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城市吐出了它的内脏,散落在街道上,碎玻璃、锈铁和灰烬是它腐败的分泌物。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侃爷韦斯特的《崩塌末日》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城市吐出了它的内脏,散落在街道上,碎玻璃、锈铁和灰烬是它腐败的分泌物。空气厚重,压着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铁锈和尸蜡的混合物。我叫叶,这名字和我的存在一样,正在快速失去意义。日光是一块脏污的抹布,勉强透过厚重的烟尘投下昏黄的光,什么都照不亮,只让阴影更显粘稠。我们三个人,像幽灵一样滑过建筑物的残骸。小张走在最前,他的步子在几天前还带着年轻人的弹性,现在只剩下拖沓的摩擦声。陈姐在我侧后方,她的咳...
空气厚重,压着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铁锈和尸蜡的混合物。
我叫叶,这名字和我的存在一样,正在快速失去意义。
日光是一块脏污的抹布,勉强透过厚重的烟尘投下昏黄的光,什么都照不亮,只让阴影更显粘稠。
我们三个人,像幽灵一样滑过建筑物的残骸。
小张走在最前,他的步子在几天前还带着年轻人的弹性,现在只剩下拖沓的摩擦声。
陈姐在我侧后方,她的咳嗽声成了我们移动的节拍,一声接一声,干涩得像是要把喉咙撕裂。
每一声咳嗽后,她都急促地喘几下,那声音里的破锣音越来越响。
我背上肩带的勒痕己经磨进了血肉,与旧伤叠在一起,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背包轻得可怕,每一下晃动都发出空洞的回响。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擦过侧袋里那东西的形状,硬质的,用油腻的布包着。
不能想。
想了,下一步脚就迈不出去了。
废墟里只有我们鞋底碾过碎砾的声音,还有陈姐停不下来的咳嗽。
突然,前方一堆坍塌的瓦砾后,响起了那声音——一种低沉的、从无数腐烂喉管里挤出的呻吟。
紧接着,第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眼睛是两个糊满脓液的窟窿,嘴巴不协调地开合。
小张猛地刹住脚,倒抽一口冷气。
“退!”
我的声音嘶哑,几乎同时拔出了别在腰后的砍刀。
来不及了。
它们从西面八方的阴影里涌出来,迟缓但执着,像一股污浊的潮水。
数量不多,但足够把我们撕碎。
腐臭瞬间浓烈得令人窒息。
“右边!
缺口!”
陈姐尖声叫道,她的砍刀挥出,劈进一个穿着破烂售货员制服的行尸肩膀,黑血喷溅。
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有挥砍、躲闪、被那恶臭扑鼻的躯体包围。
刀锋劈开朽烂血肉的触感令人作呕,沉闷而滞涩。
小张在我旁边奋力挥动一根钢筋,砸碎了一个行尸的膝盖,那东西倒下了,手指还在抓挠他的裤腿。
我们撞开一条路,拼命向一条狭窄的小巷冲去。
身后是越来越近的拖沓脚步声和贪婪的嘶吼。
就在巷口,陈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
我回头,看见她踉跄了一下,脚被一只从废墟里伸出的手抓住。
她奋力一挣,甩开了,但那个趔趄让她慢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旁边一扇半塌的铁皮棚下,阴影蠕动,一道黑影扑出,快得惊人。
那不是普通的行尸,它的肌肉似乎还没完全萎缩,带着一种可怖的蛮力。
陈姐只来得及半转身。
嗤啦——!
布帛和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那东西的爪子,或者说那还依稀是手的部位,从她后背右肩狠狠划到腰侧,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暗红的血瞬间涌出,浸透了她灰败的衣服。
陈姐没叫,只是一声闷哼,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向前扑倒。
“陈姐!”
小张目眦欲裂,想回头拉她。
“走!”
我咆哮着,抓住他的胳膊,死命把他拽进小巷。
身后,陈姐倒下的地方立刻被阴影吞没了,只有几声压抑的、令人牙酸的撕扯声传来,还有她最后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像什么东西终于碎了。
我们没命地跑,肺部烧灼般疼痛,首到身后的声音彻底消失。
在一栋半塌的居民楼黑黢黢的门洞里,我们瘫倒在地。
小张靠着墙,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叶子,眼泪无声地淌下来,混着汗和污垢,在脸上冲出几道苍白的沟壑。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自己的手。
手也在抖。
砍刀卷了刃,上面沾着黑红相间的秽物。
胃袋拧紧,抽搐,发出饥饿的轰鸣,在那极度的疲乏和恐惧底下,一种更原始、更冰冷的东西浮了上来。
我攥紧手,强迫它停下颤抖。
不能想。
过了很久,也许并没有多久,小张的啜泣变成了断续的、窒息的抽气。
他抬起头,眼睛红肿,望着空洞的黑暗。
“叶哥……”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就剩……我们两个了。”
我没说话。
“陈姐她……”他又哽住了,用力吸了口气,那声音像是破风箱在拉,“我们会找到吃的的,对不对?
像上次那样……总会找到的……我们得活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自我安慰的虚幻感,更像是一种绝望的祈祷。
他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孩童的依赖和恳求,乞求我一个肯定的回答,乞求一点虚假的希望。
我的视线掠过他苍白消瘦的脸,落在他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腿上。
肌肉因为长时间的逃亡和饥饿而萎缩,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结实。
背包侧袋里的东西,隔着布料,烫着我的皮肤。
我的胃又抽搐了一下,这次带着一种尖锐的绞痛。
小张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希望,关于活下去,关于我们不能死。
我缓缓站起身。
他仰头看我,泪眼模糊中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话语停了下来。
我拔出匕首。
钢刃在昏暗中划过一道微弱的光。
他脸上的哀恸和脆弱瞬间凝固,慢慢被一种极致的困惑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看着我的脸,又看向我手里的刀,瞳孔开始剧烈地收缩。
“叶哥……?”
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往后缩了一下,脊背抵住冰冷的墙,“你……干什么?”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肌肉像是冻住了,连带着那些或许还残留着的、属于“人”的情绪,一起封存在冰层之下。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映出的我,陌生得像另一个物种。
不是因为残忍。
我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吐出的字眼没有一丝温度。
“转身。”
他的困惑达到了顶峰,然后,某种巨大的、恐怖的领悟,像最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他眼中的光。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绝望,真正的、彻底的绝望,在他脸上碎裂开来。
他没有转身,只是死死地看着我,像要看进我灵魂最空洞的地方。
我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匕首。
刀尖向下。
我的背包里,只剩下最后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