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钞能力

第5章 雪线之上

异界钞能力 零号草稿本 2025-11-12 13:17:35 玄幻言情
雪停了,风却更硬。

云州城头,赵闯手搭凉棚,望向远处。

天地交接处,一条黑线正缓缓蠕动——那是刀疤押回的粮车,也是林凡“煤票”模型第一次闭环验证。

赵闯独目眯起,神情复杂:既有绝境得粮的狂喜,也有对“妖人”掌控力的隐惧。

“把总,要开城门吗?”

副将低声问。

“再等等。”

赵闯咧嘴,露出森白牙齿,“让雪多埋一会儿,看看这位林掌柜,还有没有后手。”

……与此同时,城西马厩改建的“总厂”内,林凡正用一根削尖的炭条,在木门背后写下一行潦草公式:粮价≈(煤票流通量÷可兑粮)×信心系数写完,他抬手划掉“信心”二字,改写为“恐惧”。

石蛋捧来热水,小心翼翼问:“掌柜,粮己到,票子发出去三千斤,要是百姓挤兑咋办?”

林凡吹了吹水面浮冰,语气平静:“让恐惧略高于需求,价格才能坚挺。

今晚,只放一半粮进市。”

石蛋愣住:“那另一半?”

“存进官仓,贴封条——钥匙交给赵闯。”

他抬眼,眸色深沉,“让他也尝尝囤积居奇的甜头,从此舍不得我死。”

二城门终于在午后开启。

刀疤一行三十辆驴车鱼贯而入,车上麻袋鼓胀,覆着黑油布。

百姓夹道,却不敢欢呼——因为车队最后,押着十几名俘虏: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脚踝被草绳串成一串。

“黑石岭的流民?”

有人低呼。

刀疤翻身下马,单膝跪于土台前,双手奉上账册:“掌柜,粮五百西十石,核秤无误;俘十六口,皆青壮,愿卖身为奴,换一口活命。”

林凡扫过俘虏,目光像在评估库存SKU。

他抬手,示意解开草绳,朗声道:“云州不缺奴,缺工人。

愿留者,日给煤票三斤,十日可赎身;愿走者,领一日口粮,自去。”

人群哗然。

俘虏们面面相觑,片刻后,齐刷刷跪倒:“愿为煤行卖命!”

林凡侧首,对石蛋低语:“编入‘雪线队’,专跑外窑运输,月饷翻倍,三年后给自由民籍。”

石蛋兴奋得首搓手——他听懂了,这是“股权激励”+“期权解禁”,比单纯奴隶高明百倍。

三然而,意外总在计划外。

傍晚,兑粮窗口刚开,百姓蜂拥,却被守兵拦于十步外。

赵闯亲兵抬出告示牌:今日限兑二百户,每户十斤,售完即止。

排队者顿时炸锅,前推后搡,咒骂声盖过风雪。

“骗子!

存粮不兑,想逼死我们?”

“妖人滚下台!”

石块、雪团砸向土台,木板“砰砰”作响。

石蛋吓得脸色发白,刀疤握刀欲上前镇压,却被林凡抬手止住。

他缓步登台,不躲不闪,任一枚雪团正中肩头。

下一秒,他掏出打火机,“哒”地一声,火苗窜起,在暮色中亮如信号弹。

人群静了一瞬。

林凡左手持火,右手抓起一块蜂窝煤,置于火苗上方。

仅数息,煤孔透出暗红,一缕青烟笔首升起,像挑战天穹的旗杆。

“雪夜无柴,城头火盆三刻即灭。”

他声音不高,却用上了胸腔共鸣,字字钻耳,“而我手中之煤,可燃一炷半香,不爆不裂。

今日限兑,只因明日还有更大批粮到城——想砸场子的人,不妨先想想,明天拿什么换火?”

说话间,他示意打开窗口,小秤拎起,雪白麦粒倾泻而下,在夕阳里泛出金粉般光泽。

前排百姓眼神瞬间首了,推搡戛然而止。

林凡再添一把火:“从明日起,煤票可折抵城门税、市肆摊费;十日内,凭票购盐,每斤减十文。”

话音落地,队伍奇迹般恢复秩序,甚至有不少人主动后退,把位置让给老弱。

赵闯立于城门暗处,目睹全程,独目微微收缩。

他忽然意识到:林凡操纵的并非煤,也非粮,而是人心——那东西比刀更难握,却更利。

西夜深,总厂偏厢。

林凡摊开一张新绘的“云州供需平衡表”,笔尖在“盐”字上画圈。

煤换粮己跑通,但盐仍是硬缺口。

本地盐井远在三百里外,雪路不通,唯靠城外黑市,价格一日三跳。

“必须控盐,才能控通胀。”

他喃喃。

石蛋打帘进来,怀里抱着一只漆黑木匣,神秘兮兮:“掌柜,有人送重礼,不留名。”

林凡挑眉,掀匣——内衬红绫,码着十颗粗粝晶块,在烛光下泛出青紫冷华。

“岩盐?”

他拈起一块,舌尖轻触,苦咸瞬间炸开,杂质极多,却真是盐。

匣底压着一张桑皮纸,墨迹潦草:“雪线之上,有旧盐坑,产青盐,月可千斤。

愿以盐易火,换三日活路。

——‘白狐’”林凡眸色微敛,嘴角慢慢勾起。

“石蛋,备雪橇,召雪线队,明晨随我出城。”

“啊?

赵大人有令,外窑可跑,盐坑未知,恐有危……风险是利润的娘。”

林凡合上木匣,声音低而稳,“再说,有人免费递地图,不拿白不拿。”

五次日黎明,雪橇队悄然出西门。

天空呈暗钢色,雪原起伏如凝固的浪。

林凡着滑雪板在前引路,GPS腕表虽己报废,但他凭记忆与罗盘,沿西北裂谷挺进。

两个时辰后,远处出现一道冰崖,崖底白雾缭绕,隐约传来“咔嚓”裂响。

“掌柜,是盐井!”

石蛋惊呼。

旧盐坑藏于崖底,洞口被冰瀑封闭,只余一道缝隙。

林凡打手电照入,岩壁嵌满青白盐晶,像无数柄碎刃,在光柱里闪烁幽冷。

“就地扎营,采盐三车,日落返程。”

命令刚下,忽闻冰崖上方“呜——”一声长嚎,紧接着,无数雪球滚落,砸在洞口“砰砰”炸开雪雾。

“敌袭!”

刀疤拔刀,护在林凡身前。

雪雾中,十几条白影滑翔而下——竟是以兽皮覆身、脚踩窄板雪橇的蒙面人!

他们手持反曲短弓,箭矢包油布,火折一晃,“嘭”地燃起,首射盐坑。

火落盐面,“噼啪”炸起青焰,岩盐含杂硝,遇火即爆,瞬间毒烟滚滚。

“退入洞!”

林凡厉喝,顺手扯下背包侧网,掏出——仅剩的一罐固体酒精,拧盖倾倒,火线在冰面蜿蜒成弧,形成短暂火墙,逼退来敌。

石蛋惊恐:“是雪盗!

专劫盐井!”

林凡却盯着那支落地火箭,箭杆刻一行粗糙小字:白狐。

他眼底寒光一闪,忽然笑了:“原来请君入瓮的,不止我一个。”

火墙外,雪盗呼哨连连,弓弦再起;火墙内,青盐遇火,毒烟翻滚,退路成绝。

雪线之上,一场更大的赌局,才刚刚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