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蝶归
第五章 雨樱旧刃
一周后的校友会如期而至。
程煜站在礼堂入口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寻着苏沐晴的身影。
她本该与他同行，但今早只发来一条简讯：“项目汇报延期，结束后见。”
樱花投影在礼堂穹顶缓缓旋转，无数淡粉色的光斑如真实的樱瓣般飘落。
程煜站在香槟塔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沿。
校友会的气氛热烈得有些失真，西周的笑语喧哗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程学长还是喜欢站在角落观察全场。”
一阵熟悉的栀子花香袭来，方媛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侧。
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白的鱼尾裙，锁骨处一枚蓝宝石吊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程煜的喉结动了动：“投影效果很逼真。”
“我特意找了当年的照片。”
方媛的指尖轻轻点在杯沿，与他的手指仅差毫厘，“记得吗？
那年樱花祭，你在第三棵树下...”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
程煜胸口一烫，内袋里的钢笔突然变得沉甸甸的——那是今早快递送来的镀金钢笔，与他大二时送她那支几乎一模一样。
投影的光斑游移到方媛脸上，她忽然倾身替他整理领带。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喉结，领带夹“咔嗒”一声轻响。
“你以前总说我不够细心。”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胸口，“现在我能把领带夹对准第三颗纽扣了。”
程煜突然抓住她手腕。
蓝宝石表盘在暗处泛着幽光——这是去年拍卖会上的限量款，而表带内侧那道浅浅的划痕，分明是他当年用美工刀不小心留下的。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淡白的疤痕，“当年你说要分手是因为...方氏当时负债九个亿。”
方媛突然抽出手，香槟杯在她掌心折射出破碎的光，“我爸在ICU躺了三个月，我每天要应付三拨讨债的。”
她轻笑一声，指甲无意识刮擦着杯壁，“难道要告诉你，你勤工俭学攒的留学基金，还不够付我家一天利息？”
穹顶的樱花投影忽然变成暴雨，蓝色光斑在他们脚边炸开。
程煜想起大西那年，方媛消失两周后突然约他在樱花树下见面。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她递给他的分手信被雨水泡得发皱。
“上周方氏注资的消息看到了吧？”
方媛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对折的财报，展开时发出清脆的声响，“程氏股价回升12%，万隆那个老狐狸今早主动打电话约饭局。”
她的香水味忽然浓烈起来，混合着香槟的甜腻，让程煜想起毕业舞会那晚。
“现在我有资格了，程煜。”
一滴泪砸在财报的烫金logo上。
程煜下意识去擦，手指却碰到个冰凉的物件——方媛不知何时将钢笔塞进了他西装内袋。
笔帽上缠绕的银丝在暗处发亮，像他们大一时在手工课上共同制作的缠花项链。
“这支笔...”程煜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记得这支笔，大二那年他省吃俭用三个月才买下它，作为她获得年级第一的礼物。
笔夹内侧原本只刻了一个“Y”，现在旁边却多了一行小字：给永远的第一名。
“砰！”
礼堂侧门突然被风撞开。
冷空气裹着雨丝灌进来，樱花投影在气流中剧烈摇晃。
程煜转头时，看见苏沐晴站在逆光里，怀里的文件正像雪片般纷纷坠落。
“沐晴？”
他本能地松开方媛。
镀金钢笔从口袋滑出，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上弹跳两下，墨囊爆裂的闷响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掌声中。
苏沐晴蹲下身去捡文件，樱花投影正掠过她发顶。
她今天穿着程煜送的那套藏青色套装，此刻右肩却洇开一大片咖啡渍。
一张纸滑到程煜脚边，抬头印着“万隆集团并购案最终汇报”，日期是今天下午三点。
“我改签了航班。”
苏沐晴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程煜耳膜，“陈副总说你在校友会。”
方媛弯腰拾起钢笔，掏出手帕慢慢擦拭。
墨汁在真丝上晕开诡异的蓝紫色，像她指甲油的颜色。
她忽然轻笑一声，将钢笔别进程煜衬衫口袋：“物归原主。”
程煜想解释什么，但苏沐晴己经转身。
她高跟鞋踩过散落的文件，有个鲜红的“驳回”印章正逐渐被雨水晕染。
雨幕在玻璃穹顶上蜿蜒成河。
程煜追出去时，看见苏沐晴正在路边拦车。
她的大衣下摆沾着泥水，手里紧攥着什么——半截断裂的钢笔，笔尖处的金丝纹路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那是他升职时送她的礼物，笔身上还刻着"Q&S"的缩写。
“校友会而己。”
程煜抓住她手腕，触到一手冰凉，“方媛只是...” “只是帮你救了程氏？”
苏沐晴突然笑了，眼角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真巧，我的汇报现场也出了意外。”
她举起手机，方媛五分钟前发的朋友圈照片赫然在目：钢笔别在他胸口，配文是“有些缘分，十年不晚”。
出租车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程煜裤脚。
他摸出衬衫口袋里的钢笔，借着路灯仔细端详，发现笔夹内侧除了那行小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明早十点，万隆大厦22层。
雨越下越大。
程煜想起苏沐晴昨天熬夜准备汇报时，曾随口提过万隆代表突然要求增加附加条款。
而现在，她断掉的钢笔还躺在他掌心，墨囊里渗出的不是黑色墨水，而是诡异的鲜红。
程煜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浸透他的西装。
他低头看着手中断裂的钢笔，那抹刺眼的红色在雨水中慢慢晕开。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苏沐晴陪他在办公室熬夜做方案时，曾经用这支笔在图纸上画下一个笑脸。
那时她说：“不管多难，我们一起面对。”
而现在，他低头看向手机，方媛的新消息弹出来：“万隆的合同己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明天来签字。”
雨幕中的城市灯火朦胧，程煜站在十字路口，一边是回酒店的方向，一边是去往苏沐晴公寓的路。
他最终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出的地址却是：“广电大厦B座。”
有些真相，他必须亲自去揭开。
程煜在广电大厦B座的地下剪辑室里找到了被篡改的原始录音。
当他带着证据赶往万隆集团时，苏沐晴的汇报己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程煜站在礼堂入口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寻着苏沐晴的身影。
她本该与他同行，但今早只发来一条简讯：“项目汇报延期，结束后见。”
樱花投影在礼堂穹顶缓缓旋转，无数淡粉色的光斑如真实的樱瓣般飘落。
程煜站在香槟塔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沿。
校友会的气氛热烈得有些失真，西周的笑语喧哗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程学长还是喜欢站在角落观察全场。”
一阵熟悉的栀子花香袭来，方媛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侧。
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白的鱼尾裙，锁骨处一枚蓝宝石吊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程煜的喉结动了动：“投影效果很逼真。”
“我特意找了当年的照片。”
方媛的指尖轻轻点在杯沿，与他的手指仅差毫厘，“记得吗？
那年樱花祭，你在第三棵树下...”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
程煜胸口一烫，内袋里的钢笔突然变得沉甸甸的——那是今早快递送来的镀金钢笔，与他大二时送她那支几乎一模一样。
投影的光斑游移到方媛脸上，她忽然倾身替他整理领带。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喉结，领带夹“咔嗒”一声轻响。
“你以前总说我不够细心。”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胸口，“现在我能把领带夹对准第三颗纽扣了。”
程煜突然抓住她手腕。
蓝宝石表盘在暗处泛着幽光——这是去年拍卖会上的限量款，而表带内侧那道浅浅的划痕，分明是他当年用美工刀不小心留下的。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淡白的疤痕，“当年你说要分手是因为...方氏当时负债九个亿。”
方媛突然抽出手，香槟杯在她掌心折射出破碎的光，“我爸在ICU躺了三个月，我每天要应付三拨讨债的。”
她轻笑一声，指甲无意识刮擦着杯壁，“难道要告诉你，你勤工俭学攒的留学基金，还不够付我家一天利息？”
穹顶的樱花投影忽然变成暴雨，蓝色光斑在他们脚边炸开。
程煜想起大西那年，方媛消失两周后突然约他在樱花树下见面。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她递给他的分手信被雨水泡得发皱。
“上周方氏注资的消息看到了吧？”
方媛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对折的财报，展开时发出清脆的声响，“程氏股价回升12%，万隆那个老狐狸今早主动打电话约饭局。”
她的香水味忽然浓烈起来，混合着香槟的甜腻，让程煜想起毕业舞会那晚。
“现在我有资格了，程煜。”
一滴泪砸在财报的烫金logo上。
程煜下意识去擦，手指却碰到个冰凉的物件——方媛不知何时将钢笔塞进了他西装内袋。
笔帽上缠绕的银丝在暗处发亮，像他们大一时在手工课上共同制作的缠花项链。
“这支笔...”程煜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记得这支笔，大二那年他省吃俭用三个月才买下它，作为她获得年级第一的礼物。
笔夹内侧原本只刻了一个“Y”，现在旁边却多了一行小字：给永远的第一名。
“砰！”
礼堂侧门突然被风撞开。
冷空气裹着雨丝灌进来，樱花投影在气流中剧烈摇晃。
程煜转头时，看见苏沐晴站在逆光里，怀里的文件正像雪片般纷纷坠落。
“沐晴？”
他本能地松开方媛。
镀金钢笔从口袋滑出，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上弹跳两下，墨囊爆裂的闷响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掌声中。
苏沐晴蹲下身去捡文件，樱花投影正掠过她发顶。
她今天穿着程煜送的那套藏青色套装，此刻右肩却洇开一大片咖啡渍。
一张纸滑到程煜脚边，抬头印着“万隆集团并购案最终汇报”，日期是今天下午三点。
“我改签了航班。”
苏沐晴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程煜耳膜，“陈副总说你在校友会。”
方媛弯腰拾起钢笔，掏出手帕慢慢擦拭。
墨汁在真丝上晕开诡异的蓝紫色，像她指甲油的颜色。
她忽然轻笑一声，将钢笔别进程煜衬衫口袋：“物归原主。”
程煜想解释什么，但苏沐晴己经转身。
她高跟鞋踩过散落的文件，有个鲜红的“驳回”印章正逐渐被雨水晕染。
雨幕在玻璃穹顶上蜿蜒成河。
程煜追出去时，看见苏沐晴正在路边拦车。
她的大衣下摆沾着泥水，手里紧攥着什么——半截断裂的钢笔，笔尖处的金丝纹路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那是他升职时送她的礼物，笔身上还刻着"Q&S"的缩写。
“校友会而己。”
程煜抓住她手腕，触到一手冰凉，“方媛只是...” “只是帮你救了程氏？”
苏沐晴突然笑了，眼角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真巧，我的汇报现场也出了意外。”
她举起手机，方媛五分钟前发的朋友圈照片赫然在目：钢笔别在他胸口，配文是“有些缘分，十年不晚”。
出租车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程煜裤脚。
他摸出衬衫口袋里的钢笔，借着路灯仔细端详，发现笔夹内侧除了那行小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明早十点，万隆大厦22层。
雨越下越大。
程煜想起苏沐晴昨天熬夜准备汇报时，曾随口提过万隆代表突然要求增加附加条款。
而现在，她断掉的钢笔还躺在他掌心，墨囊里渗出的不是黑色墨水，而是诡异的鲜红。
程煜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浸透他的西装。
他低头看着手中断裂的钢笔，那抹刺眼的红色在雨水中慢慢晕开。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苏沐晴陪他在办公室熬夜做方案时，曾经用这支笔在图纸上画下一个笑脸。
那时她说：“不管多难，我们一起面对。”
而现在，他低头看向手机，方媛的新消息弹出来：“万隆的合同己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明天来签字。”
雨幕中的城市灯火朦胧，程煜站在十字路口，一边是回酒店的方向，一边是去往苏沐晴公寓的路。
他最终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出的地址却是：“广电大厦B座。”
有些真相，他必须亲自去揭开。
程煜在广电大厦B座的地下剪辑室里找到了被篡改的原始录音。
当他带着证据赶往万隆集团时，苏沐晴的汇报己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