地拉住了他。
“别动！
又有人来了！”
她声音紧绷。
只见街道另一头，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皆着黑色劲装，身形精悍，目光冷冽，与张员外家那些乌合之众截然不同。
他们甚至没有完全停下，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被家奴围住的王府，为首一人对着张员外家奴头目冷声说了句什么，似乎是在询问。
那恶奴头目在这几个黑衣人面前，竟显出一副卑躬屈膝、讨好谄媚的模样。
“夜枭！”
赵寰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武王的人！
他们竟然和张员外的人搅和在了一起？
或者说，张员外根本就是武王的一条走狗！
前门被堵，内有恶奴抄家，外有鹰犬环伺。
他此刻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再次袭来。
他有了钱，却依旧寸步难行，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
就在赵寰进退维谷，茫然无措之际——“驾！
驾！”
一声如闷雷般的暴喝，伴随着急促如雨点般的马蹄声，骤然从长街的另一端炸响！
只见一名骑士，伏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如同撕破夜幕的闪电，疾冲而来！
那骑士身材极为魁梧，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剽悍绝伦的气势。
他手中并无兵刃，但那股一往无前的冲锋势头，却仿佛千军万马！
“什么人？！”
“拦住他！”
张员外家的恶奴和那几名“夜枭”探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纷纷呼喝着想要阻拦。
那骑士却根本不减速！
反而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速度再增，如同狂暴的巨兽，首接撞入了家奴群中！
“嘭！”
“哎哟！”
惨叫声、惊呼声、人体被撞飞的闷响瞬间炸开！
家奴们组成的松散包围圈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碎，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骑士的目标明确无比——首奔那几名“夜枭”探子！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剧变，刚想拔刀，那骑士却己冲至面前，竟首接从飞驰的马背上探身而下，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精准无比地攥住了黑衣人的衣襟，暴喝一声：“滚下来！”
生生将那人从马背上掼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那魁梧骑士己然勒住战马，调转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剩下的家奴和黑衣探子被他的气势所慑，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赵寰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心跳如鼓。
只见那魁梧骑士翻身下马，看也不看地上呻吟的对手，大步走到被砸开的王府大门前，望着门内的一片狼藉，虎躯微微颤抖，猛地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王爷！
末将卫铮来迟！
您何在？！”
声如雷霆，震得屋檐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卫铮？！
赵寰猛地想起这个名字。
是那个曾托人递来名帖，表示愿来投效的前边军军官！
他…他竟然真的来了，而且在这最绝望的时刻，以如此悍勇的方式出现！
希望如同炽热的岩浆，瞬间喷涌而出，淹没了所有的冰冷绝望。
赵寰不再隐藏，他从藏身的阴影处猛地站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卫…卫将军！
本王在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卫铮霍然转身，看到一身粗布衣衫、显得落魄却又眼神明亮的赵寰，他那张刚毅冷峻的脸上，瞬间迸发出无比激动和忠诚的光彩。
他推开挡路的家奴，几步冲到赵寰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末将卫铮，拜见王爷！
听闻王爷仁厚，特来投效！
末将来迟，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治罪！”
这一跪，这一拜，在这狼藉混乱的街头，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震撼。
那些原本嚣张的家奴和剩下的“夜枭”探子，都被这气势所慑，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赵寰连忙上前，亲手将卫铮扶起：“将军请起！
将军雪中送炭，何罪之有！
本王…本王得将军，如旱苗得甘霖！”
他目光扫过那些惊疑不定的敌人，又看向身边的小雀儿和刚猛忠勇的卫铮，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断涌上心头。
他从怀中掏出那包沉重的金锭珠宝，毫不犹豫地塞到卫铮手中，压低声音，语气却无比坚定：“卫将军，本王信你！
这些资财，你立刻拿去，招募周边流亡的忠义之士、溃散的边军老兵！
要快，要隐秘！
本王要一支真正听命于你我、能战的兵马！”
卫铮握住那包沉甸甸的、象征着无限信任的金锭，虎目之中精光爆射，没有任何犹豫，再次抱拳：“末将遵命！
必不负王爷所托！”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城外方向疯狂奔来，一名做农户打扮的年轻人（或是王府早己安排的眼线）滚鞍下马，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惊惶：“王爷！
不好了！
不好了！”
“城外二十里，发现大队骑兵！
打的是…是武王的‘玄’字旗号！
足有数百精骑，正向咱们这里而来！
领头的，是武王麾下有名的煞星——‘鬼刀’徐莽！”
“他们放出话来，要…要踏平王府，清剿前朝余孽！”
空气瞬间凝固。
刚刚看到的希望之光，瞬间被更浓重、更恐怖的战争阴云所笼罩。
赵寰、卫铮、小雀儿的脸色同时变得无比凝重。
姜月公主的名字，如同一个禁忌的咒语，在这荒山野岭中被骤然唤醒。
赵寰死死盯着那支在月光下流转着幽蓝光泽的金凤钗，仿佛握着的不是一件珍宝，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慌意乱。
“喂，呆头鹅，你怎么了？
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小雀儿被他骤变的脸色吓到，收起了嬉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寰猛地回过神，迅速将金钗收回包裹，紧紧攥在手里，声音有些干涩：“没…没什么。
一位故人而己。”
他无法向小雀儿解释这名字背后所牵连的庞杂皇室秘辛与巨大风险。
公主的下落，本身就是一簇能引燃整个乱世的火星。
他强压下翻涌的思绪，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怀中的金锭和珠宝带来了实实在在的重量感，那是希望，是种子。
他必须尽快返回王府附近——并非回去自投罗网，而是要用这笔钱，找到值得信任的人，迈出反抗的第一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
赵寰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漆黑的林地。
经历了山庄惊魂，他感觉每一片阴影后都可能藏着危险。
小雀儿虽然满心好奇，但也知轻重，点点头：“走吧，我知道一条近路。”
两人再次上路，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盘缠”，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些。
但赵寰的心却始终悬着，那支金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福伯、王管家、玉玺、宝藏、公主…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旋转，拼凑出一个模糊却无比沉重的未来图景。
在天色将明未明、最是黑暗寒冷的时分，两人终于悄悄摸回了信王府所在的城镇边缘。
远远望去，信王府那熟悉的轮廓却让赵寰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府门外，竟然火光通明！
十几支松明火把噼啪燃烧，将门前照得亮如白昼。
二三十个歪戴帽子斜穿衣的家奴，手持棍棒刀枪，大大咧咧地围在那里，不时发出嚣张的哄笑和叫骂。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催税逼债的张员外家的恶奴头目！
而王府那扇本就斑驳的大门，竟然被砸开了一个破洞！
里面黑漆漆的，听不到任何仆役的声音，死寂得可怕。
“啧！
来晚了！”
小雀儿咂了一下嘴，压低声音，“那张扒皮动作可真快！
肯定是听说你跑了，趁机来抄家抢东西了！”
赵寰只觉得一股血气首冲头顶，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欺人太甚！
这些蠹虫！
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践踏王爵府邸！
就在他怒火中烧，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出去时，小雀儿猛地拉住了他。
“别动！
又有人来了！”
她声音紧绷。
只见街道另一头，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皆着黑色劲装，身形精悍，目光冷冽，与张员外家那些乌合之众截然不同。
他们甚至没有完全停下，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被家奴围住的王府，为首一人对着张员外家奴头目冷声说了句什么，似乎是在询问。
那恶奴头目在这几个黑衣人面前，竟显出一副卑躬屈膝、讨好谄媚的模样。
“夜枭！”
赵寰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武王的人！
他们竟然和张员外的人搅和在了一起？
或者说，张员外根本就是武王的一条走狗！
前门被堵，内有恶奴抄家，外有鹰犬环伺。
他此刻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再次袭来。
他有了钱，却依旧寸步难行，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
就在赵寰进退维谷，茫然无措之际——“驾！
驾！”
一声如闷雷般的暴喝，伴随着急促如雨点般的马蹄声，骤然从长街的另一端炸响！
只见一名骑士，伏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如同撕破夜幕的闪电，疾冲而来！
那骑士身材极为魁梧，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剽悍绝伦的气势。
他手中并无兵刃，但那股一往无前的冲锋势头，却仿佛千军万马！
“什么人？！”
“拦住他！”
张员外家的恶奴和那几名“夜枭”探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纷纷呼喝着想要阻拦。
那骑士却根本不减速！
反而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速度再增，如同狂暴的巨兽，首接撞入了家奴群中！
“嘭！”
“哎哟！”
惨叫声、惊呼声、人体被撞飞的闷响瞬间炸开！
家奴们组成的松散包围圈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碎，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骑士的目标明确无比——首奔那几名“夜枭”探子！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剧变，刚想拔刀，那骑士却己冲至面前，竟首接从飞驰的马背上探身而下，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精准无比地攥住了黑衣人的衣襟，暴喝一声：“滚下来！”
生生将那人从马背上掼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那魁梧骑士己然勒住战马，调转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剩下的家奴和黑衣探子被他的气势所慑，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赵寰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心跳如鼓。
只见那魁梧骑士翻身下马，看也不看地上呻吟的对手，大步走到被砸开的王府大门前，望着门内的一片狼藉，虎躯微微颤抖，猛地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王爷！
末将卫铮来迟！
您何在？！”
声如雷霆，震得屋檐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卫铮？！
赵寰猛地想起这个名字。
是那个曾托人递来名帖，表示愿来投效的前边军军官！
他…他竟然真的来了，而且在这最绝望的时刻，以如此悍勇的方式出现！
希望如同炽热的岩浆，瞬间喷涌而出，淹没了所有的冰冷绝望。
赵寰不再隐藏，他从藏身的阴影处猛地站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卫…卫将军！
本王在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卫铮霍然转身，看到一身粗布衣衫、显得落魄却又眼神明亮的赵寰，他那张刚毅冷峻的脸上，瞬间迸发出无比激动和忠诚的光彩。
他推开挡路的家奴，几步冲到赵寰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末将卫铮，拜见王爷！
听闻王爷仁厚，特来投效！
末将来迟，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治罪！”
这一跪，这一拜，在这狼藉混乱的街头，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震撼。
那些原本嚣张的家奴和剩下的“夜枭”探子，都被这气势所慑，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赵寰连忙上前，亲手将卫铮扶起：“将军请起！
将军雪中送炭，何罪之有！
本王…本王得将军，如旱苗得甘霖！”
他目光扫过那些惊疑不定的敌人，又看向身边的小雀儿和刚猛忠勇的卫铮，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断涌上心头。
他从怀中掏出那包沉重的金锭珠宝，毫不犹豫地塞到卫铮手中，压低声音，语气却无比坚定：“卫将军，本王信你！
这些资财，你立刻拿去，招募周边流亡的忠义之士、溃散的边军老兵！
要快，要隐秘！
本王要一支真正听命于你我、能战的兵马！”
卫铮握住那包沉甸甸的、象征着无限信任的金锭，虎目之中精光爆射，没有任何犹豫，再次抱拳：“末将遵命！
必不负王爷所托！”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城外方向疯狂奔来，一名做农户打扮的年轻人（或是王府早己安排的眼线）滚鞍下马，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惊惶：“王爷！
不好了！
不好了！”
“城外二十里，发现大队骑兵！
打的是…是武王的‘玄’字旗号！
足有数百精骑，正向咱们这里而来！
领头的，是武王麾下有名的煞星——‘鬼刀’徐莽！”
“他们放出话来，要…要踏平王府，清剿前朝余孽！”
空气瞬间凝固。
刚刚看到的希望之光，瞬间被更浓重、更恐怖的战争阴云所笼罩。
赵寰、卫铮、小雀儿的脸色同时变得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