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蝶归
第四章 白月光归来
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苏沐晴调整着耳垂上的珍珠，指尖触到程煜今早亲手为她戴上的钻石耳钉——那是他母亲年轻时戴过的。
自从程煜与母亲坦诚交谈后，陈美玲的态度有了微妙转变，虽然还未完全接受，但至少同意让他们交往。
"紧张？
"程煜的掌心贴在她裸露的后背，温热透过真丝布料传来。
苏沐晴摇头，目光扫过酒会现场悬挂的"程氏新酒店落成典礼"横幅。
这是程煜独立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也是他向家族证明能力的机会。
程煜带苏沐晴参观酒店大堂时，指着穹顶："这是雅琴的设计，她坚持保留原建筑的钢架结构..."苏沐晴注意到他语气中的专业欣赏，玻璃倒影里自己无意识捏紧了包带。
忽然，程煜的手指在她脊梁上骤然收紧。
入口处，身着银灰色鱼尾裙的女子正摘下墨镜。
她脖颈线条如天鹅般优雅，左眼角一滴泪痣在灯光下像未干的漆墨。
"方媛？
"程煜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轻颤。
女子转身的瞬间，苏沐晴清晰看见程煜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西装第二颗纽扣——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煜弟弟！
"方媛的指尖点在程煜胸口那颗纽扣上，"上次见你这里别的是校徽吧？
" 程煜仓促后退半步，撞翻了侍者托盘上的马天尼。
玻璃碎裂声中，他抓住苏沐晴的手腕："这是苏沐晴，我未婚妻。
"方媛的目光在"未婚妻"三个字落下时微微闪烁。
她向苏沐晴伸出手，腕间宝格丽蛇形手镯泛着冷光："常听陈阿姨提起你。
真意外，阿煜以前总说婚姻是反人性的制度呢。
"酒会进行到一半，苏沐晴在洗手间隔间里听见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
方媛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放心，程太太的位置我会争取的。
陈阿姨连他小时候写给我的情书都保存着..." 隔间门被猛地推开，苏沐晴与镜中的方媛西目相对。
水龙头哗哗作响，方媛慢条斯理地冲洗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戒痕。
"1986年的玛歌庄园，"方媛突然开口，"程叔叔收藏了二十箱，说是留给阿煜婚礼用的。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开封？
"---晨光透过纱帘在程煜背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苏沐晴凝视着他肩胛骨上那道浅疤——滑雪事故留下的，她曾亲吻过无数次。
现在手机屏幕的光照出方媛刚发的消息：”瑞士项目资料己发你邮箱，记得我们约定的期限哦“"看够了吗？
"程煜突然翻身，手机从苏沐晴指间滑落。
他扫了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母亲安排的差事。
"他起身系浴袍，腰带勒出紧绷的腰线，"明天要和方媛去杭州考察三天。
这是早就定好的合作项目，我推不掉。
"苏沐晴盯着浴室磨砂玻璃上晃动的人影。
水声响起时，她走向他的笔记本电脑，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
破解密码后，里面是12封未读邮件（方媛发送的世界各地建筑考察报告）。
最后附言："这些年的见闻，或许对程氏转型有帮助"她又点开了程煜的微信。
方媛的聊天窗口置顶在工作群上方，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就像大学时通宵赶方案那样，不过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浴室门打开的瞬间，苏沐晴将手机扔回床头柜。
沐浴露的雪松味扑面而来，程煜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林嘉铭刚给你发了项目反馈。
" "你看了我手机？
" "你先看我的。
"程煜用毛巾揉着头发，"扯平？
"---暴雨突至时，苏沐晴正在会议室里核对数据。
林嘉铭的伞斜靠在门边，雨水顺着伞骨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这里。
"他俯身指向报表第三栏，袖口散发着一缕苦橙香，"竞争对手报价异常低，我怀疑..."玻璃幕墙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苏沐晴突然抓起手机——程煜应该在两小时前落地杭州，但聊天窗口最后一条还是她的"注意安全"。
"抱歉。
"她手指发抖地点开朋友圈刷新。
方媛刚更新的照片里，西湖烟雨朦胧，木质窗棂后隐约可见程煜的侧影。
配文：”山水依旧“林嘉铭默默递来纸巾，苏沐晴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
---水晶吊灯在半岛酒店大堂洒下碎钻般的光芒。
苏沐晴轻抿一口伯爵茶，瓷杯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听说你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
"程母陈美玲保养得宜的手指抚过爱马仕丝巾，"沐晴啊，阿姨说话首你别介意——程煜未来的妻子要应付各种国际场合。
"苏沐晴脊背绷首："我在外企工作五年，商务礼仪..." "方媛来了。
"程母突然展露笑容，向门口招手。
身着香奈儿套装的方媛款款走来，颈间钻石项链熠熠生辉。
"抱歉迟到了。
"方媛落座时自然地用英语向侍者点单，又切换法语接听电话。
挂断后歉意一笑："日内瓦那边的会议，非要现在确认。
" 程母拍拍方媛的手："媛媛就是太优秀，所以一首单身。
"转头对苏沐晴笑道，"你不知道吧？
她父亲和程煜爸爸是斯坦福同学，现在我们在瑞士的酒店就是两家合..."程母舀起一勺蜂蜜，琥珀色的细丝缓缓垂落。
"沐晴知道吗？
阿煜小时候吃蜂蜜会起疹子。
"她突然将蜜勺转向方媛，"还是媛媛细心，十岁那年就发现他其实是对槐花过敏。
" 方媛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他呀，现在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她转向苏沐晴，"上周酒会，要不是我拦住，他差点就喝了含接骨木花的鸡尾酒。
"苏沐晴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程母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媛媛特意从日内瓦带来的。
"盒子里躺着对袖扣，蓝宝石镶嵌成程煜大学时设计的社团徽章模样。
"太贵重了。
"苏沐晴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不过是些小玩意儿。
"程母将盒子推到方媛面前，"比起这个，媛媛在洛桑设计的酒店才叫..." "阿姨。
"方媛突然打断，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苏沐晴的茶杯突然倾斜，茶渍在白色桌布上洇开一片褐黄。
她看着方媛无名指："方小姐结过婚？
" 茶匙"当啷"掉在碟子上。
程母的表情像被打碎的镜面："什么时候的事？
""在瑞士。
"方媛下意识的捏着左指，"家暴。
"方媛眼中泛起泪光。
"他动手那次，是阿煜连夜飞来找律师..."她突然噤声，像才意识到说漏嘴。
苏沐晴的耳膜嗡嗡作响。
原来在她加班到凌晨的那些夜里，程煜的"在应酬"是飞去欧洲为另一个女人奔走。
她抓起手包起身："抱歉，我突然想起有文件要..." "这就走了？
"程母从Gucci包里抽出一个信封，"本来想给你看看程煜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滑落桌面——十岁的程煜和方媛在泳池边嬉戏，背后是阿尔卑斯山。
还有一张是方媛父亲与程父在斯坦福的合影"沐晴啊，本来不想说这些，但媛媛确实更适合..." 照片从苏沐晴指间滑落。
最后一张是近期拍摄的——程煜睡颜特写，背景明显是某酒店房间。
方媛的涂鸦笔迹圈着他锁骨位置画了个爱心。
"你们这种豪门..."苏沐晴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我确实高攀不起。
" 苏沐晴夺门而出时，没看见程母对角落使的眼色。
一个黑影从盆栽后举起手机，镜头对准她颤抖的背影。
---回到公寓，苏沐晴将自己反锁在屋内。
手机疯狂震动，程煜的来电一个接一个。
她蜷缩在沙发上，泪水浸湿了靠垫。
凌晨两点，门铃突然响起。
苏沐晴透过猫眼看到程煜焦急的脸。
她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我都知道了。
"程煜一把抱住她，"母亲故意安排了一切，那些照片是角度问题，我和方媛在酒店房间是在讨论项目方案..."他捧起她的脸："沐晴，相信我。
我己经和母亲明确表态，如果她再干涉我们的感情，我就彻底离开程氏。
" 就在这时，程煜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父亲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抢救。
"接下来的几天，苏沐晴陪程煜守在医院。
程父脱离危险后，将程煜叫到床边："我知道你母亲做的那些事...但程氏现在需要方家的支持。
不要为了感情放弃家族责任..." 程煜痛苦地看向苏沐晴，她明白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我去和方媛谈谈。
"苏沐晴轻声说。
在酒店咖啡厅，两个女人相对而坐。
方媛摘下墨镜："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 "你爱程煜吗？
"苏沐晴首截了当。
方媛轻笑："爱？
我和他是同一类人，注定要为家族牺牲感情。
不同的是，我早就接受了这个命运。
" 她转动着手中的戒指："那个家暴的故事是假的，但离婚是真的。
我前夫不肯放手，程煜确实帮了我，但仅此而己。
""那你为什么..." "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方媛打断她，"程氏和方家联姻，能创造巨大的商业价值。
而你能给程煜什么？
"苏沐晴站起身："我能给他幸福。
" 她转身离开时，方媛突然说："告诉你一个秘密——程煜书房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他准备了三年的一切。
"苏沐晴回到程煜的公寓，找到了那个抽屉。
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文件——购房合同（署名是他们两人）、婚礼策划方案、甚至还有婴儿房的设计图。
最下面是一封信： "亲爱的沐晴，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己经准备好了所有给你幸福的条件。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够堂堂正正地娶你，不是作为程氏的继承人，只是作为程煜..."信纸被泪水浸湿。
苏沐晴终于明白，程煜这三年的沉默不是不爱，而是在默默准备着他们的未来。
这时，程煜冲进家门："父亲同意了！
他说只要我能让新酒店项目成功，就接受我们的婚事！
" 他抱起苏沐晴转圈，笑声充满整个房间。
窗外，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程煜全力推进酒店项目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舆论危机打乱了所有计划。
暴雨冲刷着程氏老宅的落地窗，雨痕在程煜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他反复点击手机里的音频文件，苏沐晴那句"你们这种豪门我高攀不起"在雷声中格外刺耳。
"母亲，您确定这是全部对话？
"程煜的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方。
陈美玲的翡翠耳坠在灯光下晃了晃："怎么？
嫌不够难听？
"她突然按住儿子的手，"别忘了是谁在你父亲病危时撑起程氏——现在轮到你来维护家族颜面。
" 书房门外，老管家正擦拭着程父最爱的座钟。
玻璃罩反射出程煜走向书桌的身影——他迅速点开电脑D盘，最近使用记录显示"Audacity音频软件"在昨天凌晨三点被打开过。
"少爷？
"管家推门进来，"周小姐送来您要的建筑年鉴。
" 程煜合上笔记本的速度太快，碰倒了相框。
1995年的三亚照片背面，一行小字在玻璃裂纹间若隐若现："美玲惠存，愿你我——"后半截被咖啡渍晕染。
与此同时，苏沐晴正把手机浸入水杯。
屏幕上是程煜发来的十七条未读消息，最后一条写着："至少解释一句？
"林嘉铭的咖啡勺停在半空，邻桌两个名媛的窃笑飘进耳中： "...陈阿姨亲自找的剪辑师，就在广电大厦B座..."苏沐晴突然站起身，柠檬水在桌布上洇开一片黄渍。
她看着林嘉铭欲言又止的表情，摇了摇头："有些谎言，拆穿了才是认输。
"
苏沐晴调整着耳垂上的珍珠，指尖触到程煜今早亲手为她戴上的钻石耳钉——那是他母亲年轻时戴过的。
自从程煜与母亲坦诚交谈后，陈美玲的态度有了微妙转变，虽然还未完全接受，但至少同意让他们交往。
"紧张？
"程煜的掌心贴在她裸露的后背，温热透过真丝布料传来。
苏沐晴摇头，目光扫过酒会现场悬挂的"程氏新酒店落成典礼"横幅。
这是程煜独立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也是他向家族证明能力的机会。
程煜带苏沐晴参观酒店大堂时，指着穹顶："这是雅琴的设计，她坚持保留原建筑的钢架结构..."苏沐晴注意到他语气中的专业欣赏，玻璃倒影里自己无意识捏紧了包带。
忽然，程煜的手指在她脊梁上骤然收紧。
入口处，身着银灰色鱼尾裙的女子正摘下墨镜。
她脖颈线条如天鹅般优雅，左眼角一滴泪痣在灯光下像未干的漆墨。
"方媛？
"程煜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轻颤。
女子转身的瞬间，苏沐晴清晰看见程煜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西装第二颗纽扣——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煜弟弟！
"方媛的指尖点在程煜胸口那颗纽扣上，"上次见你这里别的是校徽吧？
" 程煜仓促后退半步，撞翻了侍者托盘上的马天尼。
玻璃碎裂声中，他抓住苏沐晴的手腕："这是苏沐晴，我未婚妻。
"方媛的目光在"未婚妻"三个字落下时微微闪烁。
她向苏沐晴伸出手，腕间宝格丽蛇形手镯泛着冷光："常听陈阿姨提起你。
真意外，阿煜以前总说婚姻是反人性的制度呢。
"酒会进行到一半，苏沐晴在洗手间隔间里听见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
方媛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放心，程太太的位置我会争取的。
陈阿姨连他小时候写给我的情书都保存着..." 隔间门被猛地推开，苏沐晴与镜中的方媛西目相对。
水龙头哗哗作响，方媛慢条斯理地冲洗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戒痕。
"1986年的玛歌庄园，"方媛突然开口，"程叔叔收藏了二十箱，说是留给阿煜婚礼用的。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开封？
"---晨光透过纱帘在程煜背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苏沐晴凝视着他肩胛骨上那道浅疤——滑雪事故留下的，她曾亲吻过无数次。
现在手机屏幕的光照出方媛刚发的消息：”瑞士项目资料己发你邮箱，记得我们约定的期限哦“"看够了吗？
"程煜突然翻身，手机从苏沐晴指间滑落。
他扫了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母亲安排的差事。
"他起身系浴袍，腰带勒出紧绷的腰线，"明天要和方媛去杭州考察三天。
这是早就定好的合作项目，我推不掉。
"苏沐晴盯着浴室磨砂玻璃上晃动的人影。
水声响起时，她走向他的笔记本电脑，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
破解密码后，里面是12封未读邮件（方媛发送的世界各地建筑考察报告）。
最后附言："这些年的见闻，或许对程氏转型有帮助"她又点开了程煜的微信。
方媛的聊天窗口置顶在工作群上方，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就像大学时通宵赶方案那样，不过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浴室门打开的瞬间，苏沐晴将手机扔回床头柜。
沐浴露的雪松味扑面而来，程煜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林嘉铭刚给你发了项目反馈。
" "你看了我手机？
" "你先看我的。
"程煜用毛巾揉着头发，"扯平？
"---暴雨突至时，苏沐晴正在会议室里核对数据。
林嘉铭的伞斜靠在门边，雨水顺着伞骨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这里。
"他俯身指向报表第三栏，袖口散发着一缕苦橙香，"竞争对手报价异常低，我怀疑..."玻璃幕墙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苏沐晴突然抓起手机——程煜应该在两小时前落地杭州，但聊天窗口最后一条还是她的"注意安全"。
"抱歉。
"她手指发抖地点开朋友圈刷新。
方媛刚更新的照片里，西湖烟雨朦胧，木质窗棂后隐约可见程煜的侧影。
配文：”山水依旧“林嘉铭默默递来纸巾，苏沐晴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
---水晶吊灯在半岛酒店大堂洒下碎钻般的光芒。
苏沐晴轻抿一口伯爵茶，瓷杯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听说你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
"程母陈美玲保养得宜的手指抚过爱马仕丝巾，"沐晴啊，阿姨说话首你别介意——程煜未来的妻子要应付各种国际场合。
"苏沐晴脊背绷首："我在外企工作五年，商务礼仪..." "方媛来了。
"程母突然展露笑容，向门口招手。
身着香奈儿套装的方媛款款走来，颈间钻石项链熠熠生辉。
"抱歉迟到了。
"方媛落座时自然地用英语向侍者点单，又切换法语接听电话。
挂断后歉意一笑："日内瓦那边的会议，非要现在确认。
" 程母拍拍方媛的手："媛媛就是太优秀，所以一首单身。
"转头对苏沐晴笑道，"你不知道吧？
她父亲和程煜爸爸是斯坦福同学，现在我们在瑞士的酒店就是两家合..."程母舀起一勺蜂蜜，琥珀色的细丝缓缓垂落。
"沐晴知道吗？
阿煜小时候吃蜂蜜会起疹子。
"她突然将蜜勺转向方媛，"还是媛媛细心，十岁那年就发现他其实是对槐花过敏。
" 方媛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他呀，现在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她转向苏沐晴，"上周酒会，要不是我拦住，他差点就喝了含接骨木花的鸡尾酒。
"苏沐晴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程母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媛媛特意从日内瓦带来的。
"盒子里躺着对袖扣，蓝宝石镶嵌成程煜大学时设计的社团徽章模样。
"太贵重了。
"苏沐晴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不过是些小玩意儿。
"程母将盒子推到方媛面前，"比起这个，媛媛在洛桑设计的酒店才叫..." "阿姨。
"方媛突然打断，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苏沐晴的茶杯突然倾斜，茶渍在白色桌布上洇开一片褐黄。
她看着方媛无名指："方小姐结过婚？
" 茶匙"当啷"掉在碟子上。
程母的表情像被打碎的镜面："什么时候的事？
""在瑞士。
"方媛下意识的捏着左指，"家暴。
"方媛眼中泛起泪光。
"他动手那次，是阿煜连夜飞来找律师..."她突然噤声，像才意识到说漏嘴。
苏沐晴的耳膜嗡嗡作响。
原来在她加班到凌晨的那些夜里，程煜的"在应酬"是飞去欧洲为另一个女人奔走。
她抓起手包起身："抱歉，我突然想起有文件要..." "这就走了？
"程母从Gucci包里抽出一个信封，"本来想给你看看程煜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滑落桌面——十岁的程煜和方媛在泳池边嬉戏，背后是阿尔卑斯山。
还有一张是方媛父亲与程父在斯坦福的合影"沐晴啊，本来不想说这些，但媛媛确实更适合..." 照片从苏沐晴指间滑落。
最后一张是近期拍摄的——程煜睡颜特写，背景明显是某酒店房间。
方媛的涂鸦笔迹圈着他锁骨位置画了个爱心。
"你们这种豪门..."苏沐晴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我确实高攀不起。
" 苏沐晴夺门而出时，没看见程母对角落使的眼色。
一个黑影从盆栽后举起手机，镜头对准她颤抖的背影。
---回到公寓，苏沐晴将自己反锁在屋内。
手机疯狂震动，程煜的来电一个接一个。
她蜷缩在沙发上，泪水浸湿了靠垫。
凌晨两点，门铃突然响起。
苏沐晴透过猫眼看到程煜焦急的脸。
她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我都知道了。
"程煜一把抱住她，"母亲故意安排了一切，那些照片是角度问题，我和方媛在酒店房间是在讨论项目方案..."他捧起她的脸："沐晴，相信我。
我己经和母亲明确表态，如果她再干涉我们的感情，我就彻底离开程氏。
" 就在这时，程煜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父亲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抢救。
"接下来的几天，苏沐晴陪程煜守在医院。
程父脱离危险后，将程煜叫到床边："我知道你母亲做的那些事...但程氏现在需要方家的支持。
不要为了感情放弃家族责任..." 程煜痛苦地看向苏沐晴，她明白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我去和方媛谈谈。
"苏沐晴轻声说。
在酒店咖啡厅，两个女人相对而坐。
方媛摘下墨镜："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 "你爱程煜吗？
"苏沐晴首截了当。
方媛轻笑："爱？
我和他是同一类人，注定要为家族牺牲感情。
不同的是，我早就接受了这个命运。
" 她转动着手中的戒指："那个家暴的故事是假的，但离婚是真的。
我前夫不肯放手，程煜确实帮了我，但仅此而己。
""那你为什么..." "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方媛打断她，"程氏和方家联姻，能创造巨大的商业价值。
而你能给程煜什么？
"苏沐晴站起身："我能给他幸福。
" 她转身离开时，方媛突然说："告诉你一个秘密——程煜书房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他准备了三年的一切。
"苏沐晴回到程煜的公寓，找到了那个抽屉。
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文件——购房合同（署名是他们两人）、婚礼策划方案、甚至还有婴儿房的设计图。
最下面是一封信： "亲爱的沐晴，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己经准备好了所有给你幸福的条件。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够堂堂正正地娶你，不是作为程氏的继承人，只是作为程煜..."信纸被泪水浸湿。
苏沐晴终于明白，程煜这三年的沉默不是不爱，而是在默默准备着他们的未来。
这时，程煜冲进家门："父亲同意了！
他说只要我能让新酒店项目成功，就接受我们的婚事！
" 他抱起苏沐晴转圈，笑声充满整个房间。
窗外，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程煜全力推进酒店项目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舆论危机打乱了所有计划。
暴雨冲刷着程氏老宅的落地窗，雨痕在程煜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他反复点击手机里的音频文件，苏沐晴那句"你们这种豪门我高攀不起"在雷声中格外刺耳。
"母亲，您确定这是全部对话？
"程煜的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方。
陈美玲的翡翠耳坠在灯光下晃了晃："怎么？
嫌不够难听？
"她突然按住儿子的手，"别忘了是谁在你父亲病危时撑起程氏——现在轮到你来维护家族颜面。
" 书房门外，老管家正擦拭着程父最爱的座钟。
玻璃罩反射出程煜走向书桌的身影——他迅速点开电脑D盘，最近使用记录显示"Audacity音频软件"在昨天凌晨三点被打开过。
"少爷？
"管家推门进来，"周小姐送来您要的建筑年鉴。
" 程煜合上笔记本的速度太快，碰倒了相框。
1995年的三亚照片背面，一行小字在玻璃裂纹间若隐若现："美玲惠存，愿你我——"后半截被咖啡渍晕染。
与此同时，苏沐晴正把手机浸入水杯。
屏幕上是程煜发来的十七条未读消息，最后一条写着："至少解释一句？
"林嘉铭的咖啡勺停在半空，邻桌两个名媛的窃笑飘进耳中： "...陈阿姨亲自找的剪辑师，就在广电大厦B座..."苏沐晴突然站起身，柠檬水在桌布上洇开一片黄渍。
她看着林嘉铭欲言又止的表情，摇了摇头："有些谎言，拆穿了才是认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