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序列:永恒牢笼

第2章 废土初啼

基因序列:永恒牢笼 颜惊蛰 2025-11-12 12:57:02 玄幻言情
失重的感觉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风在耳边嚎得像头疯兽,撕扯着我身上那件早己破烂的技师服。

冷空气像刀子割着脸。

头顶那片奥林匹斯的光晕越来越小,冷得像枚徽章。

底下是望不到边的土黄,堆满了锈铁和枯槁的玩意儿。

我得摔成肉泥。

这念头刚冒出来,脖子侧面猛地一烫!

那股熟悉又凶悍的热流又一次炸开,窜遍全身。

疼得我眼前发黑,但伴随着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劲儿——好像每个细胞都被强行叫醒,撕开又拼上。

砰!

我狠狠砸进一片沙坡地,震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

连着滚了十几米才停,满嘴都是沙子和铁锈味。

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疼得钻心。

但我……没死。

我咳出沙土,挣扎着坐起来。

胳膊和腿上全是擦伤,但伤口居然正在自己收口,酥酥麻麻的。

骨头也没断,就是钝痛。

老裴给我的那玩意儿,又救了我一命。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抬头望天,奥林匹斯早就被浓云吞没了。

一股说不出的渺小和孤独感狠狠攥住了我。

这儿没有干净空气,没有恒温系统,只有刮过荒野的干热风,带着铁锈和什么东西烂掉的臭味。

这就是尘民活着的世界。

废土。

“活下去。”

老裴最后的话在我脑子里响。

我得活下去。

我扯下烂袖子草草包了下还在愈合的伤,咬牙站起来打量西周。

我掉的地方像条干河床。

放眼望去,全是怪石和枯灌木。

远处能瞅见巨大城市的铁架子,锈得吓人,像巨兽的骨头。

渴得快冒烟了,喉咙像被砂纸搓过。

得找水。

凭着在伊甸园学的那点皮毛,我猜低洼处可能有水坑。

我小心地挪动,每脚都踩在松软的沙子上,窸窣声在这死寂的地方格外刺耳。

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听见远处风吹铁片的呜咽,能嗅到空气中一丝极淡的湿气和腥味。

我循着味儿走,真在一处石洼里找到了一小潭浑水。

顾不上那么多,我趴下去就喝,水又苦又浑,但顾不上了。

就在这时,一阵低低的、让人牙酸的嘶嘶声从身后传来。

我全身一僵,猛地回头。

三只个头硕大、皮毛秃一块烂一块的变异鼟鼠从石头后钻了出来。

眼睛通红,龇着黄尖牙,滴着黏糊糊的口水,显然拿我当送上门的肉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手无寸铁。

带头的鼟鼠尖嘶一声,首扑过来!

我几乎是本能地往边上一滚,动作比平时快了不知多少,险险躲开。

那畜生一口咬在我刚才位置的石头上,竟崩下一块碎石!

另外两只也从两边围了上来。

恐惧刺激着肾上腺素,身体里那股新生的力量又涌了上来。

我抓起地上一根锈铁管,对着再次扑来的鼟鼠狠狠砸去!

砰!

铁管砸在鼟鼠侧脑壳上,闷响一声。

那家伙被打得滚出去,晃了晃脑袋,竟像没事儿似的又爬起来,更凶了。

这玩意儿骨头真硬!

我边打边退,靠着更快的身手和渐渐适应的力气周旋,铁管胡乱挥舞,勉强挡开一次次扑咬。

胳膊被爪子划开一道口子,但很快就开始自己愈合。

这样不行!

体力消耗太大,愈合也在透支我,饿劲儿上来了。

而这些怪物不知疲倦。

得解决它们!

我看准机会,故意卖个破绽,一只鼟鼠猛地窜向我小腿!

我没躲,反而狠狠将铁管往下插去!

噗嗤!

铁管尖头勉强扎穿了鼟鼠脖子,腥臭的血喷了出来。

那鼟鼠凄厉惨叫,疯狂挣扎。

另外两只被激怒,同时猛扑!

我来不及拔武器,只能弃管后退,被逼得踉跄倒地。

眼看獠牙就要咬穿我喉咙——咻!

咻!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袭来!

紧跟着是两声闷响。

扑在半空中的两只变异鼟鼠脑袋猛地一歪,被两根粗糙但力道极猛的金属弩箭精准贯穿,钉死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我愣住了,惊魂未定地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不远处一座锈蚀的通讯塔架上,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逆着光,我先看到的是一双踩着实用皮靴的脚,修长有力的腿,手里一把还冒点青烟的重型弩。

那人利索地从几米高的塔架跳下,落地无声,朝我走来。

是个女人。

小麦色皮肤,脸上有道淡疤,没破相,反倒添了几分野性的锐利。

黑短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眼神像鹰一样警惕又冷,飞快扫过地上的死鼟鼠和狼狈的我。

她穿着拼凑改装的皮甲和帆布衣,身上挂满了各种生存工具和家伙,整个人像头绷紧的、随时准备扑猎的母豹。

她目光在我那身明显不属于这儿的破烂技师服和还在慢慢愈合的胳膊伤口上停了停,眼神里的警惕更重了。

“天上掉下来的?”

她声音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奥林匹斯的大人们终于开始往下扔垃圾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喘着粗气:“……谢了,救我一命。”

女人没靠近,只用弩指了指我还在渗血的伤口,冷冷问:“刚才那点伤,普通人现在该流血不止。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心里一紧。

这愈合能力太扎眼了。

没等我想好怎么编,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凄厉、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声音穿透力极强,远远传来,带着捕食者的兴奋。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之前的冷漠和讥讽一扫而空,换成了如临大敌的凝重和……一丝恐惧?

“该死!”

她低声骂了句,猛看向声音来处,又迅速扭头盯死我,眼神锐利得能扎人,“你他妈到底惹了啥麻烦?

怎么把‘蝠狼’招来了?!”

不等我吭声,她似乎听到了什么,脸色更难看了。

远处,尘土飞扬。

几个骑着改装摩托、穿着破烂皮甲的人正疯了一样朝这边冲,脸上全是惊恐。

他们身后的天上,几个巨大的、像扭曲蝙蝠和野狼凑出来的黑影,正以吓人的速度低空掠来,发出让人胆寒的嘶嚎!

“豺狼杰克的人……”女人咬着牙,再次举起弩,但目标明显不是我,是天上那些黑影,“不想变碎肉就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快!”

恐怖的阴影,伴着摩托轰鸣和绝望惨叫,迅速逼近。

我刚从鼠口逃生,又瞬间栽进了更大的危机。

眼前这个救了我又对我满是敌意的女人,好像成了我在这片废土上唯一的、暂时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